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曰的‘奸’商,還我血汗錢!”
“不給我們的工資,我們今天就不走了!”
“姓汪的,你全家不得好死!”
…
晚上七點四十分,粵市最大電視臺的新聞報道上,出現(xiàn)了這樣的一副場景,一群穿著襤褸的工人,擠在一處還未建成的樓盤大‘門’口,嘴里高昂著各種罵聲,用磚頭鋼筋等物將禁閉的大‘門’砸的哐哐作響。
而我呢,本以為這輩子如果能上一次電視,那也必須是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或者專家教授的做派,在電視訪談節(jié)目上侃侃而談,誰曾想,我的第一次…說多了都是躺著也中槍的無辜淚啊!
總所周知,直到如今,華夏的農(nóng)民工的問題依舊是一個十分嚴重的社會矛盾問題,更何況是當時的二十一世紀初?
幾乎伴隨著每一處房產(chǎn)的開放結(jié)束,都必將伴隨著一支滿身血淚的討薪大軍。
我出了金碧輝煌了以后,所被派往的地方就是這里,位于粵市大鵬灣地區(qū)的一處臨海高級小區(qū)樓盤之中。
樓盤還在開發(fā)建設并沒有完工,但是已經(jīng)建到了三十層左右的高度,只是還沒有封頂,而現(xiàn)在院子的場地之內(nèi)到處都是雜七‘亂’八的建筑材料,鋼筋水泥橫七豎八的擺放在場子中央,一片狼藉,整個場子里,一個正心工作的工人都沒有,所有的只有不敢見人的我和劉德勝兩人。
因為,此時幾乎上百號的工人,正聚集在大‘門’口,挑橫幅怒罵著建筑商老板,并不時還有搬磚兩三只,脫離航線,飛到了院內(nèi)。
我呢,站在院子內(nèi),根本沒臉面對這些一張張曬的黝黑,滿是溝壑的臉,因為我此時的身份就是他們口中所罵的地產(chǎn)公司的一員,還是高管人員。
而我此時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不能讓他們沖進來,別的隨便他們折騰。
“刀疤,你說如今的房產(chǎn)市場這么好,只要有個房子,哪怕是座茅坑都能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為撒老板還要用海沙蓋樓呢?這不明顯給自己找不痛快么…”‘門’外鬧鬧騰騰,院子內(nèi)安靜無比,而劉德勝這貨此時估計是用鋼筋‘插’沙堆,‘插’的無聊了之后,幽幽的問著我道。
我和劉德勝一起被派了過來,職務都是經(jīng)理,但是卻沒有明顯的分工,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場子里‘亂’竄打發(fā)無聊的時光,但薪水還真特么高,一個月一萬大洋。
當時派我們過來的時候,我真有點‘摸’不透劉睿心里在想啥?我和劉德勝都屬于戰(zhàn)斗超群,其他墊底的存在,通俗來說就是只會打架,讓我們干別的業(yè)務根本不熟!真心不知道我們能干啥,難道是專‘門’用來監(jiān)督搬磚工人防止偷磚的?可那也太特么的大材小用了吧!
直到前天,突然一則新聞報道,瞬間打破了我們無聊等死的生活。
東盛地產(chǎn)集團開發(fā)的盛世‘花’園樓盤,竟是海沙爛樓!
消息一出,四處嘩然!接觸到建筑行業(yè)的人都知道一點,海沙中鹽分含量太高,顆粒太大,與水泥凝固之后,里面的空氣注入太多,凝固‘性’也不強,根本是不能用來蓋房子的。
但偏偏,粵市排名第三的房地產(chǎn)公司,東盛集團卻像是腦袋‘抽’風,一口氣投資了兩個億的真金白銀,在這片寸土寸金的海邊小山之上建立了一座海沙爛樓,是這幾年東盛集團發(fā)展太過迅猛導致的利‘欲’熏心?還是因為資金鏈斷裂,不得不以次充好,企圖魚目‘混’珠?
這些問題,在外界之中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對我來說,外界的種種猜測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
因為我隱隱約約覺得,我要找的那個養(yǎng)小鬼的人,就是東盛集團的董事長——汪德強!
出了這么大得事,他會來嗎?可是海沙樓盤的曝光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如今的東盛集團已經(jīng)四面楚歌,人人喊打,卻依舊不見汪德強現(xiàn)身,難道已經(jīng)跑路了?
