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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覓我情郎逃玉女 阻他父子動干戈

金碧漪道:“他知道我是義軍中人,使向我打聽義軍所在。我問他,你要找義軍做什么?他才說出他要找的是孟叔叔。我當然就問他,他和孟叔叔是什么關系啦?”

呂思美道:“你一問他就告訴你了?”

金碧漪道:“不,他并沒有爽爽快快的答復我,而是吞吞吐吐的好像有甚隱情。后來給我逼問得緊,他才含糊地說,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孟叔叔是他師父的好朋友,就如同親人一樣。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盼望見到孟叔叔。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看這情形,我猜想孟叔叔和他的關系定然非比尋常,不僅師門交情。”

這番話又是半真半假,其實楊華說的是要找孟元超報仇,他告訴呂思美卻把“仇人”變成了“親人”了。這是因為她揣度呂思美剛才的口氣,心中已經隱約猜著幾分,這才特地改變楊華的說話,來向呂思美試探。

在知道內情的呂思美聽來,這番話卻正是合情合理。呂思美不禁想道:“原來楊華果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之所以放走楊牧,大概是因為要報答楊牧幾年養育之恩?”正因她有這個想法,所以后來她和丈夫與楊華相遇之時,就當作楊華已經知道身世之隱,避免和他提及了。

金碧漪道:“宋嬸嬸,你怎么不說話呀?你是孟叔叔的師妹,應當知道他的事情的。這個楊華究竟是孟叔叔的親人,還是楊牧的親人?”

呂思美道,“你為什么如此關心這個楊華?”

金碧漪面上一紅,說道:“他若是孟叔叔的親人,咱們就應該幫忙他,對不對?但他若是楊牧的親人,我下次見他,可就要把他殺了!”

呂思美給她一嚇,果然就給她嚇出了實話,心想:“她已然知道這么多,那也不妨告訴她了。”于是說道:“我沒有見過這個楊華,但聽你這么說,我已經可以斷定了。”

金碧漪道:“斷定什么?”

呂思美緩緩說道:“他是孟叔叔的兒子!”

金碧漪在清晨的草原跑了一程,朝陽已經沖出云海,風過處,草浪起伏,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她心亂如麻,“為什么還沒有看見楊華呢?唉,他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未知道。我一定要告訴他,不許他去做傻事!”

金碧漪是在楊華之前兩天來到昭化的。不過她是女扮男裝,一到昭化,就躲在帳幕里面,日間并不露面。

她來到這天,尉遲炯和孟元超剛剛離開;過了兩天,韓威武這幫人也來了。她不愿意有第三者在場,楊華和韓威武住在一個地方,她當然不便立即露面找他。

她知道楊華要去找孟元超“報仇”,當然她也料想得到,楊華在柴達木的時候,一定已經向冷鐵樵打聽清楚,知道孟元超的去處了。

她在等待,等待楊華單獨去追蹤孟元超之時,她也才單獨去追蹤他。

她住的那座帳幕正在騾馬場附近,這一天聽見外面的人嘩然大呼“好快的馬!”出來看時,鄧明珠騎的那匹白馬早已跑得看不見了,她看見的只是楊華騎的那匹紅鬃馬。她心中有病,不敢向人仔細打聽,只道楊華一到昭華,知道了孟元超的行蹤,便急不可待的與韓威武分手,馬上去追趕孟元超了。

一來白天不便露面;二來是因為白教法王和她父親是老朋友,臨走之前,她不能不去遞個拜帖,以免將來受到父親的責怪。故此她是在差不多午夜的時候,方始動身的。她估計自己這匹白馬的腳力一定比楊華騎的那匹紅鬃馬快得多,不妨讓他先走一天半天。

她知道尉遲炯是要前往回疆,孟元超則是要往西藏。他們兩人一離開昭化,便要分道揚鐮的。楊華既然是去找孟元超,走的當然也是前往西藏的路了,怎料得到楊華是把鄧明珠錯作是她,而鄧明珠的往天山,走的可是尉退炯前往回疆的那一條路。兩人是不會相逢了。

太陽越升越高,是將近中午的時分了。金碧漪的心里也是越來越焦急,為什么還沒有看見楊華呢?她仔細察視,草原上也沒有馬蹄的卻痕。

“難道他是走錯了路?”金碧漪終于起了疑,暗自思量。“反正只有兩條路,我的馬快,回頭找不見他,再向西走也還不遲?于是拔轉馬頭,向前往回疆的那條路跑去,跑了兩個時辰,在經過一座山崗之時,忽地聽得有人“咦”了一聲,隨即叫道:“師妹,師妹!”

