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馬上便問道:“什么條件?”
“拿下魔谷,任魔谷谷主。”季老嘴角輕笑,抬頭望著杜軒,淡淡說道。
杜軒一怔,隨即問道:“你想重返魔谷,擴張領地,壯大勢力?”
“你不想嗎?”季老反問道。
“可是,擴張領地必須攻打周邊的家族,這有違東盟長老會的約定。”
“唐幫當初奪走你們杜府的三座城池,不也有違東盟長老會的約定嗎?”季老再次反問,接著又補充道,“一切,事在人為。”
杜軒無法想象,此刻,自己竟然離報仇成功如此之近。當初阿三的慘死,當初杜府暗護衛的慘死,還有爺爺師傅和母親的慘死,都讓杜軒難以拒絕這個誘惑。
“但我是杜府弟子,我不能與杜府脫離干系。”半晌,杜軒說道。
聽聞此話,季老嘴角輕笑,卻是坐了回去,心中已然大定,不緊不慢道:“杜之土也是杜府弟子,可他配做杜府弟子嗎?只要你心中認為自己是杜府弟子,不就夠了嗎?至于身在何處,又有什么關系。”
接著,季老看著猶豫不決的杜軒,笑道:“好了,你慢慢考慮,不急。智坤他們也在山中,快去看看吧。”
“師傅?!”
杜軒猛然回過神,當初曹原說魔谷眾人悉數被擄走,并未身亡,原來果然是真的。
季老語重心長的一大段話成功抓住杜軒的要害,讓其幾乎已不再抵觸,甚至對能夠復仇唐幫和沙王宗而心動不已。三千多名魔修者有不少都是主修魔斗,魔法鋪天蓋地,何其強大,而魔修者移動迅速,完全可以發起游擊戰,逐個擊破唐幫和沙王宗的各個城池。
當然,即便如此也是有極大的風險,只要被對方圍劫住,除了杜軒,怕是很多人都難以逃脫。所以,杜軒若是只挑出百余名實力最強的,讓這支隊伍行動盡量迅速,不戀戰不冒險,還是可以給唐幫和沙王宗造成極大的打擊。
沒過多久,谷青山等人快步來到這方洞穴,故人重逢,杜軒幾乎喜極而泣。
難怪當初在魔谷后山,發現谷青山的墓穴有些異樣,原來他根本沒有死。定是通過某種暫時遏制生命氣息的丹藥,騙過了眾人。而后,再由曾老他們將其從墓中救走。
“谷主,長老,師傅!”杜軒望著谷青山和谷智坤等人,喜道。
“谷主,長老。”鐘楠和謝銘也趕緊行禮。
魔谷原谷主和四位長老,盡數在此,根本沒有死。只不過,他們如今也只是在山中幫忙煉器,修煉魔斗,還無力像曾老一樣主持要事。季老大期將至,急需人手,魔谷又剛好被武門等懷疑,所以才導演了一出魔谷覆滅的鬧劇。
“杜軒,瑾瑄怎么樣?”谷閆望著杜軒,連問道。
杜軒點了點頭,笑道:“長老,瑾瑄一切都好。現在,她已是法五境修為,隨時都會突破。”
“她怎么沒跟你們一起過來?她還在武門!她不會不認我這個娘吧?還是,她被武門挾持了?”谷閆擔憂慌亂不已。
杜軒無奈搖頭苦笑,道:“長老,瑾瑄她沒事。她,現在在她父親那里,肯定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她父親?”谷閆鳳眼圓凸,驚訝而失神。
這時,旁邊的曾老開口道:“你們的事,都知道了。”
“師叔!是你說的?!”谷閆一怔,旋即怒視著曾老的背影,問道。
曾老輕嘆一聲,道:“用得著我說嗎?王崎那家伙自己救下了你女兒,還不讓唐海印那老家伙用她要挾杜軒,事情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嘛。我說與不說又有什么關系,這可不算我沒給你保密啊。”
“杜軒,好徒兒啊!哈哈。”谷智坤則拍著杜軒的肩膀,臉上盡是滿意欣慰之色。
師徒重逢,故人重逢,大家都暫時忘卻了如今的形勢,各訴這些年的過往經歷,推杯交盞,觥籌交錯。
而在并不算太遠的魔谷,尉遲蘭花卻險些被谷文扣住。
此前鐘楠和謝銘被杜軒帶走,可正合谷文的心意,杜軒還有他的好友盡數與這股邪惡勢力扯上關聯,便沒有人再對他的谷主之位構成威脅。
在啟程離開武門,踏上返回魔谷的路沒多久,谷文突然想到尚還在魔谷的尉遲蘭花和龍萬山。于是,立馬加急傳書魔谷,讓他們聯合魔都的武門護衛,拿下尉遲蘭花和龍萬山。
尉遲蘭花因為照料她的鐘楠的兒子,所以沒有跟著前往武門。而龍萬山如今只是個廢人,自然也沒有前往武門的資格和理由。
這一日,當尉遲蘭花在城主府聽聞魔谷弟子談論,武魂頂上發生的變故時,馬上嚇出一身冷汗,杜軒被救走,居然連帶鐘楠也被救走。尉遲蘭花精明的很,自然明白其中的要害關系。
