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階怪級。
“你休息,這次我來。”離冥站在小研的面前。
小研幫他擦去了臂上的血跡,“小心。”
第一步踏出的時候,他手里面多了一樣東西,鐵盾。
這是去年大哥送給他的,一直沒舍得用,不過看來今天必須讓它開開鋒了。
以離冥的臂力,沒有什么武器比這鐵盾更適合他了。鐵盾一拿在手里,快步沖出,一掃,橫沖上來的數十只就被他砸死在地,連頭骨都沒留下完整的一塊。
不過,到底是四階的精獸,已經有了些許的靈智,見離冥殺氣更盛,知道避其鋒芒,先分團坐戰,再合而圍之。
這樣一來,離冥好幾次的殺招居然都被它們避開了。不過離冥也不是吃素的,它們就算有了靈智,也不過是畜生,拿主鐵盾的一角,用力一甩,棱角在夜幕的籠罩下,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只聽見一陣哀嚎過后,第三撥就這樣被他輕松解決了。
但其實輕不輕松,只有離冥心里清楚。
這鐵盾是他大哥游歷五域時給他帶來的,含有十幾種最為罕有的材質,而其中有一種含量極少的成分,九淵寒隕鐵。這是一種就算秘族盛門見了也挪不動眼的材質。因為,并列**榜前五的帝級**、人族族物帝王鼎就是由這種材質鍛造。
雖說伴隨著五年前人族神都被八盟族攻破,帝王鼎下落不明,威名大不如前,但這種材質,卻是異界中最不可多得、最罕有的練器之物。
而如同大多數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打娘胎就帶有一種迷之優越感一般,九天寒隕鐵作為承天地之精的稀有物,也有這樣一種臭毛病。
那就是,為了它凸顯它優越無比的身價,凡是用它來鍛造的**,非圣王之身的修士,不可輕易使用。
而所謂的圣王之身,則是指,武、戰、法三修位于極道之下的三大天境修士,分別為,武修三清境、法修太上鏡和戰修帝戰境。
而若你非這三大天境的修者,又想要用它所鍛造的**,那么就得保證將它隨時攜帶在身上,完全做到寸步不離、器不離身。如果破壞了它的這種死傲嬌的規定,那么就得以燃燒你體內的精血做為代價。
而精血可是各族系傳承的根本,也就是所謂的血脈,任何一族的后代,從祖上那兒得到的傳承是基于精血而實現的,精血越多,血脈越純,則從本族祖上所傳承到先祖之力就越加濃厚,而每燃燒一滴精血,則后輩從祖上那兒所得到的傳承就會減少一份,若待精血完全消亡,那只有一個結果等待你,死。
而離冥先前將手中的鐵盾甩出的那一招,之所以能夠有如此大的威力,就是以燃燒他體內精血作為代價的,所以現在他頭頂和額頭還冒著寒氣。
“大哥給的這鬼東西,還九淵隕鐵,有這么傲嬌的材質嗎?作為主子的我把他甩出去還得以燃燒自己的精血為代價,平時還得不能讓它離開半步,隨時隨地都得帶著。感覺像是給自己取了個媳婦,還是特別特別黏的那種,要是以后我取了這么個媳婦,絕對會愁死。”離冥強按著因精血流失而產生過后遺癥——頭疼,在心里嘀咕著。
可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所謂話不可亂發說,舉頭三尺有神明,終有一天,他會為自己這后半句話付下慘痛的代價。
小研驚訝于他如此一招就把眾多的四階精獸全數殺光,但看他走路呈蛇形,歪歪溜溜的,就知道他一定是動用了什么秘術,才會有那么大的殺傷力。
起身就去扶他。離冥心中從來沒有所謂的‘非禮’二字,看著小研伸手,腿一軟,順勢就倒下去靠在她的肩上。小研低頭看了看他緊閉的眼,感覺到他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寒氣。
知他雖有裝的成分在里面,但也的確是太累了,也就沒有躲開,任由他靠著。
現在走是不可能了,只得找一個地方先歇歇,小研找到一坐處,先將他的頭朝一邊擺好,自己再坐下。
摸了摸他的額頭,冰冷透骨,想生火給他取暖,但這個地方是見不得光的,思考再三,只得將身上的外紗脫來給他蓋上,眉頭皺了皺,又覺得還是不妥,可是她的衣服已經不能再脫了。又想了想,只得將他的頭移到自身的腿上,將哈過熱氣的手蒙在他的額間給他取暖。
離冥佳人陪伴,還枕著美人腿,這樣的溫柔鄉,時間一長,原本裝睡的眼倏忽間墜了下去,假的變成了真的,還就真睡了起來。