金碧漪吃了一驚,回過頭來,只見樹林里跑出一個人來,可不正是他的師兄江上云?這剎那間,金碧漪不覺呆了。

金碧漪只知道哥哥要來找她,卻想不到江上云比她的哥哥還來得快,突然陌路相逢,要躲也躲不了。不過,他們華竟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師兄妹,金碧漪雖然不想見他,但既然碰上了,金碧漪也就不能不停下來和他說話了。

“師兄,怎的你也來了這里?”

“你離家日久,師父不放心,叫我特地來找你回去的。對啦,你不是對冷鐵樵說要回家的么?怎的卻在這里?”

江上云這么一問,金碧漪倒是不知怎樣回答才好。半響,方始答非所問地說道:“你已經見過冷鐵樵么?”

“不,我還沒有見到冷鐵樵。但我日前經過柴達木,從義軍一個頭目口中,知道你的事情。你和冷鐵樵告辭那天,他也在場的,想必他不會捏造你的說話吧?”言下大有責備金碧漪不該欺騙冷鐵樵之事。

金碧漪忍住了氣,說道:“你既然打聽到我的消息,為什么不回家等我,卻跑到這里來?”

江上云笑道:“那個頭目告訴我,說是有人見到你向西走,這可不是回家的路呀!”心里也是不大高興,覺得金碧漪在謊話被拆穿之后,居然還要怪他,實是不該。是以他的笑容也就不覺帶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金碧漪小嘴兒一噘,說道:“我喜歡到這里玩,遲些才回家去,不可以嗎?”

江上云道:“不是不可以,不過……”金碧漪道:“不過什么?有話直說!”江上云道:“江湖上人心險詐,師父師娘在擔心你年紀太輕,容易上人家的當!”

金碧漪道:“不是爹娘擔心我,是你擔心我吧?哼,你的伎倆我還不知?你是抬出我的爹娘來壓我。”

江上云苦笑道:“我是你的師兄,當然也是不能不擔心的。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金碧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江上云把心一橫,想道:“索性我就和她打開天窗來說亮話”當下便道:“師妹,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我只想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名叫楊華的人?”

金碧漪道:“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

江上云道:“不認識最好;若然認識,你可就得當真要小心他是楊牧的兒子,楊牧是什么人,你應該如道。”

金碧漪沉下了面,說道:“他是什么人的兒子,和我有何相干?”

江上云道:“本來是毫沒相干,假如你和他并不相識的話!”

金碧漪不由得氣了起來,說道:“師兄,你既苦苦的要套取我的口供,那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和楊華不僅相識,而且,我知道他的來歷,比你知道得更加清楚!”

江上云怔了一怔道:“那你還要把他當作朋友?”

金碧漪道:“我喜歡和誰交朋友就和誰交朋友,用不著你管!”

江上云道:“你既然知道他的來歷,話就不能這樣說了。他是楊牧的兒子呀!”

“他不是楊牧的兒子!”金碧漪終于冷冷地說了出來。

江上云不由得為之一愕,說道:“他不是楊牧的兒子是誰的兒子?”臉上擺出一副分明不肯相信的神氣。

金碧漪道:“別人的私事,我可不能告訴你。雖然你是我的師兄。”

江上云驚疑不定,心想:“莫非師妹喝了那小子的迷湯,雖然知道他的來歷,還要說假話替他辯護。”當下說道:“師妹,不是我愛管閑事,但茲事體大,不能不管。你想想看,如果給一個騙子混到俠義道中,將有多大禍患?楊華是揚牧的兒子,我和你的哥哥已經查得清清楚楚,決不會假!你的哥哥現在正是往柴達木去告訴冷、蕭兩位頭領;我怕你上當,就來這里找你。”

金碧漪道:“多謝你關心,但我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不是楊牧的兒子!退一步說,即使他當真有那么一個壞透了的父親,和他沒相干。因為我知道他是好人。”

江上云不禁又是為他擔憂,又是起了幾分妒意,說道:“師妹,你這樣相信楊華,我也沒話好說了,你來到昭化,為的就是要找他吧?”金碧漪道:“是又怎樣?”

江上云緩緩說道:“沒怎么樣。不過假如你要找他,我倒可以幫你個忙。走這條路,恐怕你是不會碰上他的!”

