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從黑暗突然一下變的光明,視野出現(xiàn)短暫的失明,心猛的沉了一下,手裡的白蠟棍子朝前猛的揮了一下防止偷襲,誰知一聲嬌喝響起“哎喲”。
“你這人好生無禮,嚇煞奴家了!”隨著嬌喝聲,我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光明,定睛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不知何時,一位身著青籮浮衣,皓齒蛾眉,千嬌百媚的“小‘女’子”一臉嗔怒的站在我的面前,一雙丹鳳眼流光溢彩再配上微微撅起的櫻桃小口,媚態(tài)自生。
“我靠,要不要整的這麼生猛。”我旁邊的羅小胖驚奇的說道。
我緊皺眉頭沒有答話。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確確實實的提醒到這十有八九是一個幻境,可是爲(wèi)何如此真實?爲(wèi)何整這麼一出?爲(wèi)何我的靈竅識海中沒有呈現(xiàn)出任何‘陰’氣?
就在我愣神思索的時候,幾個較小可愛的僕人身著古裝打扮,輕挪慢走的端著各式各樣的食盤緩緩的走入大廳內(nèi),不知何時一張八方桌已經(jīng)擺在中央,一個身著青布長褂賊眉鼠眼留著一小撮山羊鬍貌似管事的“人”在指揮著場內(nèi)物質(zhì)擺放,一張大紅“囍”字掛在堂內(nèi)正中的牆上,小紅燈籠串成線掛在檐下,映照的堂內(nèi)一片紅火。
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這個‘女’子身上,而羅小胖坐在地上貌似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一切,“莫將軍,這是幹啥?剛剛那‘女’鬼呢?”羅小胖明顯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我費盡腦汁,努力的在記憶中翻閱鬼經(jīng)上的知識,冥婚?不可能吧,如果是的應(yīng)該一進‘門’都著道兒了,沒必要先來個吊死鬼嚇我們,這不是打草驚蛇?難道是幻境?它們能看透我的膀胱提前發(fā)現(xiàn)我沒童子‘尿’了?可是胖子還有啊!
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我便不思,任何妖魔鬼怪本將軍一棍子給你砸扁了,想到這我奮力的提起白蠟棍一個橫掃,棍頭劃過空氣爆發(fā)出一聲呼哨,棍身已經(jīng)彎曲成一個弧度,從眼前這個垂涎‘欲’滴嬌柔可人的‘女’子腰上砸去。
誰知這一下差點扭斷了我的小腰,用力太猛差點摔倒,但是剛剛的那番印象卻讓我生出一陣無力感。棍身從‘女’子腰間劃過卻沒有絲毫觸感,棍影直接給這個‘女’子整了個腰斬,但是劃過之後空氣泛起漣漪,身體便又完好無損,‘女’子依舊是一副幽怨像,僕人與管事依舊忙碌,彷彿一切都未發(fā)生過。
定住身子後,我立即的‘摸’向‘褲’兜裡的收魂袋,準(zhǔn)備放出我最後的大招。“嘿嘿,小娘子乖乖不要動哦!”指尖觸‘摸’到收魂袋的時候,我心裡終於有了底,便猥瑣的說到,結(jié)果這個‘女’子還是那一副表情,彷彿已經(jīng)凝固。
手指非常熟練的掐起引魂決,一套完後袋口打開,結(jié)果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窪水,小娘子還是那個小娘子!“我靠,老頭子啥時候手藝退步成這樣了!”因爲(wèi)我原來的那個收魂袋在我睡覺的時候被耗子咬破了,這個是來漢城後讓老頭子重新做的,這還是第一次用,結(jié)果緊急關(guān)頭給我來個掉鏈子,“不會這麼栽吧!”我心裡哀嚎道,然後對著這個‘女’子說道:“先等等,不要急哦!”然後心存僥倖的又掐了一次。
結(jié)果就是一切如常,我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掐著手訣,慢慢的手指開始發(fā)麻,冷汗從額頭滴落模糊了眼睛。
“莫將軍,咋啦?”羅小胖看見我不停地變換著手指,收魂袋合了又開,開了又合,一臉不解的問道:“這是啥手訣?這麼複雜,看的我眼睛都‘花’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再等等,馬上都好了!”我隨口回了句,正準(zhǔn)備繼續(xù)的時候,那個管事打扮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我的面前,“公子,薄酒已經(jīng)備好,請入席。”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些僕人已經(jīng)將八方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熱騰騰的香氣溢滿了整個屋子,讓人聞了不禁食‘欲’大振,而此時面前的這位管事半彎著腰,一臉諂笑的對著我說,手上還擺了一個“這邊請”的姿勢。
