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龍騎
忠誠,勇敢,榮譽,犧牲,憐憫,誠實,睿智,謹慎,守序,廉潔,公正,幸運。
公會十二龍騎將,每一位都繼承了其中的一個稱號。而第九龍騎將,繼承的就是稱號——謹慎。
謹慎龍騎愛爾那,十二龍騎將中唯一的女性,現年,五十八歲。
在炎獄,除了個別特殊種族之外,女性的天賦一般是比男性要差的。這個差距,多數是力量以及意志方面。但事無絕對,女性一旦成為強者,那她就會比同等級的男性強者更為可怕。因為能夠爬到那個位置,她所經受過的磨礪和艱險會更多,更要命。
五十八歲的愛爾那,容貌依舊宛如二八少女。三年前,她受命前來藍海,與另外五位龍騎將分別主持建造了六座隸屬公會的城市。這六座城市分布于公會地盤的六個角,形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將公會在藍海的地盤圈了起來。這也就是公會的龍之六芒星。而被保護在六芒星正中央的,就是公會駐藍海的主城——輝光城。
作為龍之六芒星中的一顆,哥里蒙城經過謹慎龍騎愛爾那這三年的建設,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座相當堅固的中型城市。
如今,在哥里蒙城城主府的外院之中,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愛爾那龍騎將大人最喜歡的云端樹。這種動輒幾十上百米高的云端樹偏偏樹干纖細,配上茂盛的樹冠,看上去宛如婷婷少女一般。
在這片云端樹林中的一塊空地上,卸下了全身盔甲的龍騎愛爾那正一板一眼的練習著自己的槍技,丈許長的精鐵□□揮舞如風,時靜時動,時緩時急,已然是有了極深的造詣。身為十二龍騎中唯一的女人,愛爾那卻比誰都信奉力量至上論。她用她自己的親身經歷無數次證明了這一點的權威性,也就是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她才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自打進了冰封期,愛爾那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
暫先不提貴族和流放者同盟那邊的問題,畢竟她的領地距離那兩方勢力的活動范圍還有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現在最讓愛爾那頭疼心煩的,就是即將到來的龍騎試煉。
龍騎試煉,十年一次,可以說是公會的傳統項目了。智者倫薩創立它的初衷是為了挑選人才,為十二龍騎更新血液。可一期一期舉行至今,這個龍騎試煉,已經不折不扣變成了十二龍騎內部權力斗爭的舞臺。
愛爾那倒不是為了自己的位置頭疼,上一期龍騎試煉,她已經讓無數窺伺她這謹慎龍騎地位的人用鮮血明白了她不是好惹的這個事實。可就在去年五月,在公會和流放者同盟的戰爭中,十二龍騎中的幸運龍騎多爾不幸身歿。他空下來了這個位置,可讓無數有心人眼熱無比。不說別的,就連十二龍騎中的其他龍騎將,都對這個位置各懷鬼胎。新任的十二龍騎如果是自己這方的人,那以后自然說話的聲音就能更大些。
在這一期龍騎試煉中,有實力繼承幸運龍騎稱號的候選者只有兩位,而在現存的十一位龍騎將中,他們二人的支持率剛好是五對五。愛爾那的意見,相當關鍵。
就在我們的第九龍騎將大人為了這些事情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正悄然出現在城主府外院的另一個角落中。龍晟站在茂密的云端樹林間,對于這些炎獄強者的喜好有些不以為然。在自家院子里種這么多樹,簡直就是方便宵小之輩從外潛入嘛。不過他也沒想過,在極度信奉強者為尊的炎獄,又怎么會有實力不濟的弱者跑來招惹公會的龍騎將大人。而與龍騎愛爾那相同級別的強者,也不屑于像他這樣走偏門。
龍晟也沒停留,直接就向著城主府城堡所在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也算是他運氣好,潛入的角度正好與龍騎愛爾那所在的位置相反,直到他走出這片樹林之前,居然連一個仆人都沒碰到。
一走出樹林,龍晟發現他正好到了城堡的背面。面對著頗具高度的石制城堡,他很是苦惱了一會。從他所站的位置,到他頭頂上最近的那扇窗戶,整整有十米多的高度。在沒有工具的幫助下,他根本就跳不上去。更何況他又沒學過什么壁虎功,游墻術之類的古武輕功,想從這光溜溜的石壁上爬上去,也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唉,我果然不是當賊的料。”
