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話題又重新轉回到了茗辰身上的大無象咒,這位魅族前任女主,似乎真的對大無象咒很感興趣。
并且,茗辰對她的提問,沒有絲毫的隱瞞,因為他隱約覺得,這說不一定是個契機,說不一定她有可以解開大無象咒的辦法。
當然,談話中但凡涉及到茗辰身世,特別是涉及到天極門和雪原山、無妄之境這三處的,都被茗辰隱藏了。
所以當魅漓問起他師從何者的時候,茗辰毫不猶豫地說了句:“尚姜。”
“尚姜,不錯,剛才從你的心室中,我的確感受到了尚姜作為法修那種獨特的布陣手法。”
作為過去法修界最負盛名的高手,魅漓曾經(jīng)和尚姜交過手;而為了防止大無象咒的禁咒之威在茗辰體內流竄,讓茗辰心脈具損,尚姜曾經(jīng)在他體中布下一咒決。而同為太一級法修宗師,魅漓很容易就看出這咒決是出自尚姜之手。
“可是,我在你心室內感受到的一共是五中不同的氣流。”
魅漓這句話一出口,茗辰眼珠一動,在心中突然暗嘆了一聲:“糟糕。”
可是,魅漓只不過繼續(xù)接著自己的話說完,好像并沒有打算對茗辰所隱瞞的那身世深究到底。
“其中有兩股氣流相互交織,相輔相成,一股柔弱,一股剛強;柔弱的那一股應該是一法修所為,修為雖只是大宗師,但卻已快到圓滿之境,就差一點,就能達到太一宗師級別,并且,從這股氣流的法紋中還可以看出,此法修精氣純正無雜,就算是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想必她應該是出自靈母一族,也只有出生在靈母一族這樣的法修秘族,從小就專研法理,才能保持如此純度的精氣。”
轉了個身,魅漓又接著繼續(xù)說道:“而相互交織的另外一股氣流,寒鋒乍露、剛勁勇猛,想必應該是戰(zhàn)修,并且實力至少得達到圣戰(zhàn)師級別。”
然后,她又繼續(xù)說道:“一個法修,一個戰(zhàn)修,本不同源,但這兩股氣流卻能夠如此融合交織在一起。且一個是準太一宗師級,一個是圣戰(zhàn)師級別,在整個修界都是一流修者的存在,這樣的高手,放眼五域,怕是除了已滅的蒼狼一族,雪原山上的那一對佳偶,想必再也就沒有了。”
她的話云淡風輕、輕言細語,像是一掠而過的春風,但茗辰卻沒有感到一絲的溫暖,倒覺得心生出冷意,全身顫巍巍地。
他太低估太一級宗師的能力,完全沒想到魅離的眼光竟然這么毒,只不過兩道氣流,就聯(lián)想到了雪原山。
可魅漓似乎也只是點到為止而已,關于蒼狼一族的話她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也并沒有問茗辰這其中的任何緣由,而是話鋒一轉,說到了另外兩股氣流。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是真的沒想到茗辰和蒼狼一族會扯上什么關系;還是說,她想到了,但卻沒有問。
而關于這接下來的兩股氣流,魅漓沒有多說,只說了她自己還達不到那樣的層次,無法看出這兩股氣流的來歷。
聽到她說最后兩股氣流時,茗辰這才反應過來,怎么會是五股氣流?門主、尚前輩、蒼隋伯父和洛痕伯母,不是應該只有四股氣流嗎?那另外一股是誰的?又是怎樣出現(xiàn)在他體內的?他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還沒等他細細回憶起這么多年以來,除了這四者,還有誰接觸過他身體中大無象咒,魅漓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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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這時的內海應該已經(jīng)開始縮減了吧?”
剛在心中突然隱隱感覺到的契機瞬間就被勾動了,什么都沒有再想,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和試探,是一種純粹的求生本能,茗辰直接就問道:“前輩可是有什么辦法?”
