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場上激烈的廝殺由君子之戰變成小人之戰,真讓人嘆為觀止!
而這次非主流的pk賽也被遠處某攝像機一秒不漏地錄了下來,發燒友們在五十年后說到此戰,還會淚流滿面地對孫子說:“高啊,實在是高!從此一對一pk賽進入了一個新時期,開創了新紀元……若是你爺爺我掛了,記得把這盤pk賽的錄像帶燒給我,我會在天堂里日日溫習!”
雪夜興致勃勃地指點江山,給燒餅講著來龍去脈:
“看,獵人的絕招,沉默射擊!此招一出,就和鎖喉一樣犀利,直接不能施法。”
“為什么?”
“法師施法術需要念咒,可是被沉默了,怎么念?”
“好厲害!”
“但是法師會法術反制,也同時讓對方七秒內施不了法,還會法術竊取,所以獵人身上的增益效果全被他偷去了……”
“呃……”
“不過不用擔心他們,這倆貨都是奇人,各有賤招。你看文頓在喝藥水了!他是高級煉金師,腰包里帶著一大堆好東西,加韌加血加魔法的,甚至連化石藥水都有!”
“什么是化石藥水?”
“現在他用的這種!”
原來現在伍歌居然中途換了武器,把弓箭收起來,抵制出一把槍械來!
而文頓也不傻,開寒冰盾,再入寒冰屏障,在槍林彈雨中毫發未傷!而現在時間到了,他又喝了一瓶化石藥水!所謂化石藥水就是把身體瞬間化石幾秒,不能動彈,但也不受傷害。
真是逆天的東西,這也是藥劑師們最高階的產品!當今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做出成品。一個用工程做出槍械,另一個就喝化石藥水,真是人才啊!
伍歌本來由弓箭換槍械有了點優勢,這下優勢全然不存在了,不禁咬牙道:“賤人,居然嗑藥!”
文頓用化石合劑躲過那輪最艱苦的子彈雨之后,立馬反擊,一個閃現就閃出40碼,然后往回扔冰椎、冰槍、寒冰箭……控制他的間隙,就馬上用“喚醒”來治療自己,回血回魔法。
伍歌也不遑多讓,這中途出來的槍械就已經閃瞎人的眼了,更絕的還在后面!
——被文頓的冰系法師凍到好多次、控制得快要掛掉的伍歌,居然也反過去控制他!
——這貨居然扔手雷了!
——先扔了塊精金手雷,直接把文頓悶暈三秒,過了一會兒又扔了塊鈷炸彈,以牙還牙地把他凍住了一會兒。
pk到了這會兒,生死相搏的意味已經很淡了,基本都成了秀高科技……
——文頓秀了他出神入化的變形術,變羊、變企鵝、變豬、兔子、火雞……各種羞辱對手!
——伍歌一見文頓的大招“霜火之箭”殺過來,就直接開著“火箭靴”一竄數碼,又放降落傘往后“后跳”……這些高科技產品和瀟灑的姿勢又幫他贏回不少喝彩,工程男,果斷帥啊!
——文頓各種嗑藥,伍歌亂扔各類手雷與炸彈。
直把旁邊圍觀的看得連連喝采。真比看雜耍的還熱鬧。
鵪鶉睜著一對美目,笑道:“平素還真沒見這倆人打得這么拼命,今兒個是怎么了!”
雪貓兒熱絡地挽著鵪鶉的胳膊,淫笑著:“爭風吃醋到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好基好徹底!”
法律在一旁連連搖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也不知他說的是腐女,還是這兩個不爭氣的場上兄弟。作為大哥,他覺得這團隊越來越不好帶了!
倒是把星辰急得像熱鍋里的螞蟻,在旁邊再也看不下去,生怕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被誤傷了,跺著腳說:“喂,你們倆個,見好就收了吧!還真打啊?用不用喝藥、扔炸彈……玩得這么盡啊!”
這一喊,場上的兩人就更不可能停了。本來平素大家相安無事,分工明確,大家達成了某種默契與和諧,處于共享狀態,可如今是文頓先出損招,不但陰險地拔了頭籌,還弄出各種奇怪的香味來壞他們的“性致”,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最討厭香草味了!伍歌憤懣地一捏拳頭。這文頓擺明了就是想吃獨食。他可不會忍過去了!
文頓本來就是個老謀深算的家伙,連老家伙們都忌憚他。以往他也和伍歌pk過無數回,但沒過多久就分了勝負,現在他嚴重懷疑這貨在二十多年里都留了一手,根本沒有盡力和他打過。以前他就知道伍歌是個棘手的家伙,但沒想到會這么棘手!
