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橫波燕然童鞋滴粉紅票
半夏見自家姑娘動怒,忙不迭地跪下認錯:“奴婢失言,請姑娘責罰,姑娘莫要動怒,小心傷身。”
其實蘇禮心裡知道,定然是有人不許半夏說的,若非如此,半夏即便是氣憤還沒那個膽子敢欺瞞下來的,蘇文氏素來都持重,定然不會做此賭氣的作態,便只有二哥蘇祈會這般孩子氣。
她見半夏只是磕頭認錯,並未攀扯旁的給自己辯解,心氣兒才覺得稍微順些,緩和了聲音道:“這些年來,你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兒的,我一直倚重你,也喜歡你耿直護主的性子。但是凡事要知道輕重,衛柏是什麼人?那是皇上身邊兒的人,更是當初我以及咱們蘇府上下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本就是皇上派去保護三姐姐的,我這回落水也怨不得人家,若沒有他在,你們如今怕是都該給我辦了喪事的”
“你是我房裡的丫頭,凡事都該回了我定奪,就算前些天我身子不好,頭腦也迷糊的緊,你只能自己做主,但也該知道輕重,給其他丫頭們做出個表率的樣子。哥哥心氣兒不順耍小性子,你若真是個懂事的就該勸著,勸不過來也不該助著他胡鬧。你倒是好,不但由著他瞞著我,還教唆著屋裡屋外的丫頭全都欺瞞主子,你自己說我該不該罰你”蘇禮落水後嗆了不少的水入肺,這些日子一直高燒發熱、晝夜咳嗽不止,按她自己的理解來說,估計應該是得了肺炎,再加上落水受驚受寒,中藥調養的效果又慢,所以這麼多日纔將將能夠起身,這會兒說了這麼許多的話,加上有些生氣,登時就伏在榻邊咳得上不來氣。
“姑娘”因爲屋裡沒旁的人在,半夏見狀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跪著認錯,忙拿起牀頭小幾上的白瓷痰盒放在榻沿,然後擡手替蘇禮輕輕拍背,見她咳嗽漸止,才一手扶著她,另一手將痰盒蓋子合上放在一旁,又拿過菊葉軟枕放在她頸後讓她靠著,自己纔去桌上倒來溫熱的茶水。
伺候著蘇禮漱口,又收拾好榻邊的東西,半夏才又跪回去哭著說:“是奴婢不爭氣,辜負了姑娘的期望,姑娘若是因爲奴婢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那奴婢可真是萬死不贖了。”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今個兒等沒人在才說你,就是在底下人面前給你留著體面,但是有錯就當罰,這回就只扣你三個月的月錢,日後若是再有一次,那我可也就顧不得你的臉面了。”蘇禮說了這許多話,已經覺得有些氣短,胸前背後的也隱隱作痛。
這會兒錦之已經從外頭回來,捎回來個白瓷瓶子並一張信箋,上前對蘇禮道:“姑娘,這是衛大人讓奴婢交給姑娘的,說是清熱化痰的藥和方子。”
蘇禮接過信箋打開一看,上面的字跡力透紙背,折頓之處筆鋒犀利,瞧著自成一家,頗有些風骨。上面寫得便是藥方,沒有多餘的言語。
半夏在旁小心地道:“姑娘,要不要先請大夫看看?”
“嗯,半夏拿著藥和方子去給大夫瞧瞧,看跟我現在吃的藥可有衝突。”蘇禮也覺得謹慎爲好,但嘴上卻只說是怕藥性衝突。
正說話呢,門簾子忽然被挑起,半夏剛想扭頭去呵斥,見是太太房裡的問香這才忙換上笑臉迎上前道:“是什麼風把姐姐吹來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素日都不來看姑娘似的。”問香滿臉的笑意,上前給蘇禮行禮道:“給姑娘道喜。”
道喜?蘇禮心裡先是納悶,隨即便想明白問:“可是爹爹要回來了?”
“還是姑娘腦子轉得快,可不就是老爺來信兒,說如今已經開始交接公務,家中也在收拾東西,如果路上順利,冬至之前就能到京城了。而且因爲老太爺在病中,所以這一遭老爺特意著大爺也告假,跟著一道回來。”問香將消息一一告訴蘇禮知道。
“回來後可要記得改口,在自家叫叫也就算了,在府中可是該按照排行叫三爺的,別出去混叫讓人覺得咱們三房的不懂規矩。”蘇禮聽問香嘴裡還是喚蘇祐做大爺,便開口提醒道。
“是,姑娘提點的是,奴婢在家叫習慣了一時沒改過口來,日後定然不敢了。”問香知道自己失言,忙認錯道。
“我不過白囑咐一句,你不用這麼拘束,娘這會兒做什麼呢?”
