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輝原本正在外面談生意,後來就被自己的那個不省心的媽硬是給叫回了家,他本來已經很累了,偏偏他媽還要給他大吐苦水,數落起於靜的不是來了。(首發)本來最近就有些不順,回家還要面對這些,龔輝的心情就不甚美妙了。
他正要好好教育於靜一番的時候,卻發現她的人被金茗叫出去了,本來龔輝就多少有點回避這兩個“太太”見面的機會,這下她們兩個湊到一塊去還不得鬧得滿城風雨?
按照於靜給的地址找過去,沒想到他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別管於靜在家裡是不是對他媽媽不敬,單說她現在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這一點,他就肯定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她。
眼瞧著金茗現在用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龔輝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個女人從來不會用除卻溫情和渴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可如今她的眼睛裡只有說不出的冷漠和些許的恨意。
金茗恨他……
“龔輝!你再不來,他們就要掐死我了!他們想要害死你我的寶寶,他們想要害我的孩子!”於靜哭得很傷心,眼淚撲簌簌的往下砸,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她的手也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肚子,好像就算拼盡了全力,她也一定要維護好肚子裡的這個小的一樣,這個爲人母親的堅強模樣,讓已經與他有些離心的龔輝愣了愣,瞬間心頭就被一股心疼的感覺佔據了,於靜本來就是十分柔順的女人,這會兒就更是。
他看向金茗,又看了看剛剛施暴的廖俊,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童佳期,冷冷笑道:“好,金茗你真是有出息了。在外面住了幾天,就學會人多勢衆,欺負人來了。”
“我們欺負她?”金茗覺得好笑,她現在才知道,剛剛哪個口口聲聲的說她是個生不出蛋的母雞,那個搶了她家庭的女人,竟然是個軟弱可欺的女人?
這個世界真實太玄妙了!
“我親眼看到了你們三個人欺負她一個女人,你還想說什麼?”龔輝在外面的社會地位高了,氣勢也強了不少,他眼睛掃了一眼廖俊,見他仍是一身洗到發白的牛仔褲白t恤滿身的窮酸氣就忍不住皺皺眉頭:“你也真是夠可以的了,出去了幾個月,惹來了那麼多不三不四的人。以前是那個姓魏的,後來是這個瘋子,我倒是沒發現你還是那麼會勾三搭四的一個女人。”
“你說什麼?!”金茗沒想到這個曾經自己那麼深愛的男人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評價來,水性楊花,勾三搭四?她還受不起這樣的稱讚!
“龔輝,和你在一塊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有交過一個異性朋友,也從來沒和哪個男人走的近了點,所以在你看來,我就活該爲你守一輩子,包括現在?”金茗也是被氣壞了,開始說胡話了:“我是個勾三搭四的女人,你是什麼?”
龔輝摟著於靜瑟瑟發抖的身軀,原本已經軟化下來的態度重新硬了起來,他直視金茗,冷笑道:“今天無非是讓你的新姘頭來找我的麻煩罷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龔輝,你說話注意點!”童佳期看不下去眼,直接開口打斷他的話。
“肖太太,你管的未免也太多了點吧?”龔輝不悅的瞪著她,從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他以爲金茗的朋友就是個普通人,沒想到還能和市政府那邊扯上關係,再到後來雖然借了她家的勢頭自己很是發展了一大步,可姓肖的兩口子也讓他不知不覺的得罪了,更可笑的是金茗這個蠢女人還不會爲自己家裡謀福利,胳膊肘竟然還往外拐。所以這個時候於靜的出現就和金茗有很大的反差了。
最開始,於靜向自己示好,龔輝怎麼可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呢?對男人來說,有個女人無條件的崇拜自己,本身就是一件能讓他覺得無比滿足的一件事,他也沒真的想和於靜發展出什麼不一樣的感情來。可有一天金茗和自己吵架,吵得那麼兇,酒精的力量外加解語花的柔情,還是讓他墮入了於靜的溫柔鄉里。
她知性,大方,出口成章。基本上就是男人們初戀情人的範本,看到於靜他就能想到自己最開始喜歡的那個女人,而且在牀上,於靜也比金茗開放,他也是憋得太久了纔會和自己老婆的大學室友搞在一起。再後來……發現於靜能給自己的越來越多,龔輝的心思也就越多了。
“我管的太多?”童佳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覺得好笑:“你以爲你做的那些醜事沒有人說,就真的不算醜事了?”
