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宋恩燦儘可能地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可這三個字的言語解釋,卻顯得尤其蒼白無力。
“嗚嗚——”白馨雨的哭聲顯得格外淒厲,“爸,宋恩燦毀了我……她毀了我啊……”
精心養(yǎng)育的女兒忽然失去了一大半作用,宋父白又連氣得一耳光就向宋恩燦打下去。
宋恩燦下意識躲過去,卻還不死心,想要解釋自己的無辜。
她趕緊出聲:“爸,昨晚是你迷昏了我才把我送來的!我怎麼可能有力氣和馨雨調(diào)換呢?”
白又連一愣,這纔想起來宋恩燦應(yīng)該不是始作俑者。
那會是誰忽然就把兩個人給調(diào)換了呢?
昨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見北堂家的人目光都打量過來,尤其是北堂雋翼看得白又連有些心虛。
他昨天說宋恩燦自願的,只不過吞了感冒藥有些犯困睡著了,沒說是自己迷暈她的。
“別指望我會替你圓謊!”白又連很不客氣地侵吞宋恩燦剩下的希冀,“你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你怎麼這麼有心計?”
宋恩燦不敢相信地看著白又連,他竟然把假話說得像真話一樣,只爲了維護白馨雨嗎?
這一切的後果,難道不是他想要攀高枝而造成的嗎?
白馨雨的哭聲不停地在宋恩燦耳邊縈繞。
白又連無邊的謾罵也讓宋恩燦無助。
北堂家人打量的複雜目光更讓宋恩燦無地自容。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融化成一股憤怒,逼得她抓狂。
“我沒有做!”宋恩燦大喊出聲,“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要沾上北堂家,想要得到利益,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努力地躲避,只想儘快脫離你們。我現(xiàn)在沒錢,因爲我只能靠我自己,卻不代表我以後沒錢,非得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白又連兇狠地瞪住宋恩燦,“你給我閉嘴!”
宋恩燦迎上白又連的目光,倔強道:“我再也不是你的女兒,因爲,你不配當我父親!”
白又連舉起手要打人,宋恩燦也不躲,直直地站立。
挨完這一耳光,她和他就兩清了,當初那一條精子的情,她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夠了!
她閉緊眼睛,柔弱的小臉上透著孤傲,等著那一巴掌落下來。
可是,並沒有。
她微微睜開眼,看見北堂墨抓住白又連的手時,她的心轟然一塌,眼眶不自覺地就溼潤了。
“別在我家打人。”北堂墨冷聲,臉上透著古怪的神情。
白又連的脣角尷尬地抽了抽,再衝宋恩燦吼道:“你再也不是我白家的人!也別想從我這裡再拿到一分錢!”
宋恩燦用衣袖將眼淚一擦,用一種漠然無視又冷情的態(tài)度說:“我本來就不是你女兒。我姓宋,不姓白。”
說著,她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轉(zhuǎn)頭就走。
……
剛纔在北堂家把話說得狠,現(xiàn)在出來了,走在漫無邊際的街道上,宋恩燦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和絕望。
她需要錢。
因爲,她的親生母親還在醫(yī)院裡住著,如果沒有錢做昂貴的療養(yǎng),母親就會馬上停止呼吸。
怎麼辦?
她現(xiàn)在要到哪裡去找錢?
一股寒冷從內(nèi)心深處散發(fā),將她整個人都凍住了。
就在這時,一輛小車停在宋恩燦身邊,車窗搖下,露出北堂墨那張英俊卻又冷漠的臉。
“上車。”北堂墨冷聲,“我們談?wù)劇!?
看見他的時候,宋恩燦的頭皮一麻。
昨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她一個片段都記不起來。
但是,牀單上那抹鮮紅的血跡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徹徹底底地成爲北堂墨的女人了。
她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一直都勤奮讀書、刻苦學習,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掙錢讓母親痊癒,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她一直堅守的東西就這樣輕易地被北堂墨奪走。
除了恨,更多的,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緒。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宋恩燦的語氣很輕很輕,“墨總,請你從此以後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
說著,她就繼續(xù)走。
望著宋恩燦的背影,北堂墨的眼裡閃過一抹濃郁的疑惑,發(fā)動車子,跟上去。
“宋恩燦。”他的語氣冷然中透著一股壓迫,“你最好知道,我說的話,從來不會重複。”
聽著北堂墨威脅的語氣,宋恩燦的嘴角往上一聳,露出一抹無語的苦笑。
如果她不照做,他就準備用強逼的方式嗎?
她的眉頭一擰,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如今,初夜還莫名其妙的被他奪走了,她更加是心煩意亂。
“你隨便。”宋恩燦冷聲。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近視也有好處。
比如,因爲看不清楚,她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看著北堂墨的眼睛,然後將他此刻的憤怒給放到最小。
“反正,墨總最擅長做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強迫。”說著,宋恩燦擺出一副受委屈的態(tài)度。
北堂墨有瞬間的啞然,而且,有誰會這麼肆無忌憚地在他生氣的時候敢這樣看他?
有趣!
“昨晚我可沒有強迫你。”北堂墨的聲音裡透著宋恩燦聽不懂的深邃。
宋恩燦白了北堂墨一眼,女人永遠比不過男人的就是無恥。
而在她心裡,北堂墨就是衣冠禽獸!
正當宋恩燦準備反駁的時候,後面?zhèn)鱽戆总坝甑穆曇簟?
“宋恩燦!你竟然還在勾引墨!”白馨雨抓狂地大喊。
宋恩燦回頭看了白馨雨一眼,那個向來會裝溫柔、裝淑女的大姐在受了那麼大的刺激之後,真是什麼形象都不顧了。
眼看白馨雨的車停下,打開車門就氣勢洶洶地要來和宋恩燦撕扯。
宋恩燦緊了緊拳頭,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現(xiàn)在,連最後的一絲情誼都撕破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三位姐姐總合起夥來欺負她,知道她愛看書,就把她買的書都燒了,還把母親給她買的衣服也剪碎,更是用各種整蠱玩具嚇她,合起夥來到父親那裡告假狀,害她被罰……
她在白家待的日子,沒有哪一天是過得舒心的。
眼看白馨雨越來越近,宋恩燦拉開北堂墨的車門就坐了上去。
“開車吧。”宋恩燦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復(fù)仇的快意。
被人這樣命令實在是不爽,尤其是還帶著利用的命令,可北堂墨卻還不得不開車。
他的臉色鐵青,很不甘願地發(fā)動車子。
什麼時候由一個小丫頭來指揮他了?
宋恩燦從後視鏡看見白馨雨站在後面咬牙切齒直跺腳,不知道那副潑婦的模樣被她那些追求者看見,會不會一個個的美夢都破碎。
想到那一幕,宋恩燦的脣角向上聳了聳。
其實,於她來說,與其一大早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北堂雋翼睡了,現(xiàn)在這樣,倒真是最好的結(jié)果。
至少,這麼多年來她在白家一直爲母親而隱忍的委屈,終於通過這種方式揚眉吐氣了!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是什麼?”北堂墨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