“太太看過信心裡喜歡,打發奴婢來給姑娘送信兒,自己到老太太房裡報喜去了。”
蘇禮又問道:“嫂子那邊可知道信兒了?”
“禮兒,你就是個半點兒不肯歇下心思的性子,也難怪你素日總是勞累。”蘇馮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錦之忙到門口打簾子,將人讓進屋來。
“嫂子,來我這邊靠著說話。”蘇禮見她進屋,自己起不了身,只得招呼她到自己牀邊來,“錦之你把櫃子裡那個攢金絲榴花靠墊拿出來。”
蘇馮氏見她特意拿出簇新的靠墊,又是榴花送子圖案的,心裡覺得高興,也就沒有推辭,脫鞋到榻上跟蘇禮一道歪著。
“這靠墊是我自己做的,本來打算是中秋那天,晚上拜月之後給嫂子送去的,誰知竟是直接病倒,今個兒這纔剛想起來。”蘇禮見她面露高興,又說,“這一遭哥哥也跟著一道回來,咱們也算得上是全家團聚,老太太多年未見哥哥,這回也肯定會開心的。”
蘇馮氏想到丈夫,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酸楚,高興的是再過一兩個月就能夫妻團圓,酸楚的是自己的丫頭開了臉做通房,這回估計也要一道入京,而且入京後老太太和婆母會不會再張羅給丈夫納妾卻還不可知。想到這兒她不禁將手搭在已經隆起挺高的肚子上,如今算來已經五個來月的身孕,是不是該找個大夫來把把脈,看看到底是男是女纔好?
蘇家在蘇禮這一輩男丁稀薄,左右算來不過才四個,大房的二爺還是庶出,三個嫡出的男丁卻是有兩個在三房,大爺如今沒有兒子,所以蘇文氏一直求神拜佛地盼著媳婦一舉得男,這也讓蘇馮氏的心裡壓力一直很大。
蘇禮見嫂子把手搭在肚子上,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便也擡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道:“嫂嫂不必憂心,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咱家的頭一個孩子,爹孃和哥哥、還有我們都會疼的,咱家沒那麼多重男輕女的大成見,你瞧我,身爲女兒身,爹孃還不是一直對我疼愛有加的。”
蘇馮氏知道小姑這不過是寬慰自己的話,蘇禮上面都已經有了兩個哥哥,才得這一個女兒,自然是會偏疼些的,不過她聽了心裡還是覺得寬慰,這樣的婆家已經是打著燈籠難尋了,若是生不出兒子也只能說是自己不爭氣。
“哥哥嫂子都還年輕,還怕給我生不出侄子不成”這段日子朝夕相處,蘇馮氏在蘇禮的潛移默化中,性子已經開朗不少,但是每每一想到身孕,卻總還是憂心忡忡,蘇禮也沒別的辦法,只好經常勸慰幾句,畢竟孕婦心情不好,對胎兒也不會起到什麼好作用。
“禮兒,你一個姑娘家的……”蘇馮氏被說的俏臉漲紅,忙扭頭掃視屋裡的丫頭們,見都在外間候著,這才稍稍沒那麼抹不開,“有時候我倒是覺得,本該是我這個做嫂子的替你操心張羅些什麼,但是每每卻都是你替我想得周全,還長長開解於我,真是讓我覺得汗顏。”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咱們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值得介意的。”蘇禮瞧著蘇馮氏眉宇間還是有些展不開,心裡一轉便明白,其實蘇馮氏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這回能不能生出兒子,而是擔心若是沒能生下兒子,婆家人會不會因此看輕了自己,更擔心丈夫會不會再納妾娶小。
“嫂子,如今哥哥是爲著老太爺的病回來,而且江南那邊又不是辭了官,還要留人照看打理宅子,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帶著女人回來的。至於回京以後,長輩在病裡,你還有著身孕,哪個會這會子提什麼納妾的事情。”蘇禮將事情分析給蘇馮氏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老太爺的病,現在就是有一天挨一天,大夫都說了怕是過不去年,到時候重孝之下,誰還敢有旁的心思?”