聽到劉德勝的話,我瞬間從思緒中走了出來,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是老板錢多了,地位顯赫了,該玩的也都玩膩了,然后覺得無聊了,想找找最初創(chuàng)業(yè)時那一窮二白的感覺也說不定…”
劉德勝聽到我的話后,一愣:“有道理…我看電影里,有錢人都喜歡這么干!”
我:“呃…”
“唉,你有沒有聽說,東盛集團的真正老板是劉睿?”
“槽,什么都問我?我是你爸昂!這么多問題…”我本來就不待見這貨,見他越問越二,我實在有些不耐煩,厲聲呵斥道。
“槽!刀疤你丫屬狗的昂!動不動就給勞資擺臉‘色’,勞資哪惹你了?”
“長相太丑,看的心煩!”
……
劉睿根本不可能是幕后老板!一個人的體形可以改變,氣質(zhì)也可以改變,甚至年齡都可以造假,但是內(nèi)在氣息卻是永遠改變不了的,劉睿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這點我非常肯定。
我曾經(jīng)也是一個修行者,所以特別了解一個修行者的心理。一個修行者,尤其是邪修之人,每個都是桀驁不馴心高氣傲之人,試問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控制住一個養(yǎng)小鬼的邪修者?如果自以為自己手段夠高,那么估計那樣的二五子一覺睡下,就很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到最后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并且我查過東盛集團的資料,東盛集團的前身是東盛百貨,專‘門’做百貨批發(fā)的公司,那時的法人就是汪德強,由于眼光獨到,所以算是第一批開始做房地產(chǎn)的商人,但是到如今的他已經(jīng)快六十歲,東盛集團也已經(jīng)成立了三十幾年,那劉睿今年多大,如今頂多三十五,就算他再會算計,但怎么可能玩的過在商海沉浮了半輩子的汪德強!
還有,我來到盛世‘花’園之后,由于好奇,特地收集到東盛集團董事長汪德強的照片,經(jīng)過對那天遇到的腦海之人對比之后,已經(jīng)很是確定,汪德強就是那名養(yǎng)小鬼之人。
但是,天地之大,他又那么有錢,幾乎每天都不在一個地方,我根本沒辦法去主動找他,所以只能采取笨辦法,守株待兔!
而這次的海沙爛樓事件,不管汪德強是不是有錢燒得慌,但是對我來說,我與他真面對話的機會來了!
外面鬧的紛紛揚揚,卻根本打攪不到在海沙爛尾樓里無聊到死的我和劉德勝,日子還是閑的蛋疼,無非就是晚上的時候揪出了兩個進來準備砸建筑機械的憤怒工人。
又過了一天,東盛集團終于有人為此時站了出來,但是東盛集團的作法更是讓關注這一事件的人大跌眼鏡。
他們的作法不像是出來調(diào)節(jié)事件,更像是想讓這把話燒的更旺,讓這次的海沙爛樓事件愈演愈烈。
新聞記者見面會上,站出之人是東盛集團的副董事長兼財務總監(jiān),劉睿!
電視上的他,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處變不驚的模樣,但是話音一起,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劉睿僅代表東盛集團正式宣布,東盛集團因年年虧損,現(xiàn)已無力經(jīng)營,被‘逼’無奈之下,不日即將申請破產(chǎn)…所有的資產(chǎn)核算,將用來支付資產(chǎn)余欠…名下的盛世‘花’園亦在資產(chǎn)清算范圍之內(nèi)…僅代表東盛集團向廣大支撐過東盛的業(yè)界朋友,說一聲抱歉!”
劉睿面對著如刀槍劍林般的話筒轟炸,自顧自的念出一張新聞發(fā)言稿之后,便毫不停留的走下臺,對于記者紛紛揚揚的問題理都不理一下。
東盛集團到底是要干什么?
年年虧損?放屁!去年還是粵市繳稅大戶,今年雖然才過了半年,但卻已經(jīng)賣出了兩個樓盤,估‘摸’著凈收入都上億了已經(jīng),這樣抱著金蛋說虧損,騙鬼呢吧!
而此時,我和劉德勝正坐在值班室的小電視面前,呆呆的看著劉睿施施然的走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這就完了?”劉德勝好半天才說了這么一句話,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猛的直起了身,將屁股下的小板凳都給掀翻開去。
幅度太大,動作太浮夸的他,頓時將我從還在猜測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刀疤,關鍵時候,你在犯什么糊涂?老板都跑路了,我們還不趕緊開溜?外面那可是上百號泥巴‘腿’子,萬一有人聽到風聲…你說,我們會怎么死?”
我……
“臥槽!差點忘了一件事,我這半個月工資還沒發(fā)呢!也該催催,我這也特么的是血汗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