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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夢

花與夢

末世歷八年二月十一日,炎獄西大陸,末羅花海。

一瓣一瓣,幽藍色的花瓣隨風向四面八方飄散。一眼望不到邊的藍色花海向著視野的盡頭延展,那些纖細的花莖整齊的排著隊列,搖曳著迎接著客人的到來。

幾條火紅的炎流脈絡在花海中安靜流淌,紅與藍組成了這片夢境一般的世界。

已經(jīng)沒有語言能夠表達心中的震撼,龍離趴在弗雷背上,目瞪口呆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切。奇景?不,這是奇跡。

弗雷將龍離放下,與他并肩坐在一起,注視著這片花海。

“這就是炎獄四大兇地之一的末羅花海。”弗雷呢喃道,“我上次來這里,已經(jīng)是五十多年前的事。”

龍離奇道:“兇地?”

弗雷伸手摘下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道:“這片花海是末羅一族的居住地,非其族類涉足者,必殺之。”

弗雷提到了一個很陌生的詞,末羅一族。龍離對炎獄的了解只能用泛泛來形容,他雖然知道炎獄除了貴族外還有十三大族和數(shù)十混血小族,但卻不清楚究竟是哪些。

不過也無所謂了,龍離此時此刻已經(jīng)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全部心神,完全沒心情去追問什么末羅一族的事情。

他身體一歪,把頭枕到身旁弗雷的大腿上,低聲道:“唱歌吧。”

在這片夢幻一般的花海中,聆聽弗雷尤勝天籟的歌聲,那將是值得銘記一生的寶貴回憶。

弗雷將手中把玩的花朵□□龍離發(fā)間,無可奈何的笑笑,啟唇開始歌唱。

這一次,他唱的是一首輕快而愉悅的小調。

龍離露出滿足的神情,他合上眼,枕著弗雷的大腿進入夢鄉(xiāng)。

他是真的,睡著了。

睡著了的龍離做了個夢,一個短暫卻又令他感到無比熟悉的夢。在夢中他提著一把幾乎與他等高的赤色大刀,站在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頂端,在皎潔明亮的月光之下,舉目四望。孤廣的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一人,寂靜的可怕。他張著嘴在說些什么,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然后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有一個聲音回應了他。

“我答應你。”

龍離陡然從夢中驚醒。

他喘著氣,猛的抬手扯住弗雷的衣領,近似于咆哮的說道:“我答應你,把這四個字對我說一遍。”

弗雷面露茫然之色,他不知道龍離突然在發(fā)什么瘋,道:“你怎么了?”

就差一點,龍離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就差一點他就能觸摸到真相的邊緣。他扯著弗雷的領子,認真道:“別問那么多,你把那四個字說一次給我聽。”

弗雷更加困惑,但看到龍離的表情,他還是張開嘴,道——

“我答應你。”

龍離頹然松開手,他得到了答案,那個在他夢中出現(xiàn)的聲音,果然是弗雷的聲音沒錯。

時隔五年,他又做了這個夢。

龍離絕不認為這是個巧合,他甚至已經(jīng)隱約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五年前,在他第一次遇到弗雷后,在祖龍的意識從他的血脈中蘇醒前,他一直在做這個夢。而如今,祖龍的意識剛剛從他體內消失,他就又做起了這個夢。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籠罩著一層看不見卻掀不開的幕布,他有種預感,當這張幕布掀開之時,必將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只手搭上龍離的額頭,將那上面黏膩濕冷的汗水抹干。弗雷更加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他現(xiàn)在沒有插手別人事情的心情,也沒那個資格,因為他很快就會死。

弗雷拍拍龍離的肩膀,道:“我們走吧。”

龍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才反應過來弗雷看不見,正想打起精神開口說好,卻在半路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他抬手攬住弗雷的肩膀,臉色微妙道:“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弗雷一驚,失去視覺后他一直靠聽覺行動,直到龍離說話前他沒有察覺到周圍有任何異常的聲音。這不可能,就算是蟲子飛動的微小聲響他都能捕捉到,沒道理被包圍了卻還兀自不覺。

龍離察覺到弗雷的臉色有異,他斂下眼環(huán)視著四周,小聲在弗雷耳邊道:“都穿著斗篷看不見臉,數(shù)量上百,武器是弓箭,這些人就是你說的那個末羅一族對吧。”

弗雷點點頭,他突然嘆了口氣,問龍離:“你想活嗎?”

