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兩方的這樣你追我趕,看著離京城越來越近,白裘開始心急了,想著那金燕子為何還不與自己聯絡,即使自己不在那竹縣,憑他的本事,找到自己也應該很輕松吧。
趕了兩天一夜的路,楊素康是練武之人到沒覺得什么,但是對于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的池子秋來說,路途的顛簸和心里的負擔,再加上睡不好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于是在到了京城邊境的青玉鎮,楊素康決定在這里留宿一宿,讓池子秋好好休息一下。
池子秋一路上無語,默默的跟著楊素康到了旅店,看著這樣的池子秋,楊素康嘆了口氣。
楊素康先帶池子秋吃了頓飯,看著他萎縮的面容,楊素康將他安頓到房間里讓他睡覺,池子秋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而楊素康似乎很不放心,因此一直在旁邊守護著他,直到聽到池子秋傳來的平穩呼吸聲,他這才悄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由于先前發生的行刺事件,楊素康專門要了池子秋隔壁的房間,這樣池子秋那邊有一點動勁他就能立刻發現,雖然離京城不遠了,可是對于敵人的底細,楊素康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元帥的囑托和弟弟臨終的托付,楊素康可是抱著即使犧牲自己,也要把池子秋安全送到清王府的打算,因此他合衣坐在床上,開始打坐休息。
白裘跟著池子秋他們住進了這家客棧,雖然摸清楚了池子秋的房間位置,但是對于在隔壁守侯著的楊素康,他可沒有把握能贏,那日楊肅靜的功夫已經讓他徹底明白,這兩兄弟為何能受到東景國大元帥的重視了。
白裘焦急的在房間里來回走著,腦子里不停的在想著如果金燕子沒來,自己如何能除去池子秋的各種可能,可是只要有楊素康在一旁守著,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他,白裘頹廢的坐到凳子上唉聲嘆氣起來。
“是你委托我任務的吧。”在白裘的耳邊響起了好聽的女聲。
白裘嚇的猛的站了起來,四下里張望一翻,可是房間里除了他根本沒看到有其他人在。
“不用找了,我在你后面。”悅耳的聲音又響起。
聽見那女聲說的話,白裘立刻轉身張望,一個身材矮小的女子正與他對視著,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冰冷而沒有生氣。
“是個女人,金燕子是個女人?”白裘在心里暗想著,”人家都說金燕子從不讓人知看到他的真面目,難道是因為她是女人所以才隱瞞?可是她為何會在我面前毫不遮掩呢?”想著想著,白裘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雖然她蒙著面,但是從那身型和聲音都顯示出她是個女人,白裘有些恐懼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想著金燕子難道是想殺自己?可是自己不是雇傭她的人嗎?
對面那女人看到白裘半天沒回答自己的問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從白裘的臉上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頃刻間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似乎是在笑,看著她有些抖動的身子,白裘好奇的又看了她的眼睛一眼,可是從那雙似乎在笑的眼里,他沒有看到笑意,看到的只有冰冷和毫無生氣的灰暗。
“怕什么,我不會殺你,只是一個人孤單久了,難免想找個人聊下。”金燕子沒有理會白裘驚訝和受寵若驚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可能是覺得臉上的面巾有些礙事,她很隨意的將面巾取下扔到桌子上,她這無心的舉動,可是把白裘給嚇的臉色煞白。
“呵呵,你放心好了,你是我的顧主,我不會殺顧主的,坐下說話吧。”
白裘用袖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然后恭恭敬敬的坐下,眼睛看著桌面而不敢直視金燕子的眼睛。
“怎么,你很怕我?”金燕子明知故問的來了這么一句。
即使白裘陰險狡詐,但是人家實力擺在那,因此即使他是顧主,他也不敢對金燕子不敬。
想了半天,白裘似乎才想到該怎么說,先將金燕子杯子中注滿茶水,然后才開口:“前輩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小子說不怕是假的,但是,景仰多于害怕,小子是很敬重前輩您的。”
“前輩?”金燕子玩味的重復了白裘的話,“你叫我前輩,哈哈哈~真有意思你這人。”
“我看起來有那么老嗎?”金燕子剛才還笑意盈盈的臉在一瞬間冰凍千里。
“這、這”白裘有些反映不過來的結巴著,看到那金燕子一臉殺機的表情,嚇的他又冒了一身冷汗,還好他混江湖不是一天兩天了,急忙壓抑住因害怕而狂跳的心,腦筋急速一轉,想到什么似的展露他自以為最燦爛的笑容,十分討好的對金燕子說道:“您誤會了,我叫您前輩是因為尊重您,可不是看年齡,要看年齡來我得叫您一聲妹子了,不過小子可不敢。”那奴言卑膝的形態,讓人看了還真是一副標準的狗腿子模樣。
金燕子似乎聽進了他的解釋而臉色緩和了很多,接著臉色一冷道:“要殺之人在何處,你探到地方了嗎?知道些什么都告訴我吧。”
“是、是。”白裘還是那副奴才模樣,當真讓人感覺不出他才是顧主。
