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身處山洞里,入目是一團燃燒旺盛的篝火。
耳畔傳來柔軟的嗓音:“醒了,還難受嗎?”
上官心心掙扎著欲起身,卻被早有防備的軒轅一揚更緊地禁錮在懷里,他貼著她耳畔軟聲哄她:“乖,別生氣了好不好?”然后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委委屈屈求饒:“求你了,原諒我吧好不好?我的心都碎成一塊一塊的了,你真的不心疼啊?”
上官心心緊抿著唇也不看他也不說話。
軒轅一揚勾唇笑了笑,附在她耳畔輕輕吐氣,嗓音里隱隱約約透著一絲曖昧輕佻:“你咬我咬得那么熟練是不是以前經常咬我啊?”
上官心心整個身子控制不住一陣戰栗,雪白面龐瞬間羞紅一片,咬著唇在他懷里拼命掙扎。
軒轅一揚勾著奸計得逞的魅惑笑容緊緊摟住她,還得寸進尺地在她羞紅面頰上啄了一口:“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心里明白就好怎么可以說出來呢,我以后會含蓄一些的。”
上官心心再受不了了,羞憤大叫:“軒轅一揚,你到底有沒有羞恥之心啊?”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那要看在誰面前了,在你面前,基本沒有。”
她閉上雙眼,表示無話可說。
他之后竟真的正色起來,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與自己面對面,然**緊她的雙手認認真真道:“心心,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我嘗到被你冷落的滋味了,也理解了你被我冷落的滋味,問題是不管誰冷落誰我們兩個都不好受對不對?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你就原諒我吧,求你了,好不好?”
上官心心低垂著眼眸不說話,半晌,眼淚又噼里啪啦掉下來。
軒轅一揚心疼得直嘆氣,小心翼翼去擦她的淚水:“不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還有委屈,可是哭多了對身子不好。”
她不說話,只是哭,他不知道怎么辦好了,低頭抵住她的額頭軟聲哄著:“不如……你還是咬我吧!”說著便將唇湊到她唇邊,她羞憤地推開他,隨手抹了抹眼淚,嗔了他一眼:“會被人看到的,你不羞我還羞呢。”
他默默凝著她似嗔似笑的嬌羞姿態,一時間只覺心情激蕩難以自持,又將唇湊了過去,曖昧低笑:“他們正在其他山洞探查呢,不會不識趣這么早回來。”
她羞怯地扭頭避開,暈紅的面龐映著灼灼火光愈發嬌艷嫣然得不可方物。
篝火噼啪,火星四濺,靜謐朦朧的氛圍里幾乎可以聽到彼此混亂不堪的心跳聲。
修長手指勾起她雪白下顎,他的唇到底還是落在她的唇上,不輕不重地一下一下啃咬吮吸著,她下意識戰栗躲避卻被他霸道鎖在懷里,然后懲罰似的在她唇上略重咬了一口,氣息不穩地壓著她的唇呢喃,暗啞嗓音似蠱惑又似威脅:“不許拒絕我。”
火光忽明忽暗地閃爍,氤氳著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一雙繾綣擁吻的璧人剪影。
洞外的天色徹底黑暗,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軒轅一揚低頭看了眼埋在肩頭再次入睡的心上人,眉宇間都是柔軟甜蜜的情味,默默盯了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在她額間纏綿落下一吻,惹得睡夢中的上官心心微微蹙了蹙眉,他卻笑得愈發溫柔歡喜。
隱約間聽到洞口傳來腳步聲,怕影響她安睡,軒轅一揚索性直接封住了她的昏睡穴,然后抬眼望向洞口,輕聲問:“如何?”
四個人靜悄悄魚貫而入,同時看了眼倚在他懷里沉沉入睡的上官心心,軒轅一揚會意,只道:“無妨,她不會醒。”
四個人繞著篝火而坐,南宮珞珞小聲問:“心心一直沒醒?”
軒轅一揚道:“醒過,我助她運功調息了片刻又睡了。”
南宮珞珞一臉戲謔地笑道:“總算熬出頭了是不是?看你以后還敢虐妻不,若再有下次直接讓心心折磨死你算了!”