龍離道:“廢話,當然想。”

弗雷再次嘆氣,他認真的對龍離道:“脫衣服吧。”

…………

龍離愕然,他完全理解不能。

弗雷自顧自的開始解斗篷,他干脆利落的脫掉上身的衣物,接著拆開臉上偽裝用的繃帶和頭巾,灑脫十足的光著上身站起來,對四面八方正用弓箭指著自己的末羅族人們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事已至此,龍離幾下扒掉自己的上衣,學著弗雷的樣子舉起雙手。他一舉起手,包圍在四周的末羅族人就端著弓箭開始逼近,待到距離他們僅有五步遠的地方,一個首領模樣的斗篷人越眾而出,孤身緩步走到兩人面前。

斗篷的縫隙中露出一雙陰冷的碧眼,龍離不經(jīng)意間與那雙眼睛的目光對上,頓時有種被針扎了一樣的錯覺。這個首領繞著龍離與弗雷兩人走了一圈,對身后比了個手勢。

末羅族人安靜的垂下手中拉滿的弓箭。

意識到警報解除的龍離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人抓著頭發(fā)從地上扯了起來。全身的重量都維系在被抓起的頭發(fā)上,龍離的臉一瞬間被劇痛扭曲,他倒抽口氣,憤怒的看向正抓著自己的人。

是那個首領,那雙陰冷的碧眼中閃動著戲謔和不屑,他看著龍離,開口道:“廢物。”

雌雄莫辨的聲線帶著說不出的陰森味道,隨手把龍離丟回地上,他對身后的部下道:“那個帶走,這個殺了。”

數(shù)支閃爍著寒芒的箭矢指向龍離,與此同時,弗雷搶步擋到龍離身前。他仍然舉著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只是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冰冷。

弗雷道:“他是我的同伴,為了救我受了重傷,絕不是什么廢物。”

凜凜生威,那個首領注視著弗雷的目光愈發(fā)深沉,他抬手示意部下放下弓箭,對弗雷道:“你想救他?”

弗雷道:“是。”

首領道:“我們末羅不養(yǎng)廢物,你想救他,就要把他的份一起做。”

弗雷垂下手臂,平靜道:“我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

首領沉默,半晌,突然大笑出聲。他笑著拍了拍弗雷的肩,道:“我很中意你。”

說完話那個首領轉身就走,立刻有幾個斗篷人走過來將弗雷和龍離的手腳捆住,給兩人戴上一個漆黑的頭罩。接著龍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離開了地面,他的心情有些古怪,因為不知道即將迎接怎樣的對待。

弗雷剛才的表現(xiàn)也很奇怪,龍離搞不清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弗雷對這些末羅族人似乎相當顧忌,他不愿意與對方動手的意思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讓龍離感覺不正常。

龍離小聲罵了句娘,被莫名其妙的卷進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面里,他的心情相當惡劣。

過了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龍離終于被重新放回地上,當頭罩被摘下的瞬間,龍離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

一圈一圈,一層一層,蜿蜒層疊的巨大幽藍色藤蔓沒有依靠任何支撐物,宛如巨蛇一般在眼前盤旋。僅僅龍離能夠看清全貌的就有十數(shù)條之多,還有更多的在遠處盤旋。

衣著奇特的末羅族人在這些蛇藤上行走忙碌著,他們都有著可以與妖精一族媲美的美麗容貌,然而單單看他們在各層蛇藤上輕松縱躍的動作,就可以知道在他們那看似纖細的身體內存在著絕對不容小窺的力量。

龍離僵硬的扭過頭,看向坐在身邊的弗雷,問:“這里真的是炎獄嗎?”

