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什么
末世歷五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血之祭典已經過去了一周,血之王冠中的人們漸漸從狂歡的余韻中回過神來。今年的血之祭典可謂精彩迭出,而發生在兩位王者之間的那段三角戀,更是引發了無數猜測和離奇編造。
頂著‘禍水’光彩的龍離現在只要一出城堡,就會立刻被人們那充滿了各種意味的目光所包圍。他現在算是徹底在血之王冠中出了名。在這座城中,不認識修伊的人也許有,不認識他的人絕對沒有。他的畫像早就被登上了各種小報,人們對著這張看上去并不是如何傾國傾城的臉,用惡毒的心理揣摩他究竟是如何爬上兩位王者的床。
好吧,這位禍水先生,現在正在往獅心王萊昂的床上爬就是了。
“小親愛,想我沒?”
大手一攬萊昂的腰,龍離用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的音調湊到對方耳邊呢喃著,渾然一副調戲你老子天經地義的模樣。可惜被他摟的那位連眼都懶得睜一下,手臂一抬一肘子就把龍離給鎚到了床邊上。龍離也不惱,死皮賴臉再接再厲又蹭過去把萊昂抱住,于是又一次被一腳踹開。
這種鬧劇從一周前開始,到現在幾乎已經成了一種例行節目。事情的起因還得從血之祭典那天夜里說起,話說龍離半夜醒來,突然覺得非常他媽的寂寞孤單。于是這個被寂寞與孤單淹沒的男人,懷著滿腔的寂寞與孤單,寂寞又孤單的把躺在旁邊的萊昂當成充氣娃娃抱進了懷里。
“小親愛?”
又一次被一腳踹開,龍離決定轉換方式。他猛地一記餓虎撲食式壓到萊昂身上,把臉湊到對方臉邊,小聲叫道。
萊昂簡直無語了。
那天晚上之后,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對方安上了這么個稱呼。對于龍離,他當然是很有好感的。不提兩人曾經有過的那幾面之緣,也不提龍離對于他所做之事的重要性,單單是處刑臺上那一跪,就已經讓萊昂打從心里對龍離由衷的感激和敬佩。
所以那天夜里的時候,他沒有拒絕龍離。作為一個強者,委身于他人身下當然不會有多高興。只不過他跟龍離的身體契合度倒是很高,那的確是相當愉悅的一夜。貴族本身對于□□就相當放縱,萊昂作為三王者之一,也有著為數不小的后宮。對他來說,上床就僅僅意味著上床而已,可惜對于土生土長的藍海人龍離來說,上床可不僅僅意味著上床。
于是龍離很認真的,把萊昂的名字加進了自己的情人名單里。
“龍離。”
萊昂覺得他有必要好好跟龍離談一談,他實在不明白這幾天對方刻意表現出的親昵和討好究竟是為了什么。龍離這幾天雖然經常爬到他床上對他親親摸摸,但是卻從沒再有過進一步的舉動。這種類似于伴侶卻又過于純潔的相處模式讓萊昂十分頭疼,他一向最討厭這種拐彎抹角不直不爽的事情。
“恩?”發覺了萊昂臉上的認真神色,龍離也不再傻笑裝無賴,擺出了正正經經的態度聽對方說話。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萊昂問。
“干你。”龍離老老實實回答。
萊昂金紅色的瞳孔一瞪,眼見這對話就要夭折,他艱難的壓下了心頭冒起的那團無名火,很認真的告訴龍離。
“想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不用這么拐彎抹角的反倒招人煩。”
龍離悟了。
“我想干你,可以嗎?小親愛。”他很直接的問萊昂。
“不可以,還有,不要叫我小親愛。”萊昂回答道。
于是龍離再一次餓虎撲食壓上去,接著再一次被一腳踹開。無休止的鬧劇還在繼續,萊昂只能繼續無奈。
血之王冠,中心城堡,修伊的書房。
“我這有一份剛到的情報,你看看,然后說說你的看法。”
剛剛還在賣力調戲小親愛的龍離一臉不情愿的從修伊手中接過那份情報,慢吞吞的隨意掃了幾眼。他目前幾乎成了修伊的專用參謀,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是陪著修伊在這間書房里處理公務,完全沒有離開城堡自由活動的機會。
“第七龍騎將離開公會總部輝光城,帶了五萬人向東開拔......第四龍騎將帶領兩千炎流戰車出現在烏拉爾山脈東側......第六、第十龍騎將二十萬軍隊向南......倫薩瘋了嗎?他幾乎把所有的兵力都扔了出去,還是東扔一塊西扔一塊的亂扔。”
龍離臉上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已經完全消失,他看著手上這份情報,心里卻開始為遠在幾千公里外的謝泯然和鐘琴擔心。公會要有大行動,他們冒充了女龍騎的身份,想要保住哥里蒙,就很難從這場大漩渦中脫身。
“倫薩那個老不死的瘋沒瘋我不清楚,不過我這里還有一份情報,是流放者同盟的。”
拿起桌上的另一份卷宗扔給龍離,修伊臉上也有些隱約的凝重。他端起酒杯,將里面血紅色的酒液一飲而盡,蒼白冷峻的面容寒意彌漫。
“原來是這么回事。”
看完了另一份關于流放者同盟的情報,龍離將手中拿著的兩份卷宗放回修伊的書桌上,徑自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為自己點了根煙。
“他們兩個先開戰了,對我們來說倒是件好事。”
咬著煙看向修伊,龍離發覺對方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過于凝重,于是下意識的安慰了一句。結果修伊聽了他的話一笑,又拿出了一份卷宗丟到他面前。
“還有?......龍騎試煉?”
