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彈出煙屁股,扭頭看去。
說話的,正是那晚我用王八叉救下的女生,好像叫做周什么。我擦,竟然追到了這里。
“你是那天救我的人吧。”
“那個,周什么,救你的人是李亮。”我清楚地記著那小子。
“我叫周夢,不叫周什么。還有,李亮已經死了——”說到這,這個叫周夢的女生情緒有些低。
“咋死的?”
“在管輅墓里,死得有些蹊蹺。”
“你確定那是管輅墓?”
“我確定——”說話的是另一個我認識的人,正是這次帶隊的于老師。
“小兄弟,沒想到又見到你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注意到這個于老師幾乎瘦了一圈,頭發亂糟糟,眼窩也深陷下去,但精神頭卻很足。
“小兄弟,你來的正好,我們隊里正缺人手,你來不來,我給你工錢。”
“老師,他可不是專業的人員——”周夢邊說,邊朝我擠咕眼睛。
于老師馬上打斷周夢的話,嚴厲道:“周夢同學,我是這次領隊,我說有資格,就有資格。怎么樣?小兄弟。工錢可是不少啊。”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跟那個土御門陽介一場打斗,竟然連衣服都破爛不堪,這時候在于老師看來,確實寒酸的很。或許這才是他反復強調有工錢且不少的原因吧。
我不禁皺起眉頭,說,抱歉,我不缺錢。
“小兄弟,你好好想想,若是探到主墓室,再給你一件里面的陪葬品,這個條件怎么樣?”
“于老師,你怎么能這么干?里面的東西要交給國家啊!”
“你閉嘴。周夢同學,請你回到休息區。”于老師開始攆人。
我和大牙對視一眼,尤其是我,心里感想頗多。這個于老師的狀態,與其說是亢奮,不如說是急躁,亦或者瘋狂。
那管輅墓里到底有什么,是墓地改變了這些人的命運,還是他們不該來?
暗忖之后,我決定過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叫這個本來穩重的于老師變得如此躁動。“我有點累,就算要答應你,也要休息一下。”
“好好好,沒問題。這就跟我過去吧。小兄弟,是不是餓了?”
“嗯。”說完,肚子還極其配合地叫了兩聲。
“哈哈,快走吧,一會兒就有好吃的了。”
大牙馱上我,跟著于老師前后來到考古隊的休息區。
那個被訓回來的周夢見我時,連連搖頭嘆氣。一旁有幾個男女生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冷漠地看著我和大牙。似乎隱隱有人說了句,傻、逼。
大牙耳尖,當然聽得更清楚一些,霍地扭頭沖那幾個嘁嘁喳喳的人,吠了幾聲。
走在前頭的于老師聽見大牙叫,也連忙回頭看,然后黑著一張臉,喊道:“吃完沒有?吃完的都帳篷里休息去!下午還得干活呢。”
轟散了人群,于老師又沖我笑道:“小兄弟,來,到我帳篷里,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就跟我們進墓。”
“好。這是大牙,他也得吃。”
于老師看了眼大牙,連連點頭,“沒問題。”
午飯還算豐盛。沒有隊醫,但卻有廚子。
休息時,于老師悄悄出去一趟。回來時,已經到了干活的時間。
我本叫大牙留下,可于老師卻說,讓大牙跟著下去。
我和大牙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跟著隊伍進墓。
這個管輅墓表面看上去連個土包都不算。“入山尋水口,登穴看名堂”,我就算是個半吊子不如,也知道,這個管輅墓選的不錯。
墳墓的門戶再往前,被這些考古人員挖出一個土甬道,上面支起棚子。我們便是順著這條甬道往下走。
除了做飯的廚子不下來,算上于老師和那三個曰本人,正好十人。我和大牙算上,就是十二地干之數。但我記得之前的人數可不止這幾個,恐怕除了李亮,還有人也出事了。
我掃了眼眾人的表情,都極不自然。饒是被那個于老師怒視之后,還是明顯。
“小兄弟,咱們下去吧。”
“嗯。”我點頭。
“李強,你跟小兄弟走前面。”
“啊?”
“啊什么啊?快走。”
這個叫李強一臉死了爹的表情,全被我看在眼里。他走的不快,或者說,根本不情愿。可是,后面那些人走的更慢,幾乎是遠遠吊在后面。
越走越黑,最后只好打開手電。李強抖得也越來越厲害,甚至呼吸都開始急促。
“哥們,咋回事?”我故意拍了一下李強。
“啊!”李強頓時驚恐地尖叫起來。
“前面怎么了?”
“是不是,又出事了?”
“我想回家!”
“都閉嘴。”于老師叫眾人閉嘴,又大喊問我,“小兄弟,你那邊怎么了?”
“沒事,李強好像撞了一下。”我隨便糊弄一下。
“沒事就好,快走吧,大家跟上!”
我懟了懟傻瞪我的李強,催促道:“走吧。”
“哼。著急去死啊?”
我見李強越發激動,嘿嘿一樂,說道:“前面有啥東西,叫你這么害怕?”
“沒,沒什么啊。”
“是么?”
“是。”李強急道,“我說你一個叫花子哪那么多廢話,感覺騎著你的狗往前走。看啥看?快走!”
我按住大牙的脖頸,輕輕一拍,說道:“大牙,我們走!”
又大約走了十幾米。這里已經無限接近墓室的大門了。
突然,我發現一旁的李強突然不動了,隨即仰頭哈哈大笑,嘴里陰陽怪氣地說道:“桀桀,闖墓者,不得好死!”
隨即眼睛一瞪,仰頭栽到地上,渾身抽搐著如同蝦皮,接著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聽到聲響,那吊在后面的人群里再次發出尖叫聲,喊著鬼,鬼啊!
當然還有于老師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大家安靜,別亂。
而后,他又沖我喊道:“小兄弟,你怎么樣?”
“我沒事!”
“小兄弟,那你能不能看看,李強有救沒救?”
大牙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老家伙的尾巴露出來了。”
“嗯,他對我不了解,既不知道我有沒有對付這些鬼東西的本事,又不確定我知道之后會不會下來,甚至在他計劃里,我就算沒用,大不了還能當一次炮灰。”
擦,這人,是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