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婚禮出來我就一直沉默不語,回辦公室的路上,王娜緊張的盯著一言不發的我。我并不是有意這樣裝酷,而是有太多事情堆積在我的腦海里,有些混亂,我總覺得這些事情只見有著什么必然的聯系但是卻都找不到串聯著他們的那根無形的線,我需要趕緊回去,我需要和薊子洋談一談。
我調轉方向,朝著新租的公寓開了過去。
“陰陰,我們不回辦公室么?”王娜姐問。
“先回公寓一趟。”我言簡意賅。
一進公寓我就四處找尋薊子洋的身影,臥室,廚房,陽臺,客廳,書房,到處都沒有薊子洋的身影,我正一籌莫展,薊子洋冷冰冰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這么著急找我,有什么事兒?”
“你去哪兒了?我有事情問你。”我焦急的說。
“剛在洗手間不小心打了個盹。”他漫不經心的說。
“有些事情沒有頭緒,需要你幫我理一理。”我看了看王娜,她一回來就直奔廚房,我和薊子洋去了書房,關上門我坐在薊子洋對面,“我需要你幫我分析一下,我現在的腦袋有點亂。”
“嗯哼,愿聞其詳。”
“山東古墓里經常進去打掃的神秘人會是誰?小姜護士和小姜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關系,她們和我長得有點像是不是巧合?小姜明顯是因為某種利益被派來混進我們中間的人,那么她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們的是被誰派來的?究竟想要干什么?這些事情似乎都很混亂。”我說。
“除了這些呢?”
“從墓里帶回來的那個沉香木匣子被云爺爺帶給了姥姥。姥姥一直絕口不提,她要那個匣子有什么用處?古墓到處都有一些神秘的花紋,還有那些普通人看不見鬼骨,還有只有我才能拿在手里的匣子,這些奇怪的事情究竟有什么關聯?賈老太爺家的族譜上用鬼文寫著歡迎隗氏的字樣是誰寫的,為什么這樣寫?有什么用意?他們怎么會知道我會來?”
“事實上,這些事情看起來復雜,其實一點也不復雜,這些東西相互之間都有聯系。”薊子洋不緊不慢的說。
“什么聯系?”
薊子洋指了指我,“你就是那個聯系。這里面的每一件事兒。無論是人為還是無意的安排,這些事情都是只有你才能做的,或者完成的,冥冥中這些事情似乎跟你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說。你想知道真相。就應該抽絲剝繭,先從自己的身上查起。”
“查我?查我自己?”我問。
“并不是查你的生平和簡歷,而是查你想要查的事情。這些事情全都與你有關,那就把和你之間的關系都理清楚,也許有很多事情就不攻自破了。”薊子洋說。
“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從哪里開始?”我問。
“事實上我們回到地上之后,很多古墓里的事情沒有弄清楚,那么為什么我們不去回頭想象古墓里那些離奇的事情呢?”薊子洋說。
“沒錯,鬼骨機關,九歸血門,這些只能在傳說中遇到的事情,全都搬進了現實,實在讓我吃不消,剛好,聽說姥姥要回國拜訪云爺爺,我也想去,順便打聽一下,老一輩那里的經驗。”
“不錯,悟性很不錯。對了,聽說那孩子的事情有了進展。”薊子洋指了指客廳的方向,欣涼和阿困正在客廳里吃零食。
“是啊,查出一些情況,幫助運送那些文物的物流公司叫旺昌隆物流,是專門承接高級貴重物品的物流公司,在業界有著不錯的口碑,而這個物流公司的老板,就是欣涼的祖父。”
自從王娜告訴我那個董事長叫寧善榮,我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后來她又告訴我說,之前就是這位寧老先生住在我們現在的辦公室里,我這才想起來,我剛剛租下這房子的時候,在房主一欄看到的就是這個名字,寧善榮,就是寧欣涼的祖父,而汪錦就是寧欣涼的母親。
“看來見完了我姥姥,也有必要去會會這個汪錦女士了。”我說,這個時候王娜的聲音在書房門外響起。
“陰陰,晚飯準備好了。”
婚禮上的飯菜也不過就是擺擺樣子,我根本沒有吃好,現在早就已經饑腸轆轆。晚餐做的是家常的中餐,麻婆豆腐,清炒芥蘭,時蔬鮮蝦粥,還有一份油炸三菇春卷。我正酒足飯飽盤算著怎么給云希明打個電話,便一個理由去見見云爺爺,套套老爺子的話,手機這個時候適時的響起,竟然正是云希明打過來的。
“喂,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什么事兒?”我問。
