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宋肥所下的約戰誰都可以接,但別說唐幫弟子三人事先就已指定了杜軒,即便不是,也沒哪個二品魔法師敢接。
至于孫家堡的那幾名弟子,也不愿因為杜軒這與己不太相干的人,與唐血藝等人作對。當然,如果杜軒與孫家堡的弟子交好,那就另當別論。
可偏偏這杜軒,認定了孫家堡以及其他任何一個家族弟子,都曾對自己不利,對杜府不利。所以,一直以來,即便有哪個家族弟子有意交好,杜軒也是冷眼冷面,沒給對方好臉色看。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看上去與杜府關系最好的沙王宗弟子。因為,杜軒現在任何一家家族弟子都不相信,任何一家都覺得是仇人。
次日午時三刻,魔屋時隔數日后,又迎來了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面。
且不說唐血弘吆喝了不少人來,單單沖著莊肥煉器的名氣和杜軒的妖孽天資,也會有不少人圍觀。
莊肥人如其名,身形雖不高,卻是肥頭大耳,臉上也始終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一次,唐血藝竟然親自到場,唐血弘和唐血漣左右相伴。還有一群跟班簇擁,甚是威風。
而杜軒,卻是太過寒酸,仍是唯有謝銘和谷瑾瑄的陪同。至于另一位交好的龍萬山,自從家道中落,便一直深居簡出,潛心修煉。
同上次一樣,來到魔屋時,杜軒還是享受著“夾道歡迎”的待遇。
“師弟果然是天資橫溢,聲名遠播,每次約戰都能吸引這么多的弟子圍觀,當真是讓師姐好生羨慕?!碧蒲囌驹诟吲_上,莞爾嫵媚笑道。
若唐血藝不是唐幫弟子,單論相貌身姿,或許還真會讓杜軒側目高看幾分。
唐血弘輕笑一聲,跟著道:“是啊,杜少爺不單魔斗了得,這煉器竟然也如此在行,師兄不得不佩服啊?!?
“那是,杜少爺當初可是武修弟子,我等這些武考失敗者,自然不是杜少爺的對手?!碧蒲獫i接著說道,“只是,杜少爺可是杜府直系弟子,這一百魔功的賭注會不會寒酸了些,不太符合你的身份???”
此話一出,人群便騷動起來。
“才一百魔功啊?”
“就是,怎么才一百的賭注,我以為又是一千呢!”
“杜府哪比得上唐幫,你看血弘師兄多大方!”
“一百的賭注我都拿得出。”
杜軒看在眼里聽在心里,卻只是淡淡地冷笑一聲,并未放在心上。
“師兄師姐,這約戰嘛,本就只是切磋而已,賭注什么的只是個噓頭罷了。”謝銘見勢不對,忙出言笑道。
上次杜軒贏的一千魔功,他謝銘和龍萬山可是分了不少,每人三百。雖然已經習慣了杜軒屢戰屢勝,但此次面對名氣頗大的莊肥,還是穩妥些好。杜軒魔功夠多,他和龍萬山也才能拿的更多。
“師弟可是杜府少爺啊,難道真的手頭緊?沒事兒,我有?。∥宜湍銉汕Чθ绾危俊碧蒲獫i一臉囂張得意道。
兩千魔功一出口,人群中頓時便一陣驚訝聲。
“血鏈師兄出手就是闊綽!”
“那是,唐幫弟子那可不是吹的?!?
杜軒微微一笑,卻是淡淡道:“我魔谷的約戰,只是為了促進弟子之間切磋技藝,并非要以此賺得多少魔功。師弟初學煉器,根基尚淺,所會的煉器配方并不多。上次與血弘師兄比試時,那象魔書恰巧是師弟最熟悉的一件,僥幸獲勝而已。”
“如今面對莊師兄,師弟可不敢狂妄自大,獲勝的可能不足一成,師弟豈敢再增添賭注,徒增損失。況且,師弟雖為杜府弟子,但深感自己不過區區魔修者,實在無顏過多勞煩府中。諸位,還望海涵莫怪?!?
謝銘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杜軒,心高氣傲的他怎么會在這么多人面前主動低頭。而一向話多的谷瑾瑄,兩次來到魔屋,卻都沉默不語。這點,謝銘也一直困惑。
“哈哈,師兄剛不說了嘛,送你兩千魔功也無妨!”唐血漣大大咧咧地笑道,一臉輕蔑得意之色。
不過,話音剛落,一旁的唐血藝便側臉怒目相向。
杜軒雖然話中略顯謙卑,但最后卻還是反唇相譏,暗指唐幫三人不過區區魔修者,卻厚顏無恥地向族中索要財物。
而唐血弘聽聞上次約戰,杜軒獲勝只是僥幸,當即便多了一絲喜色,道:“師弟果然是心系魔斗,就連修煉煉器之術,竟也要先修煉象魔書這魔兵器。難怪,上次竟然會微微勝我一籌?!?
