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邊是,正南方向。”陸大叔說。
“那就對了。”我說。
“對了?什么對了?陰陰,你到底在說什么呢。”大哲問。
“金木水火土,西東北南中,自古以來,五行就和方位是一一對應的。日出東方,與木相似。古人覺得樹木的生長形態,為枝干曲直,向上向外周舒展。因而引申為具有生長、升發、條達舒暢等作用或性質的事物,均歸屬于木,因此木主東方。南方炎熱,與火相似。火具有溫熱、上升的特性。因而引申為具有溫熱、升騰作用的事物,均歸屬于火,因此火主南方。中原肥沃,與土相似。土有種植和收獲農作物的作用,因而引申為具有生化、承載、受納作用的事物,均歸屬于土,因此土主中原。日落于西,與金相似。古人把具有清潔、肅降、收斂等作用的事物,均歸屬于金,因此金主西方。北方寒冷,與水相似。水具有滋潤和向下的特性,引申為具有寒涼、滋潤、向下運行的事物,均歸屬于水,因此水主北方。按照這個說法,火指的就是南方,而三足金烏又被稱為火神,所以,這個正南方的燈座,最有可能。”我說。
大哲愣了一下,突然走過來盯著我,目不轉睛的看。
“大哲,你看什么呢。”我問。
“沒什么,我就是看看,你這個腦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這么聰明的。”大哲說,這話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好了,都別鬧了,咱們來這里也是為了尋找線索的,時間緊迫,不容耽擱。”陸大叔提醒道。
于是大家說干就干,立刻就開始熄滅那些多余的燈座,隨著燈座一個一個的熄滅,墓室之中出現了影子,同時也變得異常的昏暗。終于整個墓室的燈座全都被熄滅了。只剩下正南方的那一個燈座。奇跡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正南方的整個燈座投下燈光,照在三足金烏的銅雕上,銅雕留下影子,而神奇就神奇在這里。影子竟然不偏不倚的剛好和地面石板之上的那個三足金烏的花紋重合。地面微微的顫了一下。向一側滑了過去。向下一層的階梯露了出來。
“這就結了?這可真是太神奇了。”大哲感慨說。
“廢話少說了,咱們趕緊走吧。”云希明催促道,大家于是一個接著一個向下走去。
階梯兩邊的墻壁上依舊設置了不少的燈座。依然是人到燈亮,只不過這一次大家沒有大驚小怪,全都貼著邊小心翼翼的向下一層走去。
這第二層的面積沒有第一層那么大,按時空間也是很寬敞的,只不過里面堆滿了東西,所以才覺得有些擁擠。
“這里怎么有這么多的工具啊,這都是些什么啊?”大哲這回學乖了,沒有亂動那些東西,只是隨手指了指。
“這些…全都是古代鑄劍使用的工具,這里…是一座劍廬。”陸大叔說,陸大叔使用的是雙劍,對冷兵器尤其喜愛,這倒是正中了下懷。
“鑄劍?就用這些破爛啊。”大哲問。
“這些東西放在這里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的年代,看上去自然殘損,不過在古代,鑄劍可是相當講究的。鑄劍大體上有五道工序。第一道工序是制范,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制作一個模具。這模具叫做劍范,多用泥塑造,然后放入窯中經火烘干,再加修整,質地似陶,故稱泥范或陶范。制范以銅劍的器形設計為依據,而銅劍器形是否能夠達到設計要求,規整而諧調、勻稱而美觀,則決定于制范是否精細。制范還要為以后的裝飾打下基礎,如劍體上鑄出的花紋和名文,都必須預先在劍范的內壁上刻鏤出陰陽相反的紋路。實際上,銅劍裝飾的第一步是范型上進行的。”陸大叔說。
“這第一道工序聽著就挺復雜的。”云顯說。
“第二道工序就是使用材料,古代鑄劍的材料是青銅,不過鑄劍的青銅一定是經過特別的調劑的,那些有名的絕世好劍都是因為用材的比例精準,才會無堅不摧的。再接下來是第三道工序,熔煉。古人鑄劍既無先進的熔煉設備、純潔的原材料,又無精確的測試手段,匠師們在這種情況睛經過長期實踐,摸索總結出了青銅合金的配比規律,并具有很強的規律,鑄出的銅劍的合金比便也會不盡相同,而呈現在配比常數上下浮動的現象。原料調配停當后,將之裝入坩鍋煉。熔煉的關鍵是觀察火候,判斷是否熔煉成熟。調劑和熔煉這兩道工序最是關鍵,也是最考驗鑄劍師的經驗和悟性的。自古以來但凡有名氣的鑄劍大師,都是在這方面有著過人的領悟力的。”
