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排成兩排。李玉先將情況跟大家介紹了一下。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一次大小姐帶隊去收拾鐘老三,卻沒想到,不但沒有能收拾得了他,反而還損兵折將,被擊沉了兩條大船,還傷了四五十名兄弟。
“沒想到這個鐘老三在陳錢山的島上一下子多出了這么多門火炮。尤其是兩門西洋炮和八門大將軍炮最是利害。我當時從大衢山只帶了八艘大船。我們是從正面進攻的,開戰沒多久我便發現火力不對。于是趕緊讓大家撤。
可是,即便這樣,我們還是有兩條大船被打沉了。”
李玉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大小姐干嘛不從其他的方向上攻島。就算是那鐘老三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環島全布上這么多的火炮。他們陳錢山上一共只有一百來人,只要攻上島,他們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一位聞濤院里沒有參加戰事的頭目道。
沒等李玉回答,曲先生便先站了出來。“這個辦法絕對不行。陳錢山我去過兩次,對那兒的情況比較了解。這個島處在杭州灣出海口不遠處。地理位置很重要。而且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優勢——易守難攻。
別看陳錢島不小,可是全島能夠供船只靠岸登島的地方,卻只有西南面的一處不足兩里的地方。其他各處都是暗礁環肆,不要說靠岸登島,便是想要將船駛近,也辦不到。我記得曾聽鐘老三有一次跟我吹牛說,這些暗礁都是他陳錢島天然的屏障。不要說大船,就算是獨木舟,也不能駛近島岸一里之內。而他鐘老三又讓人在這環島的近水中養了許多的毒蛇一類的毒蟲。
要是有人想涉水過去,便一定會被這些毒蛇咬傷。所以,你的這個辦法絕不可用。”
李玉嘆了口氣,“可惜這一次出戰,沒有帶曲先生同行!”
曲先生一驚。“怎么?大小姐莫非派船去從別處攻島了?”
李玉點點頭。“我當時聽一個大衢山的頭目跟我說,說他知道這個陳錢島東北面有一處暗礁很少,大船可以駛近到五里之內,小舟更是可以駛近到一里多。他還說他曾暗地里親自試過。
可以派人劃獨木舟盡量靠近,然后再涉水登島。
我于是就聽從了他的建議。沒想到,這些準備涉水登島的兄弟才一下水,便被毒蛇先后咬傷了三十多人。結果,這一戰打下來,被炮打傷的只有十幾名兄弟,被蛇咬傷的卻有三十多人。可恨啊!”
李玉講到這里,眾人都不說話,氣氛顯的有些沉悶。
又過了許久,李玉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戰場之上,勝敗仍兵家常事。我們也不必喪氣。只是這陳錢島守的如此堅固。要怎么樣才能攻下來,卻要眾位多多費心了!”
眾人一時都沒有合適的主意。
過了許久,一個大衢山的頭目站了起來,“不如強攻。今天,咱們只帶了八艘大船。要是將咱們李家在浙江、福建各地的全部大船都調來,再將其他的商船也都改裝增加火炮。一百多條船一字排開。我就不相信,還攻不下他一個小小的陳錢島。”
李玉搖了搖頭。“這個辦法不可行。要知道,那陳錢山的炮臺只有短短的兩里多長。咱們就算把船全數調過去,也沒有辦法一字排開。能夠同時開火的最多也不過十條船。這樣的打法,很容易被對方各個擊破。就算能打下陳錢島,咱們也得損失慘重。至少也要損失三十條船以上。
如此一來,就算咱們攻下陳錢島,這代價也太慘重了些。如果接下來再發生一兩次這樣的事情。那咱們李家便不用再在海上混了。
所以,強攻一定不行。”
見下面眾人都不說話了,李玉把目光望向了曲先生。“曲先生對陳錢山最是熟悉,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妙計?”
曲先生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劉強突然站了起來。“大小姐,我記得,一年前我還去過一次陳錢山。那時候,他們島上一共才只五門炮,還都是那種軍中淘汰下來的。有一門還經常打不響。奇怪,怎么這才一年不到,這鐘老三便一下子這樣發達起來了?”
李玉沒有說話,只是微蹙著眉。
“我看一定是許二爺在暗中搗的鬼。要不然,這東南海上,還有誰會有這樣的實力,能一下子把這個對咱們李家言聽計從的鐘老三,變成這樣的一個扎手貨。”
李玉起初聽著還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可是劉強這最后幾句話一出口,李玉立時勃然大怒。她一拍桌子,“大膽劉強。許叔叔早年,與家父一起闖蕩南洋,同舟共濟、同生共死,是一個頭磕到地的把兄弟。
后來又一起在呂宋被西洋人欺負。他們眼見著同胞們,在呂宋被西洋人屠殺數萬,這才不得不各帶一批同胞,逃出呂宋。然后我爹跑到東洋,許叔叔則到了國內。
他們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同胞兄弟,有著患難之情的鐵哥們。許叔叔怎么會對我們李家做這種事情呢!”
大家見大小姐生氣,都嚇的不敢說話。
“來人,劉強口不擇言,出口侮辱許叔叔。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門外的兩名看守一聽,忙走上來,便要將劉強拉下去打板子。
“慢著!”這時候,曲先生站了起來。“小姐,劉強固然該罰。但念在他這些年來,一直對我們李家忠心耿耿,還微有薄功。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正當用人之際。以我看,這頓板子能不能先記下。準他代罪立功?”
李玉看了曲先生一眼,“我倒忘了,劉強現在是歸你管了啊!好啊!既然你是他的頭兒,他犯了錯。你也有一份責任。你也應該跟他一起打二十板子。
不過,既然你說準他戴罪立功。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限你們在天黑之前,想出攻破陳錢島的法子。
要是想到了,我便既往不咎。如果想不出來,那可就別怪我加倍罰你們了。到時候,一人四十大板,是必須要挨的。”
劉強向俞仁詳細說明了情況后,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劉強是個粗人。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大小姐,我挨板子我活該。可是,我不能讓曲先生跟著我一起挨板子啊!
雖然曲先生平常都喜歡板著臉,但其實,他對我們這些手下,還是不錯的。而且他向來都是大小姐的智囊,一直受到大小姐的尊重和禮遇。要是這次挨了大小姐的板子,以曲先生要強的性格,只怕他在咱們李家也呆不下去了。
對咱們李家來說,有沒有我劉強無關緊要。但是,如果沒有了曲先生主持這個聞濤院,只怕用不了三個月,咱們在整個浙江沿海便沒有立足之地了。”
俞仁雖然大致的了解了一點關于李玉的身份,卻對她們李家這個龐大的海盜集團的內部,一點也不了解。尤其是在人事上。不過,聽劉強這樣講,顯然這個曲先生仍是李家的一個重要人物。
見這劉強雖然受了李玉的責罰,卻依然對李家忠心不二,處處替李家著想,俞仁不由的也對他多了幾分的敬意。見他這樣著急,便安慰道:
“你也不用這么著急。曲先生不是你,以他的聰明,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劉強說著重重的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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