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滔天(上)
三十四年前,在中國西北某個偏僻的小城里,一名男嬰呱呱墜地。他的降生為那個瀕臨破滅的家庭帶來了最后一絲璀璨光芒,宛如初升之朝陽,映亮了那對夫妻逐漸沉沒于黑暗中的心靈。
他就是龍晟,祖龍最后一位血脈繼承者。
這世上幸福有千萬種,悲劇卻往往驚人的相似。追殺,逃亡,生死離別。龍晟來到世間的第一年,就是在無盡的顛沛流離和生死一線中度過。為了讓自己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兒子能夠過上安定的生活,龍晟的父親毫不猶豫的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故事進行到這里,終于轉換了背景音樂。急風驟雨般的鼓點漸歇,取而代之的,是悠揚哀傷的二胡。心疲力竭的女人帶著她的兒子,在丈夫事先為他們準備的深山秘所中定居。
龍晟開始長大。
深山寂寥,草木為伴,龍晟的童年無邪而美好。他生長在這片最為純凈的深山中,未曾沾染過哪怕一分人世間的塵埃與煙火。他的母親極為疼他愛他,在這只有他們母子相依相存的深山之中,始終洋溢溫情的旋律。
如果故事就這樣進行下去,那么似乎在這里就已經可以畫上終止符。沒有變數的故事只存在于書本上,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逃得過命運的肆意作弄。
一切的變化,都要由龍晟十歲那年開始說起。
“晟兒,你認認真真的聽我說。”
在龍晟十歲生日的當天夜里,他的母親拉著他的手,用莫名復雜的目光注視著他這樣說。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妻子。”
什么玩意?
龍晟眨巴眨巴他那雙漆黑的大眼睛,看著他的母親半晌沒反應過來。妻子,我娘是我的妻子?
年僅十歲的龍晟不是不知道妻子為何物,他爹為他準備的那間藏書室已經被他看完了大半,什么男女情愛甚至超越性別的情愛他都有所了解。他只是,有點轉不過邏輯來。
“哦,我知道了?!?
女人本來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準備了一大套說辭打算用來給兒子解釋這其中包含著怎樣無奈而深刻的原因。結果她兒子發了一會呆,然后就點了頭。
龍晟點了頭,然后離開了臥室,徑自跑到酒窖喝了一夜酒。有個很煩人的聲音一直在心底里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捎惺裁床粚Γ軔鬯?,他娘也很愛他,如果按照那些書里所說的,兩情相悅即可結為夫妻,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不是?
可她是你娘,生下你撫育你長大的女人,誰都可以做你的妻子,她不可以。你們這樣,是背德,是罪。
而且你對她的愛,只是對于母親的愛而已。
“好吧好吧,隨你怎么說都好。反正我只知道我愛她,只要是她想我做的,我就會去做?!?
狠狠灌下一口酒,龍晟坐在漆黑一片的酒窖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某個特定的人說。
于是母子變成了夫妻,龍晟配合著他的母親,兩人一起努力改變現有的相處模式。
他不再管她叫母親,而是叫她‘鈴蘭’。她依舊叫他‘晟兒’,卻不再用寵溺的腔調拍打他的腦袋責備他調皮。
他學會在飯前用衣袖替她拭去額上汗水,學會在睡前給她一個淺而溫柔的親吻,學會在看書時對送茶來的她點頭微笑。
他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大的改變,卻泛著截然不同的色彩。龍晟越來越喜歡喝酒,酒窖中的酒壇也越來越少。一向喜歡窩在藏書室幾天不走動一步的他,現在卻經常進山打獵一去就是幾天。每當他扛著滿載而歸的獵物回到隱居的小屋時,面對門前迎接的她臉上那溫柔的笑容,腳步就會不由自主的放慢。
“你的父親,龍翰,也是我的父親?!?