金碧漪道:“你知道他的消息?”江上云淡淡說道:“昨晚我已經和你的這位好朋友見過面了。”

金碧漪又驚又喜,說道:“啊,你已經碰上他了?你們沒有、沒有……”她想問的是江上云有沒有和楊華吵架、打架,話到口邊,可又不便說出來。

江上云道:“很是抱歉,我和你的好朋友不但有吵架,也有打架。但你別誤會,可并非為了你的原故!”

金碧漪很不高興,冷冷說道:“我知道,你是要扮演大俠的角色。在你心目中,楊華是場牧的兒子,當然也是個歹角了。”江上云道:“你別奚落我,我也還不至于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在未曾得到確實證據,證明他們是父子同謀之前,就非要殺他不可的。”

金碧漪松了口氣,心道:“這幾句話說得倒還有點理智。”問道:“那你昨晚為什么和他動手?”

江上云緩緩說道:“因為我親眼看見他行為不端!加上他是楊牧的兒子就不能不從壞處著想,非得揭破他的陰謀不行,以免別人上當!”

金碧漪吃了一驚,說道:“他的行為怎樣不端?”

江上云道:“福州龍翔鏢局鄧老鏢頭有個女兒,你知不知道:“

金碧漪道:“聽人說過。這位姑娘名叫鄧明珠,才貌雙全,很是不錯,我還聽說你在川西幫過他們父女很大的忙,鄧老鏢頭很看得起你呢。”

江上云皺眉道:“那次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別扯到不相干的地方去,咱們現在說的是楊華的事情。”

金碧漪在柴達木那晚,也曾聽過呂思美談及江上云拒婚鄧家之事,呂思美還曾這樣的和她開玩笑,說是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認為江上云是為了她的緣故才拒婚的,恭喜她有個愛情專一的師兄。金碧漪不愿多談此事,便即徑自問道:“這位鄧姑娘和楊華又有什么相干?”

江上云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有甚相干,不過昨晚我卻是看見他們同在一起,親熱得很!”

金碧漪雖然心里在想:“楊華決不會是這等輕薄少年。”但神色之間,已禁不住表露出很不自然的神色。

江上云大為得意,說逢:“看來你這位好朋友對你,似乎沒有你對他好呢。轉過身他就把你忘了。不過我惱恨他的還不僅他是行為不端,而是我敢判斷他的心術不正。他先和你拉上關系,如今又去和那位鄧姑娘勾勾搭搭,這不是千方百計想要混進俠義道嗎?”

金碧漪怒道:“江師兄,請你別說得這樣難聽!我和他是光明磊落的朋友,他與那位鄧姑娘結識,也未必就如你想象那樣。”

江上云道:“好,你既然還是這樣袒護他,那么我倒似乎應該向你道歉了。因為我和你的好朋友打了一架。”

金碧漪忍住氣說道:“師兄言重了,是小妹應該向你道歉。”江上云淡淡說道:“你并沒有得罪我啊。你似乎應該說是替你的好朋友向我道歉吧。”

金碧漪雙眉一揚,幾乎就要發作。但結果還是忍住,冷冷說道:“是好是壞,日后自知。不過好在他也沒有傷了師兄。”言外之急,似乎早已料想到他們兩人交手,必然是楊華手下留情。

江上云心中當然很不舒服,但卻想道:“師妹驕縱慣了,我又不想和她鬧翻,何苦與她斗氣?只要她肯聽我良言,目下不妨順著她點兒。”于是說道:“誰是誰非,暫且別管,過去的事,如今也別提,咱們還是回家再說吧。”

金碧漪道:“你說要告訴我的,可是還沒有告訴我呢。是怎么樣?”江上云心里一涼,說道:“你還是要知道楊華的下落?”金碧漪低下了頭,給他來個默認。

江上云澀聲說道:“你的朋友,劍法的確不錯。本來他可以和我打個平手,或許是因為他做了虧心之事,似乎有點心神不定地打了一招,他就跑了。”說至此處,不由得臉上一紅。

金碧漪道:“那位鄧姑娘呢?”

江上云道:“鄧姑娘是為了鏢局的事情,前往天山找她的師叔的。事情過后,當然也是走了。”

金碧漪道:“她一個人走?”