一嘆氣一搖頭,龍晟正打算往城堡正門走,去搞個正面襲擊,卻突然被一只從背后無聲無息出現的手按住了肩膀。
“我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龍晟身后的,正是拉著東嵐說要一起回家的佐羅,只是不知為何,莽漢東嵐卻并沒有跟他一起潛入這城主府。
“你來了。”龍晟點頭一笑,口中簡單三個字,卻道盡了此刻一切。佐羅也不答話,他只是捏住自己那柄從不離手的小刀,在龍晟安靜注視著的目光中,手腕一震,一道黑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深深釘入兩人正上方那座窗臺下方的石壁內。而這時龍晟才發現,原來佐羅的小刀上一直系著一根頭發絲一般的鋼線,佐羅用手繞著這根鋼線,靈貓般三兩個起落就爬到了窗臺上。
側耳傾聽,探頭打量,推開窗戶,佐羅這一套動作相當熟練。如果讓龍晟來評價,那就是天生就是做賊的料。佐羅也沒讓龍晟等多久,幾個呼吸的功夫,一根由三條窗簾扎成的繩索就順著垂到了他頭頂一米多高的位置。龍晟后退兩步接著縱身一躍,扯著繩索的末端踩著墻壁開始往上爬,依靠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這對他來說并不難。
當龍晟的腳底板踩到窗臺內房間的地板時,他就算終于成功潛入了第九龍騎將的城堡。把窗簾繩索收回來,佐羅和龍晟并沒有急著往外闖。畢竟他們這次是來救人,而不是來找碴,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等我。”
龍晟輕聲對佐羅叮囑了一句,便推開門走了出去。而佐羅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并未冒然阻攔。彼此信任,是作為同伴的基礎。他相信龍晟必然是有把握,才會做出這樣的行動。
龍晟當然有把握。
他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在城堡內部的走廊上,不躲不避,遇到人甚至還對對方笑一下。而他這么一路走下去,看到一個房間就推門,卻居然也沒受到任何阻攔,甚至沒引起任何**。
因為所有看見他的人,都不能動了。
他們都是看見龍晟眼中紅芒一閃,接著就驚恐的發現自己沒法動了。
這就是屬于龍晟的力量,龍家代代血脈相傳,追溯于祖龍的古老力量——
龍威。
眾所周知,愛爾那龍騎將大人有一位相當受寵的伴侶,甚至有不少哥里蒙城的常住居民,都曾親眼見過這位靠舔女人腳底板過活的‘大人’。而這位‘大人’的容貌,也是公認的陰柔秀美,許多人認為,只要他穿上女裝,就會比哥里蒙城最美的妖精還勾人。
可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大人’的本名,其實相當陽剛。
岡雷德爾,剛雷德爾·馮布里多,這就是他的名字。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愛爾那龍騎將大人的男寵,但實際上,在平時的生活中,他和愛爾那龍騎將大人的關系與一般情侶并無太多不同。在空閑的時候,愛爾那會為他做飯,而他也會為愛爾那彈奏一曲。兩人有一座共同打理照料出來的溫室花園,而平日里兩人也各有各的工作。愛爾那要處理哥里蒙城的政事,而他則要打理哥里蒙斗獸場以及競技場。
現在是下午四點整,按理來說,這個時間剛雷德爾應該還在斗獸場處理事務。但今天,從早上起他就一直留在城堡里,不曾出去半步。
實際上,從昨天下午愛爾那把那個叫‘黑針’的自由傭兵帶回來之后,剛雷德爾就一直留在拷問室,試圖掰開這個家伙的嘴。說白了,其實這就是一場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巧合。就在剛雷德爾還沒有追隨第九龍騎將來到藍海之前,他曾經在炎獄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拍賣行老板。而那個時候,作為一名自由傭兵的黑針剛好光顧過一次他的拍賣行。在那一次,黑針拿出了一枚只能用‘稀世’來形容的寶石委托他拍賣。
