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好像時間就過的特別快。
一轉眼竟然就要過年了,最近這些日子高家莊上下都很開心,一來是時家這個最大的攔路虎,因為劉的歸來,而徹底的解決掉了。不僅僅是解決,時家竟然還主動賠付了一筆錢,也跟高家達成一攬子的協議。
這些協議都是高進去談的,劉沒興趣,也‘插’不進手,總之是對高家莊有利,那就對了。
至于說讓高家莊上下期盼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劉和高‘玉’娘的婚禮。
這場早就應該舉行的婚禮,拖拖拉拉到如今,終于進入籌備階段。最終敲定的大婚時間,就是正月初三。
雖說高家莊才剛剛遷徙到此不久,但因為跟時家之間的矛盾,也算是狠狠地“炒作”了一把,至今益州成都縣周邊,誰不知道這個剛剛搬遷來的高家莊是個狠角‘色’,竟然連時縣尉和知府大人都擺平了,這背景,當真是通天了去。
故而照理說應該不起眼的一場婚禮,卻是引來了方方面面的關注。
因為大婚在即,高‘玉’娘這些天來,臉上也是笑容不斷,對安娜的態度也是更好,時常兩人同進共出,以至于高家莊里大多數人都把安娜當成了高‘玉’娘的陪嫁丫鬟一般看待,倒是少有人知道,其實這個“陪嫁丫鬟”早就已經嫁給高家這個姑爺了。
明里好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之上,可暗地里,劉卻不敢只顧著自己的“終生大事”。
當初去了時家一趟,劉就感覺事情不對勁,遂安排人手對時家的重要人物進行監視,而且一直沒有中斷,最近幾天,匯總起來的信息,讓劉確定,時家當真是在策劃一起針對高家莊的‘陰’謀。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還要從當初哪個對劉和高寵出言不遜的年輕人,時安國。
時安國是時家的小字輩,學了點拳腳功夫,憑著自家三叔的關系‘混’進衙‘門’當了個小小的衙差。
衙差不是衙役,如果按照后世的說法,衙役面前算是個公務員的話,那么衙差,頂多就算是政fu聘用的臨時工。
不過這年頭衙‘門’里的各種關系本就復雜的很,根本扯不清楚,像時安國這樣家中有人在衙‘門’里當縣尉,自己卻只當了一個小小衙差,已經算是很低調的了。
而劉的最終突破口,還是選擇了這個時安國。
年紀輕,‘性’子暴躁,加上在衙‘門’里當差,種種理由讓時安國成了劉眼中“不務實、不踏實”的目標對象,最后的事實證明,劉的的選擇并沒有錯。
要控制一個在衙‘門’里當差的人并不容易,但對于功夫到劉這個境界的人來說,又不算是太難。
找人跟蹤時安國并且記下其行動規矩,最終選擇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劉輕易的就將其控制,并且當著時安國的面,“毒殺”了一條土狗,隨后將毒殺土狗的‘藥’,塞進了時安國的嘴里。
被灌了“‘藥’”的時安國無比緊張,渾身顫抖著回答完了劉所有問題,只要是他知道的,都毫不遲疑的傾囊而出,正是從時安國口中劉知道,原來時家,竟然還跟山賊有所聯系。
可惜的是,這個消息從來源處就見不得光,加上時縣尉的存在,劉不認為舉報給衙‘門’會有什么結果,遂決定自己來干。而時安國也告訴劉,時三娃帶領的那批山賊,有可能會在劉大婚的那天,從山上殺下來。
用簡單的伎倆控制住時安國,不讓他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之后,劉回到高家莊,找到了高寵。
“那是不是該抓緊時間,把莊子里的人都武裝起來?”高寵在聽完之后,倒是不太緊張,只是覺得萬一鬧將起來,對劉的大婚影響不少,甚至給人一種不吉利的感覺。
“二哥,被動的防守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啊,照我看,不如趁著現在大家都在等我成親的當口,我們帶上人馬,偷偷的溜出去?!?
溜出去干啥?當然是殺人了!
劉可不是那種善男信‘女’,再說人家把主意都打到他頭上了,要他束手待斃,他絕對做不到。
對于劉的這個提議,高寵也只是稍稍猶豫片刻,隨即就點頭允可,并且表示他亦要跟著去。
“人數不可太多,既然對方山寨里不過就是七八十個人,我們這邊去六十個,肯定夠了!”