江上云這才知道師妹的真意所在,淡淡說道:“你放心好了,你的好朋友并沒與她同行。不過我可不敢擔保,他逃跑之后,會不會回過頭來,再找那位鄧姑娘。”

金碧漪冷笑道:“你對這位鄧姑娘也很關心啊,為什么你又不陪她前往天山?”江上云苦笑道:“師妹,你我一同長大,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金碧漪搶先說道:“當然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把我當作妹妹看待。”江上云這次苦笑也笑不出來,只能順著她的口氣說道:“是的。你知道就好。咱們是兄妹,那也是因為她的父親也算得是同道中人而已。我已經把自己的坐騎送給她了。師妹,我當然還是要回來昭化找你的。”

他以為師妹會感激他的好意,哪知結果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金碧漪本來已經下了坐騎和他在騎邊說話,此時忽然又跨上了白馬。

江上云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師妹,你……”

駿馬嘶叫,轉眼間已是去得遠了。金碧漪遠遠的揚聲答道:“師兄,請恕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回家,你也不必問我前往哪里。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旁人替我操心。”

日影西斜,寒林寂寂,江上云但覺一片茫然,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目送師妹的背影,在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消失己良久,良久,方始嘆了口氣。“原來在師妹的心中,楊華這小子竟然是比我重要得多!”

他用不著師妹告訴他,已經知道,金碧漪定然是走另條路,去找楊華去了。

“奇怪,一母所生的同胞,碧漪和她的哥哥性格竟是相差得如此之遠。我和碧峰在一起的時候,遠不及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多,但我和碧峰樣樣都談得來,和碧漪卻總似格格不入。唉,她的脾氣也真是太難伺候了。楊華這小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才討得她的歡喜。”江上云頹然舉步,獨自下山,心里不停的在想。

一陣寒風吹來,江上云也好像給清醒起來,忽地想起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家里的人都希望我能夠和師妹進一步結成夫妻,他們都認為這是再也美滿不過的良緣,我自己也曾經是這樣想的。但真的是美滿良緣么?不,我還應該問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師妹呢?”

他在探索自己心底的秘密,接著想下去道:“不錯,我是喜歡她的。不過,他正是好像她剛才所說那樣,我似乎只是把她當作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假如她真的變成我的妻子,唉,恐怕我就不會像從前那樣喜歡她了吧?不過,不過,她總不應該把楊華這小子看得比我更重。”

他是在妒忌楊華么?或許也有點兒。但這種妒忌卻是另一種妒忌了。他是由于自尊心受到損害而引起的妒忌,并非因為楊華“橫刀奪愛”。

不過,不管是哪種妒忌,他的心里總是不能釋然,就像斗敗了的公雞似的,垂頭盔氣在草原漫無目的的信步所之,也不知自己應該走向哪里。

忽聽得蹄聲得得,江上云霍然一驚抬起頭來,未看清楚人先看清楚馬。大草原上一匹白馬路得飛快!和金碧漪那匹白馬相似,江上云還以為是師妹又再回來,不覺沖口而出,叫道:“師妹,你,咦……”一句話尚未說得完全,騎在馬背上的人已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是他父親的老朋友白教法王。

白教法王哈哈一笑,跳下馬來,說道:“上云,你長得這么大了,我都幾乎認不得你了。你還記得老衲么?”江上云小時候曾經和父親一起見過法王,距今已有十多年了。

江上云慌忙施禮,說道:“晚輩路經貴地,本來應該拜謁法王的,只因有點小事……”

話未說完,白教法王已是笑道:“不必客氣,我知道你是來找師妹的,是么?”江上云說道:“不錯。”想起剛才還未看得清楚,就大叫“師妹”,不禁面上一紅。

白教法王道:“你已經知道她來了這里,但還沒有見著她,對不對?”接著又笑道:“剛才我聽得你好像在叫師妹,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呢。”

江上云不愿把和師妹鬧翻的事情告訴法王,是以法王猜想他沒有見過碧漪,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為剛才的事情解釋,說道:“你老人家騎的這匹白馬,和我師妹騎的那匹白馬,很是相似。”

白教法王笑道:“也怪不得你認錯,昨天楊華看見這匹白馬,也把騎在馬上的那位鄧姑娘錯當作是你的師妹呢。昨晚我碰上他,他又為這匹白馬和我打了一架。”

江上云吃了一驚,說道:“楊華這小子如此大膽?”吃驚之中,又不禁有幾分歡喜,心里想道:“原來法王也知道這小子是壞人了。”

哪知法王卻道:“不是他大膽,是我有意試試他的功夫,故而未曾把我的身份告訴他的。他以為我是吉鴻的同黨。”當下把昨天的事情說給江上云聽。最后說道:“聽楊華說,他昨晚已經見過你了。”

江上云道:“是的。但不知他還說了一些什么?”

