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阿爾,你來帶這位魔法師先生到西院的房舍住下。”塞拉利昂一想明白,人頓時放下心來,德阿爾帶來的是一個兇神,同時也說不定是福神。人貴有自知之明,要知進能退,見事不可爲,要有當機立斷之能,在場沒有一個手下能對付得了我,這一點胖子是深深知道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面,我窩在塞拉利昂提供的屋子裡面研究失而復得的魔力,越是研究就是越不明白,如果說以前還要靠特定的符號與咒文來引發魔法元素爆發力量,現在單單一個意念就能達到這個目的,而身體的魔力就像一個源源不斷的魔力場,怎麼使用也沒有枯乏的感覺。越弄不明白我自然就越不願意傷腦筋,摸摸頭,嘴裡埋怨二句,倒頭先睡上一覺再說。
“魔法師兄弟、魔法師兄弟!”德阿爾在我簡陋的牀前輕輕地叫著,一副想大聲又不敢的好笑表情。
“什麼事?”我低沉回了一句,最近睡得太多了,腦袋都昏沉沉的。
“塞拉利昂大人叫我來找你過去,他已經幫我們在大賽上報了名,今天就要到城郊叢林外報到了。”德阿爾說到這裡,忍不住內心的竊喜道:“吸血鬼真的是怕了你,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怕一個人,還有你知道嗎?我的力氣變大了,兄弟們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對手,這幾天角鬥場上我都是一人獲得全勝。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你給予我的。”
“這也是與你的努力分不開的,重生魔法只能改變你的體質,並不能改變你的一切。”我打了一個呵欠,慵懶答道。
“你不知道,身體就是決定一切。”德阿爾興奮道:“不久的將來,我就會像角鬥王雷敖一樣縱橫競技場上,成爲角鬥士中的王者。”
“雷敖?”我吃了一驚,整個人跳了起來,人瞬間來到德阿爾的面前,雙手抓住他衣領上的服襟將他整個拎高,用力之大,握緊的拳頭幾乎要陷進他的身體內道:“他在那裡?雷敖在那裡?雷敖他人在那裡?”
我一下子變得瘋狂起來,德阿爾猝不及防之下毫無還手之力,最後悶聲痛呼呢喃道:“你……你快放手,我快沒有呼吸了。”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我總算清醒了過來,將德阿爾放了下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也認識角鬥王雷敖嗎?聽說他與你一樣都是異鄉人,不過應該不可能,他是十多年前的成名人物,那時你可能還沒有出世呢。”德阿爾一邊揉著脖子上的動脈,一邊打量我的全身,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並不是那麼簡單。
“雷敖他現在在那裡?”我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繼續追問道:“他……他現在還好嗎?”
“角鬥王雷敖已經死了!”德阿爾突然比我激動道:“可憐他不是光榮地戰死在競技場上,而是讓貴族用毒藥毒死了。這是競技場上的悲哀,也是我們角鬥士的悲哀。”
死了?我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沒有一個親人了,最後的一絲僥倖也讓上天無情奪去,無法剋制的心慌震顫中,我聲嘶力竭地大吼道:“爲什麼……爲什麼?”
德阿爾驀地一怔,慌忙回答道:“聽說角鬥王雷敖是在一場角鬥中沒有按照貴族的囑咐輸掉比賽,令到那名大貴族輸掉比賽沒有面子,所以那名大貴族就派人在運往角鬥競技場中的酒中下毒,毒死了角鬥王雷敖與十幾名的角鬥士。”
“死了?就這樣死了也好!”我忍下漫無邊際的痛楚,也激起滔天的恨意,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爲什麼說死了也好?”德阿爾訝然地瞪大雙眼望著我,奇怪道:“你與他是認識的嗎,爲什麼反應這麼奇怪?”
“人終歸都有一死,只爭來早與來遲罷了。”我撫著空蕩蕩的胸口,神情平淡道:“塞拉利昂不是在等我們嗎?我們現在過去吧。”
“真是……那我們快去吧。”德阿爾感受到我眼中悚人的殺意,聰明的閉上嘴巴轉身帶路。
休斯帝國的角鬥事業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到今天已經成爲了一種職業,成員主要是由賣身的奴隸、破產的商人、無業的遊民、失去土地的農民、甚至是重罪的犯人所組成,是所有職業中最危險與血腥的。
肢體上的語言往往也是最吸引人的,無聊的貴族們最熱衷的也是這一點,沒鬥到最後,永遠都不知道最後的勝利是屬於那一個人。
角鬥士發展時間越久,也越多樣化,每年一次的帝都角鬥大賽就是將騎馬、角鬥、狩獵結合在一起的大型活動,年青的貴族們騎上精挑細選的高頭駿馬,角力的不僅僅是財富、實力,還有政治。
我換上角鬥士的裝束,混在德阿爾一羣人的當中步入集中地的時候,那裡已經散散落落集中了不少的角鬥士隊列,每個人的胸口處都像我們胸襟上繡上天星一樣繡上自己的競技場名字。那個塞拉利昂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再見到我,自從那天晚上後再沒有見過他的一面。
過了一會,貴族隊伍進入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以家族爲單位,騎兵、魔法師什麼都有,三千多人足足是角鬥士的六倍之多,我左右望了自己這邊只有五百人的隊伍,無力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角鬥士大賽,叫我們五百名手無寸鐵的傢伙對付那三千裝備精良的貴族?這跟送死有什麼分別?”
“有分別!”德阿爾一臉無奈道:“參加這場角鬥大賽的所有競技場都是自願的,送死應該是沒有人自願吧。”
“呸!鬼才願意到這裡來!”跟在德阿爾後面的古迪重重哼了一聲,挑高一雙濃眉道:“獲勝的競技場場主能得到三萬枚金幣的獎賞,而我們角鬥士只能獲得自己的一張賣身契罷了,不過就算如此,爲了自由大家都會願意冒險,我卻不是。”
“那你是爲了什麼?”我奇怪道。
“當然是爲了名利!”古迪沒好氣的冷哼,似乎怪我有點孤陋寡聞道:“歷次大賽都沒有多少名角鬥士能回到現在集合的地方,回來的角鬥士都會成爲帝都內當紅的角鬥士,要名有名,要利有利,這可是我們角鬥士快速成名的捷徑。本來我們天星競技場只是帝都內的小競技場所,爲了保全實力塞拉利昂那吸血鬼從來不肯參加,這次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開竅了。”
“希望是如此!”我忍不住提醒他道:“爲什麼歷次大賽都沒有多少名角鬥士能回來,你看看那些貴族的隊伍就清楚了,想成名,問問人家貴族大爺們肯不肯答應。”
古迪圓滾滾的眼睛直瞪著貴族那邊,兩手叉著腰嘴裡氣忿地罵上幾句,聲音當然也要旁邊幾個人認真聽才能聽到,沒有人笑他,在危險一步步迫近的時候,任何人已經沒有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