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梓川正郁悶王爺為何聽了上官映萱的話突然變臉,從外面院子走過來的水桃上前討她的示下,“主子,教引嬤嬤已經把從外面領來的小丫鬟給帶進了來,您現在要不要看看留下誰?”
“我現在沒心情,你們看了之后再領給我看吧”萬梓川喪氣地說著,水桃卻是盯著她的臉色看了許久,“看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回主子,是沒有東西,但是顏色很奇怪,像誰給您氣受了似的”
“沒有啊?!比f梓川言辭閃爍的樣子,看在水桃眼里,就是在掩飾的鐵打事實了,水桃想問正主子又找她麻煩了?又怕惹她更加不愉快,就道,“主子不必去了,讓奴婢挑了來再給主子挑也是一樣?!?
“算了,你先告訴我這府里換丫鬟可有什么慣例?”
水桃知道她這種反常的樣子肯定是在王爺面前吃了苦頭,正王妃的話她不會往心里去,便直接道,“聽教引嬤嬤說,正主子身邊是四個大丫鬟,六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月例是大丫鬟三兩銀子,二丫鬟一兩,三等丫鬟500貫錢。可是你是平妻,在府里的地位和正王妃沒有區別,所以姚嬤嬤的意思是,慣例按照正主子的定,只是二等丫鬟是四個,比正王妃的少兩個?!?
其實現在王府里不止她的月例只比正王妃的少一兩,就連丫鬟的月例也不分高低的,最大的不足之處在于族譜上第一個寫的是正王妃第二個是平王妃,其余的都是不相上下,而姚嬤嬤此番來一定是受了樊主子的意,為了區分正平的差別,特意讓她和上官映萱懸殊一些。她又何必較真,不過是人數多少的意思,真正得力的還不就是平常那幾個。
“你帶上田媽媽一塊看著選就是了,只要找那些手腳平穩,老實可靠些的給我帶來就行。”
水桃聽了點頭應是,剛往回走了幾步,又被萬梓川叫住,“若是莊子上的人來了,就讓他在外院等一會,我今天一定要見他們。”
你把那些書看完了?”一進門韓景軒便氣沖沖地走到她面前指著她桌子上放著的書,劈頭蓋臉地問。
“無,這些有的很難記,根本就不是看看就能理解的?!比f梓川從椅子上站起來,實話實答。那些書上的名目確實給她以前學的不一樣,而且以前從未接觸過中醫學的人,一下子要她記住那些繁雜古字,還真是為難了她。
“跟我來?!?
韓景軒把她領到小書房后,指著她的頭問道,“笨女人,誰讓你去管太后壽辰的,好好的把這本看完,今晚再寫一篇自悔文交給我”
“噫?!比f梓川垂下頭,她真的做錯了?
太后的壽辰別的人都會去,難道到時候讓她空著手去給太后祝壽?她搞不懂王爺為何會這樣苛刻地要求她,這些東西又不是必須要學的,在內宅女人只是內斗,學這些還不是用不著。所以在韓景軒的威逼下,本來動力十足的她對著些醫書頁產生了厭煩情緒。
不過這些話只能在心里罵罵,還不能沖著他發泄,她就覺得十分委屈。
韓景軒看著她低垂下去的頭,心里不由的一緊,如果你知道平妻只是個名字,族譜里邊沒有你,太后眼里也瞧不上你,你還會這樣急著為太后祝壽嗎。只是這些話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只要她的男人夠強悍,也許這些地位對她來說無足輕重,也未可知。
沉默中,兩人各懷心思都悻悻然地歸了座位。
萬梓川開始翻看《黃帝內經》。
要說里邊的東西難懂,除了剛開始看到那些繁體字讓她頭大以為,里邊黃帝和徒弟的對話說的還都是極有道理的,甚至有很多治病的方子和節氣的特點用在她的那個世紀也還是頗有成效。這樣想來,收收對王爺逼迫她的不滿,她讀讀背背倒也算為以后的學以致用打算。
這樣過了兩個時辰,兩個人你寫我看,倒也互不干涉。
管事的進來奉茶的時候,韓景軒拿起書剛看了幾頁,就發現外面的窗戶有人在往里窺探。想到陳軍醫說的莊子要交給她打理一定是今天過來認主的,所以他故作不知,直到子初,外面樊慧的人傳飯過來,才喚外面的人進來。
總管事的把他們兩人請進屋里,兩個一見韓景軒在場,嚇得趕緊磕頭。
“小人陳斌,小人趙力拜見王爺?!?