白教法王道:“他只告訴我碰見了你,說是有你保護那位鄧姑娘,他可以放心回來了。嗯,這位楊少俠人品武功都很不錯,你經過柴達木,想必已經知道他這次曾經幫了我們大大的忙吧?”

江上云道:“柴達木我是匆匆路過,未曾遇見冷、蕭兩位頭領。”白教法王道:“啊,原來你尚未知道。”于是把楊華幫忙韓威武把藥材送給義軍和昭化之事告訴江上云,當然又是少不免稱贊楊華一番。

江上云聽得法王如此稱贊揚華,心中又是疑惑,又是不安。疑惑的是不知楊華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安的是昨晚自己和楊華曾經大打出手。

“好在法王并不知道,否則只怕我是要更為尷尬了。”江上云心想。他并不后悔自己曾和楊華交手,雖然他亦已開始有了懷疑,不敢像從前那樣斷定楊華必定是個壞人了。不過沒有后悔是一回事,法王這樣稱贊揚華,他當然也是不敢在法王面前再說楊華的壞話。

“聽楊華說,這匹馬是那位鄧姑娘的坐騎,那位鄧姑娘呢?”法王問。

“她前往天山去了,我把自己的坐騎給了她。”

“楊華已經替我去找你的師妹了。”法王繼續說道:“這匹白馬是從那賊和尚手中奪下來的,本來想找尋你們,找著了順便交還她的。但現在我卻有了另外的一個主意,你肯幫忙我嗎?”

“但請法王吩咐。”江上云當然是這樣回答了。

“你定然是急于見著你的師妹了,是么?”法王微笑說道。江上云已經表明是來找尋師妹的,怎好意思否認?當然又是只能點了點頭。

“那就好。”法王接下說道:“那位鄧姑娘已經前往天山,今天我恐怕是追不上她。韓總襟頭如今在昭化,今晚我和他還有一個約會,所以要請你幫一個忙。”

江上云說道:“好的,我把這匹白馬送還那位鄧姑娘就是,順便我也可以換回我的坐騎。”

“我不是這個意思。”法王微笑說道:“白馬是應該還給那位鄧姑娘的,但她既然有了坐騎,那也用不著這樣急交還她了。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先騎這匹白馬,趕快去找楊華和你的師妹。這匹馬跑得快,你會追得上他們的。希望你能夠和師妹一起回來。這匹白馬以后我會派人送去。”

“楊華呢?”江上云問道。

“他說他另有事情往別處,你也不必勉強他和你們一起回來了。”法王說道,他是老于世故的人,固然他希望江上云和楊華成為朋友,所以才給江上云這個差事;但另一方面,他當然也想得到,本來就是情侶的師兄妹別后重逢,當然不愿意有第三者插在中間。

他自以為給江上云設想得甚為周到,哪知卻是完全錯了。江上云聽了這話,不由心中苦笑:“楊華去追我的師妹,碧漪如今也正是回轉去趕他。我若再去追趕他們,這算什么?”

不過江上云卻怎能對白教法王說明真相,只好姑且答應下來,騎上那匹白馬,說道:“我也但愿早日找著師妹,回來昭化拜謁你老人家。”

他跑了一程,越想越不是味道:“我何苦去討沒趣,還是先把這匹白馬送去給鄧姑娘,換回我的坐騎吧。天山派的掌門人唐經天和爹爹也是老朋友,要是在路上碰不見鄧姑娘,我就索性也到天山一趟。”他料想法王此時已經踏上歸途,也不怕遇上他了。于是便即折回原路,徑往天山。

主意雖然打定,心情還不免有幾分惆悵:“師妹恐怕已經找到楊華這個小子,此時他正在談論我也說不定吧?哎,想不到我和師妹一起長大,我在她的心目之中,竟然比不上一個和她相識未久的外人!”

金碧漪還沒有找著楊華。

和江上云一樣,她也是心亂如麻。同時感到了幾分歉意:“我這樣把他扔下,師兄此時不知是怎樣了?不過誰叫他對楊華成見太深,我說的話他又不肯相信。”

“急于找著楊華,攔阻他做傻事。這樁事情又是不能和師兄說的,唉,只好留待將來,再向他賠個罪吧。”

白馬跑得飛快,但跑了兩天,仍然沒有碰上楊華。

不知怎的,她忽然又想起江上云說的那位鄧姑娘來了。“楊華真的和她很親熱么?還是大師兄故意夸大其辭,為的是激怒我呢?”

