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暴怒如雄獅一樣的費爾.楠柯,比爾查也嚇了一跳,心里不免惴惴:我提前返回來,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沈昊辰被轟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錯。
“頭兒,他們是趕來救場子的,想來也是一片好心,忠心可鑒。年輕人嘛,一腔熱血。再說了,你也沒把計劃告訴給我們呀,我的心也是一直提在嗓子眼兒。”看到費爾.楠柯發怒,埃迪普斯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忍不住幫年輕人說起話來。
刑偉沒有出聲,因為沈昊辰是自己的屬下,他不敢徇私情。
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費爾.楠柯正待開口,狄威龍邁進門來,說道:“報告幫主,傷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聯邦特工死亡5人;黑手黨死亡6人,傷14人;半月堂死亡57人,傷96人。可是幫主,三堂主說是拍戲,為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聽了狄威龍的匯報,費爾.楠柯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一擺手打斷狄威龍,“受傷的弟兄務必要好好救治,已經過世的弟兄按老規矩發放撫恤金,在原有的基礎上增發十倍。”
“是!”一看幫主的臉色,狄威龍不敢說話了,遂一躬身急忙退了出去。
死亡57人,不是兩百多人嗎?沈昊辰瞠目結舌。他先是很驚訝,繼而心里萬分難過。這可都是自己的弟兄,其中定然也有曾經簇擁自己一起K歌、飲酒的兄弟。
天哪,死這么多人,一定也有不少是被我射殺的。聽了傷亡人數統計,洛克的心一陣揪痛。
“哈哈哈!”看著幾個誠惶誠恐,就跟做錯事孩子一樣的年輕人,費爾.楠柯突然朗聲大笑。
這人,簡直就是六月的天,說變臉就變臉。不只是洛克,包括比爾查在內都在心里嘀咕起來。
“沈昊辰,你一定很奇怪這個數字吧?告訴你,你的計算有誤,這57個數字也并非全是你的‘功勞’。他們中有一部分人是死在蝎子和四尾蛇等人手里,當然了,也有一部分是死在你的*之下。我說沈昊辰,本幫主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會把*也帶了來?枉你一向聰慧,你不知道在酒樓里扔*是很威險的事嗎?這不僅會傷及到無辜,而且極有可能導致重大安全事故。萬一酒樓倒塌,即便把你們半月堂全賠進去也賠不起!”
“呼呼呼”,周身冷汗直冒。小伙子后怕不已,心想:是哦,下榻酒樓的都是世界知名人士,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幸好我只帶了6顆*。
小伙子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自從上次邁巴赫被炸之后,屬下一直擔心董事長的安危,因此就備了些武器在車里。它們中有HKP7型手槍,H&KMP59mm口徑沖鋒槍,當然了,還有……*。”面上突然一紅,漆黑的眼眸也突然黯淡下來。想到由于自己“大開殺戒”而導致死傷許多弟兄,沈昊辰垂頭不語了。
“雖然你們違抗我的命令,但是念在你們一片忠心的份上,本幫主就不追究了。我不但不追究,還要表揚你們。本來,我還擔心老奸巨滑的里察德會看出破綻,你們這一鬧騰,反而讓這場戲演得更為真實。沈昊辰,聽命!”
“是!”聞聽幫主下令,沈昊辰先是一陣慌亂,隨即挺直腰板,將雙腳并攏。
“四尾蛇、黑白雙煞,聽命!”
“是!”四尾蛇和黑白雙煞也應聲站了出來。
“本幫主現任命沈昊辰為飛鯨幫在美洲分部的負責人,接替杜洛.佩雷斯的位置出任二堂主一職。從現在起,你們六人就充當他的保鏢。”
“是!屬下遵命!”四尾蛇和黑白雙煞齊聲應道。
“我……這……不,屬下有罪,屬下不配出任二堂主一職,還請幫主另選賢能。”看了一眼刑偉和埃迪普斯,沈昊辰突然臉紅了。
“啪”,費爾.楠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沈昊辰,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竟敢屢次違抗我的命令,你的眼睛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幫主?”
小伙子面無懼色,他把胸膛一挺,分辯道:“不是我抗命,而是因為我的年齡小,我剛22歲,怎么能排在兩位堂主的前面呢?”
原來是這樣。陰云密布的面孔又霧散云開。“咳咳”費爾.楠柯清了清嗓子,說道,“本幫主明白了,也記起來了,你是華人,你們華人有太多的規矩。既然這樣我就重新任命,從今天起,撤銷四大天王名號,只保留堂主之位,刑偉為大,仍主管半月堂,埃迪普斯居中,仍留在歐洲,你,沈昊辰老幺,三天后給我搬到美洲去!”
