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字也讓一腳已踏出門檻的男子定住,並未回頭的說道:“你認錯人了。”另一隻腳快速踏出,但隨後一聲使他再次定住,“言樹,是你,你的聲音騙不了我,還有,你斷掉的左臂!”
本喚著悲風大俠的大嫂此刻定在那裡,跟在她身後兩個孩子亦是如此,不解的望著娘與背對他們的悲風大俠。
小男孩一下衝上前:“你是悲風大俠?”藏著的激動與興奮全都崩發出來,他側過頭看向抓著自己袖角,正用那種渴望至極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小男孩,身後的女子轉身慢慢走向他,“言樹,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今天終於如願已償!”
那充滿朝陽的峨嵋金頂上,一女子打開房門,卻聽得廊道里震天的呼救聲,走出一看,軒郅一個狂奔躲在她身後,喚道:“媛姐姐,快救救我。”看看身後的郅兒,再看看滿眼殺氣朝這裡走來的顏菲。
無奈問道:“你是不是又做什麼壞事啦?”小傢伙被質問的無從答起,剛要說時,顏菲已然來到,“你個混小子,給我過來。”
她一擋顏菲,“二師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顏菲指著她身後,“他,這個混小子,竟然在我洗澡的時候,把我衣服從屏風上拿到門外掛著,要不是這峨嵋上上下下全是女人,我怎麼見人吶?”
愣了會,她掩口偷笑,顏菲抱怨起來,“大師姐,你還笑,都是你慣出來的,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子。”
說著便要將他拖出,嚇的郅兒死抱著向媛不放,直喚著:“媛姐姐,救我,救我。”向媛抓著顏菲的手,道:“好了,好了,師妹,不要生氣了嘛,他還是個孩子,不要跟他見氣。”
轉過身,一臉嚴肅:“郅兒,還不跟你顏菲姐姐道歉。”只見他彬彬有禮的說道:“對不起,我錯了,顏菲阿姨!”
本一臉高興的她表情一下僵直,出一口粗氣:“你小子就是欠揍。”舉手打來,郅兒繞過向媛往前奔去,向媛再次攔住她,道:“好啦,二師妹,不要忘了,今天是三師妹的祭日。”
這一句,她平靜下來,如今的向媛已長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無論身材相貌都絲毫不遜色當年的王秀英,甚至可以說略勝一籌。
屋中聽完梓儀尋他的過程,他來到相貌一樣的兩個孩子面前,半蹲下身,喚道:“軒欽?軒妎?”兩個孩子有點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原來自己一直崇拜的悲風大俠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愣了半天的他們,激動的抱住言樹,快樂的喚著他,軒妎放開他,跑到梓儀面前:“娘,我和哥哥有爹了,我和哥哥有爹嘍。”
歡呼完卻又抓住大嫂的手:“大娘,原來我爹就是悲風大俠誒,是不是?我不是做夢吧?他真的是我爹?大娘,你捏我一下。”
說著將小臉湊過去,結果是梓儀在她臉上捏過一把,聽他“哎喲”一聲,梓儀問道:“感覺怎麼樣?”
小傢伙摸著臉,咕喃著:“痛誒,真的痛誒,不是做夢,不是做夢。”邊說邊往門外奔去,跑著跳著,軒欽則囑咐道:“妹妹,你小心點啊。”
三個大人此刻滿面笑容的看她在院中到處狂奔著,言樹側身說道:“梓儀,我得回谷中,五兒還等著我。”
梓儀發出疑問:“五兒?”言樹一點頭:“嗯,它見不到我肯定會到處找我,所以我必須回去。”梓儀有些納悶,這個五兒是什麼人?思量半天,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二人互望一眼,言樹應聲:“好。”與大嫂打聲招呼,帶上兩個小傢伙一同前往。那一綠草滿地的山丘,三個背影站在墓碑前。
“三師妹,我們又來看你了,十年了,柳大哥依然沒有消息,不知身在何方,你是不是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讓他趕快出現,郅兒想他了。”向媛說完看著左手邊的郅兒,他雙腿跪下:“娘,孩兒來看您了,您在那裡過的好嗎?”
見小郅兒有些落淚的感覺,顏菲望向他,此刻的他不像平常那樣調皮、貪玩,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她嘆一聲,道:“三師妹,你不知道,你這個兒子啊,平常真的很皮,沒有一點柳言樹與你的感覺,可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我倒變的不懂事了呢!”
祭拜完三師妹,三人回到峨嵋,剛踏進正廳,看見正皺眉的師傅與章公子,向媛與顏菲同時感覺到了不對的氣氛。
向媛慢步上前,問道:“師傅,怎麼了?”遞過手中的信給她,章小懸並未說支字片言,站在她身旁的顏菲看完,驚訝一聲:“什麼,白鹿被抓了?”
善修輕點頭:“嗯,說實話,我倒並不希望白鹿被抓。”顏菲亦是一副思慮,道:“是啊,這些年他雖然殺了不少人,可是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那些幫派中狡黠之徒。”
早在思量的師太開口言道:“只是我不明白的事,他爲什麼總是盯著鬆雲觀的人不放?殺的最多的也是他們的人,難道與古鬆有什麼關聯?”
她們這邊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向媛複雜的表情,倒是郅兒有所察覺,走到她面前,拽拽她的衣袖,關心的問道:“媛姐姐,你怎麼啦?”
望向軒郅,手搭在他頭上,露出美麗的笑容:“沒事,郅兒,我們去後院練功,好不好?”應著她便與其一起走向後院。
一道匆忙的身影走過,進入廳中拱手:“師傅,你交待的事情,徒兒已辦妥。”那人只顧點頭開心,全然沒注意到康搏摻有殺氣的眼神。
雪峰幫的廳堂中,應幫主獨自一人坐在上位,手掌漸呈緊握狀,心中暗暗念道:機會終於來了!剛想到這,一名弟子走進,道:“師傅,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雪峰嶺?”
他慢慢起身:“不急,等他們全部出動趕去幻麝山再說。”一旁的弟子應聲“是”轉身離去,應幫主繼續在心中說道:一直不敢去拿劍,怕的就是你來搶,現在趁你不能分神之際,是我出手的最佳時機。
已回到逆行河邊,本想從右邊拐彎進谷中的言樹,一眼望去,河面上飄著許多人。與梓儀一對望,他覺得這上面的都很熟悉,言樹朝空中大喊一聲:“五兒!”空中傳來劃破天際的叫聲,那隻大鵬鳥揮翅而來,言樹說道:“五兒,跟我一起把人帶上岸。”收到命令,它俯衝河面而去,言樹與梓儀飛身輕點河水,一路而過,將人帶到岸上。
翻身一看,李文貴、阿泉、阿婆……言樹小聲言道:“白大嫂與千秋不在?”一敲他胸脯,頂住腹部,只見水從口中漫出,李文貴咳了幾聲醒來。
模模糊糊看到眼前這個戴半具之人,他無力問道:“你是誰?”喚了他一聲:“李文貴,是我。”
撫著胸口,用盡全力起身,發出一絲疑問:“柳言樹?”言樹與梓儀雙雙上前扶他,聽得言樹問道:“你怎麼會中了綠無息毒?”
緩了緩的李文貴與他說道:“是康搏。”一旁的梓儀皺眉:“李文貴,你不是去對付練噬月神功的人嗎?怎麼也會在山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