她沒有見過鄧明珠,但她也曾聽人說過她的美貌。“楊華是個老實的人,他該不會見到人家的姑娘長得美貌就動了心吧?但江師兄卻說是親眼看見他們十分親熱?江師兄雖然脾氣暴躁,我不喜歡,可是他從來不說謊的。恐怕也不至于是為了要激惱我而說假話?”

馬兒在飛跑,心潮在起伏。金碧漪不覺感到幾分妒意了。草原上一陣寒風吹來,金碧漪瞿然一省,驀地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不由得臉上發燒,想道:“我為什么要妒忌那位鄧姑娘?啊,原來我是真的愛上楊大哥了。記得和他相識未久,他就和我說過,人之相知,貴相知心,雖然他從未有向我表白心事,我也知道他是喜歡我的,我為什么還要懷疑他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得背后馬鈴聲響,金碧漪不自覺的回頭一望。

幸虧她剛好回頭,就在比際,一枝利箭正在向她射來。金碧漪把手一抄,接過了那枝箭,反彈回去。接著一個鐐里藏身,避開了連珠續發的第二枝利箭。第三枝能射來,已經是落在白馬后面。

金碧漪笑道:“我道是誰暗箭傷人,原來是你們兩個僥幸還沒死掉的狗腿子。”原來在她背后追上來的兩個人,正是個多月前,她和楊華在玉樹山碰上的那兩個御林軍副統領馬昆和御林軍軍官周燦。

當時他們都給楊華打傷,滾下山坡,金碧漪如今騎的這匹白馬,也正是從馬昆手中搶來的坐騎。這兩個人是奉命前往拉薩的。想必是他們一養好了傷,便即又趕來了。

馬昆大怒喝道:“好小子,膽敢偷了我的堅騎,有膽的你莫跑!”周燦也在喝道:“姓楊那小子呢?躲到哪里去了?”

金碧漪自忖未必打得過他們兩個,于是笑道:“有膽的你們追來吧,我和楊大哥正是在前面有個約會。你要見他,容易得很!”她扔下了兩句話,虛打一鞭,白馬嘶風,跑得飛快。轉眼之間,已是把這兩個人遠遠的拋在后面。

馬昆、周燦二人聽說楊華就在前面,不禁都是吃了一驚。周燦低聲說道:“只是這個小子,咱們還好對付。姓楊那個小子倘若真的也在前頭,咱們只怕吃虧。不如寧可多走兩天,走另一條路,讓開他們吧。”

馬昆是御林軍副統領身份,不好意思便即示弱,沉吟半晌,這才說道:“也好。反正這小子倘若敢當真騎了我這匹有大內烙印的白馬,前往拉薩,咱們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這幾句話他可是大聲說的了。為的是想恐嚇金碧漪前往拉薩,要知金碧漪倘若是真的和楊華前往拉薩,馬昆雖然在那里有許多幫手,也還是有所顧忌的。

待到金碧漪走得遠了,馬昆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她不是小子,她是姑娘。”

周燦說道:“我也看出一點痕跡,似乎是女扮男裝的野丫頭。只不知是誰?”

馬昆道:“我已經打聽出來了,她是金逐流的女兒。剛才我是特地不說穿,把他當作是不知來歷的小子辦的。你要知道金逐流雖然和咱們作對,但他是天下第一劍客,咱們的本領和他可差得遠。要報他的女兒幫那姓楊的小子傷了咱們之仇,也還是以當作不知為好。”

金碧漪并不知道已經給他們識破行藏,心里還在暗暗好笑:“他們口口聲聲罵我是臭小子,要是我真的是個小子,倒可免掉許多煩惱。嘿嘿,這兩個鷹爪孫是老江湖,但我在不到兩個月中,和他們交手兩次,他們仍然看不出我的破綻,看來我倒也真的可以冒充‘小子’了。”很為騙得過兩個精明干練的公差的眼睛而得意。

但在得意之余,卻也為了一樁事情有點煩惱,“原來這匹白馬是烙有大內印記的,我可還沒有留心在意。馬昆和周燦這兩個家伙已經在路上發現,那個‘五官’之首的鄧中艾和劉挺之、葉谷渾等人,想必更是在他們之前,早已到了拉薩。要是在拉薩給他們碰上,我孤掌難鳴,倒是麻煩。不過,也顧不了這么多了。但愿在路上就碰見了楊大哥。”

馬不停蹄的跑了約莫一個時辰,前面出現一條岔路,路口有間茶鋪。金碧漪暗自思量:“我這匹白馬比他們的坐騎快得多,此時少說也把他們甩后十里了。莫說他們害怕碰上楊華,就是膽敢追來,也是決計追不上我的了,我倒不妨坐下來慢慢喝一杯茶,打聽打聽楊華的消息。”

金碧漪把白馬系在門外,走入那間茶鋪,一面喝茶,一面和那賣茶的老漢搭訕:“我是前往拉薩的,不知該走那條路才對?”