蘇馮氏聽小姑的話說得有理,自己尋思著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心裡登時踏實不少,拉著蘇禮的手道:“還是禮兒你貼心,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得了你這麼通情達理的小姑。”
“嫂嫂爲我們家生兒育女,自是勞苦功高的,待過幾年我出嫁,二哥成親,咱們家得以出去自立門戶的時候,嫂嫂也自然就是當家媳婦。不管是通房還是妾侍,哪怕是生得兒女,誰也越不過嫂嫂去的。”雖說自己不贊同一夫多妻,但是在古代這個大環境下,她還是不想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出來,更何況如今哥哥已經收了通房丫頭,聽蘇文氏平素偶爾說起的意思,也是要爲哥哥納妾的,所以她也只能從另外的方面勸解。
“我……”蘇馮氏沒什麼自信地說,“我沒有娘那樣的氣勢,也沒有禮兒你這樣的周詳,管家,我……”
“嫂嫂,什麼還不都是學起來的,娘這回特意帶你入京,難道你以爲只是因爲你有孕在身嗎?還不是要讓你跟在她身邊兒學著如何管家,這個家,總歸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蘇禮之前跟半夏生了一回氣,這會兒又跟蘇馮氏說了這麼多話,嗓子就開始沙啞,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蘇馮氏見狀忙招呼丫頭進來,扶著自己下地穿鞋,嘴上說:“妹妹說的我都記下了,你安心養病,我就先不在這兒叨擾你了。”
見丫頭把蘇馮氏送出門,蘇禮才招呼錦之扶著自己躺下,準備小睡一會兒再起來吃飯吃藥。這一覺睡得很實,到晚上沒等丫頭來叫,她自己便已經轉醒,覺得精神足了不少。
每天晚飯後蘇文氏都會照例來看她,今個兒也不例外,笑著進來先問了蘇禮晚飯吃了多少,聽說喝了大半碗雞絲粥,還用了兩小塊山藥栗子糕,本來就好的心情更覺得舒暢。
把丫頭們都打發下去,坐在榻邊笑著說:“今個兒你大嫂竟是轉了性子似的,主動提出來幫我分擔家事,原來可是從未見她這般,我聽說她下午來了你這兒,定然是你這丫頭說了什麼吧?”
“我不過是提點了嫂子幾句罷了,她是家裡的大媳婦,日後咱們自理門戶,還不是要她管家,難不成一直勞累著娘不成。嫂子生性溫婉,孃家也是書香門第,本來對這些是不太上心的,不過卻也不是個蠢笨的,如今她自己想通了,娘只要平時多提點幾句,定然是錯不了的。”
“嗯”蘇文氏主要的還不是想說媳婦的事兒,她話鋒一轉道:“我今個兒跟老太太私下裡商議了一下,你的婚事的確不能在拖下去了,且不說這批命是否確實,朝廷明年年初要發兵邊境的事兒,如今已經是八九不離十的,皇上這幾個月一直對沈家示恩,沈青昊要隨行出征的可能性極大,雖說不見得會披掛上陣,但是在一旁歷練學習卻是少不得的。而且老太爺雖然挺過了中秋那晚的坎兒,但是御醫都說,怕是過不去年的,人若是年前真的走了,三年熱孝你如何出嫁?”
“那老太太可說了該如何是好?”蘇禮聽著也有幾分道理,反正遲早要嫁,早幾個月晚幾個月她倒也不甚在乎。
“這件事怕是還要著落在你三姐姐身上,當初是她的枕邊風吹得給你許婚,這回還是得她去說纔好。”蘇文氏將老太太的意思告訴蘇禮。
“老太太會去跟三姐姐說?”蘇禮問,“總不能讓我自己去說吧?”
“老太太的意思是,打發人去給三姑娘傳信兒,讓她回來探病,正好就把這事兒跟她說項說項。”
老太太的動作倒也迅速,不幾日,蘇禪就回家探病,不過自然是隱藏著身份進來的,畢竟對外一直說的,三姑娘因病修養,還在閉門不出。
誰也不知道老太太跟蘇禪說了什麼,蘇禮也壓根兒就沒見到她的面兒,但是沒出三日,沈家太太就登門,先去探了老太爺的病,隨後跟老太太說話,蘇文氏在一旁作陪,只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老太太道:“這是我家老太爺的親筆信,我今個兒來不止是爲了探病,也是爲著兩個孩子的婚事。老太太怕是也已經得到消息,朝廷明年年初有兵事,蒙聖上擡愛,昊兒怕是要隨軍出征,雖說只是歷練不用親自上陣,不過這戰事無常,誰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老太爺惦記著昊兒的婚事,說是跟您商議商議,咱們是不是年前把婚事辦了。”
老太太故作沉吟:“可是,皇上不是早就著禮部給定下日子?這,咱們若是私自更改,怕是不行的吧?”