軒轅一揚掩唇輕咳了咳:“說正事,到底有沒有什么發現?”
南宮子珩搖著折扇笑著嘆氣:“想必這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們費了大半天的力氣竟然一絲收獲都沒有,還要淪落到在這個破山洞里過夜的地步,哎!”
軒轅一揚問:“查了幾個?”
東方文珝道:“六個,一寸一寸查,除了看到幾只蝙蝠其他什么都沒看到,根本沒有外人進入過的痕跡。”
軒轅一揚點了點頭:“今天大家都累了,歇著吧,明天再繼續。”
東方文珝盯著他唇上那道清晰的傷口,眸子里泛出一絲迷蒙色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總覺得這般光景有些似曾相識。”
軒轅一揚愣了愣,忙小心翼翼看了看埋在肩頭安睡的佳人,然后狠狠瞪了東方文珝一眼:“亂說什么,被心心聽到要誤會了。”
東方文珝握著玄鐵扇敲著掌心慢條斯理道:“誰不知道你軒轅公子在遇到上官姑娘之前就差吃齋念佛了,何曾近過女色。”
南宮珞珞瞬間不樂意了:“我不是女色啊?”
東方文珝勾了勾唇:“在他面前,你恐怕還真不是女色。”
“東方文珝,不想活了是不是?”南宮珞珞咬牙切齒地去扯他耳朵,到底不舍得用力,最后只能在他肩頭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憤憤道:“那汐兒不是女色嗎?”
然而話剛出口南宮珞珞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整個山洞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沉悶,幸好上官心心還在睡著,否則軒轅一揚簡直百口莫辯,因為“近”這個字表面含義倒是沒什么,但是引申含義就容易產生歧義了。
南宮子珩動了動唇正準備解圍,東方汐兒已經神色坦然笑容清爽地說道:“兄長一直將你我二人當作親妹妹看待,自然算不上女色。”
南宮珞珞沖著東方文珝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坐在一旁一個字也不說了。
東方文珝緊握著她的手默默安慰她,用扇子敲了敲軒轅一揚,岔開話題道:“前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說的似曾相識是因為我確定今生不曾見過,但是卻總是覺得見過,所以,我推測或許跟前世有關。”
軒轅一揚抿唇看著他,半晌不說話。
東方文珝挑眉以示詢問,南宮珞珞忍不住撇嘴嘟囔道:“他不知道,你別問了,他連前世自己的醋都吃,心心想給他講他都不聽,你說這世上怎么有這么怪異難纏的性子,我真不知道心心到底怎么忍的。”
東方文珝卻勾唇一笑:“可以理解。”
南宮珞珞驚異地睜大雙眼:“啊?你們男人都這么小心眼兒嗎?”然后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問:“哥,你也這樣嗎?”
南宮子珩搖著折扇優哉游哉笑著:“我是不是這樣主要取決于你的嫂子,問題在于,你的嫂子在哪里?”
南宮珞珞嘆了口氣:“原來蕓蕓眾生里尋一個令自己傾心的人竟然那么難。”
東方文珝輕輕刮了刮她的鼻頭,溫柔笑道:“相互傾心豈不是更難,所以,要珍惜哦。”
南宮珞珞羞嗒嗒地瞪了他一眼。
南宮子珩全身抖了又抖,轉身到暗處休息去了:“真受不了了,這一天天的雞皮疙瘩不斷。”
東方汐兒起身道:“我也乏了,先去休息了。”
南宮珞珞將東方文珝的外衫要了下來,去給倚著洞壁準備休息的東方汐兒蓋上:“我見你晚間氣色特別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如果不舒服別硬撐著,天亮了我們就回去,讓他們幾個查就是了。”
東方汐兒面朝暗處,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半晌,傳來她低低的毫無力氣的聲音:“也好。”
夜間的篝火一直都很旺盛,其他人都已呼吸平穩睡熟,唯有軒轅一揚依舊精神百倍。
差不多過了子時,上官心心慢悠悠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軒轅一揚棱角分明的側臉,映著灼灼閃爍的火光簡直好看得無法形容。
“你怎么還不睡?”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又甜,像一片裹著蜜糖的羽毛在溫柔撩撥著他的意識,軒轅一揚垂眸看她,滿眼都是寵溺愛憐,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輕輕道:“你在我懷里,我哪里睡得著。”
她羞澀地嗔了他一眼,問:“查到什么了嗎?”
