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賊寇首領(lǐng)騎在馬上,雪白的戰(zhàn)馬很高大,而騎在馬上的人似乎更高大。在周圍燭火的映存下,可以很容易的看得出這個人的相貌。
馬上的人長著一張國字臉,鼻梁高挺,至于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臉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微紅。此時人穿戴著盔甲,一身全副武裝。而在他身邊的幾十個人,也是穿戴著盔甲,手里面拿著長刀,應(yīng)該是他的副將以及親兵。
但是,除了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似乎誰也沒有盔甲,莫說盔甲了,就連一些人的手里面,似乎武器都沒有,很多人手里面拿的似乎還是鋤頭等不算兵器的兵器。
而且,這些賊寇穿戴的都是破破爛爛,似乎也沒有什么整齊的軍裝。很顯然,這伙人還真的就像是一群流民,就是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然后再次拿起鋤頭造反的農(nóng)民。
“就這樣的陣勢,這些人也敢造反?”張翼這下終于看清楚外面這些賊寇的情況了,頓時驚詫起來,然后看著身邊的宋青河輕輕問道。
外面的這些造反流民的情況,似乎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嗯,應(yīng)該是剛剛組織起來的,戰(zhàn)斗力最強的,應(yīng)該就是帶頭的那這一圈人馬。”宋青河也是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很顯然也有點驚詫,隨即便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帶頭的這伙人。
“大人,大人,張大人。”這個時候,那肥胖的縣令揣著氣,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城墻,看到張翼之后,連忙挪動自己的步子走過來。
只是,當(dāng)他轉(zhuǎn)頭看著城墻外面的情況,頓時嚇的連忙倒退幾步,目瞪口呆,腳上都開始發(fā)顫,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張紙。
“流民,流民真的造反了?那么多反賊啊!!”縣令口齒不清,瞪大眼睛一點也不敢相信的看著外面的情況,好一會兒才哭喪著臉,轉(zhuǎn)頭看著張翼道:“張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張翼眉頭頓時皺起來,臉色很不好看,呵斥了一句。這家伙還真是廢材,見到這樣的陣勢居然就這樣,不過這家伙還敢上城墻來,而不是帶著家眷直接跑路,倒是還有那么一點膽量。
張翼再次打量了外面的情況,腦子卻是在想著對策,想著等會到底該怎么樣辦了。
看著這些賊寇圍上來,張翼知道今晚上肯定沒有那么容易熬過去了。雖然張翼有信心等會能殺出一條血路,可張翼腦子里面卻是想著另外的一個念頭,似乎自己安插人在河南,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了,到底該怎么樣安插人手呢?
張翼在想著,外面的這些賊寇卻是開始慢慢靠近城墻。但這些賊寇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攻城的器具,想要拿下這三四米高的城墻,可沒有那么容易,很顯然,這些賊寇也在猶豫到底該怎么樣拿下這座小城池。
“大人,大人,我們到底該怎么樣做,外面賊寇那么多人,咱們這一點人,等會能抵擋得住么?”雖然被張翼呵斥了,可這個縣令依然哭喪著臉,臉色很蒼白的問道。
沒有辦法啊,看著外面這些造反賊寇那么多人,這縣令還真的擔(dān)心自己今晚上逃不出去了。其實一聽到有流民造反,這縣令腦子還真是第一就想到了連夜跑路,哪還有心思抵抗啊。