此時是龍晟十四歲的生日,他安靜的坐在妝案前,任由她為他解開束起的長發,解下身上的袍服。他們都知道即將發生什么,不需言語交流,心中的默契已經足夠。相比較于從容安靜的龍晟,她卻有些心緒難平,竟在這時提起了那個早已死去的男人。
“我龍家家訓有言,血脈不可絕,不可污。然而傳至今日,已然變成了這種血親結合的局面。我等從不畏懼世人眼光,但求問心無愧。若龍家血脈于我這一代斷絕,我將無顏面見地下祖宗?!?
她聲音漸低,最后已然微不可聞。龍晟低垂著的頭顱抬起,閃耀著血紅光芒的瞳孔微瞇,一把攬起她的腰,拉至懷中深吻。
在那個夜里,他抱了她。
愛太深,早已分不清是怎樣的愛。母親也好,妻子也好,他愛她,始終愛她,深深愛她。
無法自拔的——愛她。
三個月后,她懷孕了。
龍晟開始學習下廚,開始學習為她挽發。他不再留戀酒窖,每夜都在她床前徹夜守護。為了她能夠順利生產,他每日除了照顧她,便是抱著醫書鉆研。他甚至逮回一頭待生產的母鹿進行實驗,接生出了一窩小鹿。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龍晟千等萬等,終于等到了生產的那一天。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孩子生的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是個女孩。
她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接著慢慢的,永久的,合上了眼。
她太累了,堅持到現在,真的太累了。這深邃的疲倦早已腐蝕了她的身心,雖然容貌依舊姣好,心靈卻蒼老如死。當看見女兒的那一瞬間,她終于可以放下這一切重擔,安靜的睡了。
“睜開眼,否則,我就掐死她?!?
粗暴的提起自己的女兒,龍晟看著她的睡顏,雙眼泛起血紅的光。
“你不信我會掐死她對不對?鈴蘭,我不是你,我下得了手?!?
昭示著血脈純正的血瞳閃爍,龍晟捏在女兒喉間的手指慢慢收緊。十五歲的少年,鬢間竟已有了白發。
咯噔。
時光靜止了一秒,接著重新邁開腳步。龍晟丟掉手中女兒的尸體,依著床沿緩緩坐下。他扭過頭,怔怔的看著旁邊她那嬌艷如生的容顏。
罪也好,愛也罷。有你在身邊,我永遠不會迷茫。
“睡吧。”
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龍晟颯然一笑,恢復了漆黑的瞳孔有些不自覺的濕潤。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他呢喃著閉上了眼。
“我陪你。”
公元1997年,中國四川,樂山。
“我他媽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老子睡覺的時候吵醒我!”
龍家的大少爺——龍錚,只穿了一條褲衩就被人從床上扯了起來,此刻正在憤怒的咆哮。這位英姿颯爽的大少爺此刻眼泡浮腫,參差不齊的胡渣遍布下半張臉,頭發睡的跟鳥巢一樣,看上去跟路邊上的流浪漢沒兩樣。
“我這不是有大事急著找你嘛,消消氣,消消氣啊?!?
小心翼翼的安撫著自己的堂弟,周炳良狗腿的從旁邊侍女手中接過濕毛巾給龍錚遞過去。結果一聽他這話,龍錚眼一瞪身一轉,也不接毛巾,就那么又躺回了床上。
“又是找老子去給你跑腿?不干,我剛從柬埔寨回來,還在休息期,你去找那個瘋女人吧?!饼堦砷]著眼漫不經心的推脫,他現在可謂是身心俱疲,現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足一覺。
“啊,這樣啊?!敝鼙纪蝗灰徽曇糇兊臎鼋z絲的?!疤澪衣犝f了‘血眼’出現的消息就巴巴的趕過來找你,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得,我不打擾您老了,告辭。”
周炳良轉身就走,只不過他這走路速度著實有點緩慢,活似上了年紀的老頭。就在他即將邁出臥室門的前一刻,躺在床上的龍錚終于發話了。
“你剛剛說,‘血眼’?”
=========一個小時過去了=======
“炳良啊?!?
“恩?”