遠處圍觀的除了敬業的百曉生師徒外,還有四個喝茶的老家伙——帝剎、文森、碳十二、無怨。
一年過后的今日,他們臉上居然多了些安詳與淡然的表情。頭上的白發固然是更明顯了,但那些雄心戾氣,收斂的更好了!以往他們更多的在商議國事、批閱文書、練兵,根本沒有閑功夫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喝茶,然后——圍觀遠處耍雜一般的pk。
帝剎扶著窗欞,不禁被他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花式pk給吸引了,時而撫掌大笑道:“文森,你兒子比你強多了!”
“那是,我那時候pk,只會想著用法系法師的技能控制對手,而不像現在居然還朝對手扔霜紋布網……把人變形就行了,他還把人七十二變,都是些花式,有什么用?”
“你可別吐槽那布網,只要能制住對手,別管他出什么招!”無怨指著場上,伍歌正受困于那個布網中,一瞬間就被霜火球擊中,慘不忍睹!
帝剎搖頭道:“文森,你錯了。這些孩子能把商業技能應用于pk之中,這是一個創舉。就像我們這次與布羅國打仗,他們都研究出間諜小坦克了,只需要在遠處遙控就行。這說明今時不同往日,科技進步了……未來若是這幫青年人能把這些技能廣泛應用于戰爭中,這可是件極好的事!”
“……想想還真是悲涼。若是科技進步到大家靠扔扔炸彈、打幾槍就能決出勝負,互相派機器人、機械人作戰,那我們苦練數十載的武藝還有什么意義?”文森道。
“這就是現實。不得不說,我們已經越來越跟不上這個時代。”帝剎轉過頭,若有所思地對他們三個說。直把三個愣住了。他們相交幾十載,從未想過帝剎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可任何時候都是野心勃勃,雄心壯志,寧死不屈的,怎么……
無怨喝了最后半杯茶,終于鼓足膽子問:“……剎哥,我發現你變了,自從你上次與雪夜被同時圍困之后。雖然你的騎士團損兵折將了不少人,可是咱們綜合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勢力,為什么不趁他們這次自囚時來個奇襲?若是當時抓住機會把他們一鍋端了,哪用像現在這樣被動?”
碳十二作為中間人,這會兒只有尷尬的份。他又不想讓自己兄弟生氣,更不想讓兒子那邊難做。只得啥也不說,緊張地看著他們。
帝剎苦澀地一笑,眼角的皺紋更顯深刻:“你們把雪夜想簡單了。當時被圍困有可能是他事先設好的圈套。而這次他帶頭自囚明顯是在試探我們。若是我們一舉把這些凱旋的青年英雄們一舉拿下,你覺得全國上下的民心會向著我們嗎?”
“……”這下所有人都陷入深思。帝剎并不是退縮,只是在權衡利弊。
“……沒想到這許多年來,他偽裝的這么好,倒是看走眼了。”碳十二搖頭。
文森緊握著茶杯,低頭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世上最勇敢的女人和最聰明的男人生出來的孩子,我早料到他不止我們看到的這樣簡單。而且他又經過我們最嚴苛的訓練,年幼的時候是父母親自教授,長大了還被靈心用心栽培過,他有今日,我并不奇怪。”
無怨撇了撇嘴,文森又拿了遺傳學說來解釋一切問題,沒輒。
帝剎長長吐了一口氣,道:“是時候讓年青人放手一搏了。歲月催人老,我們不承認也不行……”
“那這梁子就這么過去了?”
“本來就沒什么大事,不過就是因為小牧師開葷的事才遷怒于他的廚子。可在戰場上小牧師表現的很好,說明這個清規戒律和能力沒有特別的關系,那我也不必耿耿于懷。”
“不對吧,就這么簡單?”文森這老狐貍瞇眼瞧著老哥們,總覺得他有什么瞞著他。
帝剎面露尷尬之色。他這輩子要殺的人,從來沒有放過,燒餅倒真成了第一個例外。
碳十二是個老實人,憂愁地說了句大實話:“……別瞞了,你瞧他那張臉,越來越像靈心,紙能包住火嗎?他是不是當年那個嬰兒?”
……帝剎什么也沒說。
有些事情,就算不說,也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天際劃過一條光線,閃電割破天空。
一聲悶雷響起,像是人心深處最難磨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