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丹藥,曾老再次施展萬枯靈。可是,直到曾老無奈搖頭,收回魔氣之時,龍萬山那萎縮的經脈,消失的魔氣也無半點反應。
“哎!”曾老收回魔氣,搖頭輕嘆,“魔識崩塌,經脈萎縮,老夫也無能為力。”
聽聞此話,龍萬山新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頓時又無情破碎。
曾老站起身,嘆道:“別多想了,在此好好謀生也不錯。杜軒若能修煉成為魔圣,或許還有可能。”
龍萬山微微點頭,望著遠去的曾老,心情更加低落。或許,自己本就不該燃起什么奢望。回到房間,望著干凈整潔的圓桌上,放著一只毛筆和一個水杯。
“終于可以一手畫方一手畫圓,可是,卻沒機會再施展魔法。”龍萬山心中苦澀。
龍萬山如今空閑得很,倒是終于把這一手畫方一手畫圓學會了。
話說曾老,飛身離開腥風鎮,一路朝著東南方向疾行,心緒亦是沉重。魔識崩塌,對于任何一個魔修者來說,無異于致命的打擊。那龍萬山能茍活至今,不知心中深埋著多大的無奈和痛楚。
突然,曾老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魔氣?”曾老喃喃一聲,隨即整個人卻是猶如夜空中的流星,前行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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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杜軒四人已在崆峒山脈闖蕩兩月有余。
在這段時間,四人只遭遇到一次厲害的八千年崆峒長臂猿。不過,四人已經屢次見識過猿群的威力,所以,他們壓根兒就沒戰,早早就繞道避開。
畢竟,他們區區四人,若是再次陷入猿群,可就危險了。此外,他們卻遭遇了三撥心術不正的隊伍,所幸他們及時避開,直接飛奔逃竄,方才沒有與對方交手。
如此小心翼翼,不是因為杜軒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而是擔憂同伴的安危。
至于烈焰白虎仗,杜軒終于將前三招魔法熟練掌握,第四招疾風遁還是僅僅是剛剛能施展開來,并不熟練。至于第五招極為霸道厲害的虎嘯龍吟,則是尚未入門。
闖蕩兩月多,眾人收獲還是不小,雖然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但終歸還是塞滿了八個儲物戒指。空閑的儲物戒指自然還有,但謝銘攜帶的丹藥已經幾乎用盡,必須回到腥風鎮,采購一些藥材,重新煉制一批。
在這崆峒山脈,謝銘晚上最多能煉制兩三粒丹藥,效率甚低。
回到腥風鎮,杜軒、鐘楠和白章去聽風驛訂房備酒,謝銘則直奔上官丹堂,采購些藥材,賣掉這段時間的收獲,順便叫來龍萬山一起喝酒。
他們四人也無需像其他隊伍一樣,所有人結伴著去賣器材藥材。因為,他們對彼此都已經完全放心。
天色漸黑,龍萬山終于和謝銘一道有說有笑地來到了聽風驛。杜軒三人早已斟好了酒,就等著這兩人呢。
“小二,上菜!”白章扯著嗓子喊道。
杜軒微微垂著頭,臉色卻是有些沉重。
本來,杜軒心中急切地想看看,龍萬山是否被曾老治好了。可是,想著若是曾老亦是無力,定然失落得很。與其在上官丹堂店內難過,不如在聽風驛就著烈酒,承受這份傷心難過。
剛剛龍萬山和謝銘遠在十數丈外,杜軒便感受到了謝銘的氣息,但卻只聽得到龍萬山的笑語,感受不到他的魔氣。
不過,杜軒心中卻是奢望著。也許曾老忘了,也許曾老根本沒找到龍萬山。也許,曾老需要回去配制丹藥,得過些時日才能治好龍萬山。
酒過三巡,眾人臉色都微微有些泛紅。
即便是不怎么愛喝酒的杜軒,如今也早已離不開酒。酒是個好東西,讓人混沌,讓人暫且撇開了那些煩心事。
“軒子,謝謝你。”龍萬山舉起酒杯,朝著龍萬山道。
三人皆是面露疑惑,為何龍萬山要謝杜軒?
龍萬山嘴角輕笑,道:“那位前輩來看過我了,也,沒辦法。”
“前輩?”
“哪個前輩?”
而杜軒的心中,卻是猛然沉了一下,仿佛針尖刺骨的錐痛。曾老真的已經來過了,而且,也沒辦法。
“沒事兒!凡人一身輕,自在許多。”龍萬山吞下一杯酒,自我安慰道。
聽到這里,謝銘三人也就猜得到大概了。
“龍哥。”杜軒抬起頭,望著龍萬山認真道,“等我成為魔圣,一定有辦法!”