“你大半夜的開著直升機把我帶到這來干嘛?”龍晟指著下方的樂山大佛,頗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聽了他的疑問,周炳良也不答話,只是瞇眼笑了笑。
直升機緩緩下降,龍錚也終于看見了他想找的人。
盤膝坐在樂山大佛的腦袋頂上,長發及臀的男人舉著酒壇仰頭狂灌。正因為是在夜中,他那雙閃爍著血紅光芒的血瞳才更加顯眼。被直升機強烈的燈光一照,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壇,他靜靜的看著從機艙中探出身來的龍錚,半晌,咧嘴一笑。
“你好?!彼f。
=========這是兩天后的分割線========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敝鼙及咽稚系木碜谝还赡X丟給龍錚,然后滿意的看見了對方變了色的臉。他悠悠然點燃一根煙,用一種事不關己的口氣在旁邊說風涼話。
“在你找到他之前,這小子可是犯了不少事,手上人命沒有一打也有半打。你這個做哥哥的,就乖乖的給他善后吧。”
龍錚默然,他翻著這些卷宗,額上青筋刷刷的往外冒。
與此同時,龍家老宅。
“夫人,他就是龍晟,你的‘新’兒子。”
李沫香站在樓梯轉角,手按著扶手,探身向著老管家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的目光正好與龍晟向上望來的視線對上,在那一瞬間,她恍然聽見了心中沉寂已久的鳴動。
龍晟漆黑如墨的瞳孔仿若兩汪深不可測的潭水,一旦落入其中,就休想逃脫。
命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難聽尖笑。目光糾纏的二人,從這一刻起,共同墜入了名為罪孽的無底深淵。
龍晟被龍錚要求隱居在老宅‘避避風頭’。他本人倒是沒什么意見,這里有酒有書,還有女人。他每天除了窩在書房里看書,就是半夜爬到李沫香臥室對面那顆大榕樹上抱著酒壇喝酒。
一個月后,龍晟爬進了李沫香的臥室。
一年之后,龍晟被龍錚召離老宅,正式進入了社交界。他腦袋上頂上了‘龍家二少爺’的稱號,沒過多久,這個稱號變成了‘龍家那個浪蕩子’。
整天在一群女人中間打混,龍晟的生活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醉生夢死。而把他撿回家的龍錚也從來不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因為不在乎。兄弟倆倒不是沒有交集,只不過感情著實不深。這個情況,一直維持到了龍晟來到龍家第三年的年底。
公元1999年11月,中國上海。
“龍晟,立刻跟我走?!?
周炳良一推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刺了眼。龍晟半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三個光條條的女人正圍著他做某些少兒不宜的運動。也顧不上避嫌,周炳良一定神就直接闖了進來。他站在龍晟面前,錚錚然撂下了話。
“你們先下去?!饼堦蓳]揮手讓三個女人離開,接著拎起旁邊的睡袍披上,看了周炳良一眼笑問道。
“怎么了?”
“龍家出事了,這次不是小事,保不定就有大禍。錚少讓我先送你出國避難,你準備一下吧,我們現在就走?!敝鼙伎粗堦烧f,眼神中帶著某種說不清來由的責難。
“是因為我對吧。那幫老不死的終于沉不住氣了?”龍晟笑瞇瞇的說著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似乎沒察覺他這句話給了周炳良多大的震撼,就那么徑自說了下去。
“當年逼死我爹,逼得我娘帶著我隱居山林,現在又想來弄死我,還真是鍥而不舍精神可嘉?!?
說到這里,龍晟端著酒杯,抬頭問周炳良。
“我哥在哪?”
“湛江。”周炳良一時間竟無法與龍晟對視,那雙眼中閃爍的光芒太耀眼?!罢拷?,湖光巖?!?
湛江,湖光巖,某間別墅。
“我并不想殺你,只要你把那個人交出來,我們還會是朋友?!?
