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杏花煙雨中,周喬喬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跟他細(xì)細(xì)說了一遍。其實(shí),之前令狐無恙也一直有收到消息,但是聽周喬喬說起來,又是另一種感覺。兩人青梅竹馬,從小相伴長大,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這么久未曾見過。
而比起這些事情,他更想知道周喬喬最近的情況。聽說,她交了不少朋友,而且跟其中一個女俠頗為投緣。上次遠(yuǎn)遠(yuǎn)雖然也見了那位女俠一面,但是令狐無恙還是想要謝謝她。只是聽著聽著,令狐無恙不由有些吃味。周喬喬一向喜歡做些東西,但是基本上被他和曾柔解決掉了。偶爾,她還要專門給小花留一些。結(jié)果,這段時間以來蘇鈺倒是一直獨(dú)一份的待遇。
發(fā)覺大師兄皺起了眉,周喬喬倒也明白,笑道:“我正打算再做些杏花糕,大師兄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而且,你這次這么辛苦,晚上我做幾個你喜歡的菜吧?!?
令狐無恙眉頭舒展開,道:“若是想做,做些杏花糕玩玩也就罷了……”
周喬喬拉了拉令狐無恙,笑道:“你可是我的大師兄。為你專門做幾道菜,又怎么了?”
令狐無恙的嘴角不由提了上去,臉頰邊的酒窩也若隱若現(xiàn):“聽你說,蘇女俠都會給你幫忙?那我跟你一起做菜吧。”
說得倒好,只是令狐右使也未曾燒過柴火,開始還要周喬喬憑著記憶指點(diǎn)一下。等到兩人合力做出一桌菜來,令狐無恙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頗覺欣慰。而且,令狐無恙也好久沒吃到周喬喬做的飯了,最近一次還是過年時候暗衛(wèi)們給他留的一碗餃子。
看著周喬喬,令狐無恙不禁想起曾柔臨行前給他的建議。過年時,他千里奔波,只帶了一枚銅錢回去,就讓曾柔萬分無奈。本來,他那時在大家面前直言,結(jié)果周喬喬賭氣離家,就已經(jīng)讓下面人心浮動。
過年時,周喬喬一直都未曾露面,雖然外堂主按說不知情,但是這消息卻也沒法一直瞞住。更何況,他本就是因?yàn)榻讨惺聞?wù),想要讓周喬喬練出教主的威嚴(yán)。結(jié)果,等周喬喬離家出走,他便慌了陣腳。
大過年的千里奔波過去,他也不敢露面。現(xiàn)在,他到覺得只要周喬喬回來就行,那又何必吵架?這也就罷了,反正他對周喬喬一向是沒辦法。只是,曾柔眼看著兩人早就情投意合,這個副教主卻偏偏不提婚事,便讓人著急。
令狐無恙頗有顧慮:“其實(shí),就算我入贅都無妨……只是若是此時成婚,外人難保不覺得我是以勢壓人,目的是為了本教。就算我這個副教主并無二心,但是耐不住外人是如何想的。”
曾柔無奈搖頭,勸道:“你和喬喬的婚事又不是這時候定下的,也算有幾個人知曉,你想這么多干什么?喬喬雖是心善,性格卻并不柔懦。她真正想要做什么事情,從未在意過別人看法。你可倒好,還想著外人如何評價。就是先教主過世早了些,不然由他主持,你們也就成婚了?!?
令狐無恙有些意動,只是聽說周喬喬現(xiàn)在挺想去看看武林大會的。于是,他想著等她再玩上兩三個月,自己把手里的事情處理下,再去提這件事情。曾柔算是看明白了,一貫在教中威名遠(yuǎn)播的令狐副教主,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這事務(wù)什么時候能處理完?罷了,本來若是我爹還沒走,倒是可以作為長輩開這個口……你自己明白就好。就算定個婚期,也總好過現(xiàn)在賭氣來賭氣去。”
想到此處,令狐無恙忍不住想要張口,看著周喬喬卻又卡了殼。兩人收拾了一番,周喬喬打算帶著令狐無恙去街上看看。其實(shí),他到不怎么想去逛街,只是好不容易又鼓起勇氣,卻又覺得如今太不正式。如今,他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直接提那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糾結(jié)半天,周喬喬已經(jīng)拉著他往街上去逛了。一路上,周喬喬又是大包小包地買了許多東西,好讓令狐無恙能帶回教中。捧著一大堆東西,又苦惱著到底什么時候開口,令狐無恙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大師兄,我跟你悄悄說件事吧?”不知何時走到僻靜處,周喬喬笑瞇瞇道。
令狐無恙乖乖地彎下腰,側(cè)向周喬喬的方向。周喬喬咬了咬唇,拉了拉令狐無恙的手,示意他再低點(diǎn)。令狐無恙看了看周喬喬,捧著一大堆東西,又往下彎了彎腰。周喬喬輕輕親了下令狐無恙的臉頰,隨即后退了一步。
令狐無恙愣了愣,隨即臉一下子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喬喬,你……這大庭廣眾的……”
周喬喬哼了聲:“大師兄,你就光在意這個?”