弗雷沒理他,顯然是不打算回答這個蠢問題。

龍離還待開口,卻突然被人再次架了起來。他被兩名末羅族人架著拖到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上,在那里,正有幾名衣著華麗的末羅族人在等著他和弗雷。

收斂心神,龍離打量起眼前這幾個末羅族人。末羅族人的容貌只能用妖媚來形容,尤其是這幾人中衣著最華麗的那個,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勾引他人撲上去。龍離以前一直認為炎獄論容貌排第一的必定是貴族,可現(xiàn)在見到這些末羅族人,他的想法開始動搖。

衣著最為華麗的末羅族人向龍離和弗雷走近兩步,用與妖媚外表截然相反的威嚴語氣道:“我是末羅一族的族長,桀洛。”

眼前之人外表與氣質的反差讓龍離感覺很有趣,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桀洛,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桀洛道:“你們既然能活著來到這里,想必多少也知道一些我們末羅的規(guī)矩。無論你們有著怎樣的過去,在來到這末羅之嶺后都給我通通忘干凈。”

他注視著龍離和弗雷,莞爾一笑。差點被這個笑容晃瞎了眼,龍離揉著眼睛,聽見了桀洛的下一句話。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是末羅的王。”

王這個稱呼,通常是指一國的君主,勢力的首領,反正是處于支配地位的人。

末羅的王,按照常義來理解,應該是指末羅一族的國王。

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吃著被人喂到嘴邊的美味食物,喝著美酒,還有人在給他按摩身體,龍離現(xiàn)在享受的毫無疑問正是國王一般的待遇。

真的很詭異,龍離從服侍他的一名末羅族人手中接過已經(jīng)點燃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沒有人來給他解釋所謂末羅的規(guī)矩究竟是什么,就算他詢問也得不到回答。見過那位桀洛族長后他就與弗雷分開了,龍離不清楚弗雷現(xiàn)在在做什么,他猜測對方應該和他一樣正在享受這種國王的待遇。

這世上沒有無代價的好事,不過龍離倒無需擔心代價的問題,因為之前弗雷曾說過要幫他一并支付代價。龍離雖然有些好奇那個代價究竟指的什么,可他并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動。

弗雷在故意隱瞞一些事情,自從遇到這些末羅族人后弗雷的行為就一直很古怪。清楚這一點的龍離不打算干涉,他們不是同伴也不是朋友,將他們強行牽連在一起的只有那個誓約,除此以外,龍離并不打算與弗雷建立什么新的牽絆。

理由很簡單,他怕了解的太多,到最后他會下不了手。

龍離拋卻腦中盤旋的思緒,抓住正在給他喂食物的那只手。皮膚很光滑,骨節(jié)也很纖細,龍離在手中摩挲著這只手,用異常復雜的眼神看向手的主人的胸部。

好平坦。

被他握著手的末羅族人微微一笑,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胸膛。其實不用摸龍離也清楚那里不可能有東西,他只是對這些末羅族人的性別有點感興趣。

對方拉著他的手向下摸,在雙腿間停住。

龍離怔然,他沒摸到任何東西,任何類似于雄性象征的東西。

…………

“在成年前,我們末羅人是沒有性征的。”

深夜,白天被龍離摸過胸部和下腹的那名末羅人單獨留下陪寢時,這么對龍離說道。他的名字叫染羅,據(jù)他自己說是末羅族下一任的族長。

龍離咬著煙摸了摸染羅的頭發(fā),道:“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染羅趴在龍離身上,笑問道:“你真的對我們末羅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

龍離誠懇的點頭。

染羅收斂笑容,他定定的注視著龍離,半晌,認真道:“我可以告訴你末羅的事情,但是作為代價,你要成為我的獨王。”

龍離道:“獨王是什么意思?”

染羅捧住龍離的臉,在他嘴唇上輕輕親了一下,道:“就是‘獨屬于我的王’的意思。”

龍離瞇了瞇眼,漆黑的獨眼中目光幽深,他低聲道:“好啊。”

接下來的三天里,龍離一次也沒見過弗雷。自從他答應做染羅的獨王后,那種國王一樣的待遇就變成了染羅的單獨陪伴。染羅開始帶著他在末羅之嶺游逛,為他介紹各種各樣末羅一族的事情。

比如說那種巨大的幽藍蛇藤,染羅告訴龍離說那實際上不是植物,而是真正活著的一種名叫‘藤蛇’的魔獸。還比如說末羅人的身體,末羅人只有經(jīng)過成年儀式后才能擁有性征,具體是雌性還是雄性要看他在成年儀式上的選擇。