聽了這句話,龍錚扯唇嗤笑。他現在被幾條鋼索像狗一樣牢牢的拴在地上,而本來應該是他最信任的摯友,正站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他一聲不吭,連跟眼前這個畜生說話的興致都缺缺。
“不逗你了,我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蹲下身拍了拍龍錚的臉,這位龍錚的前‘摯友’面無表情的扳起龍錚的頭,他越湊越近,終究親上了龍錚的嘴。
龍錚突然胃里一陣惡心。
一只手順著他的褲腰滑了進去,龍錚全身都在劇烈發抖,不是害怕,是氣的。就在某個難以說出口的地方被手指觸碰到的瞬間,他驟然發出了一聲宛如野獸般的咆哮。
“不要激動?!币贿吇顒又种?,這位‘摯友’一邊用另一只手扯下龍錚的褲子。他看著龍錚沐浴在冷色燈光下的精悍身體,眼中的欲望火焰熊熊燃燒。
“夜還長著呢?!?
夜的確還很長,對于龍錚來說,這是他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夜晚。他曾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這世上沒有什么他扛不住的劫難,死亡也不能使他畏懼。
可他錯了。
當不顧周炳良的阻攔,連夜乘坐飛機從上海趕到這里的龍晟出現在這間地下牢房門口時,外面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站在高度隔音的牢房門口,龍晟的臉色越來越冷。他擺手揮退了身后跟隨的部下,讓他們通通退出這間別墅。然后,發出了狂怒的長嘯。
無聲卻直接震懾靈魂的咆哮穿透牢房的鐵門,使房間內的兩人同時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幾槍嘣開門鎖,龍晟鐵青著臉走入昏暗的牢房內。一把掀起壓在龍錚身上的那位‘摯友’,一手扯著他的頭,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就那么活生生的把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扯了下來。
瞳孔中閃爍著血紅的光芒,龍晟脫下大衣為龍錚披上。他從死去的男人身上搜到了鑰匙,幾下就把束縛住龍錚的鋼索全部解開。而這時,被龍嘯束縛了行動力的龍錚也終于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權,他披著龍晟的外套,保持著趴跪的姿勢,緊緊的攥著拳頭,將額頭,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這一次的事件中,龍家上下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一回他們的二少爺龍晟。救回龍錚,制定反攻計劃,帶隊執行,與其他勢力談判,龍晟顯露出他超凡的能力和人格魅力,完美的解決了這一次龍家所面臨的危機。甚至在經過這一次危機后,龍家的勢力還有所上升。
與此相對應的,就是龍家大少龍錚的無作為。就在龍家上下紛紛猜測‘二少時代’即將到來之時,龍晟卻撇下了手中的一切,悄然回到龍家老宅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舉國歡慶千禧年的到來,龍家上下也終于有了些許喜慶的氣息,他們正在從剛剛經歷的動蕩中恢復過來。然而就在這時,又一件震驚全家的大事發生了。
龍家大少的生母,龍家上代家主的遺孀,李沫香,居然懷孕了。
這本是一個甜美的夜晚,離別許久重逢的男女相擁,貪戀渴望著彼此的身體。他們親吻著彼此的臉龐,欲望的火焰吞噬彼此,眼中映透的只有對方的瞳孔。
“沫香,你怎么了?”
龍晟愕然看著突然推開他跑進洗手間的李沫香,心中突然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他幾步走到洗手間門口,推開那扇虛掩的門,看見了趴在洗手臺上干嘔的李沫香。
這個場面他絕不陌生。
牽起李沫香的手,龍晟并起二指點在她手腕的動脈上。沒有錯,李沫香確實是懷孕了,會出現嚴重的‘害喜’癥狀,說明她懷孕并沒有多久,應該還不到兩個月。
兩個多月前,龍晟恰好來老宅看她了一次。
“我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我一開始也暗中聯系了我的私人醫生,打算把孩子打掉。但最后我還是放棄了,因為這個孩子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在龍晟說話之前,李沫香搶先將心中醞釀已久的想法說出了口。她這話的確相當理智,但從她那雙眼中,龍晟再清楚沒有的看見了屬于一位母親的瘋狂色彩。
她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在她的眼中,龍晟無疑是個離經叛道的人,所以他肯定不會顧忌什么家族名譽而要求她打掉孩子。最重要的是,她愛龍晟,她相信龍晟也一樣愛她,所以她相信龍晟不會輕易舍棄他們的孩子。
她在等龍晟的一句話。只要龍晟支持她,那么什么龍家大夫人的地位,什么榮華富貴,她統統可以不要。這個文靜賢淑的女人當了這么多年的木偶,如今為了腹中的孩子和深愛的男人,終于想要瘋狂一把。
“打掉。”
龍晟站在原地,聲音冷漠,眼神中沒有絲毫情感。
“我現在就去安排,你在這里等著。”拎起仍在沙發上的襯衣和外套,龍晟說著話套上衣服就往門外走。在他的身后,雙瞳凝滯的李沫香還未從這個晴天霹靂中轉醒過來。
他走的太過決絕,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給李沫香留下。
“呵...呵呵...”