可魅漓給他的卻是一副,“這小子實在異象天開,真當我無所不能”的表情,可她也沒有把話說死,而是緩緩地說道:
“你太高看我了,我和你師傅尚姜同為太一級法修,若是連他都沒解開的東西,你覺得我有這種能力嗎?大無象咒,可是含有眾生象的禁咒,別說我,怕是太上級的法修宗師,也只能將其壓制,而不能解除。”
太一級法修宗師,對應武修仙道級修者,太上級法修宗師,對應的可是武修極道之下,三清之境的修者。
魅漓的話不言自明,若是與武修,極道之下,三清之境修者相對應的太上級法修宗師都只能將壓制住他體內的大無象咒,那么,非比之高一個大段的法修出手,是不可能將他體內的大無象咒給抹除的,而超過太上級法修宗師的,就是無上法修宗師。
而可笑的是,這種級別的法修修士,自青銅紀以來,萬族之中的法修修者,從來沒有一個的修士能夠達到這種層次的。
因為,這是一個比肩武修上位者、戰(zhàn)修無上帝戰(zhàn)師的存在,而當今之世,異界五域一海,萬族之中,沒有無上法師,也沒有無上帝戰(zhàn)師,只有一個上位者,那就是,媧皇。
茗辰心中突然燃起的那一點星火突然又被吹滅了,神色驀然,只覺的雙腿有些無力,不過隨即定了定神后,又馬上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魅漓看了他一樣,又繼續(xù)說道,“不過,雖然沒有辦法將它從你體內抹除,但我卻有一個辦法使得你體中的內海停止縮減。”
她這么說,但茗辰卻沒有半點喜形于色的表情,剛才那般直接就開口求教魅漓解救之法,的確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在驅使著他。
而現(xiàn)在這種本能的驅使已經(jīng)完全沉淀了下來,讓他想起了人族凡者的一句話:
“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換言之,魅族的上一任女主魅漓有什么理由來向他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武修,提供關于遏制內海縮減的方法呢?
如果有,那么說明自己的身上同樣有著她想要的東西。”想到這,茗辰的思緒又回到了剛下井時的那些想法。
不過這次,除了那故意將他引誘下來的想法之外,茗辰還想到了一句話:
“用血,用你的血。”
“為什么要血,他的血真的有這么大的作用嗎?能夠破除太一級法修宗師的禁咒?還是說,那血其實并非是用來破解禁咒的,而是另有用途。”
武、法、戰(zhàn),三種修者以天地靈蘊為氣。對于武修而言,修為未破五行,體丹未成形者,這股天地靈蘊入體后就會集結成為精元游走于修者內海之中。
但這需要吸入大量的靈蘊,要想集結一滴精元,非得吸入十方靈蘊的量不可。但一旦形成一滴精元,其作用里面蘊含的精氣,又遠非十方靈蘊所能比擬的。
可茗辰與一般的武修不同。
因為內海不斷縮減的原因,致使他內海所集結成形的精元已經(jīng)開始脫離內海,竄入于他周身血脈之中,所以除了內海,他血液中也含有精元,而精元里面的精氣,卻是武、法、道三種修士調動一身修為的力量源泉。
沒有了精氣,憑你修為到達什么樣的層次,也是有力使不出。
而在茗辰滴下血后,先前還虛斷無力的聲音立刻就變得清晰了起來,當時他還以為是禁咒被破的原因,現(xiàn)在一想,很可能是魅漓吞噬了她血液中流散出來的精氣后,修為之力開始恢復的原因。還有她那此刻還依舊佝僂著的背和她那張雪脂凝容般的臉,想必也是因為所吞噬的精氣不夠,無法全部恢復的原因。
茗辰后知后覺,不知道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魅漓如此費力將他引誘至此,難道就是為了給他提供遏制他內海縮減的辦法嗎?這樣的想法要是被魅漓聽到,那豈不是美人裝立刻就笑成了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