韓景軒擺手讓他們起身,兩個人又戰戰兢兢地給萬梓川見了禮。萬梓川礙于韓景軒在場,說話很不自在??赏笛矍浦?,韓景軒似乎是沒有打算給她騰地的意思,心里不免敲起邊鼓來:“爺,這是莊子上的人,臣妾要不要去外室相見?”
“不用,既是你的莊子,無須顧忌我,自行調配吧?!表n景軒說完,拿起書繼續看起來。
萬梓川聽他坐陣其中,難道是想聽聽她對這些莊子的看法,還是怕這些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故而來觀瞻的。鬧了半天,原來他一直把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是想給她壯些膽子?
她清了清嗓子,剛欲開口,礙于他在場實在是不能盡情施展自己的手段,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攆他出去不是,當她看到還在等著韓景軒出去的丫鬟,計上心來,“王爺,樊主子請您用飯,您就算再不放心臣妾,臣妾也不敢占用你的時間惹樊主子吃不好飯啊?!?
韓景軒聽她說完,皺起眉頭,狠狠挖了她一眼,放下書出去了。
少時小丫鬟們重新上了茶,屋子里有了新的空氣,萬梓川這才坐下來問話。
“你們是幾時接受莊子上的事的?”
“回主子,小人和陳斌一樣是陳府家生的仆人?!边@話是趙力說的,剛開始他摸不清眼前這位新主子召見他們還留著王爺坐鎮是為何,但是剛剛他聽了主子跟王爺的對話,知道新主子的地位舉足輕重,更是不敢怠慢,“老爺常年在南城,陳夫人又體恤下人,我們從弱冠之后就成了莊子上的管事,這莊子上的事一般都又我們打理,到年底的時候給老爺交總賬?!?
“你們的媳婦子呢?”
“內人原先跟著我們在陳府做事,是陳府的管事媳婦,做些廚房里的采買工作,如今既是我們跟了平主子您,她們便想托我們問問,能否在王府里謀個差事?”
趙力趙力身形瘦小,穿著不起眼,但是那小而有神的眼睛傳達著他的精明。說話的時候根本就不用考慮,張口就來。他簡簡單單幾句話,既替陳斌把話答了,也顯出了他做事乖巧。而陳斌看起來是個木訥的,雖有心說話,好幾次要開口都被趙力搶了話頭。
萬梓川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并不去打斷趙力的話。
“那這些年你們都在莊子上種了什么?收入怎樣?”
“小人管的是粟的種植,因為地界緊挨著滏陽河,土質是黃土攙沙土,這幾年雨水少,所以收成也不好,大概就是每年上交2000兩銀子。”
趙力雖是苦著臉說話的,但是眉宇間卻有掩蓋不住的得意,可想而知,那陳斌的收成個更是遠遠不如他。
“小人,小人的莊子里種著小麥,水少地旱,小麥在快要收成的季節就已經被旱死了,每年的收成加起來也不多,每年只能上交1500兩?!惫幌肓似讨?,陳斌略顯笨拙的聲音才在屋子里回蕩著。
萬梓川皺起了眉頭。
1000畝的土地,在她們的時代是多么大的天文數字,這些都將歸她所有,天啊,她快瘋啦,這樣的地皮怎么能讓它就出這個生產值?一定不能就這樣再繼續以前的作業習慣。
她想起以前有個老師說過,種植藥材并不需要太多的專業技術,只要能長莊家的地方,就能長處藥材來。只是一定要遵循各地的條件。
很明顯,京都地處中原,氣候是四季輪回,所以只要在春季種上合適的藥草籽,在秋季就可以收獲,冬天天冷,就讓土地好好休整,明年開春再工作。
她原先想的是在地里種植藥草,現在的甘草很稀缺,甘草又是很多藥材的中和藥材,可是這些土壤恐怕不適合種甘草。
而趙力種植粟的土地是沙土,含沙性土壤,如果以根類藥材品種為主,像桔梗、防風、射干、知母、黃芩、黃芪、板藍根這些常用的藥材應該都可以種,而且沙土利于根部生長,多引些河水過來,再施些土肥,產量應該不低,現在雖是太平日子,但是舅舅說過,南城的藥材還是奇缺,所以從藥鋪里面緊缺的藥材來看,就算她多算些成本,年底交賬的時候,也比種植粟要可觀。
陳斌管理的土地瀕臨著后面青峰山,土質堅硬,又帶著黑土地的粘性,適合野生的中藥材品種,像桔梗、黃芪、金銀花,尤其是田七這種止血藥應該都可以選擇種植。
“你們說收成不好,有沒有想過換個名目種植,比如說引水入田,或者種植藥草?”
拿定主意,萬梓川決定先看看這兩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