“不過,師兄可要告誡你。”接著,唐血弘又以教訓的口吻說道,“修煉煉器之術可不只是為了煉制魔斗所用的魔兵器,其他能夠輔助到武修者的魔兵器才是重中之重。師弟,你可別一而再地誤入歧途啊。”
“血弘,這就無需你操心了。杜師弟畢竟曾經是武修者,自然不愿甘為輔助之輩?!碧蒲嚬室廪D頭喝止道。
唐血弘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對,對,倒是我多慮了?!?
這時,石方上前幾步,笑道:“時候不早了,如果兩位都已準備好,那便開始吧,洪師叔可在里面等著呢?!?
石方解圍,杜軒也懶得再多說什么,轉身便率先走向煉房。
對于外面發生一切,洪二自然聽得清楚,卻也不便多說什么。只要不是有違谷規的事情,便任憑弟子們胡鬧。況且,唐幫這些家族弟子的糾葛,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一切輕車熟路,交出一百魔功,隨便抽一個配方。
這一次,抽到的煉器配方,卻還是魔斗所用的魔兵器,青冥魔珠。只是這青冥魔珠,一品魔法師便可煉制,沒有太大難度。
而唐血弘等人,見抽出的煉器配方仍舊是魔斗所用的魔兵器,不禁有些擔憂。
畢竟,杜軒雖然初學煉器不久,但偏偏就專攻這種魔斗所用的魔兵器。如此妖孽的人,難保不會意外擊敗莊肥。
要知道,此前魔斗約戰,杜軒可是鬧出不少冷門的。
“莊肥,要是贏了,我就賞你一千魔功!”唐血弘如此想著,便出言激勵著莊肥。
“不得喧嘩!”洪二馬上便板著臉怒目喝道。
唐血藝趕緊瞪了眼唐血弘,然后歉意地朝洪二拱了拱手。見師姐如此,唐血弘也只好朝洪二微微躬身致歉。
看到這一幕,杜軒心中只是冷哼一聲,便默不作聲地開始煉制這青冥魔珠。
青冥魔珠,只是施魔者所用的一種較為不錯的魔兵器,煉制起來遠比那象魔書容易得多。杜軒熟練,莊肥更不用多說。那么,二人所比拼的,便是誰煉制得更好,品相更高。
莊肥輕松地調配著各種器材藥材,魔火的掌控也算得上是爐火純青。圍觀的眾人大多數的目光也都是盯著莊肥,學習著他的煉制技巧。
而杜軒也時不時地瞄著旁邊,看看這傳說的魔谷最有煉器天賦的師兄,到底有什么厲害之處。
平時笑呵呵的莊肥,此時卻是不茍言笑一本正經,隔空控物之術遠比那唐血弘熟練得多,火候的把握更不用多言,就連杜軒也忍不住心中贊嘆。
突然,杜軒或許因為太過注意旁邊莊肥的煉制,自己竟然不小心將青冥魔珠的基材多燒了一會兒。就這么一小會兒,最終的煉制成品定然要大打折扣。
一直緊盯著杜軒的唐血藝心中頓時竊喜,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哎!
就連角落里安坐的洪二,也不禁微微搖頭。這與前幾日那胸有成竹,操作嫻熟的杜軒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難道,這杜軒上次真的是贏得僥幸,恰巧對象魔書格外熟悉才獲勝的?
而杜軒本人,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依舊一邊斜眼瞄著聚精會神專心致志的莊肥,一邊不緊不慢地煉制著自己的青冥魔珠。
僅僅半個時辰后,莊肥率先收回魔氣,不出意外地煉制成功。遠觀那青冥魔珠的光芒,便知成色極佳。
而杜軒,此時卻還在進行最后的煉制烘焙,看其臉色,似乎還有些焦急。
這個時候,勝負已是顯而易見。
唐血弘和唐血漣早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喜悅,得意地跟周圍人竊竊私語著。就連唐血藝,也掛著淡淡地笑容,勝負已分。
谷瑾瑄和謝銘不過多說,自然是一臉失望。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次比試定然不會輕松簡單,但也沒料到杜軒會差這么多。而谷瑾瑄,雖然尚且看不懂,但那莊肥已經完成煉制,杜軒卻還在焦急地煉制,再看眾人的表情,勝敗自然也已明了。
一直以來,心中榜樣的杜軒都是不可戰勝,熟料,這次居然敗得如此徹底明顯。
終于,杜軒也收回魔氣,熄滅了煉鼎中的烈火。
“承讓?!鼻f肥又恢復了剛剛的笑顏,朝著杜軒拱手道。
杜軒似乎并未有多么不悅,淡然道:“師兄果然厲害,師弟受教了?!?
“哈哈。”唐血弘率先笑道,雖然因為洪二的存在,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足夠讓煉房中的眾人聽見,“我說杜少爺,上次你贏了我當真是僥幸啊,師兄我都忍不住想再和你切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