我緊緊地盯著他們,手卻背在後面給站在我身後靠在‘門’上的羅小胖打著破‘門’而走的姿勢,畢竟死也要知道怎麼死的,說不定跟黃皮子拼一把還能有些生機,並且還是寄希望於他們不會追出來,這場面簡直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我的棍頭可是塗上童子‘尿’的,但是掃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一點就可以說明這個小娘子不是鬼,可是不是鬼不是人,這他嗎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多年的默契,羅小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趁他們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的時候,雙手悄悄的放在‘門’上,一聲吼“走啊!”然後雙手一拉房‘門’。
誰知聽到叫聲往後猛竄,準(zhǔn)備奪路而逃的我直接撞在了‘門’上,肩膀立即向是脫臼了一般,疼痛難忍,“我曰!沒拉開,好像外面被鎖上了!”這時羅小胖才氣急敗壞的說道,我來不及回話,一心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我不信邪的使勁拽了下‘門’,看起來不重的木‘門’此時卻重達千鈞,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它卻紋絲不動。
“既然來了,好歹給主人個面子,吃完了再走吧!”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剛條件反‘射’般的回頭,只見那個剛還一臉謙卑的管事,此時腰桿‘挺’直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最可怕的是那兩隻眼睛,變的漆黑彷彿兩顆黑曜石般發(fā)出妖異的光澤。
“那就叨擾了。”話音一出,我和羅胖子立即驚呆了,這聲音竟然發(fā)自我口,可是明明我沒有開口啊!並且這還不算完,話音剛落,我卻彷彿變成了木偶,整個身體不受控制起來,腳上邁出了第一步,並且手上的白蠟棍也自然放下,而羅小胖也跟我一樣,兩‘腿’不受自己使喚般跟著我向席中走去。
畢竟當(dāng)時我還是一個半大小夥子,第一次碰到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幾步間汗雨便打溼了全身,並強制的‘逼’迫自己沉下心來提醒自己不要慌要冷靜,可是我卻越走越慌,膀胱有點發(fā)酸的趕腳。
那張擺滿珍饈美味的桌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怕這些食物的本來面目是癩蛤蟆之類的毒物,就像白骨‘精’忽悠唐禿子的那般,吃了直接一命喲呵,可是好歹人家還有個孫猴子會火眼金睛,我的身邊呢,可是隻有一個估計快要‘尿’‘褲’子的羅水羅大將軍,這他嗎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難道小爺是短命之人?
大廳雖大,可是在我胡思‘亂’想間已經(jīng)來到桌旁,旁邊幫我擺好位置的一個扎著沖天髻的小‘女’僕臉上汗‘毛’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臉上的紅暈濃的有些膈應(yīng)人。
“薄酒殘羹,望公子不要嫌棄。”那個管事這時又恢復(fù)了原樣,一臉恭敬地樣子,而我心裡雖然氣的恨不得直接給他‘揉’擰巴剁碎喂狗,但是嘴裡卻一副彬彬有禮的謙恭話語,並且文縐縐的讓我自己猜發(fā)現(xiàn)原來我天天髒話滿嘴的說起古文來竟然這麼順溜,如果我和羅小胖的語文老師在這,估計再也不會每次讓我的成績不及格了。
“哪裡哪裡,主人家真是客氣,這些珍饈對小生可謂是山珍海味。”
“公子請慢用。”
“我草,說那麼多你們丫的怎麼不吃,這絕對妥妥的用毒整死我和胖子的節(jié)奏啊!”想到這裡,再想起一口咬主癩蛤蟆後白‘色’毒汁兒‘混’雜著毒血在自己嘴裡四溢的場景,胃裡一陣反胃,但是坐下之後的我手卻不由自主的用一雙竹箸夾起一隻‘雞’‘腿’。
眼看著熱氣騰騰油香‘肉’嫩的‘雞’‘腿’緩緩的伸向自己張開的大口,心裡雖然焦急的喊道:“不能吃,不能吃。”可是卻停不下來。
就在我的嘴‘脣’已經(jīng)感受到‘雞’‘腿’皮上的油膩時,一聲嬌喝響起:“不能吃。”
嬌喝聲不大卻清脆婉轉(zhuǎn),卻在這個大廳內(nèi)不停迴音,但是在我耳中卻是如驚蟄時分的‘春’雷炸響一般,能敲醒世間萬物,當(dāng)然也包括我跟羅小胖,因爲(wèi)伴隨著這一聲怒喝,我和羅小胖終於停止了用餐動作,並且意識漸漸的回到身體,已經(jīng)能控制到自己的肢體動作。
眼前電光火石一般變化,在雷光閃爍之間,‘女’僕飛灰湮滅,囍字隨風(fēng)凋零,一切的一切猶如走馬逛‘花’燈,只存在遠去的記憶中。
視線重歸黑暗,我和羅小胖發(fā)現(xiàn)剛剛走了那麼多步此時竟然還是站在原地,可是現(xiàn)實還有另外一件殘酷的事情讓我們暫時忘了爲(wèi)什麼我們會原地打轉(zhuǎn)。
我和羅小胖恢復(fù)意識後第一件事就是扔下手中之物,彎腰吐得連胃汁都出來了。
有一句話叫做什麼來著,好像是我猜中了我們的開始,卻沒有猜中我們的結(jié)尾。這裡我想說的是我們猜中了癩蛤蟆,卻迎來的是冒著膿水生著蛆蟲泛著腥臭的兩隻死老鼠,對,您想的沒有錯,當(dāng)一切又歸原樣的時候這個“美味”就在我的‘脣’邊,離我的‘性’感嘴‘脣’只有零點零一釐米,但是我的口氣和它的“體香”已經(jīng)不分彼此‘交’雜在了一起。
嘔,嘔。胃裡痙攣不止!