他小聲道:“還沒有,明天繼續,不要急。”
她自他懷里直起身子活動了幾下,他將包袱打開拿出桂花糕來給她:“來吃點東西。”
上官心心聽話地接過桂花糕吃了一口,眸子里一點一點溢出璀璨光澤,白日里吃桂花糕時還如同嚼蠟一般無味,如今口中的桂花糕卻是這般香甜軟糯回味無窮,她已經許久吃不出任何東西的味道了,原來心病果真是需要心藥來醫的。
她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看著眼前的心上人,唇角自然而然揚起優美的弧度,眉梢眼角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軒轅一揚被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撩撥得心亂如麻,貼近她耳畔柔聲問:“吃個桂花糕怎么吃得這么開心?”
她得意洋洋地斜眄著他軟軟吐字:“不告訴你。”
軒轅一揚眸子里倏地燃起一片火光,輕輕一扯便將她抵在了洞壁上,她又慌又羞地掙扎,咬著唇羞澀低斥:“別鬧,大家都在呢。”
他卻只是曖昧低笑:“那你告訴我。”
她笑著冷哼一聲:“偏不。”
軒轅一揚一點一點貼近她的唇:“反正我又不怕羞。”
上官心心羞得滿面紅云,用力推開他咬唇抱怨:“你這厚臉皮的功夫比之過去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軒轅一揚直接將她摟進懷里貼著她耳畔呢喃:“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然后摸出一顆青梅給她,癡纏目光卻凝著她的嫣紅唇瓣:“我想嘗嘗青梅的味道。”
上官心心真的要羞死了,想要掙扎又怕鬧出太大動靜吵醒大家,只能羞憤地瞪著他,他也怕惹惱了她,適可而止地收了戲謔笑意,正經幾分哄她:“不逗你了,嘗嘗好不好吃?”
上官心心撅著小嘴接過青梅送到唇邊又猶豫了,抬頭看他,一臉為難道:“我覺得還是不要吃了吧,否則大家會認為這個山洞里有老鼠。”
軒轅一揚愣了愣,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她面頰上狠狠親了一口:“你怎么這么可愛呀!”
對面倚在東方文珝懷里睡覺的南宮珞珞皺著眉頭換了個姿勢,在東方文珝肩頭拱了拱似乎還是不舒服又換了個姿勢,最后干脆瞇縫著眼睛坐直身子胡亂揉著前心后背。
上官心心和軒轅一揚不約而同地默默盯著她,南宮珞珞似乎也發覺了,勉強睜開眼睛瞥了他們一眼:“跟你們沒關系,你們纏綿你們的,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
東方文珝被南宮珞珞徹底吵醒了,瞇著眼睛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宮珞珞一臉的不耐煩:“說不好,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衣服里面竄來竄去,心慌意亂的,哪里都不舒服。”
上官心心小聲問:“是不是有蟲子跑到衣服里面去了?”
南宮珞珞不停地拍打著身子:“不應該呀,我身上有驅蟲香包,一直都很管用的。”
東方文珝道:“不如讓上官姑娘幫你檢查一下吧。”
上官心心轉頭看了眼軒轅一揚:“你們先出去。”
南宮子珩和東方汐兒也都被吵醒了,然后三個男人就乖乖到洞外吹冷風去了。
南宮珞珞一件一件解衣服,上官心心和東方汐兒一件一件檢查并未發現任何異常,直到南宮珞珞解開中衣,上官心心驚詫道:“珞珞,你戴的乾坤珠竟然在發光。”
一刻鐘后,六個人圍坐在篝火旁盯著軒轅一揚手心一閃一閃發著翠綠光芒的乾坤珠,開始凝眉思索。
軒轅一揚抬頭問:“珞珞,這會兒還感覺心慌意亂嗎?”