“老太太莫要擔心,只要您家肯捨得把姑娘早幾個月給嫁過來,我家老太爺自會去跟皇上求情的。”沈夫人雖說心裡不樂意,但是自家公公發話,她哪裡敢不聽,只能來蘇家說項。
“我這個老婆子是沒什麼打緊,左右小輩成婚我瞧著都高興,只問禮兒她娘捨得不捨得早些把姑娘給出去吧”老太太扭頭去看蘇文氏。
蘇文氏見狀便說:“女兒是孃的心頭肉,什麼時候給出去我都心疼,不過親家太太說得是合情合理,我就是捨不得也要捨得。更何況老太太在這兒,您給拿主意就是。”
於是這樣便將此事商議已定,幾日後沈府送信來說,欽天監已經給算好日子,臘月初十辦婚事。
如此一來,蘇文氏心裡的石頭算是落地,不過婚期這麼一提前,準備嫁妝的事宜卻已經是刻不容緩,寶石和古董擺設之類,蘇泓來信說已經籌措了八九,她見新房的繡品還差不少,家裡的丫頭怕是忙不過來,又找文老太太介紹了幾個手藝好的繡娘,一道請到家裡來忙活。
京郊的宅子改建重建已經基本完工,只剩屋裡的細微裝飾和擺設用具,又另僱了工匠開始按照新房尺寸打造傢俱。
日常用物如碗碟、撣子等等瑣碎的事物,她乾脆就都交給媳婦蘇馮氏去準備,並打發自己當初從孃家陪嫁過來的兩個牢靠下人,到北方去採購皮毛。刻著喜慶圖案的金銀錁子也訂好樣子,託付給一家首飾鋪子開始打造。四季衣裳鞋襪也請了如今京城內最有名的錦繡坊來量了尺寸,敲定了樣子開始做。蘇禮的身子還沒大好,她不忍催她趕緊做婚牀上的繡品,但算著日子一天緊似一天,又覺得心急不已。
蘇禮知道蘇文氏爲給自己籌辦嫁妝忙得團團轉,好在自己之前已經有所準備,如今只差喜帳和兩對鴛鴦枕,可是那喜帳卻也是最繁瑣複雜的,所以她也開始每天量力而行地做些活計,雖說氣力還是不濟,但總比每日空呆著什麼都不做的強,
這天剛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有些氣促咳嗽,怕亂了針腳,便讓半夏先將東西收了,自己靠在榻上歇著,卻聽外頭錦之招呼人的聲音:“娘,您來看我們姑娘?”
蘇禮忙叫半夏挑簾子去迎,就見劉媽媽拉著錦之的手進來才放開,上來行禮道:“見過姑娘,老太太惦記著您的婚事,怕您陪嫁的丫頭和下人不夠,便讓老奴領些牢靠的人來給姑娘挑選。”
說罷她又壓低聲音道:“老奴給姑娘挑的都是忠厚肯幹的,絕沒有那些個搬弄是非、論人長短、偷奸耍滑之輩。”
既然是劉媽送過來的,蘇禮倒是沒擔心會有奸猾之輩,忠厚是肯定的,但是主要的問題是忠於誰。自然不會是忠於她,而是忠於老太太的,不過既然老太太打發人送來,她卻也不能就這麼推出去。
而且細想想,與其去外頭找些不知根知底的進來,還不如用家裡的,大不了到時候就打發出去看莊子,只要肯幹活,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想到這兒她就笑著對劉媽說:“真是勞煩祖母還這麼惦記我,我正爲不知去哪裡找人犯愁呢走,咱們出去瞧瞧。”
人都在院子裡候著,蘇禮出去後幾十號人呼啦啦跪下請安,她招呼人起來,坐在半夏給她鋪好軟墊的椅子上,視線從眼前的人身上掃過,人都是一排排站著的,每一排就是一戶人家,站在最前頭的就是當家人,其後依次是家裡的婆子、兒子媳婦以及沒出嫁的姑娘。
只聽劉媽在一旁道:“這六戶人家,都是在府裡做了至少兩代的,當家人各自都有點兒不同的手藝,姑娘看著哪家的好,留下便是。”
蘇禮聽說都有手藝便問:“都會哪些個手藝?”
於是底下的一一道來,有種田的把式,有識字會記賬的,有會伺候園子花草的,還有懂得打鐵鍛造的,還有會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的。
聽過之後,蘇禮斟酌著留下了三戶人家,分別是懂得種田、記賬和懂得打鐵的,尋思著日後怕是能用得上,餘下的三戶就讓劉媽又帶了回去。
半夏見家裡添置了人口,便問姑娘如何安置。
蘇禮瞧瞧下面的十幾個人,咳嗽一聲道:“我這人沒什麼大規矩,只要踏實幹活,不偷奸耍滑,不賣主求榮,我對下人從來都是寬待的。如今你們新來,日子長了就會知道我的脾氣秉性,我如今也不多說什麼,後面的幾個丫頭就直接收拾東西搬過來住,先讓半夏和錦之帶著熟悉規矩,你們三戶分別去三個莊子上先暫時領著管事,如今也沒什麼旁的事情可管,只要盯著那些工匠修繕房屋、打造傢俱便可,日後我再做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