“我爺爺來電話,之前已經在公安部門立案了的公主墳的文物案件又有了新的進展,有一些文物曾經在私人的交易上被拍賣,經過警方的布控,現在已經收繳上來了一批文物,也已經控制住了幾名嫌疑人,均是參加拍賣和購買文物的人員。由于公安部門對文物的鑒定和拍賣的流程不夠熟悉,并且這個案子原本也和我們科考專家顧問小組有關,希望我們能夠過去配合調查。”云希明說。
“已經找到了買家?這么快?人在哪兒?公主墳和山東省城新村古墓的文物失竊案,時間順序上,一前一后,有可能有關聯。你先過去,穩住公安部的人,我馬上過去,記得不要打草驚蛇,不要讓任何人提及城新村古墓的事情。”我說。
“王娜姐,腳上李云顯和李云凝,我們去一趟公安部。”
公安部的問訓室里,桌子上放著厚厚的一打資料,這次公主墳失竊的文物數量龐大,涉及的人員眾多,已經立案一個月了,仍然沒有什么進展,不過文物倒是找到了不少,所以找到的都是一些中介和買家,真正的大人物沒有一個浮出水面的。公安部實在是承受不住壓力才松了口,允許我們第十七局參與協助調查。
我隨手翻看著那些資料,這些失竊的文物,有的價值幾萬,也有的價值上百萬,數額不等。我在文物資料里看到了一件東西,非常的眼熟。
“這件攢金枝鏤空的鎏金首飾盒是從誰那里收繳上來的?我要見見這個人。”我問執勤的警官。
“哦,這個人啊,好像挺有身份和來頭的,還有自己的律師,雖然現在被拘留了也是住的單間,我帶你去。”警官說。
“云凝,陪我走一趟?”我問站在身后的李云凝。
“我陪你們去!”李云顯和云希明異口同聲的說。
“瞧你們那點出息,放心吧,就算出什么事情,我也會保護云凝的,況且這次見得還是老相識。”
拘留室里,陳院長坐在椅子上,他還穿著白大褂,顯然是在醫院被緊急帶走的。幾天不見,陳院長有點憔悴,我看著他兩手放在腿上,兩個大拇指不停地繞圈,不用云凝告訴我,我也看得出來,他這是緊張時候的表現。
“我聽說隗大小姐進了國家機關,沒想到進的是公安機關啊,你是來看望我這個老朋友的,還是來審我的?”我還沒開口陳院長就率先問道。
“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聽說您在這里,想過來跟你聊聊。”我說。
“少來這一套,讓他們把我女兒放了,東西是別人送給我的,我又不知道是文物,憑什么抓人?!有什么話你們和我的律師說,我要求取保候審,我要上訴!”陳啟成顯得異常的氣憤。
“他們抓了陳護士?”我問。
“陳嫣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不要為難她!他就是個孩子!你們把他放了,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不就是一個首飾盒么?誰稀罕!”陳啟成說。
“你說盒子是別人送給你的,誰送的?為什么送?”
“我哪記得?每年給我送東西的人多了,有患者感謝的禮物,也有學生工作后的答謝,這些東西我怎么記得住!你們這樣把我關在這里,耽誤了病人的病情,你們負的了責任么?”
“他在說謊!”云凝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陳啟成的話,“他這個東西是想要送人的。”
“你胡說什么?!我都說了不是我買的,是別人給我的!”
“你想要送給誰?看這個首飾盒,應該是送給一個女人?!這女人是誰?!你是從哪里買的盒子?”我問。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我說了,東西是別人送的,你沒看到么?我的辦公室里有很多這種擺件,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古董,我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您的辦公室里確實有很多擺件,但是沒有一件的市場價值達到五百萬吧,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很好奇是誰送給您的,況且你把這個盒子擺在架子很顯眼的地方,說明您并不是不知道它的價值,您只是想在送人之前,再好好的炫耀一把,是吧。”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和我的律師說。”陳啟成自知失言,一句話也不肯多說了。
“我自然回去核實,也會詢問您的律師。”我帶著云凝走出了拘留室。
“陰陰姐姐,接下來怎么辦?”云凝問。
“順藤摸瓜,查。”
“從哪開始?”
“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