再比如說,所謂末羅的王,就是末羅人舉行成年儀式必不可缺的道具。

染羅看似纖細,卻可以將龍離這么個大活人背在背上,繞著整個末羅之嶺走大半天連氣都不帶喘的。龍離看的出來遇到的末羅人對染羅的尊敬,也許對方真的是末羅族下一任的族長。不過那些末羅人看他的目光都不怎么和善,龍離總覺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說‘廢物’。

龍離問過染羅為何要選他做獨王,結果染羅很直率的回答他說——是因為臉。

轉眼已是龍離來到末羅之嶺的第四天,除了還沒親眼見識過那個成年儀式外,他對末羅一族的了解已經(jīng)差不多完善。弗雷還是半點消息也無,龍離決定再等一天,如果弗雷還是沒來找他,他就主動去找對方。

這幾天他過的相當愉快,染羅是個很好的相處對象,不任性也不難纏,善解人意笑容燦爛。龍離如果不是急著去解除誓約,還真想在這陪染羅多呆幾天。

白天染羅給龍離準備好食物和酒水,破天荒將龍離一個人留在房間里自己出了門。等到傍晚天色轉黑的時候,他才滿臉疲憊的回來。

染羅坐到龍離床邊,低聲問他:“今天晚上有成年儀式,你要不要去看?”

龍離很少見到染羅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伸手摸了摸染羅的臉,反問道:“你想不想我去?”

染羅抬手覆住龍離的手,柔聲道:“我們一起去看吧。”

夜幕漸深,龍離被染羅背到舉行成年儀式的會場,就是他剛來末羅之嶺見到族長桀洛時的那片空地。此刻在空地的四周已經(jīng)坐滿了人,空地的正中也點燃了篝火,人們喝著酒吃著東西唱著歌,就像是在舉行篝火宴會。

染羅找了個靠前的位置放下龍離,他自己也坐下來。旁邊立刻有人奉上食物和酒水,染羅拿起一塊肉排仔細的撕碎,一小塊一小塊的喂給龍離。

龍離嚼著肉塊,等待著這個神秘的成年儀式開始。會場周圍的人們突然開始**,在龍離的視線中,末羅一族的族長桀洛緩步走進會場。

咀嚼的動作停頓,龍離盯著跟隨在桀洛身后走進會場的那個身影,不自覺坐直了身體。

血紅色的長發(fā)被盤成髻,穿著末羅一族雌性服飾的高挑人影站在會場正中,那張冷冰冰的俊美臉龐沒有經(jīng)過任何修飾,但卻離奇的并不與衣著相斥。

龍離咂舌,無言以對。

染羅笑著靠上他的肩,道:“等我舉行成年儀式的時候,你肯定比他漂亮。”

龍離露出苦笑,他可不打算被搞成那樣。他問染羅:“這樣裝扮有什么意義嗎?”

染羅給龍離塞了塊肉,理所當然道:“因為舉行的是雄性的成年儀式啊,當然要裝扮成能夠誘發(fā)雄性本能的樣子了。”

龍離瞇了瞇眼,他注視著場中女裝打扮的弗雷,突然有點煩躁。

弗雷,究竟是想做什么?

龍離看著三名未成年的末羅人進入會場,知道那應該就是今晚上的主角。他皺眉從染羅手中拿過食盤,在染羅驚訝的目光中,逐漸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一個簡易的鐵架在會場中央搭建完畢,弗雷的手腳都被拴上鎖鏈,牢牢的鎖在鐵架上。從始至終,弗雷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沉默的任人擺布。

一只手探進了弗雷的衣襟,接著是第二只。顏色艷麗的外衣被剝除,暴露出里面強韌光滑的肌膚。線條堪稱完美的身體被一點點顯露在人們眼前,細碎而曖昧的竊語聲在會場四周交雜,龍離注視著這一切,突然覺得好笑。

在場的這些人,除了他之外,沒人清楚那個人是誰,沒人清楚那個被他們當成道具當眾褻玩的男人,究竟有著怎樣顯赫恐怖的身份。

一想到這里,龍離就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

最開始只是細微的輕笑,龍離一邊咀嚼著肉塊一邊輕笑。接著就是大笑,就在染羅打算制止他繼續(xù)笑下去的時候,龍離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拍了拍染羅的頭,輕聲道:“抱歉。”