你想,一個孤身無背景的窮傭兵,突然拿出這種天價的寶物,這有多么不合理。剛雷德爾當時心中就有了兩個推測:一,這個小子運氣好,成功搶劫了一家破落富豪。為什么說是破落富豪呢?因為有實力擁有這種寶物的富豪,雇傭的保鏢護衛當然也絕非這種自由傭兵一個人能拿下的。二,這個叫做‘黑針’的傭兵,他找到了一個古老而且無人知曉的寶藏。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十分熱情的將黑針引入了貴賓接待室,并且十分誠懇的告訴對方,你的這枚寶石實在太過貴重,如果將它放在這種平常的拍賣會上拍賣,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這枚寶石根本就無法賣出它應有的價值。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天到兩天的時間,讓我來召集這附近所有的富豪和家族,為你的這枚寶石舉辦一個專門的超級拍賣會。
沒有絲毫抵觸的,黑針同意了他這個建議。
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黑針甚至將這枚天價的寶石寄放在了他手里。而剛雷德爾,他當然不是去召集什么富豪家族搞什么拍賣會,而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在外公干的愛爾那,并且召回了手下最厲害的一支強者團隊。為了從黑針口中撬出這枚寶石的來歷,他甚至不惜花大價錢從流放者同盟找來了一位擅長精神控制的杜蘭星大學士。
從上面的種種行為中就可以看出,剛雷德爾跟他的伴侶,謹慎龍騎愛爾那一樣,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可這一次,他的問題,偏偏就是出在這謹慎二字上面了。
當萬事具備,剛雷德爾終于命令他的手下按照計劃動手之時,他才驚怒萬分的發現,黑針跑了。
這個該死的自由傭兵,居然就那么舍棄了價值百萬金焰的珍貴寶石,在剛雷德爾布下的重重眼線的監視下,跑了。
然而就如同無數傳奇故事中講述的那樣,這個世上總是充滿了該死的巧合。你瞧,我們的剛雷德爾大人離開了炎獄,同愛爾那龍騎將大人一起來到了藍海,卻反倒在這藍海,機緣巧合到了極限的再度碰見了那個該死的傭兵。
早先佐羅對龍晟述說事情經過時,曾提到黑針是從剛雷德爾的馬下救出了一個幼小的女孩,還說黑針為此把剛雷德爾給教訓了一頓。其實,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道聽途說。
真實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剛雷德爾騎馬從斗獸場回城主府,結果在路上偶遇正打算去‘溫暖小屋’喝酒的黑針,他心情一個恍惚之下,忘了控馬,結果就差點踩到路邊的一個小女孩。而黑針也沒那么富有同情心的跑去救人,他在看見剛雷德爾那張臉的瞬間,就下意識的想跑。可也得算他時運不濟,恰好這時我們的愛爾那龍騎將大人得了空,親自跑到斗獸場來接她的伴侶一起回家。這黑針碰上了第九龍騎將,結果只能束手就擒。
言歸正題,在此刻,哥里蒙城的城主府內,愛爾那龍騎將大人在外院的樹林中修煉武技,她的伴侶剛雷德爾在拷問室審訊黑針。從外潛入的二人組:龍晟和佐羅,佐羅留在房間內等待龍晟的消息。而龍晟呢?他正在下樓。
他與佐羅潛入的房間位于二樓,這一路大搖大擺的走下來,龍晟愣是已經把整個二樓的房間翻了個遍。他在樓梯口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向下。原因很簡單,一般關押犯人的私牢都是設在地下的。所以龍晟干脆避開了一樓的大廳,直接順著樓梯拐進了地下室。
像愛爾那龍騎將這樣的大人物居住的城堡,地下室也是相當講究的。不僅有儲存食物的地窖,還有儲存酒水的酒窖,更有專門的冰窖,以及占據了相當面積的地下倉庫和各種隱秘房間。
龍晟一路向前,幾乎將整個地下室走了個對穿,才終于在通道的末端,找到了他想要找的地方。
拷問室。
在龍晟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時,有個讓他既愛又恨的女人曾經摸著他的屁股告訴他——我的小寶貝,記住,要讓女人永遠愛你,你就絕對不能愛上她。
他倒是把這句話牢牢的記住了。可惜,在他截至目前的人生里,他所見過的女人,也就那么區區一個而已。
拷問室的鐵門被人從里面牢牢鎖住,龍晟站在門外,隱約可以聽到些許凄厲的慘叫和嘶鳴。而且很不巧的是,這個聲音他相當耳熟。
“狗娘養的。”
從牙縫里呲出幾個字,龍晟伸出手,放到了那盤看上去十分堅固的鐵鎖之上。撥,扭,劃,拉,他的手猶如最精密的分解儀器,幾乎就在幾個呼吸之間,好端端一個門鎖,就被他拆成了十幾塊鐵制零件。
一切都在悄然無聲中進行,當龍晟推開那扇失去了作用的鐵門之時,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依舊還是忍不住捏碎了握在手心中的那些鐵塊。
骯臟?殘忍?血淋淋?
