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回雁門市短短三天時間,便讓某些人寢食難安了。
章雪萌在自家書房經過的時候正好聽到章建軍手下的人在給他彙報工作,其中說的最多的兩個名字就是肖宸和溫承,她停下腳步,悄悄的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裡面的人說話聲音極低,章雪萌還沒聽到幾個字,章建軍他們的話題就已經結束了。門從裡面突然打開,差點摔了章雪萌一個踉蹌。
“雪萌,在外面站著幹嘛?”章建軍連忙伸手把女兒扶好,現在這丫頭的肚子已經開始隆起來了,正是怕磕了碰了的時候。萬一剛纔開門的時候章雪萌沒站穩摔倒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不小心一點?”
“爸,肖宸回來了?”章雪萌的眉頭擰在一起,十分不悅。
“他回來還是要走的。”章建軍關上了書房的大門,順便把女兒一起帶了出來:“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章雪萌坐在沙發上,撇撇嘴,不悅說道:“看不順眼。”
章建軍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唯一一個看他不順眼的人,不過他離開還是留下,都礙不著你的事吧?你呀,就老老實實的呆著,田野就算跟你說什麼閒話你也不要理,那是他自己的事兒。”
“爸,這和田野沒什麼關係。肖宸訂婚的時候您又不是沒去,我最看不慣他女人狐假虎威的那個賤樣子,想起來就覺得手癢。”想到肖宸就能想到童佳期,想到童佳期她就能想到自己那麼多次被童佳期那個女人奚落下面子,心裡就氣得很:“現在肖宸去了區裡,我看她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章建軍笑著搖了搖頭,覺得她是孩子氣,全憑意氣做事。
“萌萌,你這孩子太愛鑽牛角尖了。”
“媽,怎麼是我愛鑽牛角尖?”章雪萌可不高興了:“從小到大就沒人給過我難堪,憑什麼那個女人就敢欺負我?您不知道,那天我還坐在車裡呢,她就敢砸車玻璃!萬一玻璃渣子給我毀容了怎麼辦?”
周惜緣放下切好的水果,坐在章建軍身邊端莊優雅的端起了精緻的杯子喝下午茶,“那也是田野辦事能力不行才讓你受了委屈,是他的問題,就該是他去把事情解決了再來向你求婚纔對。”
提到田野章雪萌就來氣:“田野這個男人沒用的很,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如果不是找不到別人了,我纔不會要這個廢物。要不是我的肚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向柔順端莊的周惜緣皺起了眉頭瞪她一眼,立刻讓她還沒說出的話都嚥了下去。
“萌萌,媽媽平時怎麼教你的?你是咱們章家和周家的掌上明珠,你就必須比別人更懂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管田野是什麼身份有沒有能力,他都是你未婚夫,你也有了他的孩子,女人的名聲最重要,你不懂嗎?這個孩子的重要性,你不知道嗎?”
章雪萌臉色變得有點不好,可她和媽媽之間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包括她爸爸……
章建軍拉著妻子的手,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她的手指:“惜緣,雪萌她是被咱們慣壞了,是任性淘氣了點,你別生氣。”
“那麼大的孩子,該懂得輕重緩急了,你也不能總這麼護著她,遲早有一天會護出問題的。”周惜緣嗔怪的看了自家老公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萌萌,你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什麼樣的身份決定什麼樣的圈子,圈子決定發展和作爲。你總是把自己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扯在一起,那是自降身份,懂嗎?你是章家的千金小姐,別學著那些小家子氣的做法去對付誰,那會髒了你的手,知道嗎?”
章雪萌輕哼一聲,抱著胳膊嘟著嘴不理人。
周惜緣索性不理她,讓她自己想想清楚。
章建軍疼女兒,但是更疼老婆。
周惜緣這個女人很漂亮,保養的也很到位,即便是她的女兒現在都要嫁人了,她依舊保持著一張可以模糊年齡的臉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之她身上的那股特殊的成熟韻味,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更何況周惜緣孃家的實力放在那裡,無論是已經退居二線但影響力還在的周父,還是周惜緣那三個身處在不同位置但同樣前途無量的哥哥,都註定了周家將會更加順風順水的發展壯大,也註定了周惜緣母女永遠是別人眼中的金枝玉葉,周章兩家的掌上明珠。
不管怎麼看,別人也都會覺得周惜緣是“下嫁”給章建軍了。一個能給他柔情也能給他權力的女人,章建軍又怎麼會不去敬她愛她?又怎麼會不疼她?