賣茶的老漢說道:“兩條路都可以走得到的。不過左面這條路是直路,右面這條是彎路,須得繞過嘉黎和魯貢這兩個地方,才能到達拉薩,大約要花兩天工夫。”

金碧漪笑道,“那還有誰肯走彎路?”

老漢說道。“那兩個地方懇畜牧區,內地來的馬販子就要到那里去。小哥,看你的模樣不像是做生意的吧?”

金碧漪道:“我是給一個朋友到拉薩找事情做的。”

那老漢道:“當然是走左面的直路省事了。”

金碧漪道。“我那位朋友比我早兩天動身,不知可曾在此經過?”當下對老漢說了楊華的形貌。

那老漢臉上似乎有點古怪的神色,說道:“不錯,是有這么一個少年,昨天中午時分,還在我這鋪子里喝茶呢。”

金碧漪道:“他是走左面這條路吧?”“不,他是走右面那條。”“你沒有告訴他右面那條路是彎路嗎?”“告訴他了,不過……”

金碧漪怔了一怔,問道:“不過什么?”那老漢緩緩說道:“昨天我碰上二件從所未見的怪事,你那朋友……”金碧漪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他怎么樣?”

那老漢道:“昨天你的朋友在這里喝茶,他也和你一樣,向我打聽一個人。”金碧漪道:“啊,他打聽誰?”心里甜絲絲的,只道楊華要打聽的人,當然就是她自己了。她明知故問,讓那老漢說出來,聽著也覺舒服。

哪知道老漢說了出來,卻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他問我有沒有見過一個年約四十來歲,蓬頭垢面的腌臟漢子路過。”金碧漪皺了皺眉,說道:“一個中年的腌臟漢子?奇怪,是什么樣子呢?”

那老漢道:“還有更奇怪的呢,說來也真湊巧,他說的那個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但就在他向我查問的時候,只聽得踢啦踢啦聲響,那個腌臟漢子穿著一雙破鞋,自己在路上出現了!”金碧漪詫道:“他們是朋友嗎?”

那老漢道:“大概不是吧。我聽那漢子說道:‘多謝你的銀子,你這匹紅鬃馬也借結我騎一騎吧?哩,嘿,我看你這匹馬倒還不錯!”

“你的朋友立即就沖出去,他可真是快到極點,我只見人影大然從我面的躍起,一眨眼也就到了外面了。他喝道:‘別動我的坐騎,你究竟是什么人?快把東西還我!’敢情那漢子是個小偷,偷了你朋友的東西,并非相識的人。”

金碧漪越聽越奇,心里想:“一個小偷,怎能偷得了楊華的東西?而且倘若是普通錢物,楊華定也不會這樣緊張。他是失掉什么重要的物事呢?”問道:“后來怎樣?”

那老漢道:“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你的朋友跨上坐騎,那腌臟漢子哈哈笑道:“我才不稀罕它呢,你這匹馬雖然不錯,未必能跑得過我。不信,你再試試,追得上我,我就還你東西!”

金碧漪大為驚詫,問道:“結果如何?”

那老漢道:“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但當時我見到的,你朋友騎的那匹馬跑得非常之快了,但還是迫不上那個人!不過片刻,人和馬的影子都已不見,后來是否能夠追上,我就不知道了。呀,老漢活了這么一大批年紀,從來沒有見過跑得這樣快的人!不過你的朋友也算細心,在他跑了之后,我發現桌子上有他留給我的茶錢。

金碧漪心道:“莫說你沒有見過,我也沒有聽過跑得這樣快的人。”問道:“那漢子是向右面這條路逃跑的。”

那老漢道:“是呀。所以你若要找尋你的朋友,恐怕也只有走右面這條彎路了。”金碧漪道:“多謝老丈指點。”心中暗暗咒罵那腌臟漢子:“他偷了楊大哥的什么東西,害得我也要多走冤枉路了。”