那位前輩也這么說,龍萬山想著,朝著杜軒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軒子,龍哥說的什么前輩?我們怎么沒聽過?”謝銘見杜軒和龍萬山都不再多言,便出聲問道。
“是啊,誰呀?”白章也跟著問道。
至于鐘楠,雖然沒有開口,但也翹首望著杜軒。
杜軒看著三人,淡淡道:“一個魔谷的老家伙。”
“魔谷?”謝銘和鐘楠都不由得眉頭微蹙,琢磨著。
“你什么時候通知這位前輩來給萬山療傷的啊?我們咋不知道。”白章問道。
杜軒嘴角輕笑,道:“有段時間了,你們睡得跟豬似的,來人了都不知道。”
“啊!”
這話,可讓鐘楠和白章大驚。居然有人接近他們,而他們還酣睡著。
“好好修煉吧!世界大著呢,高手多著呢。”杜軒說著,便搖頭夾了一塊牛肉入口。
“軒子。”龍萬山擦了擦嘴,似乎是把傷心事暫且擦去,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幾個月前,你們杜府可有一門大喜事!”
“喜事?什么喜事?”杜軒問道。
龍萬山見杜軒這幅茫然的模樣,便知道,身處大山里頭,哪里會知道外面的事,笑道:“沙王宗宗主的孫女,嫁入你們杜府了!”
“沙王宗宗主的孫女!”
謝銘的反應最為激烈,一臉的震驚。在他心里,沙王宗宗主的孫女,那可是了不得的女子。且不論相貌如何,單單是這身份就足以讓謝銘驚訝和羨慕。
杜軒亦是面露驚愕,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是我們府上哪個弟子?”
“就你們剛進山沒幾天的事兒!至于哪個弟子嘛,聽說,好像是你們杜府一位長老的孫子,還是個武修天才呢,你肯定認識。不過,我不知道啥名字。”龍萬山解釋道。
龍萬山在上官丹堂做事,消息自然靈通。
“長老的孫子?”
杜軒喃喃一聲,琢磨著。府上幾位長老的孫子,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那便是杜羽木,杜羽火和杜羽水,還有杜羽土四人。至于大哥杜羽金,早幾年便得到消息,已經與一外姓市井女子成了親。
沙王宗宗主的孫女?
突然,杜軒眼睛一亮,想起一件往事。當初,還是自己剛開始武修不久,武門和各大家族前來杜府朝賀時,好像沙王宗的長老要讓一位小姑娘跟自己定親,可是被爺爺們拒絕了,轉而讓杜羽木與之結了親。
莫非,便是這樁親事?說來,杜羽木的天資應該是杜府最好的,而且,如今已是二十六,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在如今天下,男子年滿二十五周歲,便可以娶親生子,成家立業了。
“想到是誰了?”謝銘看著杜軒沉思的神情,估計有了定論,便問道。
杜軒微微點頭,嘴角冷笑,道:“恩,應該是我一個堂哥。武修天資不錯,當初也確實跟沙王宗的弟子訂了親。”
“當初?”心細的龍萬山抓注意到這個字眼,問道,“莫非你還在杜府的時候,這門親事便定下來了?”
“是。”杜軒苦笑。
杜軒猜測得不錯,就在他們四人進入崆峒山脈的那一日,沙王宗宗主王峰的孫女王令蕓,便嫁入了杜府,娶親者自然便是當初與其定親的杜羽木。
如今,杜羽木二十六,王令蕓二十四,年紀相仿,家世相差亦是不大。而且,杜羽木如法八境,王令蕓也是法七境,同是不可多得武修精英。他們兩人,算得上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一對佳偶。
對于這門親事,其實杜府幾乎快要忘記。因為,如今杜府的形勢,哪里還敢奢望“高攀”沙王宗結親。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數月前,沙王宗卻突然派王崎前來商議二人的婚事,而且是越快越好。王崎還口口聲聲,說兩家盡快皆為親家,也好讓其他家族死了彈劾杜府的心。
如此好事,即便杜子偉疑惑不解,也根本不容杜府這幾個老頭子多想。與沙王宗結親,無疑是能夠穩定杜府現今狀況的一大助力。
于是乎,兩家迅速商議良辰吉日,在杜軒入山之日,便正式迎親入洞房。
對于杜羽木而言,能娶到沙王宗宗主的孫女,自然是會杜府爭光的事情。而且,王令蕓生得美艷動人,又大方識體,天下任何一個男子怕是都不會拒絕。
而且,或許是因為這王令蕓乃是女中豪杰,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澀。當晚洞房,兩人便順利行房。
回憶往昔光景,當杜軒還在杜府武修時,他與杜羽木兩人,便是競爭激烈,你追我趕。那時杜軒年紀更小,修為更高,天資悟性亦是更勝一籌,所以即便杜羽木格外用功,也始終差杜軒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