章雪萌雖然個性衝動又傲慢,但從小耳濡目染著周惜緣和章建軍身上的閃光之處,也不完全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媽,我懂了。”
做母親的最瞭解自己的女兒,她看著章雪萌的情態便知道女兒是真的懂她說的話了。周惜緣的眉頭舒展開來,那張精緻的面容重新恢復了柔美的情態,她拉過章雪萌的手呵呵笑道:“你也該和你的表哥們多接觸接觸了,女孩子不需要多麼有能力,但要有自己的事業才能保持優雅從容,遊刃有餘。”
章雪萌擠在爸爸媽媽中間,抓著周惜緣的胳膊撒嬌似地靠了過去,甜膩膩的說道:“我知道啦。”
媽媽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太短視了些。
她是章市長千金,是周老的外孫女,她就該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所以她怎麼能親自對一個低賤的女人動手呢?那樣不合她的身份,也不是她該去親自操辦的事兒。
遠在城市的另一端,童佳期收拾著肖宸的行李,突然間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身上有些發冷。
肖宸整理了一部分需要帶走的材料,聽到童佳期的噴嚏聲,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過去將她手裡收拾的衣服推到一邊關切問道:“怎麼了?感冒了?”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像是有人說我壞話了似的。”童佳期朝他笑了笑,順手又拿起了一件薄外套:“我覺得那邊晝夜溫差還是挺大的,你還是多帶兩件衣服吧?反正是開車過去,能多帶點東西。”
“好,聽你的。”肖宸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童佳期,謝謝。”
童佳期偏頭看他,笑著說道:“嗯?我不過是幫你收拾了兩件衣服,不用這麼謝我吧?”
“以前從來沒有人爲我收拾過衣服,不管我去哪裡。”肖宸揚了揚嘴角,柔聲說道:“你如果忙的話就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去吧,我把手頭的文件打理一下就過來幫你。”
“嗯,你去吧。”童佳期擡著頭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我聽溫承說你堂妹還在雁門市,他見到過。”肖宸收拾好了東西,轉過頭來和她一起規整衣物:“你們兩個有聯繫嗎?”
“沒,我和她又不親。”童佳期皺皺眉頭,想到蘇蓓蓓就覺得喜歡不起來:“就算她找上門來了也不用管她,她聰明著呢,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哪裡能得到什麼。在我這裡她又佔不到什麼便宜,怎麼可能會來找我?”
肖宸總覺得她把蘇蓓蓓那個女人想得太複雜了:“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別爲她分心了。”
“反正她不找我,我是不會主動找她的。現在我媽也不在雁門市,看她究竟能在這裡賴多久。”
肖宸最喜歡看童佳期這種兇巴巴不講理的樣子,心情很好的說:“你們姐妹兩個的感情真是不好,接觸了這麼久,連瞎子都看出來了。”
“不用你接觸她,更不用你親自去看,只聽我說你就應該聽出來了。”童佳期十分不客氣的說道:“蘇蓓蓓那個人太自私也太嬌蠻了,她以前不拿我當堂姐,現在也沒必要來認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她姓蘇我姓童,本身也沒什麼非要親如一家的關係。”
“看來你們兩個之間發生過很多不愉快。”肖宸肯定說道。
“你猜對了,我們兩個就從來沒有‘愉快’過。”童佳期疊好了最後一件衣服,側過身來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幹嘛老想著那個女人?不怕惹我不開心?”
肖宸聞言立刻舉起雙手做求饒狀:“好,我不想,不提,也不說。”
“這還差不多。”童佳期哼哼兩聲,滿臉的傲嬌。
肖宸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眼神變得越發深沉。他的嗓子不知何時帶上了一絲沙啞,和著微風,說不出的性感宜人:“童佳期。”
“嗯?”她一擡頭便撞進了那雙如同深潭般幽深的眼睛,突然間心跳加速了幾分。
“我只是想問問你……”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一路下滑,柔軟的指尖停在了她領口的位置上,聲音低沉,蠱惑人心:“我可不可以預支下個月的‘福利’?”
童佳期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了兩聲,臉上燒紅了一片。
“童佳期……”肖宸將她的臉扳正,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等著她說出自己期待的答案。
她沒有說話,只是撇了撇嘴,長開手臂做出“求抱走”的樣子,立刻惹得肖宸開懷大笑。
他彎下腰將童佳期抱起來,步伐穩健的朝著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