這縣令可是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的,苛捐雜稅就不說了,收刮民脂民膏的事情他可沒有少做,現(xiàn)在他的身價也得百萬兩銀子。這些年也做了許多黑心事情,現(xiàn)在流民造反了,要是被外面的流民抓住了,那還有小命啊。
然而,很不巧,張翼今晚上就在這里,他就算想要跑,也不敢跑啊。看著張翼跑來城墻,他也只能壯著膽子,跑來了。可是現(xiàn)在看到外面那么多賊寇,他的膽子再次被嚇破了。
“你先給我閉嘴,讓我想想,等會讓你的人手,聽我的指揮。”張翼有些不耐煩這個縣令了,再次呵斥,直接讓這個家伙不敢在言語了才轉(zhuǎn)頭看著宋青河。
“青河,你覺得這一伙賊寇,會不會是李自成那一伙呢?你看最前面的那一伙人。”說完,張翼指了指城墻外面緩緩靠近的一伙人,輕聲的問道。
“這個?”宋青河看了看外面的情況,認(rèn)真想了想,然后不敢肯定的說道:“有這種可能,這李自成據(jù)說在陜西被朝廷大軍大敗之后,只帶著五十騎逃走了,然后逃來了河南,據(jù)說也是潛入到了開封府這一代。你這樣一說,還真有可能。”
正當(dāng)張翼和宋青河在討論外面的這伙反賊到底是不是李自成的時候,外面騎著高頭大馬的反賊首領(lǐng),站在哪里,朝著城墻上人開始喊話了。
“上面的人聽著,吾乃闖王高迎祥大帥旗下闖將李自成是也,爾等為虎作倀,危害百姓,快快速速受降,可饒爾等一條小命,不然等會殺入縣城之后,就是爾等死亡之日。”
說話的人聲音洪亮,在這有些喧囂的夜晚甚是刺耳,就算在城墻上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得到下面的這個聲音。而在這個聲音落下之后,下面的反賊便是開始呼應(yīng)起來。
“爾等趕緊速速投降,李大將軍威武,殺貪官,殺貪官。”頓時,一波波聲音就像是潮水一樣,在這城墻的野外響起,似乎敲打著城墻上的這些守城士兵那弱小的心靈一樣。
本來就有點膽戰(zhàn)心驚的守城士兵,聽到外面的這些呼聲,一些膽小的士兵直接嚇的兩條腿都顫抖了,就連拿著武器的手,都拿不穩(wěn)了,還以一些士兵更是直接嚇的坐在地上。
李自成的大名在這北方還是有點名氣的,畢竟當(dāng)了反賊那么多年,最近幾年更是朝廷欽點的欽犯,是朝廷點名要殺的反賊首領(lǐng)。因此這些士兵也是或多或少聽過,因此聽到外面的人居然就是朝廷欽點的反賊首領(lǐng)李自成,哪還有好臉色,人人都是菜色。
陳留縣的縣令更是欲哭無淚了,李自成,想不到外面的反賊居然是李自成啊。李自成這些年在北方和朝廷大軍作戰(zhàn),也算得上有名氣的反賊了,被朝廷屢次大敗可就是沒有殺死,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
不是說這李自成已經(jīng)被朝廷大敗了,生死不知了么?怎么一下子居然跑來自己的陳留縣了,這不是老天和自己開的玩笑吧?
“張大人,這,這外面的賊寇,居然是李自成,咱們可怎么辦啊。”那陳留縣令再次跑來張翼的身邊哭訴起來,好一會兒才道:“張大人,咱們,要不要投降啊?”
說完,便是小心翼翼看著張翼,看到張翼看過來,連忙低下頭。張翼看到這縣令的模樣,真是恨不得將這肥的像豬一樣的家伙直接扔下這城墻下面去。
“曲縣令,咱們是官,這些可都是反賊,你還未抵抗居然就說投降,還對得起皇上么?要是在讓我聽到你說這話,我第一個為皇上殺了你。”張翼厲聲對這縣令大聲道。
“是是是。”陳留縣令聽到張翼的話,哪還敢多說一個字,連忙再次低頭。
“等會讓所有士兵都聽我的命令,誰敢投降,老子殺誰。”張翼頓時朝著身邊那些守城的士兵大聲喝道。
“咱們是官兵,他們是賊,投降只有找死,曲縣令,立即召集守城偏將來見我,誰敢投降,老子首先宰了他。”
張翼說完,也不管那縣令了,便是轉(zhuǎn)頭看著看著宋青河,和宋青河走到一邊,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輕聲道:“青河,今晚上,似乎是一個機會,等會馬上召集要留下來的士兵,乘著等會混戰(zhàn),讓他們混入這些人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