“你個賤婢,竟敢壞了我的好事兒!”眼前哪是嬌柔可人的小娘子,又換回了那個披頭散髮脖子上圍了一條時尚死蛇限量版圍巾的吊死‘女’鬼,而她的旁邊哪是什麼人,一隻與被我們最開始斬殺的那隻老黃皮子身高差不多一樣的黃皮子,只是這個黃皮子身上卻穿著人內(nèi)的青褂長袍,一副沐猴而冠不倫不類的樣子,此時卻用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和羅小胖。
而吊死‘女’鬼正氣急敗壞的吼著不止何時出現(xiàn)的另外一個前面留著齊劉海扎著兩隻沖天辮身著古代婢子打扮粉頭粉腦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臉上卻沒有那妖異的紅暈,咋一看與常人無異,用現(xiàn)在的話就是說有點萌萌噠。
而此時這個小萌妞手上拿著一張不過巴掌大小的三角黑旗,黑旗上死氣環(huán)繞鬼聲咆哮,並畫有一個頭長雙角鼻穿鐵環(huán)的牛頭,一雙牛眼紅的妖異,讓人一看之下心驚膽顫。
“小姐,不能再殺人了,殺的越多,‘陰’風(fēng)颳得越厲害,你遲早會灰飛煙滅的!”小萌妞急急得向這個吊死‘女’鬼勸說道。
“本小姐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膩了,趕緊把牛魔真君旗給我,不然我放過你,主人也會殺了你。”吊死‘女’鬼明顯不買賬。
“小姐不要再犯傻了,鬼仙從古至今都出現(xiàn)幾個,那個人沒有那個能力的。”小萌妞不死心的繼續(xù)勸道。但是說的我是一頭霧水,主人?這是從哪旮旯裡蹦出來的?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還有人背後‘操’縱?
“我看平時太慣著你了,你給我拿過來!”說完吊死‘女’鬼頭髮蓬張,幾步便平移到小萌妞的身旁,一雙白的透明的手上指甲卷長黝黑泛著金屬光芒。
吊死鬼發(fā)起攻勢的那一刻,頭髮張開來‘露’出她的臉上的另一半來,隨意一瞥的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她的另一半竟然空空如也,也就是什麼都沒有,就像是拿刀從整個頭部劈開兩半,一半安脖子上另一半直接扔了。
一看這樣的情況,我便明白過來,一邊爲(wèi)這個吊死‘女’鬼恨得咬牙切齒,一邊爲(wèi)她背後那個人的實力感到心悸。
吊死‘女’鬼這樣的情況顯然是被‘陰’風(fēng)颳得頻臨灰飛煙滅的邊緣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來去自如擺出這樣一個‘迷’幻大陣,明顯是其背後的那個主子幫他作法凝練過,能將即將灰飛煙滅的鬼魂保持如此實力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吱吱吱,接下來該我們了!”就在我們被吊死‘女’鬼所吸引的時候,一直在大廳內(nèi)的那個黃皮子卻說話了,話音好像被人捏住了嗓子,格外的尖細刺耳。
“我草,忘了還有這貨了!”已經(jīng)吐完的我低聲咒罵道,從被黃皮子追殺咬屁股,到進了這個鬼屋被擺上‘迷’幻大陣差點吃死老鼠,這一晚的遭遇早已把我‘弄’得‘精’疲力竭,並且剛剛差點把胃都給吐出來,此時的我已經(jīng)雙‘腿’發(fā)軟站都站不穩(wěn)了。
拿起白蠟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此時我心裡很清楚,如果再不博一把,我們這次可能真的要栽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