“聽老陸這樣說,古代的鑄劍師合著都是化學家和建筑師的合體啊。”云顯說,陸大叔贊同的點了點頭。
“第四道工序是澆鑄。澆鑄就是將熔煉成熟的青銅液體澆灌入劍范,等其冷卻、凝固,銅劍就成形了。最后一道工序是修治。范鑄出來的銅劍僅是一個坯件,表面精糙,所以卸去鑄范后,還須進行修治加工。刮削琢磨,使其表面平整光滑;裝飾,如在鑄成的花紋溝槽中鑲嵌琉璃、綠松石,或嵌錯紅銅絲、金絲、銀絲,甚至進一步在器表刻鏤花紋。嵌錯是當時很常見的裝飾工藝,它是在銅器表面鑄出或刻鏤出花紋,再嵌以金、銀、銅絲或者銅片,用錯石將表面磨光,即顯出色彩鮮明、線條清晰的生動形象;裝置附件,配齊劍具;最后砥礪開刃。經過了以上這些工序,一把青銅劍就算是完成了。”陸大叔說。
“老陸,雖然你把鑄劍這些事情說的這么神乎其神,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里不是一座死人的墳墓么,為什么會有一個劍廬在這里?難不成這個左慈以前也是個鑄劍大師?”大哲問。
“歷史上記載的左慈的事跡都是說他本人法力高強,而且從剛才他自己的墓志銘來看,他本人似乎和鑄劍也沒有什么關系。”我說。
“陸大叔,你過來看看這個。”云凝和阿羅站在劍廬的最里側喊道,我們趕緊走了過去。“陸大叔,你說的劍范就是這個東西么?”云凝問。
之間劍廬的最里面,確實是一個土陶燒鑄的模具,中間有一個劍狀的凹槽。
“沒錯,這個就是劍范,只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劍范,這個劍范的規格也實在是太大了,根據我所知道的,歷史上從來也沒有這么大的一個劍范啊。”陸大叔說。
我觀察眼前的劍范,它差不多有一米半那么長,一尺半那么寬,厚度也差不多有普通刀劍的三倍那么厚,確實不是一般的冷兵器的規格。
“這個劍范這么大,做出來的刀劍也是這么大,可是這個劍如果鑄好了,差不多有一個人那么大,什么樣的人才能使用這么大的劍啊,這人怎么也得有姚明那么高吧。”云顯說。
“云顯你怎么也開始信口胡說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姚明還會用劍。”云希明說。
“好了,都別胡說了,先不管這個劍范,你們難道不覺得這里有什么古怪么?”我說。
“這里有這么一座劍廬已經都夠古怪了,還有可能更加古怪么。”大哲說。
“這里似乎,沒有看到向下的階梯啊。”阿羅說。
“是啊,這個墓室沒有出口,完了,左慈這老哥,這是要拿我們鑄劍啊。”大哲一驚一乍的說。
“你這一身的肥肉,煉油還差不多,鑄劍恐怕用不上。”云希明打趣說。
“老陸,我問你。”王娜姐開口說,“一個劍范可以同時鑄造很多把劍么?”
“這個,也有可能,比如復合劍,子母劍,還有雌雄劍,都有可能需要同時在一個劍范中鑄造,這樣才能保證材質,硬度,契合程度都是統一的。”陸大叔說。
“不是,我不是說兩把,而是說很多把,你看這個劍范里面怎么平擺著這么多的劍啊。”王娜姐說。
剛才我們只顧著看劍范本身,倒是沒有在意凹槽里面,現在探頭一看,確實里面有很多把劍,這些劍有的正放,有的反著,相互之間竟然是相互契合的,就像是拼圖一樣拼在這個劍范之中,粗略的數了數,竟然有九把之多。
“不僅相互拼接,而且這些劍各不相同,竟然能夠剛好契合的拼湊在一起,實在是神奇。”云希明說。
“這些…這些…可不是一般的劍。”陸大叔這個兵器狂人,現在徹底的犯起了癡病,正在仔細的觀察那些劍,感慨說。
“老陸,你是說這些劍都不是普通的劍,難道說這些劍還有什么特別的由來?”云希明問。
“何止是由來那么簡單,這些劍隨便拿出一把,在兵器史上,可都是大名鼎鼎的,在這里的每一把劍,都可以位列十大名劍之中。而這個劍廬的主人把他們擺在這里,似乎是想要用這十大上古名劍,再鑄造一把劍,歷史之中確有一個傳說,說有一把劍,需要湊齊十大名劍才可以鑄造。”陸大叔說。
“這么厲害?那是什么劍?”云顯問。
“名曰,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