在白裘敘說的過程中,金燕子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禁心的聽著,可是聽到所殺之人的名字時,她端茶杯的手明顯的一僵,但卻瞬間恢復了常態,讓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而坐在金燕子對面訴說的白裘頭眼睛低垂著,他裝做十分恭敬的樣子不與金燕子直接平視,但是那偶爾偷看金燕子的眼睛里卻閃著怨毒的光芒,似乎在說:“看你哪一天落在我的手里,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丑女人。”
兩人商量好天黑動手,待一切商定好后,金燕子沒說一句話就就離奇的消失在這屋子里,害的白裘尋思了半天,后來看到桌子上的兩個茶杯才確定她的確是來過。
等楊素康收功后一睜眼,卻看見天已完全黑了,聽到肚子“咕嚕嚕”的叫聲,才想起來自己入店前也只吃了碗面,想著池子秋也該醒了,楊素康轉身前往隔壁房間。
看到床上的池子秋似乎睡的還很沉,楊素康想著這兩天日夜不停的趕路,還有先前肅靜的事情讓他一直暗自傷神,這會兒還是讓他多睡下吧,楊素康替他將掀開的被角窩好,然后靜悄悄的出門了。
下樓隨便吃了點東西添肚子,楊肅靜就急急忙忙的回到客店,來到了池子秋的房間看到他還在睡后,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坐到一旁的長凳上開始打起坐來。
要說楊素康怎么不回自己房間打坐,那要從他起床時候說起,他起床后,右眼皮就開始一直不停的跳,而下去吃飯那會,心中總是忐忑不安的連吃飯都沒了胃口,總覺得將會有什么事發生,于是他決定晚上干脆一直守著池子秋,明日一早立刻起程趕路,盡快到達京城,想著進了清王府賊人就應該不會那么膽大包天的行刺池子秋了。
今天的夜晚沒有月亮,屋內一片漆黑,但是對于練武之人,這根本不成問題,內功越高,則黑夜里視物能力越強。
聽到鎮上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三更了嗎”,楊素康暗襯道。
看著床上那還在酣睡的人,楊素康嘴角露出若隱若現的笑容。
剛閉上眼睛的楊素康,在聽到“嘶”的一聲后眼睛暴睜開來,楊素康掃視著屋里的每一個角落,可是什么也沒發現,便又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在悄無聲息的狀況下,一根閃著白光的銀針刺向池子秋的太陽穴,就在即將要刺進的時候,銀針被兩根手指夾住了,桌上蠟燭被點燃,而點燃它的正是手里拿著銀針的楊素康。
“有膽子暗算,沒膽子出來嗎?”楊素康沉著臉喝道。
“呵呵~,真不愧為當年‘冷熱雙杰’中的楊老大啊,這點小伎倆還是被你看透了呢。”銀鈴般的清脆嗓音讓人聽起來甚是舒暢,可是說出的話卻無不透著殺機。
燭光微微一閃,屋內猛然多出一人,正是那白裘所請的殺手“金燕子”。
“素聞金牌殺手金燕子殺人向來直來直去,怎么今日卻這樣藏頭露尾的。”楊肅康的話中無不透漏出譏笑和嘲諷。
金燕子并不生氣,仍舊笑意盈盈的回答他:“有你在這里坐鎮,我能不使出些手段嗎,這筆生意給組織掙的可不少呢,我可不想弄砸了被上頭責罵,不過被你發現了就沒辦法了,嘻嘻。”
“那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楊素康說完就擺開架勢攻了上去。
兩人在屋里天昏地暗的火拼著,似乎都忘記了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當聽到“啊”的一聲,兩人才想起來主角另有其人。
原來池子秋睡飽了,在半睡狀態下聽到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后,他就完全清醒了,可是睜開眼一看可把他嚇了一大跳,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屋子里竟然有兩個人在打架,而且其中一個人還是楊大哥,而與楊大哥糾纏的另一個人似乎還是個女子。
覺得自己什么忙也幫不上的池子秋,怕自己一驚一炸會讓楊大哥分心,于是他捂著嘴巴繼續躺在床上睡覺,其實是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在看兩個人打架。
對武功是門外漢的池子秋只覺得兩人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楚手和腳的動作,只能看到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里飄來飄去的,衣服也飄飄灑灑的霎是好看,可是當他看到楊素康臉上被劃出一道血痕時候,不禁“啊”的叫出了聲,頓時,爭斗中兩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來。
池子秋看裝不下去了,干脆從床上爬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腦勺,對兩人說了句:“我不是故意喊出聲的,對不起啊。”
本來正在拼的你死我活的兩人都停了動作,似乎被池子秋發傻的話給逗樂了,楊素康無奈的撫著額頭,他從來不知道自家二公子有這種逗人的天份,而那個金燕子卻捂著嘴巴吃吃笑了起來。
“池公子,多日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純真。”金燕子停頓了半天,似乎才想出這個無傷大雅的詞來形容池子秋的發傻。
“恩?你認識我?”看著眼前臉色蠟黃,容貌平淡無奇的女子,池子秋驚訝的問道。
楊素康也奇怪的盯著金燕子,暗自猜測著,江湖中傳說無人知道金燕子的真面目,難道是這副模樣?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認識二公子,可二公子似乎根本不認識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楊素康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靜觀事態發展,但是還是提防的走到了池子秋身邊。
“呵呵~”輕笑一聲,金燕子轉過身去似乎在臉上擦著什么,等她回過頭時,池子秋驚訝的喊了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