染羅不知道龍離為何突然道歉,他正欲開口,龍離卻突然在他面前站了起來。

龍離站了起來,徑自邁步向會場中央走去。染羅急忙也起身去追,卻在即將追到龍離的前一刻停下了腳步。

極度危險。

末羅族乃是妖精族與修羅族的混血產(chǎn)物,既繼承了妖精嬌媚的容貌,也繼承了修羅強悍的戰(zhàn)斗本能。作為末羅一族的佼佼者,染羅有著足以擔任下一任族長的實力。也正是因此,他才能感受到此刻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究竟有多恐怖。

染羅有種錯覺,他感覺自己只要再靠近一步,就會被龍離撕成碎片。

幾名末羅族的戰(zhàn)士越過染羅向龍離追上去,染羅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就被溫熱的血液濺了一頭一臉。他怔然張開嘴,難以置信的看向龍離。

龍離已走到弗雷身前,他抬起右手用還沾著血液的指甲切斷綁縛在弗雷四肢上的鎖鏈,低聲道:“你玩夠了沒?”

弗雷嘆了口氣,道:“你生氣了?”

龍離沉默。

弗雷又道:“我跟人交換了條件,剛才那只是在履行對方的條件。”

龍離道:“什么條件?”

弗雷道:“三天內絕對服從命令,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龍離道:“看來我讓你前功盡棄了。”

弗雷搖頭道:“我自身并沒有違抗命令,你做的事情不應該算到我頭上。”

啪啪啪。

掌聲從旁響起,龍離轉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鼓掌的正是末羅一族的現(xiàn)任族長桀洛。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跟弗雷還站在會場中央,剛才那些對話都被周圍觀看儀式的人給聽了去。

桀洛放下手,對弗雷道:“你的同伴破壞了儀式,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為此做出補償。”

弗雷淡然道:“你說。”

桀洛道:“有你這位愛嫉妒的同伴在,今晚的儀式肯定是無法順利舉行下去。不過就這么結束又未免太讓我的族人們掃興,所以我命令你,和你的這位同伴將儀式的程序繼續(xù)走完。”

儀式的程序?龍離眨眨眼,他似乎聽到了個有意思的詞。

弗雷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動搖,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能開口拒絕桀洛的命令。看到弗雷的表現(xiàn),龍離代替他對桀洛質疑道:“我好像沒理由要配合你們玩這種命令游戲?”

弗雷抬起手按住龍離的肩膀,幫桀洛給出了回答:“通往炎龍谷的入口只有一個,就在末羅之嶺的深處。末羅一族實際上是炎龍谷的守門人,他們掌握著進入炎龍谷的鑰匙。”

龍離反手攬住弗雷的脖子,他湊到弗雷耳邊小聲道:“你究竟對桀洛干了什么,逼得他這么折騰你?”

弗雷苦笑道:“五十多年前我答應做他的獨王,結果臨時有事沒能參加他的成年儀式。”

龍離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染羅好像就是末羅一族下任的族長,而他也答應了要做對方的獨王。

龍離澀聲問弗雷:“末羅一族都是這么記仇的嗎?”

弗雷認真道:“記仇是末羅人的特征之一。”

他們兩個在這邊竊竊私語,那邊桀洛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拍拍手喚回龍離和弗雷的注意力,桀洛淡然道:“開始吧,別在那磨蹭,今晚上完不成我的命令那個交易就算作廢。”

龍離與弗雷相對無言,半晌,龍離突然轉頭對桀洛道:“我能提個要求嗎?”

桀洛沉吟道:“什么要求?”

龍離指著旁邊那個鐵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澀聲道。

“那個……綁起來比較有感覺。”

-昨晚三點到家= =碼字到現(xiàn)在- -崩塌中。。。。申請休養(yǎng)幾天,俺不行了。。。。

再PS:這陣子沒法長時間上網(wǎng)= =回評的話需要大概。。。2個小時左右,某打算盡快騰出時間來回評,愛撫眾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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