不,這一切都不足以形容此刻拷問室中的一切。龍晟的臉色冰冷,腳步卻穩如山岳。他一步步向著房間中央走去,攜著幾乎肉眼可見的磅礴怒氣。
被釘坐在木馬之上的黑針低垂著頭,全身的皮肉幾乎完全被剝掉,鮮血順著他的肢體流淌到地上,積成了一灘腥臭的血洼。他的雙臂被兩根粗重的鐵索平平吊起,雙手的指甲暴伸。不,那不是指甲,那是釘進去的竹條。
直到龍晟走到距他僅有幾步之外的地方,剛雷德爾才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只見這個男人那張過于陰柔秀美的臉上現出了濃重的驚詫之意,張口就欲喊人。
“哼。”
龍晟只是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冷哼,剛雷德爾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被堵回了肚子里。他維持著起身欲呼的動作,卻連眼珠子都沒法轉動。
龍晟快步走到黑針身旁,先是迅速的解開了綁縛著他的鐵索,再小心翼翼的托著他血肉模糊的雙腿,將他從那具用來懲戒□□的木馬上放了下來。接下來,黑針十指上那些該死的竹條讓龍晟很是頭疼了一會。現在黑針是已經被折磨的意識模糊,所以對疼痛的感受降低了很多。但若是直接將這些深深釘入肉中的竹條拔出,那勢必會瞬間刺激的黑針清醒過來。到時候,已經虛弱無比的黑針很可能就會因為挺不過劇痛,而直接咽了氣。
“要是我手頭上能有一套針該多好。”
嘆了口氣,龍晟小心的將黑針十指上的竹條從指尖邊緣切斷,將最后那截竹條留了下來,留到以后再處理。粗魯的幾下從一動不能動的剛雷德爾身上把那件錦綢大衣扯了下來,龍晟用大衣將黑針整個包住,只露出一個頭來。他挑選了黑針身上幾個傷的不算太重的地方作為受力點,手臂一抬,將對方打橫抱了起來。
“差點把你給忘了。”
抱著黑針走到門口,龍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倒退幾步,回到了剛雷德爾身邊,抬腿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動彈不得的剛雷德爾直接被這一腳踹翻,他心里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就變成了一片漆黑。龍晟一腳踩到他的臉上,這一腳可真謂是卯足了勁,一腳下去,血就從剛雷德爾的五官中涌了出來。
“血債血償,姑娘,我會幫你親手宰了他。”
虛握著黑針的右手,龍晟掏出自己懷里揣著的那把小匕首,對準剛雷德爾的脖頸,準確無比的刺了下去。他虛握著黑針的手,用匕首像是切割牛肉一樣切割著剛雷德爾的脖子,硬生生的把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切了下來。做完這一切,他才抱著黑針緩緩起身,隨意一腳將那顆頭顱踢到一邊,大步走出了拷問室。
在城主府外院的云端樹林中,謹慎龍騎愛爾那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奇異的不安。她收槍回身看向那安靜無異的城堡,有些躊躇。
她知道剛雷德爾在干什么,那種審訊犯人的慘相,她雖然并不感到厭懼,但也絕不喜歡。能不看,當然是不看的好。
她是個女人,女人的直覺,一般都很準。
愛爾那思緒轉了又轉,終歸還是按不下心中這莫名的不安,提槍邁步向著城堡的正門方向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抱著黑針的龍晟,剛剛回到了潛入時的那間房間,同等的有點不耐煩的佐羅會合在了一起。
城堡一樓的大廳內一切正常,仆人們有的趴在大廳中清洗地板,有的在照料盆栽,還有的抱著雜物在各個房間中走動。愛爾那目光微緩,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可她這口氣還沒完全咽下肚,耳邊就突兀的響起了一聲凄厲至極的——
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PS:這更新速度...日了,不說了,只能說一句,我真的盡力了。不太監,不瞎寫,不為了速度拋棄質量,我是認認真真的在寫自己心里面的故事,想讓這故事被更多人知曉,想讓這故事被更多人喜歡。娘的,喝多了,瞎話一堆,我還是洗洗睡了算了。
再PS:剛忘了件事,我現在在外面,扛著本用的3G,網速丟人回評沒反應= =,所以后天回家之后會把這段時間的評好好的回一回的,就這,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