龍離對于這些接二連三的大事件都擠在同一時間段發生相當無語,他打開卷宗,有點疑惑的看見了這四個連在一起他就不認識了的字眼。
“公會選拔龍騎將的唯一方式,龍騎試煉。公會會把他們的龍騎將候選人派到試煉場中,讓他們自由行動,誰能取得最大的功勞,誰就能成為龍騎將。去年我把他們的幸運龍騎多爾送上了處刑臺,今年他們就把血之王冠選做了試煉場。倫薩那個老不死的還真是小心眼。”
修伊的解釋很到位,龍離默然無視了他最后那句話。你都把人家的龍騎將殺了,還不允許人家來報仇,這不講道理小心眼的到底是誰?不過隨即龍離也開始頭疼,公會這個什么試煉說白了,就是派出一堆想要搏上位的恐怖分子跑到血之王冠來,誰搞破壞搞的最成功,誰就能當上龍騎將。當然,前提是搞完破壞還能活著逃回去。
“你打算怎么做?”
龍離慢吞吞的把手上的煙屁股掐滅,他其實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自從發生了他燒毀養殖場和垃圾回收站那件事之后,修伊表面上對他信任如初,什么公務都不瞞著他,但很明顯,他的人身自由已經被嚴格控制了。這一次公會派人來血之王冠搗亂,守城排查這種事情修伊是不可能讓自己插手的,那么唯一最有可能的,就只有把自己派去公會的地盤上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搞破壞。
“我給你兩百人,這兩百人都是我近衛隊中的精英。你帶著他們去輝光城,把老不死倫薩的腦袋給我帶回來。”
我日。
龍離差點一拍桌罵出口,他雖然猜中了修伊的想法,卻沒猜精確。跑到公會的總部去干掉公會的首領,兩百個貴族精英,媽的兩萬個都不可能。這不是□□裸的要他去送死嗎?可問題是修伊一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表情,直接堵死了他想拒絕的話。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而且當你帶著倫薩的腦袋回到這里的時候,就會得到我給你的一份禮物。”
修伊看著龍離,銀白色的火瞳中焰光閃爍。
“一份,天大的禮物。”
龍離咧了咧嘴,卻愣是沒笑出來。他低下頭為自己點了根煙,接著起身摔門而去。
一出門,他臉上那種交雜著苦澀與無奈的表情就消失了。龍離咬著煙,單手插兜,慢吞吞的在華麗的走廊中前行。他晃蕩晃蕩著走到了頂樓的天臺中央,望著被云層遮蔽的陰暗天穹,曬然一笑。
差不多到時候了。
龍離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修伊和萊昂兩位貴族王者如此看重。他來此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救出龍錚和林九,沒興趣摻和進貴族內部的事情中。但要救出龍錚和林九,他又必須獲得修伊的信任,這使他不得不配合著對方玩你殺我救的游戲。
這次派他去刺殺倫薩,應該就是修伊對他最后一次的試探。而龍離更清楚的知道,如果在這次任務中遇到危險,萊昂必定會現身救出他。通過這一系列的試探,修伊已經掌握了他的智慧、處事風格、力量等各方面能力的信息。只要他能夠活著回到血之王冠,修伊應該就會把一直以來想要他去做的事情和盤托出,并且給予他足夠豐厚的回報。
而到時候他已經欠了萊昂三條命,龍錚和林九的小命也還都捏在修伊手里,可謂是于情于理都不該拒絕。
想通了這些,龍離心里就安定了。
他咬著煙閉上眼,感受著從身側刮過的微風,腦子里的思緒卻遠遠的飛到了老遠的地方。
這時代是個巨大的漩渦,他已經被扯了進去,而且越陷越深。可以想象,修伊和萊昂兩位貴族王者想要他做的事情,必定會使他徹底被卷入這漩渦的中心。
他不會妄想從這漩渦里出去,他會努力的在這漩渦中存活立足,然后把那些他所在乎的人們送出去。
他們活著,他就活著;他們死了,那他活著跟死了沒區別。這些人是他存在過的證明,用一句很俗很傻的話來說,就是他活在他們的心中。一個人如果失去了他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明,那他就不曾存在過。那他曾經活著的時間,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人生啊......”
龍離睜開眼,漠然看向一片昏暗的天空,口中經常念叨的三個字,終于有了些許深刻的實質感。
人生是什么?是人,許多人。
作者有話要說:PS:某流又食言了,好吧,能用又這個字說明某已經習慣干這種破事了。。。。最近亞運會廣交會湊一堆,忙的他媽的想死。。。。不找借口了,某會盡力更新的,今天這章就是某蹲在車上弄的= =有錯別字請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