“是!屬下遵命!”小伙子響亮地答道。
面上露出贊許的神色,刑偉走過來,拍拍沈昊辰的肩膀,說道:“有些莽撞,但終究沒讓我失望。好好干!”說著,抓起沈昊辰的手,刑偉將那枚已經拭去血跡的戒指放進小伙子的掌心。
“堂主……我……”想到三天后就要離開“半月堂”,遠赴美洲上任,沈昊辰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仿佛卸去了身上的重擔一樣,心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費爾.楠柯站起身來,朗聲道:“把你們的一身血氣給我收拾了,然后去餐廳,咱們飲酒慶祝一番,本幫主這都快要餓死了!”
“Wow!”
一聽費爾.楠柯說飲酒慶祝,小伙子們歡呼不已。大家的肚子早都唱起了空城計。原來,自從中午用過餐之后,大家就一直沒吃過什么東西,再加上突發槍戰,一個個拼老命死扛,現在突然發覺前胸已經貼到后背上了。
費爾.楠柯的話剛說完,忽啦一下子,人散去了大半,干嘛去啊?搶浴室的搶浴室,占茅坑的占茅坑。好在這是總統套房,里面有兩間桑拿蒸氣浴室,三個衛生間。黑白雙煞占了一間浴室。另外一間被男士們給占滿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不怕被看個一清二楚。
原本以為自己射殺的是雇傭兵,想不到竟然會是自己的同胞。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心里也是一陣陣的揪痛。威廉.詹姆斯惴惴不安起來。他坐在沙發上,垂著頭,默然不語。
費爾.楠柯走向威廉.詹姆斯,捉起那只受傷的手臂,一臉歉意地說道:“傷得怎么樣?”
威廉.詹姆斯搖搖頭,低聲道:“不要緊,應該沒傷到骨頭。”
“沒傷到骨頭最好,但是,不看過醫生總讓人難以放心。這樣吧,用過餐后和我一起去安叔叔家,讓賽華佗幫你診治。”
“這……”威廉.詹姆斯躊躇起來。
“這什么這,明天是安琦和葉楓大婚的日子,難道你不想去嗎?”
“想,當然想,本來今晚我就打算去的,誰知……”金色的眸子先是閃亮起來,隨之又迅速黯淡下去。
拍拍年輕人的肩膀,費爾.楠柯柔聲道:“米……哦,不,詹姆斯,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知道你是個大善人。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你就不要多想了。”
幾句溫馨的話令原本沉重的心一下子輕松了不少。小伙子一甩金發,揚聲道:“好,威廉聽楠哥的。”
比爾查從沙發上直起身,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該回去了……”
“怎么,不打算陪我醉一場?干掉里察德不僅除去我的心腹大患,也替你父親報了仇,更為你搬走了絆腳石。難道不應該慶祝一下嗎?”費爾.楠柯戲謔道。
比爾查怔了怔,說道:“原來我父親死于聯邦特工之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豈止是你沒想到,我也是最近才想到。”
深棕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狠戾的神色。“哼!”比爾查怒哼一聲,“早知道是里察德干的好事,我就再給他的尸體多補上幾槍。”
費爾.楠柯笑道:“算了吧,人都已經死了,你就是補他十槍,他也不會覺得疼痛,你反而還浪費了子彈,這不值。走吧,飲酒去!”
“不了,在卡洛.丹那兒已經飲過不少。再說,有美人兒有帥哥陪著你呢,哪還輪得到我?”比爾查酸溜溜地說道。
“你這是借口!”費爾.楠柯佯裝發怒,“是不是后院兒失火了?需要我幫忙嗎?”
“老弟就是聰明。”比爾查面上一紅,“不勞老弟大駕,一點兒小事而已,曼哈頓那邊兒,有點兒急,因此我得趕回去。”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你。哦,對了,你的那些弟兄,傷亡的20人,我會交待刑偉把憮恤金打到你的瑞士銀行帳號。五千萬,你看夠了沒有?”
比爾查把眼睛一翻,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我們甘比諾是不比從前,但這區區五千萬我還是出得起的。再說了,不就幾條爛命嗎?哪值那么多錢。”
“好好好!”見比爾查發怒,費爾.楠柯笑道,“那你就自己善后吧。但是,千萬不要吝嗇哦,一條人命沒了,不要說一兩百萬,就是一個億也換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