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奉小姐的命令,保護相公。”平兒一臉認真的道。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都大笑起來。便是那黃素琴,也抿口輕笑起來。
“你們俞相公那可是力拔千斤的人物,還用的著你來保護。何況,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又怎么保護他?”
“那可不一定。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又有最毒婦人心的說法。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我們相公不受那些蛇蝎美人的傷害。”
俞仁聽到平兒的這句話,也不笑了。他抬頭掃了一眼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黃素琴。而此時,這個女人也正以她那雙勾人的眼睛盯著自己。
俞仁感覺自己被她這雙眼睛看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于是他忙退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一杯酒來,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黃素琴見俞仁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才又來到許海的座前,向許海施禮。許海又是雙手扶住,“世妹的琵琶彈的實在是太好了,真是才貌雙全的絕世人物啊!可惜我今天沒帶禮物。便把我這把隨身多年的寶劍,送給世妹留做紀念吧!”
許海說完,便從身上取下他那把從東洋定做的寶劍送給黃素琴。這把寶劍是許海隨身多年之物,從來沒有離過身。俞仁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送給了一個才見一面的女子,倒大大的出他意外。
黃素琴似乎也沒有料到許海會送他如此珍貴的禮物,于是趕緊放下琵琶,雙手接過那把劍鞘之上鑲嵌了七顆寶石的寶劍,然后重又向許海深施了一禮。
俞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而黃元吉則面露微笑的坐在一旁,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汪文言一直低著頭喝著他的酒,好像眼前的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黃素琴退下后,幾人又喝了一會兒酒,便各自散去了。俞仁與許海同行。一路上,俞仁幾次與許海說話,他都有些神不守舍。俞仁便不由的擔心起來。他很清楚,今晚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殺傷力實在很大,如果不是自己已先認識了李瑩,他說不定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可是,這一幕倒底是黃元吉有心安排的,還是無意的巧合呢?如果是無心,這黃元吉倒底又為了什么?俞仁猜不透。
回到家不久,趙蕊也回來了。她一到家,平兒便把她拉到一旁,主仆倆人躲到屋子里去說悄悄話去了。
傅仁安排好了趙蕊主仆的住處,便去許海屋里。剛走到門口,就見許海的貼身長隨迎許達了上來。
“俞相公,您快去看看我們家三爺吧!自打回來后,便一句話也沒講過,只是坐在屋子里發呆。您今兒個跟我們家三爺去赴熊大人的宴,倒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我們家三爺去了這一趟,倒好像就把魂兒給丟了一般。”
俞仁沒有回答許達的話,只是輕輕推門走進許海的屋里。就見許海果然呆呆的坐在桌旁,手里拿著一張小小的方帕。俞仁記起,這塊方帕好像是宴上黃素琴接受許海的寶劍時,丟給他的。
黃素琴當時手中原就拿著方帕,伸手接劍時,便隨手將方帕丟了下去。許海便如獲至寶般的忙把那方帕拿在手中,然后悄悄揣在了懷里。他以為別人都沒看到,其實別人早看到了,只是沒有點破。
俞仁來到屋內,見許海渾然不覺,便輕輕咳嗽了一聲。許海嚇了一跳,趕緊抬頭,卻發現俞仁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身邊。許海一面趕忙把手里的那塊方帕往懷里揣,一面固作鎮定的道,“俞、俞賢侄怎么來了?有事嗎?”
“也沒什么事,只是看三叔今天喝的有些多,便來瞧瞧,看可有什么事。”俞仁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道。
許海放心的笑起來,“我的酒量,這點酒還是不在話下的。”
俞仁拉過一張凳子坐下來,“沒事就好。方才我看三叔在看什么東西,看的那么出神?”
“噢!沒、沒什么。只是眼看著快要過年了,有些想家,便拿出從前夫人給我繡的一張羅帕看看。”許海道。
俞仁笑起來,“三叔真是忠直的可以。走前大當家也沒說不能帶家眷啊!何況這游擊將軍府這么大,大當家又不來住,你不把嬸子她們接來住,也實在是太浪費了些。”
許海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便有些不太自然起來。“這個,等年后再說吧!眼下咱們雖然看似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可必竟是新附,形勢還不是哪么穩定,待看一陣子再說吧!”
見俞仁坐下來,一時沒有要走的意思,許海顯的有些著急起來。
“趙姑娘她們剛來,你可要好好安排她們的吃住。我看趙姑娘是個好姑娘,她家又是官宦世家,在這官場親朋故舊也多,將來對你幫助必大。想來瑩侄女也不會介意的。”
俞仁聽許海突然提到趙蕊身上,不由的搖了搖頭。“我跟趙姑娘只是朋友關系,此外現在還有一個合作伙伴的關系。其他的事情還真是沒有。我對瑩兒那是絕對真心的,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什、什么伴?”許海一時沒聽懂俞仁的意思。
“合作伙伴,就是合伙一起做生意的意思。”
“噢!”許海恍然。“不過,不是我說你啊!賢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趙姑娘是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對你又好。我聽說她雖然嫁過人,可是男人不久便死了。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嫌棄她啊!”
俞仁搖頭。“不是這個。只是我的心里只有瑩兒一個人,雖然她現在不在,但是我也不能對不起她。”
許海搖著頭。“賢侄啊!我知道你對瑩兒這丫頭癡情。可是,你也要為自己的前程考慮啊!再說了,就算是你娶趙蕊也不一定就會對不起瑩兒啊!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嘛!”
俞仁不想再與許海討論這個話題,他現在最怕別人跟他提趙蕊與李瑩的事情。因為他也感覺很煩。對趙蕊的體貼與賢惠,特別是她不時表現出來的對自己的癡情,俞仁不可能感覺不出來。
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但他又不能真的接受這一份愛,這讓他實在很痛苦。
“這事以后再說吧!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去交待一下,先走了。”說完,俞仁趕緊起身逃也似的走了。
許海望著俞仁離去的背影輕嘆了口氣。“情這一字,害人不淺啊!”
說完,他又從懷里拿出那塊羅帕看了起來。突然他像是領悟到了什么,面露喜色,把羅帕往懷里一揣便推門匆匆出去了。長隨許達見老爺這么遲了還要出門,本想跟著,卻被許海給攔回去了。
“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情要處理,很快便回來,你就不用跟著了。”許海說著,一面披著皮袍一面匆匆向外走。
晚上,俞仁吃過飯,在趙蕊的房里說了一會兒話,看看夜漸深了,正要準備回房睡覺,突然看到許海的長隨許達匆匆走來。俞仁看到許達,便知道一定有事,于是走出來。
“怎么了?可是三叔叫我有事?”
許達搖著頭。“沒有。是老爺到現在還沒回來。”
俞仁有些詫異,“怎么?三叔出去了嗎?天黑的時候我不還見他在屋里的嘛!”
“正是那時候走的。我見他天黑了還要出門,便打算跟著,可老爺卻不讓我跟。說只是辦點小事,馬上回來。可是這都亥初了,還不見回來。我便來找相公您商議。
要在平常,我也不擔心。可是現在時局不同啊!又不是在咱們的地盤上。您還是快派人出去找找吧!我擔心老爺會不會在外面碰到什么事。咱們雖然受了朝廷的招安,誰知道他們那些老爺們是不是真心呢!
要萬一三爺是被他們給哄出去的,再著了他們的道,那可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