空曠的臥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輕笑。李沫香躺倒在床上,輕笑如泣。她用手遮住了眼,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呢喃著。
“世上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女人眼中閃過了一抹決然。瘋狂的旋律在空中回響,一發不可收拾。
當龍晟安排好一切回到臥室中時,卻已經找不到李沫香的身影。
龍家大夫人失蹤,沒有人能壓得住消息不讓它泄露。龍晟也許可以,但他此刻完全沒那個心思。這幾年中他所埋下的暗線全部啟動,目的就是找出李沫香的下落。而他本人也親自出動,在任何李沫香可能出現的地方奔波。
龍家內部也掀起了巨波,龍家的幾位元老極力調查李沫香失蹤的來龍去脈,終于從她那位私人醫生口中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李沫香竟是懷孕了。這件驚天的家族丑聞在第一時間就被壓了下來,在家族中只有寥寥幾人知曉。而這其中,就包括了李沫香的親生兒子,龍家大少爺,龍錚。
經過嚴密的調查和推理,龍家的幾位高層終于得出了一個不那么讓人感到高興的結論。那位膽敢私通上代家主遺孀的大逆不道之人,很可能就是剛剛為龍家立下大功的龍家二少,龍晟。
李沫香失蹤,龍晟也不知所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兩人私奔了。
家族最終決定,由龍錚全權負責這件事,并且將李沫香失蹤這件事淡化處理。龍錚操縱著龍家暗中的眾多情報線路,瘋狂搜尋著母親和弟弟的蹤跡。然而表面上,他還得做出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來應付家族內部和外界的疑問。
搜查整整進行了兩個月,李沫香的消息依舊是無,但是龍晟的消息卻不少。龍錚從這些搜查結果中發現,龍晟似乎在跟他做相同的事情。而他之所以能得到這么多龍晟的消息,也正是因為對方毫無顧忌的大肆行動,仿佛想將整個中國都翻過來一樣的尋找李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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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他疑惑了。
其實龍錚還是不太愿意相信母親與龍晟私通這個事實。不過太多的鐵證放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發現龍晟在與自己做相同的事情后,龍錚干脆停止了對母親的搜尋工作,將全部精力都放在監視龍晟上面。他的判斷并沒有出錯,就在李沫香失蹤兩個多月后的某天,龍錚突然接到了手下報告,說龍晟似乎找到了李沫香。
龍晟的確找到了李沫香,在中國西南的某個農村里。
當他那一排車隊闖到村口時,這個不大的小村莊在一瞬間沸騰了。龍晟跟著提供情報的探子一路筆直的沖進了李沫香隱居的土房前,在那里,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費勁的用手搓洗著衣服。
看見龍晟,因為這兩個月的逃亡臉上布滿風霜的女人一怔,接著轉身就跑進了屋里死死關上了木頭房門。看著李沫香這種反應,龍晟也不說話,他揮手讓部下們退下,自己慢步走到那扇木頭門前。
抬腳,踹!
