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這將印真得可以拿走?”
“沒問題,你帶到倭國糟蹋那幫子倭寇都沒問題。”
“現(xiàn)在那兒不叫倭國了。叫曰本。”
“改朝換代了?還是被滅了?咋叫這個驢蛋名字,那幫子倭寇也叫曰本寇?”
“呃,他們那邊的人自稱曰本人。”
“擦。”祖大樂表示不理解,畢竟三百多年的代溝,不是說兩句就能理解的,我總不能把明末清初之後的歷史都給老頭說一遍,就算我想,我也得知道才行。
“老頭,那你這墓室誰來守護(hù)?”
“我的墓室這大淩河上還沒人敢挖,咳咳,除了那小賊。”祖大樂所指的高大成已經(jīng)被陰兵吃得連個渣子都不剩了。
“那還是有。要不,十八陰兵就先留在這吧。”
“你帶走吧,大不了爺爺我也跟著走。”
“死老頭,想得美,我家裡人多,養(yǎng)不了你。”
“我有陪葬品,你要是沒錢,就去換。”
我看著祖大樂頓時無語相對,這他孃的自己盜自己的墓,還頭一次聽說。
最後,我還是把十八陰兵留在了麒麟山上,守在石槨四周。也不管祖大樂可憐巴巴的眼神,跟皮大仙瘋老頭一起把趙洪亮和趙四平帶下山。
我臨下山給十八陰兵下得命令就是看著祖大樂叫他別亂跑。畢竟幾百年過去了,他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我怕一不留神,被有心人利用,畢竟人才是最可怕且複雜的動物。
“小子,我記著你叫燕趙是吧,你得常上來跟我講講外面的事兒。”祖大樂站在墓室裡衝我喊。我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
回去的路上。車裡。
“老闆,你說那跟你嚷嚷著要出去見世面的是誰?”瘋道人這都問了第七遍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吱聲。
後面的皮大仙號完趙洪亮的脈,擡頭說道:“好在陰氣被你吸走,他的身體又強(qiáng)於一般人太多,如今脈象虛浮無力,但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得到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
我嗯了一聲,油門踩到底。
趙洪亮能從高大成和陰兵手裡撿一條命回來,實在是命大。
這也是我最終接受將印時的小心思,如果趙洪亮真死在墓室,恐怕不管是誰害的,我都沒辦法接受十八陰兵。
至於車裡的趙四平,我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讓他儘快恢復(fù)。
“老闆,那老鬼真是祖大樂將軍?”
“瘋老頭,你都問了八遍了,是啊。是啊,聽見沒?”我狠狠瞪了瘋道人一眼,這老頭才嘿嘿笑道:“消息有點兒太震撼,我得多問幾遍確認(rèn)一下。”
擦,這瘋老頭還是個強(qiáng)迫癥。
車開過了哨口大橋,後半夜的大橋空蕩蕩,除了幾隻飄在橋欄桿上的水鬼和路燈,和旁邊一輛滅了火還猶在震動的小汽車,就真的啥也沒有了。
“皮大仙,看沒看見一隻三條腿的黑貓從洞裡出來,朝那個方向逃了?”
“那黑貓趁我和瘋道人不備,突然竄出來,速度很快,瘋道人來不及佈置,我追了一會兒就追丟了。方向是北面。”
皮大仙的速度不慢,可真要追一個一心逃命的貓妖,還真就追不上。
如今這叫做黑妞的貓妖估計也折騰不出啥風(fēng)浪,姑且放過,若是再碰上,恐怕就不是留下一條腿那麼簡單了。
“對了,皮大仙,最後是怎麼幹掉的那隻妖的?”
