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的暈倒讓姜冰冰等人措手不及,他們也顧不上獲得貴叔的同意,就帶著姨母沖進(jìn)了院子,把姨母放在一處搖椅上。姜冰冰也是通曉醫(yī)術(shù)的趕緊采取了一些緊急措施。眼看黑人保鏢,日本武士還有人妖管家個個兇神惡煞,我們也不愿意招惹他們,索性進(jìn)了正堂,只留下貴叔的那些手下看守大門,防止他們再有異動。
姨母這邊就算是擺平了,但是我的心卻真正的懸了起來,畢竟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直到整個過程的就只有我,薊子洋,阿羅,姥姥,還有母親。我的組員們?nèi)急幻稍诠睦铮恢浪麄冃睦镆鯓拥膭e扭,歸根結(jié)底我欠了他們一個解釋。
大堂里歡聲笑語,剛才的緊張氣氛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云希明和貴叔再研究吊床,陸大叔在聽王娜姐叨叨晚上吃什么,阿羅獨自坐在一旁,安靜的真的像是一棵草,大哲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閔瀾,正被追著到處跑,云凝和云顯則在一邊沒心沒肺的笑。這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反而讓我有一點心慌,為什么沒有人來質(zhì)問我,來吼我,來對我發(fā)脾氣,這一點絕不正常。
我站在大堂中央咳嗽了一聲,然后說了一句,“五分鐘后,開會。”我的聲音并不大,但是我確信所有人都聽到了我說的話,根本就沒有用上五分鐘,一分鐘后,所有人都圍到了我的身邊。
“首先,我要跟大家道歉,在整件事情的過程中,我沒有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解釋給大家,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滿,現(xiàn)在可以提出來,我可以向你們解釋所有的事情,我在這里先向大家道歉。”我非常愧疚的說。我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所有人竟然全都笑瞇瞇的看著我。他們的笑容反而讓我更加的無地自容了。
他們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是約定好了似得,又像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似得,全都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我,那種眼神像是可以把我看穿,反而讓我更心虛了。
“你們別不說話啊,你們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在乎別人的感受,這也是不知不覺之中我發(fā)生的一大轉(zhuǎn)變。之前的我,性情可以用冷漠來形容,我不在乎周圍人的感受,也從不招惹別人,思考問題簡單而直接。經(jīng)過了古墓歷險,李家宗族的審判,公主墳的探秘,這些大事件之后,我越發(fā)的離不開身邊的這些朋友了。我開始在乎他們心情,照顧他們的感受。同樣我也開始工于心計,和姨母斗智斗勇,裝傻充愣,暗中是手段。
我開始不認(rèn)識我自己了,難道這是我么,我恐怕已經(jīng)變了,正在慢慢的變成那個我不喜歡的人的樣子。
“沒錯,我們確實是很生氣。”云希明說。
“希明,我……”
“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們生氣并不是因為你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們。而是因為你竟然以為,我們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覺得我們會生氣。”云希明說。
“丫頭,這一路走下來,我始終覺得。你還是當(dāng)初找到我,非要跟我比試,逼著我加入你的組織的那個小丫頭,你有一種韌勁,有一種正氣,雖然你現(xiàn)在做的這件事情。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完全預(yù)料到最后的結(jié)果,但是我們?nèi)紝δ阌行判模敢庾冯S你。所以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你完全不用介意。”陸大叔說。
“我天,老陸大叔,我覺得你可能除了和王娜姐談戀愛的時候,其余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這么多話。”李云顯壞笑著說。
“李家少爺,你說什么呢。”王娜姐說著,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
“李家少爺?王娜姐,我可是提醒你啊,你可是從我們李家走出去的人才,現(xiàn)在竟然和我這么見外起來。”李云顯說。
“我現(xiàn)在可是陰陰的私人秘書,陰陰,我挺你啊。”王娜姐一邊說一邊笑,躲在了陸大叔身后,她現(xiàn)在比剛開始的時候放開了很多,雖然很多事情還是一板一眼上綱上線的,但是說話已經(jīng)自然了很多,不僅僅是我,我們團(tuán)隊的每一個人都在成長。
“哎呀,你們說那么多,都沒有用,陰陰,我可是從小就一直站在你這邊的,我在你心目中那可是很有分量的是吧。”大哲自信地說。
“沒錯,你在陰陰的心里,確實很有,分量。”閔瀾毫不客氣的說。
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和大家嘻嘻哈哈的又打鬧在了一起。