整個土房都在□□著搖晃,那扇木頭門更是直接被踹飛。龍晟走進昏暗的房間內,來到縮在床上的李沫香身邊。他俯下身,在全身劇烈顫抖的女人臉上溫柔撫摸,聲音中帶著一貫的從容和寵溺。
“沫香,乖,跟我回家吧。”
偏偏聽了他的話,李沫香顫抖的更厲害了。女人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回家,絕對不包含她肚子里的孩子。
“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找我?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個孩子也絕對不會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不會擋你的路的...也不會壞你的名聲...你就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吧。”
李沫香顫抖著,強自鎮定的把這一番話說了出來。然而聽了她的話,龍晟卻笑了。他臉上在笑,心里卻在翻涌著無法抑制的憤怒。
“孩子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他笑著問。
李沫香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因為她突然看清楚了龍晟的眼神,那不是正常人會擁有的眼神。
“為了孩子,你們都可以不要命對不對?為了他,你們就都能狠下心離開我?”龍晟撫摸著李沫香臉龐的右手下滑,扣住了那根纖細的脖頸。他壓著李沫香緩緩倒在床上,眼神猙獰如鬼。
李沫香喉嚨被扼,呼吸困難,幾乎休克。但她卻再清晰沒有的聽見了龍晟口中那個‘你們’,這個詞讓她的心臟再度狠狠抽痛了一下。龍晟偶爾會像看另外一個人一樣看著她,她早就發覺了,她只是不愿意去深想。
“龍鈴蘭,李沫香,你們很好,很好?!?
龍晟咬著李沫香的耳垂低聲呢喃,他的手壓著李沫香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猛的用力下按。
“?。 崩钅闼宦晳K叫。
“你很想生孩子?”龍晟抬手扯開李沫香的褲子,直起身開始解自己的皮帶。他語調戲謔,眼神冰冷。
“那我就讓你生個夠。”
灼熱的異物驟然闖入體內,李沫香的眼神由不可置信,漸漸轉換為麻木的呆滯。她像是洋娃娃一樣任由龍晟操弄,淚水無聲的從眼眶中滑落,浸濕了身下粗糙的床單。
當龍錚追蹤龍晟的蹤跡,追到這間農房外的時候。他推開門,就看見了這滅絕人性的一幕——
他的母親肚子高高鼓起,被他的弟弟半舉著往死里操。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抬起手臂,照著龍晟肩膀就是一槍。被劇痛喚回了些許理智,龍晟扭過頭,維持著插在李沫香體內的姿勢,看向門口的龍錚。
“你也來了?!彼诌肿?,笑的從容而安靜。
被那是血紅的瞳孔注視著,龍晟驀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親自體會到了‘血眼’的可怕力量。他終于明白,這雙在龍家祖訓中至高無上的血眼,究竟是怎樣逆天的存在。
李沫香身下的床單上布滿了血跡和腥膩的□□,她如同破布娃娃一樣睜著眼睛躺在那里,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反應。就連龍晟中槍都未能使她那雙混沌的眼睛恢復稍許清明。
恢復了稍許清明的龍晟親昵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起身穿好褲子走出房門。龍錚的到來給他提了個醒,他留在外面警戒的人手估計都已經被對方帶來的人給替換了。這種可能會打擾到他的情況,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排除。
夕陽掛在天邊,如血般殷紅。安靜祥和的小村莊內,刮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龍晟踏著夜幕返回了那間小小的土房,濃郁的血腥氣伴隨著他的進入充斥了整個房間。連頭發都被鮮血染紅的龍晟隨手扯開身上結滿了血痂的襯衫,在經過尚不能動作的龍錚身邊時腳步一停,抬起手臂用槍口抵住了對方的太陽穴。
“不要!”
尖厲的女聲劃破空氣,定住了龍晟正欲扣下扳機的手指。他抬起頭,定定的看向發出叫聲的李沫香。一直逃避現實不愿面對眼前一切的洋娃娃,在親生兒子面臨死亡之時,被母親的本能喚醒。
作者有話要說:PS:免費提供小手帕,誰要?(那什么趕著出門,回來再回評)
再PS:默默望天,寫故事吧寫故事,大家看著喜歡就好,不喜歡= =也沒轍。
再再PS:這個靈感一發不可收拾- -默然,一不留神他就半夜了...明天還要早起的某默默內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