說罷,周喬喬轉(zhuǎn)身就往外走,令狐無恙忍不住傻笑起來,抱著懷里的東西,連忙追著周喬喬而去。只是,兩個人都知道他們的心跳有多快。等到回去之后,令狐無恙徘徊在周喬喬房門口良久,終于敲了敲她的房門。
“喬喬,你睡了嗎?”
“大師兄?”周喬喬有些疑惑,道:“你進(jìn)來吧,我還未睡?!?
令狐無恙進(jìn)了房間,才看到周喬喬已經(jīng)將頭上釵環(huán)卸了一半,長發(fā)披散下來,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他不禁喉頭滾動,心想以后要給喬喬說下,這種情況不能讓任何人進(jìn)來。而周喬喬見大師兄神色鄭重,一瞬間心跳也加速了。卻見大師兄忽的單膝跪下,周喬喬心中不由哀嘆,生怕大師兄這個時候會說,他對本教絕無二心。
令狐無恙卻認(rèn)真地看著周喬喬,輕聲道:“喬喬,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
“大師兄,你說吧。”周喬喬也直起身來。
令狐無恙張口數(shù)次,才終于道:“喬喬,你能不能嫁給我?”
周喬喬一下子愣住了,令狐無恙十分忐忑,卻見周喬喬沒有立刻回答,頗有些失落的低了頭,心中泛起焦灼的漣漪。正想著自己還是太過性急,令狐無恙心中也滿是懊惱,早知道就應(yīng)該換個合適的時候,不該今天晚上就說。
看著令狐無恙表情變換,周喬喬便知道他又想多了,忍著笑意道:“大師兄,你抬起頭。”
令狐無恙定了定神,才抬起頭,看向周喬喬。她嬌俏一笑,徑直抱住了大師兄。令狐無恙抱緊周喬喬,一瞬間覺得血都涌到頭上了。懷中少女卻咬了咬唇,笑著湊近了令狐無恙。睜著眼睛,令狐無恙卻第一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感覺到十分柔軟且溫暖的輕輕碰上了自己的唇。
隨即,周喬喬也羞紅了臉,扭過頭去:“我答應(yīng)你?!?
令狐無恙卻不肯放開手,黑色眸子里一瞬間變得深沉起來。定了定神,令狐無恙抱起周喬喬興奮地轉(zhuǎn)了幾個圈。被晃得頭暈,周喬喬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下,就算周喬喬抱怨,他也不肯立刻松開。好不容易,他被周喬喬攆出房門,卻一步一回頭,實(shí)在不舍離去。
當(dāng)夜,令狐無恙根本就睡不著,翻來覆去心中盤算著什么時候舉辦婚禮。而且,他是孤兒,周喬喬父母已逝,肯定要請?jiān)岬母赣H來主持婚禮。只是,到時候各個堂口的人還要不要來呢?他明白,周喬喬肯定希望是他們內(nèi)堂的人在一起。只是,教主的婚事就這么默默無聞的舉辦嗎?
翌日,兩人拉著手,一起又四處逛了逛。在市中心的時候,兩人在一家賣小玩意的攤子前停了下來。雖然不過是幾個銅錢的東西,但是攤主做的頗為精巧。周喬喬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便有些意動。
令狐無恙問道:“喜歡哪個?”
周喬喬猶豫不決道:“我覺得都挺好看的,再挑挑吧?!?
令狐無恙掏出一塊碎銀,道:“這些全買下。”
攤主驚喜地張大了嘴,隨即又道:“不過,郎君給的這塊銀子實(shí)在太多,我恐怕找不了那么多零錢。”
“沒事,你有多少給我多少就行?!?
周喬喬忍不住一樂,笑道:“若是蘇粟知道咱們兩個花錢,肯定氣的不行?!?
令狐無恙挑眉:“他去掙錢,不就是讓我們花嗎?”
一旁,攤主著急忙慌地將身上所有的銅錢都拿出來。而且他又跟旁邊攤主借了些,才提著一半的心,將這四五百文的錢給了令狐無恙。看都沒看,令狐無恙便把錢收到荷包里。攤主將鋪著的布也一并送了,令狐無恙便拎著小包裹跟周喬喬接著逛街。
見狀,一旁的攤主們吆喝得更起勁了。而不遠(yuǎn)處,有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遠(yuǎn)遠(yuǎn)看到,也是因這對小情人的舉動笑了笑。兩人正等著林平生過來,因此便先在附近逛了逛。他們也到了年紀(jì),打算回故里養(yǎng)老,所以才勞煩那孩子送一程。只是,林家畢竟也是大家大業(yè),就算路過,林平生總還要回家看看任職武林盟主的父親。
老婦人如今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話語間也是一片郁郁:“看到他們,我就想到箏語……到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見過箏語的孩子。算起來她是那年出生的,那現(xiàn)在也這么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