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些傲因的子孫們越來越多,剛開始只是能夠通過血水的水紋看到它們的蹤影,現在卻已經可以看見成羣結隊的那種幼崽,它們聚集在一起,在血水裡看起來就像是鬼魅的影子一樣。我揮舞著手臂,把火摺子向它們晃動,它們會被驅散開一會兒,但是一轉眼就又圍攏了上來。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啊,這東西的繁殖力也太驚人了吧,這些東西等會兒不會多到可以填滿這個墓室了吧。”大哲靠在牆上,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我只有不停的和他說話。
“大哲,你說這些什麼猛火油,爲什麼點不著啊?”我沒話找話,只是爲了能夠讓大哲保持頭腦清醒。
“我怎麼知道,陰陰,這不是你家老祖宗建的麼?她是不是買了什麼假冒僞劣的產品啊?!”即使受傷嚴重也阻止不了大哲胡說八道。
“少亂說,我們隗家人才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家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講求實用性的,不管是誰建了這個墓室,如果真的是我們家的先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把這些猛火油塗在牆上,還大費周章的用蠟封住。這些東西既然存在,就一定是有它存在的價值。”
“我不是說它沒有存在的價值,但是也有可能就是過期了呢,古代人可能不講究這個,但是是個東西總是會有保質期的不是。雖然……”大哲欲言又止。
“雖然什麼?”我問。
“雖然我在很多古代的譯本上面有看過最早的猛火油的記載,只是隻字片語,但是似乎好像並不是這樣容易失效的東西,我記得有一個什麼異志上面寫過,三昧真火,一經燃起,可烈灼三年,不滅不息。潛伏不燃,亦可儲萬年不朽。這說明這個三昧真火其實很能儲藏啊,就算不點燃也是可以存放很久的,所以說這東西除非根本不是猛火油,不然不應該點不著啊。”大哲疑惑的說。
“有沒有可能是咱們沒有找到竅門可以點燃這東西?”我又揮舞著手臂驅散了一片那種幼蟲,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而我手中的火摺子已經燃燒的只剩下一半了,如果再想不出辦法,我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樣的。我擡頭看了看傲因站的地方,它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還是在進行自我繁殖,這東西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我們給它的子孫做養料。
“陰陰,你彆著急啊,我再研究研究這面牆,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有我研究不明白的火藥。”大哲說著掙扎著站了起來,但是剛一起身就發出一聲驚叫,“哎呀!”我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看他的情況,那些透明的長短不一的幼蟲,又趁機圍了上來。
“大哲,你怎麼樣?”
“沒事兒,沒事兒,剛纔一不留神蹭在牆上了,這些倒黴的什麼花紋,粗糙的要命,被蹭掉了肩膀上的一塊皮,不礙事。”大哲雖然嘴上說沒事兒,但是還是疼得呲牙咧嘴的,我想起之前我的雙手也是被那些牆上的花紋蹭的掉了整層皮,現在雙手已經因爲過於疼痛幾乎失去了知覺。
大哲開始沿著那些花紋摸索,但是那些花紋沒有什麼規律,看上去複雜繁瑣,毫無規律。大哲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過了不久,就開始罵髒話,在這樣的極端的情況下,任憑是誰,都不會有好脾氣。
“大哲,小心你的傷口,實在不行你就坐下歇一會兒吧。”我安慰道。
大哲悶不做聲的坐回了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小聲的嘀咕。
“大哲?你在嘀咕什麼呢?”我說。
“陰陰,你說你家老祖宗也真是的,這牆面好好的非要雕刻什麼花紋,想要弄什麼符咒你就隨便畫一張不就好了麼,用得著費這麼大氣力麼?”
“符咒?什麼符咒?子洋說這裡的花紋沒有章法和規律,與外面密道里的那個牆上的符咒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麼符咒。”我解釋道。
“那就更氣人了,都不是什麼符咒,爲什麼還要刻在牆上,就是這些該死的花紋弄得,我們點不著那個猛火油了。”大哲沮喪地說。
“什麼意思,爲什麼說有花紋就點不著猛火油了?”
“剛纔我仔細觀察過了,這種猛火油的燃燒需要的氧氣多於普通的燃料,也正是因爲這樣,猛火油能夠更完全的燃燒釋放出更多的熱量。可是剛纔那次嘗試失敗了的原因就是,剛剛點燃的猛火油,因爲碰到這些花紋凸出來的地方,所以隔斷了和氧氣的接觸,自然就熄滅了,還產生了那多的濃煙。”大哲說。
花紋的凸起面阻斷了猛火油燃燒的路線,所以沒有辦法燃燒,但是依照我們隗家人的行事作風不應該會做這麼多餘的事情。我靜下心來開始理清思緒,我覺得真想離我越來越近,只是我沒有努力的訴求。
爲什麼牆上要塗猛火油,應該是爲了在必要的時候阻止傲因,也就是除掉傲因,既然有能力除掉傲因,又爲什麼不立刻除掉,而是塗了猛火油留到以後除掉?那是因爲傲因是有用處的,什麼是傲因的用處,就是不許別人靠近紅木箱子。傲因其實就是被困在這裡守護那隻紅木箱子的,因此不能隨便被殺死。如果牆上沒有複雜的花紋,任何一個人進到這裡都會輕而易舉的殺死傲因,獲得紅木箱子裡的東西,所以牆上才弄了非常複雜的花紋。但是這些花紋只是用來迷惑別人的,如果是這墓室的建造者應該就能夠不受花紋的影響,點燃猛火油,取回紅木箱子裡的東西,然後除掉傲因。所以……
“大哲,我明白了,這些花紋並不是裝飾,也不是符咒,是軌道。猛火油燃燒的軌道,只要找出沒有任何阻隔的一條貫穿整個牆壁的花紋,就可以點燃猛火油,並且保證火油不會熄滅。”我興奮的朝著大哲喊道。
“對啊,陰陰,你簡直就是天才啊,所以說這墓室一定是你們家的祖先建造的,不然的話,換了別人根本想不到這一點。”大哲說著就開始四處需找,每一次他找到一處,我就用火摺子靠攏過去,試一試,但是失敗了三四次,每一次都燒起來一段就熄滅了,大哲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別泄氣,你再好好找找,也許不是那種很明顯的線條,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縫。”我鼓勵他,但是手中的火摺子已經快要拿不住了。
“找到了!”終於大哲大喊一聲,指著一條細細的花紋說,“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