于是,尉遲蘭花立馬抱著兒子,返回宅院,稍微收拾些細軟銀兩,迅速離開了城主府,離開了魔都,甚至不敢再去魔谷帶上龍萬山,生怕慢了一步。
事實也正是如此,尉遲蘭花剛離開魔都城門沒多遠,一撥魔谷弟子就闖入了城主府,接著,又一撥魔谷弟子帶著武門護衛也闖入了城主府。若是尉遲蘭花再慢一點,便無法逃走了。
可龍萬山就沒這么好運,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在魔谷直接便讓一幫魔谷弟子擒住,被關押起來。
話說尉遲蘭花,離開魔都并不知道該前往何處。回到娘家尉遲家族是不可能的,武門和上官閣肯定早晚都會找上尉遲家族。而除了尉遲家族,尉遲蘭花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思量許久,便只得先行尋個僻壤的村落,暫且躲避風頭。
至于王峰,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微微驚訝過后,嘴角浮現一抹陰笑,隨即卻是繼續閉眼修煉。唯有唐海山狂笑不止,心情格外舒坦愉悅。杜府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丟了盟主之位,而杜軒卻也引得東盟追殺,唐海山自然暢快。
而杜之土也難得地露出驚訝和冷笑的表情,算是這些天來,臉上唯一出現的變化了。
杜府被蠻橫剝奪盟主之位后,唐幫和沙王宗占領的城池,他們也以各種理由拖延,而武門如今根本無心煩這些瑣事,并不理會,算是個杜鵬宇給杜府一個小小的教訓。待得此間事了,武門再來抽身處理此事。
至于那王令蕓,如今已無法在杜府呆下去,在杜鵬宇的干涉下,方才逃過杜羽木的怒殺,安全帶著她和杜軒的兒子返回了沙王宗。
數日后。
季老在那方洞穴中單獨召見杜軒,而從洞內走出的曾老和于老顏老等人,卻是都凝重地看了他一眼。
“杜軒,山中的情況,這些日子想必你也了解了。”季老靠著搖椅,說道。
杜軒點了點頭,道:“恩,數十年有如此規模,實屬不易。”
“這點兒實力算得了什么,如果你愿意,老夫隨時可以把這些全部交給你。老夫相信,如果你傾力壯大魔修,發揚魔斗,不出十年,定然可以真正占據東盟一席長老勢力的位置。”季老一語驚人。
“交給我?”杜軒驚道,前些日子還只是說可以助自己報仇,現在竟然說要將這諾大的勢力交給自己!
季老嘆了口氣,道:“老夫年歲也不小了,沒多少日子了。你不單年輕,修為實力更是不輸于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再有曾徒輔佐,定然可以將我們未完成的事做到!”
曾徒?杜軒略作思量,便猜到曾徒當是曾老的真名。
驚訝過后,杜軒卻是說道:“季老,此事不急。現在,武門和各大家家族都在討伐我們,如何化解這場危機,才是當務之急。”
季老渾濁的雙眼突然一亮,杜軒用的可是“我們”二字,笑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是好?”
杜軒想了想,不答反問道:“此前曹原所言,當真句句屬實?”
“出入不大。”季老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那就不好辦了。”杜軒輕嘆一聲,“無論是攻打五座城池,還是捏造大慈心法地圖,設下陷阱,引得各家弟子血流成河,這可都觸犯了東盟長老會的約定。”
季老沒有開口,只是望著杜軒,等著他繼續說。
“還有奪靈術,怎么會有這種毒辣之術,居然還要取童子之血?”杜軒接著問道。
季老搖頭長嘆一聲,苦笑道:“此事,確實是老夫有些心急魯莽了,當初就該聽他們的勸。否則,我們和此前的種種作為,也絕不會這么快就暴露天下,為世人所知,哎!”
“不過,此術可是真的極為霸道厲害,聽聞你已經可與法道境武修者周旋,那么若是由你施展此術,怕是可不懼神道境武修者。而且,其實取童子之血,也無需真的殺了這些幼童,只需要取一點他們的鮮血便可。”
杜軒一怔,沒想到這奪靈術竟然能有此威力。如今他的實力,已經足以與法道境武修者抗衡,甚至不落下風。那若是習得此術,按照季老的說法,豈不是對陣神道境武修者也可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