心念未已,賣茶的老漢忽地“啊呀”一聲叫了起來:“啊呀,他,他,他又來了!”話猶未了,但覺眼睛一花,坐在他對面的金碧漪早已不見了。

在茶鋪外面突然出現的正是那腌臟的漢子。大約四十多歲年紀,穿著一雙破鞋,手望搖著一柄破爛的蒲扇,這形貌和賣茶老漢描繪的完全一樣。是以金碧漪用不著老漢告訴她,一見此人出現,立即便追出去。

饒是她出去得快,可還是給那人搶在她前頭,騎上了她的白馬。

那人哈哈笑道:“昨天沒得到那小子的紅鬃馬,這匹白馬可比那匹紅鬃馬還好,嘿嘿,我也真算是走了運啦。”

那人剛剛撥轉馬頭,跑出數丈之遙。金碧漪一抖手,三枚銅錢對準他后心的穴道擲去,喝道:“給我滾下馬來!”她隨身沒帶暗器,只能用銅錢當作暗器。

那人笑道:“你的茶錢應該給老板才對么。給我吧。”破蒲扇反手一接,三枚銅錢全都落在扇面。金碧漪也曾聽過父母談論各家各派的暗器手法,但這種獨特的接暗器手法,她可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人跟著又露了一手發暗器的功夫,昂扇一揮,三枚銅錢閃電般的飛回去。金碧漪本能的身形一閃,哪知三枚銅錢卻并非是打她的。只聽得“錚錚”聲響,三枚銅錢從她頭頂飛過,飛進茶鋪,這才知道這三枚銅錢是飛回茶鋪的。

那漢子笑道:“你比你的朋友可是粗心得多,他昨天還記得付茶錢,你可忘記了,嘿、嘿,人家小本生意是賠不起。沒奈何,我自不要,替你付啦。”

金碧漪輕功雖好,可怎追得上日行千里的駿馬,情急大呼:喂,你是哪位前輩高人,可莫戲弄晚輩。我的爹爹是金逐流!”她出身武學世家,見識自是不凡,料想此人必非尋常之輩,說不定可能和她的父親相識。縱然不識,也當知道她的父親。

不料那人大笑說道:“什么前輩,我是九代家傳的小偷,誰和你開玩笑?”金碧漪道:“好,你若真是小偷,你要銀子我可以給你,請把坐騎還我!”

那漢子笑道:“你這叫不懂行規,干我們這一行的,哪有把東西吐出來之理?何況跑得比我快的馬兒,還當真少見呢,難得你的這匹白馬跑得比我還快,我更不能奉還你了,嘿嘿,其實,我要了你這匹坐騎,也是為你的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金碧漪氣往上沖,冷笑說道:“你偷了我的東西,還說是為我的好?”

那漢子說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這匹馬如何得來,你自己明白。這是烙有大內印記的御馬,你要是騎了它到拉薩,管保就是大禍一場。我替你消彌這場大禍,嘿、嘿,還是看在你爹爹的面子呢,你還不感謝我嗎?”說至此處,快馬加鞭,轉眼之間,已是去得遠了。

金碧漪猜不透這人是正是邪?是友是敵?但聽他的語氣,有一點是可以斷定:“他和爹爹恐怕是相識的了。”

“反正楊華已是從這條路走了,我只好也跟著他走這條路啦。路上碰不上,到了拉薩總可以打聽他的消息。那漢子也說得對,我不是騎著御馬,最少可以減少鷹爪的注意。”金碧漪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步行前往拉薩了。

莫說金碧漪步行追不上那個漢子,楊華有駿馬代步,也是追不上那個漢子。

可是他卻是非找著這個漢子不可,因為他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是兩日之前的事情,亦即是金碧漪碰上這個漢子的前一天。楊華從一個藏人小鎮經過,忽聽得一間酒店里人聲喧鬧。

這幾天來,楊華在路上吃的都是干糧,正想找間酒店吃一點新鮮的食物換換口味,于是便擠進去看。

只見到七八個似是客商模樣的漢人圍著一個腌臟漢子喝罵。楊華問明原委,原來這個漢子大吃大喝之后,卻沒有討錢。

那漢人說道:“東西已經吃進我的肚子去了,我又嘔不出來,有什么辦法,頂多你們把我打一頓抵償。”

那藏人老板倒是好心,說道:“算了吧,咱們已經教訓他了,就別再難為他啦。”

似是商隊首領的那個漢人卻道:“不行,不行,這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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