“二哥,你也忒看得起那些山賊了吧!咱們天黑上山,半夜動手,你加上我,何須還要六十人,三十個人足了!”劉搖著頭,說道。
可不是么,不過就是區區一群山賊而已,如果劉能夠有后世一套裝備的話,他一個人就敢去干這事兒了,眼下雖說沒有裝備,可是有高寵啊,像這樣強烈的搭檔,如果不是為了一網打盡,安排人手來防備那些漏網之魚,劉甚至會提議就他跟高寵兩人去的。
畢竟大婚在即,如果高家莊的人一下子少太多,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成!這事兒你安排,我也是好久沒有真正的動過手了,頗癢!”高寵一面說,一面不好意思的笑,同時雙手也是忍不住的搓著。
看高寵的樣子,劉心中也是暗暗好笑,他其實也可以不來找高寵,但是柴青源當初提醒了他,有些人總需要別人推著,才能走上“正路”呀。
反正劉不覺得跟著朝廷會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像高寵這樣的人,要是一路跟著朝廷走,那才是真正的埋沒了。
三天之后,一行人趁著夜‘色’偷偷離開高家莊,一路朝著東北方向疾馳,很快消失在山嶺之間。
時家三娃嘯聚的山頭距離成都縣并不算太遠,騎馬不停的話,一個白晝的時間就能趕到山腳下。
往常沒有走過這邊的劉等人,利用夜‘色’掩護,雖說慢了點,但還是在第二天中午時分,趕到了地頭。
詢問過附近的一個農家,確定地方沒錯之后,劉就安排開來。執行這次計劃,算上來回‘花’費的時間,劉總共也就只預計了五天,而十天之后就是大年三十,那時候要是高寵和劉都不在高家莊,怕是就會被人看出端倪來了。
故而留給大家行動的時間并不多,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
照說執行一次突襲計劃,前期的準備工作很重要,但眼下劉也是顧不得了,簡單安排之后就讓大家伙兒休息,只等夜‘色’降臨。
要說這樣的行動,完整的計劃在劉心中沒有上千套也有上百套,幾乎隨便挑選一個都可以堪稱完美,鑒于時間關系,劉當然就選了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來進行。
時三娃,這個時家老祖宗的‘私’生子,正摟著從山下劫擄來的婆娘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就劉一刀柄敲暈,然后給牢牢實實的綁了起來。
“這些‘女’人怎么辦?”
平常時候‘玉’面郎君似的高寵,此刻卻是血染征衣,渾身上下沒有幾處干凈的地方,就連那張白皙的面孔,也都星星點點的濺滿暗紅‘色’的血跡,一開口說話,那些血跡像是活過來一般,在白皙的臉龐上跳動。
高寵面對的那些‘女’人,此時已經沒有哭哭啼啼,大多數都是神‘色’茫然。
“先問問都是哪里人,再說怎么安排吧!”
對于這些‘女’人,劉心中有同情,可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奈,其實他也能看出來,這些‘女’人,包括從時三娃‘床’上拖出來的那個,當中有些并不愿意離開這個山頭。
身在‘亂’世,‘女’人看重的貞潔其實就是個笑話,能夠活下去,填飽肚皮,那才是最重要的?!?,天生就是自我保護和自我毀滅的綜合體,生物繁衍的本能讓她們在條件惡劣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選擇依附于強者。
在劉和高寵來之前,時三娃,還有時三娃統領的那些山賊,活脫脫的就是一群強者,一群食草動物當中行走的食‘肉’者。
所以即便一開始那些‘女’人‘激’烈的反抗,到反對,到最后適應,甚至是開始充滿幻想,這樣的例子,劉見過不少。
但對于高寵來說,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當那么多的‘婦’‘女’呈現在他面前時,他當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了。
這一次高寵殺的人不少,劉故意這么安排的,他就要是讓高寵雙手沾滿淋淋的鮮血,就是要讓高寵見識見識,趙家統治下,破敗的江山。當然劉也沒指望過這樣就能讓高寵放棄腦子里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這只是一次預熱而已。
“大人,二莊主,山賊里繳獲了不少錢財糧食,還有一些東西,請大人和二莊主親自去看一下?!?
帶來的三十個人,劉是讓胡立負責的,他不讓這家伙來都不成。
此時見胡立面‘色’沉重,劉心中微微一動,暗道:“這是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了?”
“你們自己收拾好不行么?”高寵皺了皺眉頭,他腦子里此時還在想如何處理那些‘婦’‘女’呢。
“二莊主,屬下們在這個山賊窩里發現了一批還未開封的兵刃,跟咱們宋人用的兵刃,很有些不一樣??!”
見高寵質詢,胡立干脆就直接說了出來。
“哦?”
高寵眉頭一挑,轉而望向劉。
“走,看看去!這些‘女’人,抓緊時間問清楚,做好記錄之后就地釋放,我們可沒哪個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