皮大仙剛開腔,坐在副駕駛的瘋老頭搶過來說:“嘿嘿,你和趙四平出去對付叔同歸和孟大全時,我和皮大仙就開始悄悄改動風(fēng)水,希望一會兒能幫到你倆。誰知道,後來又鑽出來兩隻妖,只好叫皮大仙先去引一兩個過來,沒承想,你這手段忒高,到後來皮大仙只帶了一個貓妖回來。我呢,又佈置了一會兒,最終叫這貓妖嘗試了一下什麼叫做分筋挫骨揚灰大殺陣。”
聽著瘋老頭不著痕跡的馬屁,別說,還挺受用。這老頭才上班一天還沒在崗,就先給老闆灌迷魂湯了。
“你那個啥啥大殺陣,聽名字倒是牛逼哄哄的,到底咋回事?”
“此乃我?guī)熍闪鱾鳎@個……”
“就是挖個坑,埋點土,數(shù)個一二三四五,不管啥掉下去,上來的都是魂。”皮大仙明顯是看不慣瘋道人的臭顯擺樣兒,用調(diào)侃的腔調(diào)一說,把我心中的那點兒好奇徹底整沒有了。
估計是看到我的表情變化,那還端著架子的瘋道人衝著皮大仙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三皮啊,咱們風(fēng)水先生的一些本事,怎麼能用那麼通俗的詞句就概括了呢?這樣是對祖師爺?shù)牟蛔鹬亍!?
“呸,你個瘋老頭,連自己的師父都叫老不死的,你還好意思說尊師重道?”
我實在看不慣瘋道人正兒八經(jīng)的講道理,插嘴罵道。
“咳咳,這個,我當(dāng)時還年輕,三皮不也喊我瘋子?像我年輕那會兒,所以我才動了收徒之心,當(dāng)然,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不養(yǎng)兒不知父母恩,等我打算收三皮當(dāng)徒弟時,才念起老……師父的好。”
我撇撇嘴,心裡偷著樂,這瘋道人缺德帶冒煙的主,死乞白賴地想收皮大仙當(dāng)徒弟,想給人當(dāng)師父賤成這樣的估計也沒誰了。
汽車開到,我叫皮大仙帶趙四平進(jìn)去,把聚陰樁悄悄取出來,叫趙四平抱著睡。
當(dāng)然,儘量避開那個女鬼小靜。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女鬼小靜在我店裡始終被大牙暗中盯著,就是因爲(wèi)我不放心。我怕哪天我一回來,我的兄弟老貓不見了。若是叫她知道聚陰樁,估計會鬧出更大的麻煩。
安排之後,我和瘋老頭開車把趙洪亮送進(jìn)旁邊的第二醫(yī)院。
至於爲(wèi)啥選這兒,因爲(wèi)近。
傷口做了簡單的消炎處理和包紮,其他的檢查需要第二天白天再做。還要等兩三個小時,所以趙洪亮就留在急診的觀察室,我讓瘋道人先回店,自己一個人守在這裡。
瘋道人走後不一會兒,皮大仙端著一壺茶走了進(jìn)來。
給我倒一杯,自己也倒一杯。
“燕趙,你回去睡會兒吧,我盯著。”
“不用了,等白天檢查完再說。趙四平那頭安排好了?”
“恩,效果不錯。”
我嘿嘿一樂,還好,總算是有驚無險,還趁此機(jī)會幹掉了高大成,對了,還有那個奸詐的孟大全。
說起孟大全,皮大仙眉頭微皺。
“咋了?”
“那個孟大全,一開始就連瘋老頭也沒認(rèn)出來,後來我倆處理屍體的時候,瘋老頭當(dāng)時還驚呼了一聲。我問他幹啥大驚小怪,他連說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我叫他說得具體點兒,他便指著孟大全說,這個人喜歡煉製行屍,還有殘肢。可沒想到最後自己也成了這幅模樣。”
“那他說沒說是誰把孟大全煉成了這樣?”
“恩,他說了,保不準(zhǔn)就是旁邊一同死去的那個風(fēng)水先生叔同歸乾的。我還聽瘋老頭說這叔同歸跟孟大全早就狼狽爲(wèi)奸,一起幹了不少壞事。”
叔同歸,風(fēng)水先生,這老雜毛難不成就是改動十家子河套風(fēng)水,引來煞氣兇陣害我的那個人?
要真是他,那死得真是不怨。
陰陽協(xié)會,水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