“關好你們自己家裡的事兒就行了,我喜歡找幾個女人,是不是要跟金茗離婚,跟你和江染染有什麼關係?”龔輝反而理直氣壯起來了。
童佳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連連稱奇:“龔輝,我這輩子看人還真的是經常走眼啊,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個挺值得託付的男人,沒想到你就是這麼個渣。是不是隻要有錯,那都是別人的錯,只要是沒有順了你心思的,都是要被你一腳踢開的?”
龔輝懶得再和他們幾個掰扯,乾脆扶起於靜就要帶她走:“肖太太,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還有你,這個廖什麼的,別總對著女人耍橫亮拳頭,想要打架我隨時奉陪,但不是現在。”
廖俊聽了他這句挑釁,恨不得立刻竄上去給他幾拳,還是童佳期眼明手快把他給拉住了,不然龔輝真的告廖俊一個故意傷害,真的賴都賴不掉了。這種無恥小人根本就不會跟你講理,現在龔輝已經擺明了知道金茗拿他沒辦法也不可能把他怎麼樣,乾脆就拖著不講理了,人至賤無敵。
龔輝這個無賴模樣把廖俊氣得夠嗆,從小到大金茗都是那麼懂事的一個姑娘,人又好心地又善良,關鍵是那個忠貞不二的又守諾的個性絕對讓別人挑不出半點錯來,雖然沒有那麼多人疼她,可她一點都不像好多人家的孩子那樣總會無理取鬧。這樣的金茗長大了,漂亮了,成熟了,就更是善良懂事,偏偏就有人見她好欺負,把她欺負成這樣了。廖俊怎麼可能不氣?
於靜心裡升起一絲得意來,看樣子龔輝的心還是在自己這邊的,金茗想跟她爭?怎麼爭?從以前到現在再到將來,金茗註定了就是個輸家!
龔輝摟著於靜往外走,可一直少言寡語的金茗突然攔住了龔輝的去路,他擡起眼,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想幹嗎?”
金茗吐了口氣,輕飄飄的說:“龔輝,咱們離婚吧。”
龔輝停到金茗說出這七個字,頓時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咱們離婚吧。”金茗臉色很平靜的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她的眼睛裡沒有依依不捨,沒有苦苦哀求,只有說不出的淡漠:“龔輝,你看,咱們兩個現在還有什麼感情可言?沒了孩子,咱們兩個最後一點牽絆都沒有了。這樣的夫妻關係,你不覺得奇怪麼?既然你愛於靜,那就和她在一塊吧,我不會礙著你們兩個,也不會死纏著你不放,等你有空了,咱們兩個談一談離婚協議的事。”
龔輝下意識的就朝著廖俊看過去,看到對方臉上憤恨的表情,還有一絲對金茗的讚賞,立刻腦補出了“真相”。
“好,好!你不要後悔。”龔輝有一種金茗在等著他讓出位置來給別的男人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氣憤,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
“這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金茗看了看他懷裡裝虛弱的於靜,苦笑說道:“我爲什麼要後悔?我應該後悔的是以前識人不清,對一個白眼狼那麼好,讓她覺得我的一片真心都是虛情假意,恨不得把我毀了纔開心。我應該後悔在你犯了男人都該犯的錯誤之後還毅然決然的嫁給了你,完全沒有想到這種錯誤犯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應該後悔不該求著佳期給你找工程,讓你有了錢就沒了良心,讓你覺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應該後悔沒有把你們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完全扼殺,讓你們兩個勾搭到一塊去,破壞了我的家庭不說,還害了我的孩子。錯都在我,怎麼能在你呢?我要離開,怎麼可能後悔?你說我該不該後悔?”
龔輝每聽她說一次“我應該後悔”,臉上的表情就難看了幾分,到了後來,他抱著於靜的胳膊都下意識的收緊,勒得她肩膀很疼很疼。於靜真的覺得那一刻龔輝真的捨不得金茗,好像隨著她每一聲自責就被金茗拽回去一分。
於靜很怕龔輝會丟下她,轉而去找金茗。她捂著肚子,手指收緊在龔輝的胳膊上用力的掐了一把,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龔輝……肚子……我的肚子……”
龔輝瞬間清醒過來,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恍恍惚惚的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找回他丟了的魂兒。
他顧不上別的,抱起於靜大踏步的往外跑,可他卻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金茗在那裡,像是冷眼旁觀著毫不相干的人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