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白馨雨懷孕住院這個消息的?”宋恩燦問。
“你二姐和三姐過來看望的時候,我剛好在外面曬太陽遇到了,是她們告訴我的。”宋燕說。
宋恩燦的眉頭緊了緊,見宋燕打量的眼,只能輕輕一笑,想消除母親的不安。
“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宋燕有些急,“你不說,我可就打電話找北堂墨來了!”
宋恩燦只能嘆息,然後說:“事情有些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這還上班呢,如果領導去查崗我不在,我想進這家醫院的希望可就泡湯了。”
宋燕啞然,宋恩燦這個藉口可真是找得太好了!
“等改天,我會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宋恩燦保證道,“媽,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和白家的人有什麼接觸。如果他們主動來找你,你也一定要提防,不能上當受騙,好嗎?”
“你這……”宋燕擰緊眉頭,“你這說得我更加不安了。”
宋恩燦只能笑笑,敷衍著想先離開。
“阿恩啊,你這幾年在白家是不是過得很不好?你每次都告訴我你爸對你挺不錯的,可今天看你和馨雨嗆得那麼厲害,你們不像是關係好過的樣子啊!”宋燕實在是擔心。
宋恩燦一直告訴宋燕,雖然白家的人對她沒有很好,但父親對她其實挺不錯,每次她受點兒什麼小委屈,父親都會暗中幫她。
這樣的謊話,估計也就只有宋燕會信了。
宋恩燦苦澀一笑,輕聲說:“媽,我真的得去辦公室了,下班了我再來找你,你別擔心,知道嗎?”
她現在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沒有理清楚思緒,不知道該怎麼將事情告訴給宋燕聽。
望著女兒幾乎是逃跑的背影,宋燕心裡更加苦悶。
這麼多年了,她沒有給女兒任何幫助,還添了不少麻煩,如果不是因爲她,女兒也就不會過得痛苦了吧?
宋燕憂心忡忡的,她躺在病牀上,越想越覺得不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在宋恩燦快要下班的時候,正準備收拾收拾去見母親,還在惆悵著該怎麼坦白的時候,一名護士就跑來了。
“恩燦!陸醫生讓你快去看看你媽!她的病情忽然加重了!”護士上氣不接下氣的喊。
宋恩燦呼吸一滯,來不及說任何,放下手中的一切就跑走。
坐在辦公桌不遠處的蕭美美看著宋恩燦桌上的那些東西,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有抽屜的鑰匙,還有記錄手裡幾位病人的病歷本。
蕭美美的脣角向上微微一聳,再看了眼角落的攝像頭,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去看看那些病歷本,恐怕有些難度。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蕭美美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她再看了看身邊的同事,悄然起身,已經開始在計劃著什麼。
宋恩燦跑到宋燕的病房裡,宋燕正躺在牀上,閉著眼睛,護士剛給她打完強心針。
“媽。”聲音出來的同時,宋恩燦的眼淚也跟著落下,“媽,你怎麼了?媽,你醒醒啊!媽!剛纔見你的時候還好好的,媽,你醒醒!”
陸立軒抓住宋恩燦的胳膊,輕聲安慰道:“阿恩,你先別慌,阿姨現在虛弱,需要休息。”
“我媽怎麼樣?”宋恩燦緊緊地抓著陸立軒,“她怎麼樣?爲什麼會突然就……”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想到了下午沒有坦白時,宋燕滿臉著急的表情。
應該是這一下午母親不停地胡思亂想,所以纔會突然發病吧!
“阿姨現在還沒有大礙,但身體更弱了。”陸立軒並沒有隱瞞,“你別擔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救阿姨。”
“是我不好。”宋恩燦痛哭出聲,“如果不是我突然結婚的事情讓她懷疑了,她就不會擔心,依舊會過得好好的。我媽還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還沒有來得及孝敬她,還在讓她操心,我……”
“阿恩!”陸立軒將宋恩燦抱進懷中,忽略心裡的那些疑問,心疼地拍著她的肩膀,“我會盡快找到合適阿姨的腎源,你放心,我一定讓阿姨健健康康的。”
宋恩燦哭著點頭,她知道陸立軒很厲害,母親的手術能由他主刀,康復的機率很大。
只是,母親的身上,並不是只有一種病而已。
門口,北堂墨站在那兒,看見宋恩燦和陸立軒抱在一起,洶涌的狂怒只在身上燃燒,遷怒不到那兩個人身上去。
他一早就知道陸立軒深愛著宋恩燦,而且,宋恩燦的心裡曾經也是深愛著陸立軒,反倒是他,不知不覺地插進來,搶走了陸立軒最愛的女人。
北堂墨深吸一口氣,看著哭得傷心的宋恩燦,原地站立了三十秒,最終還是站不住,決定走過去。
“媽現在怎麼樣?”北堂墨問。
看見突然出現的北堂墨,陸立軒的眉頭一緊,懷中的宋恩燦則是趕緊抽離,有些不安地分遠他們之間的距離。
北堂墨看向宋恩燦,將她拉近身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輕聲:“別哭了,媽不會有事。”
宋恩燦的眼眶依舊紅紅的,這樣幾個字對她的療效並不大。
那些只是用來安慰的話,她是學醫的,對她沒有一點兒用處。
“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北堂墨輕笑,握住宋恩燦的手,“難道你不相信媽會健康嗎?我們有立軒這個大名鼎鼎的醫生在,你得相信他。”
宋恩燦和陸立軒都有些錯愕,北堂墨這樣溫柔安慰人的時刻,還真是少得讓人瞠目結舌呀!
“先去洗洗臉。”北堂墨安排著,再看向病牀上躺著的宋燕,說:“待會兒媽醒了之後,看見你哭得這麼傷心,她更加會胡思亂想的。”
宋恩燦點頭,看見北堂墨這樣通情達理,心裡好受了許多。
如果北堂墨這個時候不分青紅皁白地質問她剛纔爲什麼會和陸立軒靠得那麼近,她才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宋恩燦到洗手間去洗臉之後,北堂墨再看了陸立軒一眼,兩人便一塊兒走到病房外去。
自從知道宋恩燦是北堂墨的妻子之後,陸立軒和北堂墨之間的關係瞬間就疏遠了,兩人再也不像從前那樣,是最好的朋友。
“立軒。”北堂墨輕聲,“我岳母的腎源還沒找到嗎?”
“阿姨的血型是比較難見的熊貓血,尤其是現在捐贈器官的人也不多,暫時還沒找到。”陸立軒回道,聲音不冷不熱。
“如果有重謝呢?”北堂墨問。
“重謝?”陸立軒打量著北堂墨,心裡被震撼了下。
好幾次宋恩燦和北堂墨在一起的時候,陸立軒都在旁邊看著。
陸立軒發現,北堂墨對宋恩燦確實很不錯,而且,三言兩語的就能讓宋恩燦冷靜或者開心。
陸立軒自認自己做不到那樣,他好像不能帶給宋恩燦一份安心。
“五百萬,或者更多。”北堂墨輕聲,“只要有人肯捐贈,開個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