南宮珞珞眨著眼睛感受了一下,搖搖頭:“感覺好多了。”
軒轅一揚點頭:“那就是這顆乾坤珠的問題了。乾坤珠一向光澤內斂,突然閃爍一定有問題。”
東方文珝問道:“乾坤珠除了提升修為之外還有其他功能嗎?”
南宮子珩長眉微斂:“這個問題還真難住我了,這么多年除了提升修為之外還真未發現乾坤珠有什么別的功能。”
東方汐兒輕聲問:“是不是乾坤珠感應到什么了?”
上官心心想到什么,突然問:“乾坤珠一共多少顆,都在誰身上?”
南宮子珩想了想:“原本應該是九顆,六顆在觀火閣,其余一揚一顆,珞珞一顆,還有一顆下落不明。”
上官心心又問:“下落不明的那顆何時失蹤的?如何失蹤的?”
南宮子珩搖頭:“不知,即便先父都不甚明了,似乎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上官心心恍然:“那就對了,今生一揚身上的那顆給了北辰,如今只有珞珞身上有一顆,而那顆下落不明的一定在玥兒身上,那是前世一揚送給玥兒的。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不過自從黃金寶盒出現以來也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理解的。想必如今這顆乾坤珠是感應到了附近另一顆深處險境的乾坤珠,所以才一反常態閃爍發光給主人以警示。”
南宮子珩卻只是搖著折扇望著軒轅一揚嘖嘖嘆氣:“為了哄心上人開心,我家的這點兒寶貝都要讓你給送光了,軒轅公子出手大方得很吶!”
軒轅一揚面不改色勾唇:“物盡其用嘛!”
南宮子珩目光轉向上官心心,誠懇道:“你還是別理他了,我們還是習慣看他意志消沉的模樣。”
上官心心不禁有些難為情,嗔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拿過軒轅一揚手里的乾坤珠起身繞著山洞緩慢行走。
整個過程乾坤珠都在閃爍,給人一種惶恐不安的示警感覺,然而當緩緩步出山洞,乾坤珠閃爍的光芒便開始一點一點變暗,直至不再閃爍。
上官心心飄身回到山洞,確定道:“是乾坤珠感應到什么了,而且范圍僅限于這個山洞里。”
其余五個人已經在山洞里仔細尋覓了一圈,南宮珞珞嘆氣:“可是在此之前這里似乎也沒有其他人進來過的痕跡啊。”
東方文珝舉著火把觀察著山洞中心位置一塊聳立的山石,道:“未必,大家不覺得這塊石頭很有問題嗎?”
東方汐兒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研判了片刻,喃喃道:“表面的泥土不像是自然堆積的。”
南宮子珩搖著折扇淡淡道:“應該是鞋子帶上去的,或許這就是洞中沒有人為痕跡的原因。”
軒轅一揚掃了眼漆黑的洞頂,索性直接舉著火把躍上石頭抬頭細致查看,觀察了半晌,突然“哎呦”了一聲,上官心心忙問:“怎么了?”
軒轅一揚慢吞吞倚坐在石頭上,另一只手將她拉到身前,瞇著眼睛道:“灰塵迷眼睛了,快來幫我吹吹。”
身畔眾人齊齊吸冷氣,南宮子珩哭笑不得地抱怨:“拜托,還能不能愉快地查案了?”
上官心心又羞又氣卻到底拿他沒辦法,只能忍著羞澀當著眾人的面兒小心翼翼幫他吹眼睛。
軒轅一揚偷偷欣賞了一會兒她窘迫害羞的好看模樣,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我找到機關了。”
他俯身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也不抬頭,纏綿視線始終凝在她的面上,指間石子倏地向上一彈,啪的一聲擊中洞頂機關,山洞四面八方隨之傳來悶悶的轟隆聲響,整個地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下沉。
入目是一個晶瑩剔透亮如白晝的水晶洞府,環顧四周,觸目驚心,七七四十九對童男童女皆闔目端坐在鏡面一般的翠綠湖面上,映著湖中整齊清晰的倒影,整個場景詭異、瘆人,又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