“不過陰陰,我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管那個叫做隗蕓蕓的為姨母?”閔瀾問,她這樣問完,大哲竟然不動聲色的拽了拽她的衣袖,閔瀾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便趕緊閉了嘴。
“大哲,你不用這樣,其實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說,另一邊姥姥和母親從臥室走了出來,大家趕緊起身,把大堂正中間的太師椅讓給了姥姥,貴叔對著姥姥做了個揖,姥姥點點頭,表示還禮。
“你們都別拘謹(jǐn),陰陰,你說吧,姥姥就在這兒聽你們年輕說話,也挺好。”姥姥和藹的說。
“隗婆婆,您這話聽著好和藹啊。跟我印象當(dāng)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大哲這話雖然是恭維,不過一點也不中聽,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其實,這件事情要追溯到我們還在閉關(guān)的時候,閉關(guān)的最后一天,姥姥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跟我說了。我之所以沒有告訴大家,主要是因為希望大家完全不知情,剛才的表現(xiàn)才能不露破綻,因為有些事情我和姥姥也還不能確定,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法逼迫她自己說出來。”我說。
“你說的她指的是隗蕓蕓么?”王娜姐問。
“沒錯,就是她。”我說。
“可是萬一要是她根本不說可怎么辦?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答案了么?”王娜姐擔(dān)心的問。
“她不會不說的。”說話的是我的母親,原諒我,所有的記述之中,幾乎都沒有談到我的母親和父親,這并不是因為我不孝順,而是他們的戲份確實少,以至于到了現(xiàn)在我母親才正式的出現(xiàn)。我是我之前也說過,因為我是隗氏的繼承人的原因,我在隗家的地位非常的尊貴,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使是我的父母,對我也不能夠過多的親近,我是由姥姥一手帶大的。特別是我的父母都是務(wù)實派,只知道干實事兒,姜家隗家兩個家族的產(chǎn)業(yè),要不是這些年我的父母在海外四處的奔波,恐怕不知道會發(fā)展成一個什么樣子。
或許是對我母親不熟悉,我母親一開口,大家立馬都開始嚴(yán)肅了起來,我母親接著說,她說話的聲音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母親的聲音,小的時候我犯了錯誤,就會被姥姥責(zé)罰,媽媽就會小聲的說,跟你姥姥道個歉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錯誤。然后就會陪我玩娃娃。“她一定會說的,我們實在是太了解她了,我這個妹妹,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從來都不會質(zhì)疑自己的決定,她總是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她就是這樣的一個自負(fù)的人,這一點不管過了多少年,都絕對不會改變。”母親說。
“妹妹?阿姨,您還有一個妹妹?可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聽陰陰提起過。”閔瀾激動的說,像她這樣的八卦能手,可不是白給的,這下子就像是得到了一個大新聞一樣,激動的不得了。
“對,我有一個妹妹,她比我小兩歲,也就是陰陰作為繼承人之前的上一代繼承人,只是她已經(jīng)被家族放逐了,因為心有不甘,所以現(xiàn)在,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樣子。”母親說。
“十分抱歉,讓你們一眾小輩受到了連累,是我們隗家的不是,讓你們見笑了。”姥姥說。
“隗婆婆您說的哪里的話,千萬不要這么說。”云顯客氣的說。
“可是為什么您家里有這樣一位姨母,但是陰陰,你卻從來都沒有提過呢?再說了,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為什么她好像就要吃了陰陰一樣。”王娜姐問。
“這一點就由我來說比較好。”姥姥說,“我的這個女兒是我的二女兒,也是我的小女兒,她是她這一代被選中作為繼承人的人,她的天賦也比之前的任何一位繼承人,都要出眾。她也很有志向,因此我也給了她絕對的自由,但是正是這樣反而毀了她。她開始越來越不受控制,越來越欲求不滿,甚至開始沉迷于研究各種各樣的禁術(shù)。就是因為這樣,到了后來,事情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我不得不把她送到了日本。可是那個時候,我的大外孫女年紀(jì)還小,我覺得女兒還是不要跟母親分開比較好,就連孩子一起送了過去。然而卻沒想到,這卻成了我們的訣別。”姥姥難過地說。
“姥姥,別難過,表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我安慰說,“我之所以,從來沒有提及過我的姨母和表姐,并不是因為她們是什么禁忌之類的,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記得,關(guān)于他們的所有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