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寂靜忽然被北堂墨的問題打破,宋恩燦的眉頭動了動,像是忽然回過神來,臉上全是愕然。
她轉頭看著北堂墨,隨即,唇角向上輕輕一勾,別過眼,繼續靠著車窗。
“我沒有別的意思。”北堂墨笨拙的解釋,“只是……想知道。”
“懷疑我和青城有不純的關系嗎?”宋恩燦冷冷地出聲,“北堂墨,你有什么資格問這個問題。”
“我是你丈夫!”
“臨時的。”
車子忽然來了個急剎,北堂墨看向宋恩燦,黑眸里的憤怒在接觸到她那張不冷不熱的臉時,又全部都壓了回去。
“現在要問你個問題也變得這么困難了嗎?”他冷聲發問,“別忘記我們之間的賭約!”
宋恩燦這才想起來,驗孕紙還在家里,等著她回去看答案。
“堂堂金牌大總裁,需要靠一個賭來維持婚姻,說出去會不會讓大家恥笑?”她的語調看似漫不經心,卻惹得某人那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怒吼都躥了出來。
而且,這一次的怒火,還壓都壓不住。
宋恩燦也不怕,安靜地注視著他,等著那場暴風雨來襲。
可是,好半天,北堂墨什么也沒有對她做。
她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又將目光轉回去,“如果你沒什么想說的,就開車回家吧。”
“恩燦……”
“我已經很困了。”她冷聲打斷他想要說的話,“有什么事,也留著明天再說。”
北堂墨無言。
在商場打拼那么久了,他最清楚的就是要在適當的時間說適當的話,那樣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人一旦急躁起來,就很可能會導致失敗。
可是,在宋恩燦面前,他就是沒辦法淡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如果她心里的想法不是向著他的,他就迫切地想要將她牢牢地圍住,讓她的生活里有他,而且,只有他!
他知道這樣不行,亂了方寸不能處理好事情。
可每次看見宋恩燦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好像隨時可以離開他身邊,他剩下的就只是急躁。
他安靜了足足有一分鐘,終于,在安撫了所有躁動之后,才再次發動油門離開。
如果宋恩燦的用意就是激他發怒,然后來證明他們倆之間不合適,那他是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不大的空間里,連空氣都壓抑地不再肆意,沉悶地讓人窒息。
宋恩燦也沒有說話,她郁悶地垂下雙眼,北堂墨想讓她變成從前那樣,她是再也做不到了。
她要強大到足夠保護自己,也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終于回到了家,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宋恩燦掏出鑰匙,猶豫了會兒才將門打開。
她站在門口,看向靜靜在她身邊一言不發的北堂墨,將頭一歪,忽然笑著發問:“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么辦?”
北堂墨愕然,反問道:“你不想要孩子嗎?”
“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不爽地皺起眉頭,“一點兒也不誠懇。”
看著她撅起的小嘴,他一直陰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點兒笑容。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傻傻的。”聲音沉穩醉人。
她不服輸的將他的手打開,深吸一口氣,再跨步進去,直接走到廁所。
“啊——”一聲尖叫響起。
北堂墨緊跟著上去,著急地問:“怎么了?”
宋恩燦趕緊將手背在身后,看著北堂墨,賊賊一笑:“你猜,我懷孕了沒?”
“沒懷。”語氣很肯定。
“你知道我沒懷為什么還和我打賭!”宋恩燦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就這么有把握,我們只是那一次接觸,就會懷孕嗎?”
北堂墨指了指上面,“看天。”語氣淡淡的,看似很不負責任。
宋恩燦氣急敗壞地瞪著北堂墨,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就交給老天爺解決?
而且,一次就中的幾率本來就很低,他這是在誠心找理由將她推開嗎?
心中憤懣又不滿,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已經懷上了,所以北堂墨才會這么篤定。
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啊!
那么,他這么淡定又是在搞什么鬼?
如果她一個月后沒有懷孕,他就真的放她離開嗎?
奇怪了!
她不就是想要自由?
為什么現在有機會得到自由了,卻會這么郁悶呢?
“看天就看天!”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就揚高,“我困了,先睡了!”
北堂墨輕笑出聲,這個傻丫頭,心里終究還是有他的。
一個月就讓她懷孕,他當然有他的辦法!
洗漱過后,宋恩燦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好久也沒有睡著。
今天將白馨雨整離了北堂家,這也算是一件喜事,更是她開始變得強大起來的開門紅。
她翻個身,就落入北堂墨的懷中,還沒來得及退出,他就先一步擁緊了她。
一直在找話題想和她聊聊,又擔心不是合適的時候。
現在,她主動過來了,他還會放跑她嗎?
“你還沒睡?”她下意識出聲,不想讓場面變得太尷尬。
雖然臥室里很暗,可以將尷尬降到最低,她卻還是不習慣兩人都醒著卻不說話。
“沒睡著。”他的聲音低啞沉穩,倦倦的,退去了所有的防備和冷意。
她看著他,夜色中的他少了幾分強大,更加容易親近些。
“還在想我和青城之間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嗎?”她不自覺地就變得尖酸刻薄。
“你不會。”他的大掌按住她的后腦勺,來回輕輕地撫了撫,“而且,以他的脾氣,如果你肯跟他,他會用盡各種辦法帶你走。”
宋恩燦努嘴,北堂墨的分析沒錯。
如果她對樂青城說一句“帶她離開”,北堂墨又哪里攔得住呢?
所以,到頭來,還是她小心眼地多想了嗎?
真不公平!
那個犯錯的人分明一直都是他啊!
“你不是想知道,這一次,我為什么會贏白馨雨嗎?”宋恩燦嘆息了聲,“和青城沒有關系,我這幾天甚至都找不到他的人,他怎么可能幫到我呢?”
北堂墨挑眉,示意宋恩燦說下去。
忽然發現夜太黑,她可能看不見,他才趕緊出聲:“那是誰?”語氣中的嫉妒濃濃的,絲毫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