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早在他上馬時,便看到了手上那牙印。此時又見其在馬背上沉思,策馬靠近:“主子,可是事情不順?”
被打斷思緒,陸虞面無表情的脧了他一眼。
本不想理會,轉(zhuǎn)念一想,陸一是成了親的人,便開了口:“女人都很愛生氣?!”
陸一被問得怔了怔,“這個視情況而定吧…”說著,視線又落在深紅的牙印上。“主子,您對三姑娘做了什么?”
“她想離開,我拉住了。”
拉住了……陸一表情瞬間扭曲了。
他家主子這是輕薄人家姑娘了!
那牙憂三姑娘咬的?!
估摸著那樂三姑娘也是氣瘋了才下的口吧。
陸一嘴角直抽,可見主子眼底的不惑,強忍著震驚的情緒道:“主子,姑娘家在乎名聲,您拉住她,那個…你們肢體相觸…”
陸一在那吞吞吐吐,陸虞打斷:“她在這前,便表現(xiàn)異樣,在我說伯府陷入危機,她還是嫁到國公府為上策之時。”
聞言,陸一徹底無語了。
他這滿腹御敵之道,睿智的主子,是個對男女之情絲毫沒有悟性的人啊!!
樂三姑娘本就不想嫁,他這般說,人家鐵定認為是威脅而會生氣!
然,陸一也不好指責(zé)陸虞,只得婉轉(zhuǎn)道:“主子,姑娘家易害羞。您說話不要太直白,也不能突然有過于親密的舉止,會嚇著人的…”
直白,親密?
他與她說話不該就是要直接些嗎?且,他也不覺只是拉住了手就叫親密。
他當(dāng)時,只是下意識的自然而為……
陸虞默了下去,拉著韁繩不急不緩的往護國公府去。
陸一也不知他究竟有沒聽進去,望天,心中暗嘆。主子。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
樂希氣悶的回到了榮暉院。
拿著本帳冊,卻怎么都看不下去,最后啪一聲就扔到了桌子上。
李媽媽與秋菊對視一眼,大氣也不敢出。
她們許久都沒有見過樂希這般生氣了。究竟護國公世子是怎么若惱了她。
正當(dāng)兩人忐忑不安的想著,樂紹元夫妻回來,進門便瞧見雙眸都似要噴火的樂希。
“怎么了這是。”李氏掃了眼李媽媽,李媽媽輕搖頭。
樂紹元倒似有所悟,揮退了屋中服侍的人。坐到了樂希身邊摸她發(fā):“是那陸世子給你氣受了?!”
樂希默了片刻,嗯了聲,而后眼框微紅哽咽著:“爹爹,我想哥哥了。”
樂紹元夫妻聽著相互看了眼,樂紹元輕笑:“多大的人了,想也用不著哭啊。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你哥哥了。”
樂希一吸鼻子,將眼淚也逼了回去,看著樂紹元認真道:“就是想哥哥了,爹爹,我們不要暗查了好不好。直接去讓官府找人。寫一封拼音的書信,讓他們貼出去。興許,哥哥就能看見了。”
這辦法,樂紹元也不是沒想過,可這個尋人的理由實在不好定。
李氏也坐到樂希身邊:“這事,你爹爹會想辦法的,你先跟我們說說,你跟那個陸世子都聊了些什么?”
再次說起陸虞,樂希氣又是不打一處來,像倒豆子似的。將兩人相處的情形都說了出來。
樂紹元與李氏聽著,眉頭都鄒起。
樂紹元道:“看不出來,這陸世子說話行事那般的輕浮。”
李氏也附和:“看著還挺穩(wěn)重的,當(dāng)初我還拿他與小希哥哥比較過呢。覺得年輕人中那般氣度氣質(zhì),還算不錯。”
“不錯個什么勁,臭屁,霸道,不可一世,自以為是!哥哥手指頭都比他好!”一連串的貶義詞從樂希口中蹦出。夫妻倆聽著直搖頭。
樂希是對這個陸世子有很大偏見了。
瞧著樂希這般,樂紹元心中對護國公所說的事也有了計較。
“伯府不至于像他們說的那樣岌岌可危,我定會護你與你母親周全。”樂紹元拍了拍樂希的手背,安撫道:“護國公今兒上門,是和我說了一些事,并承諾絕不會讓那些暗中的人影響親事。”
“只是他這般,我倒有了別的疑慮,何故他會知道府里的那么多情況。所以,我迂回了這個問題,什么也沒有給他答復(fù)。不過他有一點倒是說對了,你總歸會嫁人,今兒退了他們的親,指不定五福院那位,什么時候又給你定下另一門親。她在意伯府的榮損,這府中的姑娘怕都逃不過被拿來當(dāng)聯(lián)姻的棋子。”
這也是為什么樂紹元對護國公不爽,卻沒有再他面前再提退親的原因,這些情況都是他沒有考慮到的。
如果于氏執(zhí)意再給樂希定門親,他能夠擋一次兩次,怕是擋不了多。一個孝字壓死人,于氏有的是辦法讓樂希屈服,何況,樂希必定寧可自己委屈,也不會讓他陷入這種為難。
樂希也聽明白了當(dāng)中利害,目光黯淡了幾分。
李氏此時也開口試探道:“小希,你跟娘親說實話,你有喜歡的人嗎?不是說這兒,是以前……”
被突然問到這種感情上的事,樂希臉刷的就紅了。
樂紹元了然妻子想問的是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樂希,等她答案。
樂希被兩人看得窘得慌,以前她一直都想著如何努力,學(xué)好學(xué)業(yè),不再增添養(yǎng)父母的壓力。哪就想過這些事情。
再且,可能因為是孤兒的原因,她其實挺自卑孤僻的。
朋友加起來五個手指都能數(shù)得出來,都還是女的。
她接觸最多男性,除了養(yǎng)父,老師,便只有對她如嫡親妹妹般疼的哥哥,她上哪有喜歡的人啊!
偏樂紹元與李氏就那么認真的等她回答。
樂希吱唔了半天,心一橫,道:“沒有!”
沒談過戀愛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哪怕她二十四了!
這般想著,樂希氣又壯了些:“我很少與男同學(xué)什么的接觸,沒有喜歡過人。”
可這回答,使樂紹元與李氏傻眼了。
兩人對視,眼中都是同一種想法。
他們這養(yǎng)女,到現(xiàn)在也還沒開竅啊!他們的兒子,都努力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