“現在用不著懷疑了,那人肯定是個大巫。“張雲柯說道。
“我們會不會暴露了?“李可成低聲問道,他爲人謹慎,凡事都講究個小心。
“應該沒有。“齊文若小心地展開畫軸瞟了一眼。
“不能猶豫了,速戰速決,赤月侗總共有三個大巫,山谷這邊有一個,侗寨裡面想必有兩個,我們分頭行動,我和李道兄前往侗寨,邱道兄和齊道兄辛苦一趟,對付山谷裡面的那個人。“張雲柯下令道。
他這樣分配也算合理。
他們兩個道君對付兩個大巫,看上去辛苦一些,那邊雖然只是一個大巫,卻可能被驚動了,兩個打一個,未必佔什麼便宜。
另外三個人稍微想了想,倒也沒表示反對。
進攻苗寨的這一路,自然是以這位張道君爲首,另外一路則是以邱老道爲首,老頭年紀大,長者爲尊,齊文若不好意思指揮他。
四個人分頭行動。
進攻苗寨的這一路,張雲柯在前,李可成在後,幾個真君在後面打下手,幾個人無聲無息地飛到了苗寨的上空。
以這幾個人的實力,自然用不著在意底下潛伏的那些蠱蟲。
張雲柯指了指底下,朝著李可成傳音道:“你先出去,震懾住底下的人,我藏在暗處。“
李可成翻了翻那雙小眼睛,他的心裡很不舒服。姓張的是拿他當靶子來用了,他震懾住底下的人,那兩個大巫肯定會盯上他。
但是他又偏偏不能說張雲柯有錯,這招叫打草驚蛇。
他們並不知道另外兩個大巫在什麼地方?那兩個大巫就如同躲在草叢裡面的毒蛇,所以他們中的一個人下去試探,也就是充當打草的那根棒子,把那兩個大巫給驚出來,另外一個人就可以暗中出手。
儘管心裡不怎麼情願,這位李道君還是落了下去,落到寨子上空十幾丈的距離,他突然釋放出一股令人震懾的氣勢。
剎那間,一陣無形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盪開。
那些熟睡的苗人全都猛然驚醒,不過他們的身體失去了控制,雖然醒來,卻仍舊躺在地上,連動一根手指都難。
不只是人,寨子裡面養的牲口也都趴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唯一還能動彈的就只有那些蠱蟲。
在釋放出威壓的同時,李可成也在四下觀瞧,侗寨上空也有巫陣隔絕著,從外面同樣搞不清裡面的情況,現在下來了,他終於可以看個明白。
下一瞬間,他完全愣住了。
“這不可能,爲什麼只有這麼點人?赤月侗不是有兩三千人嗎?爲什麼我感覺到只有兩三百?“他眨了眨眼睛,又掃了一遍,想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兩個大巫呢?“張雲柯同樣感覺不妙。
“沒有什麼大巫,底下的人全都被我震懾住了,一個能夠反抗的都沒有。“李可成已經沒有任何懷疑了。他完全可以確定這裡沒什麼大巫,也沒兩三千人,只有兩三百人和一座幾乎空了的寨子。
一邊說話,這位道君一邊在四周佈設法陣,眨眼間一圈又一圈法陣已經佈設完畢,這些法陣大多是防禦性的,不過也有幾座法陣是逃命用的,一旦發動就會瞬息間將他挪移到幾千裡之外。
等到所有的法陣全都佈下,赤月侗仍舊沒有一點反應,這位李道君終於鬆了口氣,傳音問道:“現在怎麼辦?“
張雲柯仍舊隱身在一旁,他也已經做好了溜的準備,不過底下沒有任何反應,多少讓他放了點心,他以爲對方可能得到了風聲,所以提前溜了。
“抓一個人搜一下他的記憶。“張雲柯命令道。
李可成早就打算這樣做了,他凌空虛抓,腳下一座竹樓的屋頂瞬間被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苗人一點點飄了起來。
之所以選擇那個人,是因爲年紀比較大,一般來說,年紀大的人性情沉穩,觀察周圍的事比較仔細。
記憶一點點被抽取了出來。
這位李道君的神情卻越來越難看,因爲他沒看到一點異常之處,而這正是最異常的地方。
這個苗人早晨起來的時候,赤月侗還是人頭擁擠,看上去很熱鬧。他是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飯,他的阿爸、阿媽、兄弟姐妹和他的三個娃子圍在一起吃著雜糧餅。中午的時候也差不多,不過他不是在家裡吃飯,而是在寨子旁邊的空地上,和其他人一起吃,中間還有兩個人發生了口角,差一點爭鬥起來。到了晚上更加熱鬧,不但他的家裡人聚在一起,叔伯幾家也都在一起,直到月上樹梢才各自分開,他回自己的竹樓睡覺去了。
“不對。“李道君頓時寒毛直立,他們在天剛黑的時候就到了,如果那時候寨子裡面有這麼多人的話,絕對不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掉:“這個人的記憶完全是假的。“兩個人幾乎同時反應過來,此刻他們已經明白自己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