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燦不得不先移開眼,她要忘記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少和他接觸。www.??.com
看見北堂墨,宋燕下意識就是護住女兒,擔心他是來找她們算賬的。
畢竟,這件事情無論怎么說,是她們理虧。
但是,等了會兒,北堂墨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囂張跋扈的氣勢,讓宋燕也稍微放心。
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她一直也想要北堂墨來和宋恩燦談談,但又沒有立場讓北堂墨接受這件事,也就只能作罷。
如今,北堂墨自己來了,宋燕的心里自然是歡喜的。
堂墨的語氣依舊很平常,算是打招呼。
“來……來了啊。”宋燕也是尷尬,“既然來了,你們就好好談談吧,我去打壺開水來。”
說著,宋燕就離開。
“媽!”宋恩燦趕緊拉住她,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這一刻,她就像是漂浮在海上面的浮萍,被海浪沖著到處游蕩,只有死死地抓住一根稻草,飄向她想去的地方。
宋燕拍了拍宋恩燦的手,示意她別害怕,這些事情,總之是要處理的。
無論北堂墨和宋恩燦是想離婚還是想繼續在一起,都得要有個真正的了斷才行。
病房里只剩下宋恩燦和北堂墨兩個人,她又慌又亂,雙手緊緊地揪在一起,不敢看他。
北堂墨來回打量著宋恩燦,才經過一晚,她就又憔悴了,漂亮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亮色,鮮紅的嘴唇也泛著烏白,頭發也亂糟糟的,沒有了往日精神的模樣。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似乎總是多災多難的,現在懷孕了,都還受了好幾次苦。
分明是該恨她、氣她、怨她的,可在看見她的此刻,哪怕是很多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他都恨不起她來。
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無論他有多生氣,對她的怒氣,都超不過二十四小時。
他向她走近,看見她渾身瑟瑟發抖,又只能停下腳步。
北堂墨四下看了看,看見宋恩燦的手機就擺在柜子上,眸光黯淡了下,又慢慢恢復凜冽。
“剛才,你打電話跟我說,要和樂青城在一起?”他的聲音不冷不熱,透著一股難以猜透的復雜,“是認真的嗎?”
宋恩燦的眼里閃過抹疑惑,她哪里給他打電話了?
知道他嫌棄她,她連離婚的事情都是找趙大齊說的。
忽然,她明白過來。
想來,應該是那個模仿她聲音的女人給北堂墨打的吧!
不知道那個人對北堂墨說了什么,他竟然跑來找她了。
那么,他是來質問她的嗎?
呵!
還有質問的必要嗎?
見她沒有要回話的意思,他繼續說:“還問我孩子的歸屬問題。怎么?你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聽言,宋恩燦渾身的顫栗更加厲害。
孩子?
那個學她說話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并沒有想過不要孩子啊!
孩子就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難道,也要被搶走嗎?
可是……
她的眼眶里涌出些濕潤。
如果孩子有她這樣的人當媽媽,會不會背上一輩子的陰影?
從小她就被別人說是小三生的孩子,從來沒有人會去想她和她的母親有多委屈,那種日子,她是一天天經歷過來的,有多痛苦,她知道。
難道,她真的要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再過一次那樣的生活嗎?
北堂墨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動了動拳頭,薄唇微張:“趙大齊已經把離婚協議書做出來了,畢竟是我們兩個的事,沒必要讓外人代勞。”
真該死!
他要說的分明不是這個!
可一看到她對他拒絕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要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驕傲和威望。
宋恩燦的眸光顫了顫,終于是鼓起勇氣張嘴,輕聲說:“協議拿來吧,我簽字。”
北堂墨氣恨地揪緊了拳頭,他大步走到宋恩燦身邊,逼視著她的眼睛,怒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我愿意離婚。”她的語氣糯糯的,“過錯方是我,你提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
“宋恩燦!”北堂墨狂怒,控制不住地抓住宋恩燦的雙肩,“剛才我來的時候看見樂青城就在外面,如果你和他真的是要結婚了,他會在外面都不敢進來守著你嗎?”
話音落下,他成功捕捉到了她臉上的震驚。
看來,她根本就不知道樂青城在外面等著她的事情吧!
“我不管那通電話是別人打給我的,還是你說的氣話。”他淡淡出聲,“但總之,如果你有什么要說的,那就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宋恩燦不由看向肩上北堂墨的雙手,想起在酒店時,他將她推開,要她離他遠點兒的場景。
她心中一痛,用力將他推開,“別碰我。”
他無力地垂下雙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已經猜到了大半。
“我是你丈夫!”他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有什么事情,不是我們兩可以一起解決的嗎?”
“不要。”她清冷地拒絕他,再次催促:“離婚協議書呢?拿出來,我簽字。”
“我同意離婚了嗎?”他惱怒地瞪著她,再冷聲重復問一句:“宋恩燦,我同意離婚了嗎?”
宋恩燦咬住唇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不想再在誰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
她只想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至于那之后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北堂墨坐在宋恩燦身邊,不受控制地將她抱進懷里,緊緊的,不讓她掙開。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倒不如這輩子都不要出現!誰準你這樣中途就逃跑?還準備帶著兩個孩子跑嗎?”他恨恨地出聲,“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你多好!隨隨便便就可以甩手離開,好像沒有任何顧慮和眷念,倒是我,顯得這么放心不下!”
“沒有你在身邊,我都沒辦法安心做事,哪怕是再難接受的事情,也會逼著自己接受,甚至還會去想你受了多少委屈!”他抱得她更緊,“上輩子究竟是欠了你多少,這輩子才會這樣來還債?”
“你松開我!”宋恩燦哭道,“不要碰我!”
他不嫌棄她,她都替他嫌棄她自己。
“北堂墨,你松手!”她哭著喊。
“你是只會說這一句話嗎?”北堂墨憤怒地咬牙,卻還是輕輕松開她,將她禁錮在和自己很近的懷中,對上她的眼睛,再問:“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宋恩燦哭著搖頭,那些事情,她再也不想回憶第二遍。
反正最后的結局都已經是那樣了,她說再多,再委屈,她也已經變成一個不干凈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