可他雖然是睡著,但半邊腦袋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所以在后半夜,一陣緊風突然入耳,他馬上就醒過來了,燃燒精血所帶來的后遺癥雖然好了很后,但心里還是忍不住地埋怨一下,“畜生就是畜生,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我這溫柔鄉還沒享受完,就來打擾。”
站起身來的瞬間,離冥才意識到‘糟糕’二字。
因為他感覺來這次來的精獸氣息很不一般,猜測,來的怕是已經過了六階怪級,為七階煞級精獸。
“怎么了?”突然挑起的離冥嚇了小研一跳。
“走。”只說了一個字,離冥就拉著小研使勁地跑。可是那股厚重的呼吸一直就跟在他們后面,無論離冥的速度有多快,都和他保持這三尺的距離,好像是故意為之。
突然,那厚重的呼吸聲停了,離冥和小研也停了。
二者神色都很凝重,臉色也有些慘白,這不是害怕,而是當身處巨大危險時,本體的自然反應。
剛才不過是四階怪級,就逼得離冥不得不動用精血,而現在的,可是橫跨五階、六階的七階煞級精獸。
非入了神道級的武修和與之對應的法修、戰修,是不可能將其斬殺的。
厚重的呼吸聲一停,離冥就知道它要出手了,剛將鐵盾擋在他二者身前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沖擊破就從前方沖了過來,震得他倆退后了好幾丈。
離冥沒有去還手,而是收起鐵盾,再次拉起小研的手逃跑。這種階級的精獸都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倆的實力范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唯有逃,才是活路。
可是沒跑多遠,前路就被攔住了。
“我來引開它,你先走,我隨后就到。”離冥這種鬼話,自然是不可能騙得了小研,回了一句比他還硬氣的話:
“走什么?要走你走,我可不走,前路既然被他擋住了,那就只有和它拼了。”
離冥一咬牙,既然小研不肯走,那么的確只有選擇拼了。
小研武修靈級,五行已經化去三行。以她這二八豆蔻年華,實力已是不凡,而離冥作為戰修,起步階級為斗戰師,對應的為武修神道級,所以是沒有相應的級別來和武修靈級修者對應的,但他實力應該會在小研之上。
可是,饒是如此,修為上等級的天塹還是難以跨越的,特別是這種大級別的跨越,若只是每一級中各小境之間跨越的絕殺,以他倆的天賦和實力,自然是不在話下。但這種非小境間的跨越,而是屬于從靈級武修對抗神道級武修的大級跨越,難如登天,他倆現在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不,不過數息之間,幾招過后,他倆就招架不住,紛紛敗下陣來了。
“你必須走,這樣下去,我們倆誰也走不了。”離冥強忍著口中的血腥味,以一種十分強硬的口吻向小研說道。
“不行,要死我們倆一起死。”
“什么一起死,我倆無名無分的,死在一起算什么?走!!”
小研一反眼,就要發怒去回懟他。但這時,那精獸的大掌突然之間從高空急拍而下,將他倆從中間打飛。
“你快走,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全心全意地陪它玩,你放心,我命大著呢,死不了。我打不贏還可以躲,躲不過,我還可以逃,要是帶上你,我什么都做不了。”離冥一邊防守著精獸的攻襲,一邊朝著遠在那頭的小研喊著。
這種話,要是放在以前,小研根本就不會聽,也知道他這是故意想逼走自己,扛下所有的危險。
可現在的她,也不知怎的,就聽了進去,并且所理解的意思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特別是離冥先前的那句。——“什么一起死,我倆無名無分的,死在一起算什么?走!!”
“你不就嫌我礙手礙腳嗎?我走,死了別找我,我走。”說著,賭氣一轉身就朝著黑林中跑去。
看著她走后,離冥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