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著她的樣子,蘇聖徨捧住她的臉龐,正看側(cè)看,半瞇著眸打量許久,許若凌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俯下臉去。
“嗯,老了呢?!贝蟊接挠牡亻_口,電光石火的剎那,換來了毫不留情的第二肘子,疼得直皺眉。
“再說一遍。”許若凌幽幽的聲音自耳邊傳來,蘇聖徨清了清嗓子,被她的冷洌強迫著一本正經(jīng)起來。
“當我沒說?!?
“蘇聖徨!三天不見你膽子見長了!”對於大冰山潦草的認罪態(tài)度很是不滿,許若凌揪著剛纔的罪過不放,一定要討個說法。
“咳咳,生氣老得快。”言簡意賅的勸和手法簡直達到了損人的真諦,看著大冰山一臉無辜的表情,許若凌只得轉(zhuǎn)過身去深深地吸氣,好吧,和冰山果然沒有共同語言
。
見許若凌一臉吃癟的模樣,蘇聖徨滿意的揚了揚脣,從身後緩緩摟住她的身子,手指似有似無地撫過她的臉頰,眸中的溫情不減,如同溫?zé)岬捏w溫,暖人心扉。
“就算老了,也是我的?!?
溫?zé)岬脑捳Z暖人心扉,許若凌轉(zhuǎn)身摟住她的脖頸,攀在她的身上小憩。
“蘇聖徨,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安撫在許若凌腰間的手一緊,蘇聖徨半瞇著眸凝視著她的眼,微微點了點頭。
“會。”
“如果我們之間產(chǎn)生了誤會,你會相信我麼?”
緊緊貼在她的懷中,許若凌感到心中的愧疚逐漸上升,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眼眶傳來溫?zé)岬母杏X,淚早已緩緩積聚。
蘇聖徨察覺到她的不安,雙手撫住她的面龐,眸仔細地審視著她的面容,微微皺起了雙眉,總覺得許若凌的狀態(tài)和以前不盡相同,缺少了以前的那種積極,而似乎多了幾分不安和憂慮。
“怎麼了?”
“沒什麼,這幾天你不在身邊,總覺得患得患失?!痹S若凌深深地吸氣,嬌美的面龐緊貼著她的側(cè)臉,伸手摟著她的脖頸。蘇聖徨感覺到領(lǐng)間溼潤的觸感,輕笑著搖頭,憐愛地吻著她的發(fā)。
“傻瓜,哭什麼?!?
淚眼朦朧,許若凌難以控制心中的情愫,伏在她懷中嗚咽著,怎麼哄也哄不好,蘇聖徨無奈地笑笑,卻對於她的心思感到難以揣度,不知從何時起,她竟變得這般傷感,不再是樂觀開朗的樣子,不禁使得自己也產(chǎn)生了悵然若失的憂患。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花了。”永遠不知道如何來安慰一個受傷女人的大冰山永遠不會有好下場,許若凌一邊沉痛地嗚咽著,一邊反手一肘就搗了過來,打碎了冰山一角。
“去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偌大清冷的辦公室內(nèi),強忍著傷口處的疼痛,,一手緊按住傷臂,楚祈恪咬著繃帶小心地纏於其上,由於酒精的效用,傷口處刺激般的疼痛使得她緊咬著牙,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流淌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她受傷的事,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每當獨自處理傷口的時候,總是最痛苦難熬的,費了很大力氣纔將傷口重新包紮好,楚祈恪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粗氣,閉上雙眼休憩著,想要緩和傷口的疼痛。
“楚總??!”
楚氏部門經(jīng)理王越?jīng)]有來得及經(jīng)過楚祈恪允許就擅自推門進來,似乎有什麼急事,楚祈恪冷眼望著他,不滿地皺了皺眉。
“什麼事?!?
“今天的會議蘇氏換了代表出席,據(jù)消息稱,蘇總昨晚就回了杭州?!?
王越的聲音有些大,楚祈恪有些嫌惡地側(cè)過身子,隱蔽地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這也在她的設(shè)想之中,只是沒想到,蘇聖徨這麼快就回來,看來有什麼不尋常的因素髮生,不過沒有關(guān)係,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
“知道了?!?
“楚總,還有一事,今早的會議,主辦方顏氏的總裁顏菲小姐也沒有出席,不知是何緣故?!?
王越注意到楚祈恪的動作,然而沒有多言,只是裝作什麼也沒見到,繼續(xù)敘述著會議的新鮮消息。
“主辦方?jīng)]有出席?”楚祈恪站起身來,居高凌下地望著桌前的王越,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從金融會議召開以來,從沒有一次主辦方身先士卒地逃避會議,並且又是在蘇聖徨提前離開深圳之後,這未免也太過於巧合。
“越祁可有消息。”
王越從懷中取出一小份檔案夾,小心翼翼地呈予楚祈恪面前,眉間閃過一絲隱約的笑意,然而沒有來得及逃得過楚祈恪的眼。
“越祁總經(jīng)理一早來的消息,裡面有楚總想要的內(nèi)容?!?
並沒有立即伸手去取文件,楚祈恪雙手抱拳,凌厲的眸嚴肅地打量著面前的王越,一絲慍色於眸中油然而生。
“王越,看來我的心意,你甚是明瞭。”
王越感受到她陰蜇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本想討好楚祈恪的計劃還未經(jīng)實施就已敗露無餘。
“楚總,我……”
“我不記得給過你查看文件的權(quán)力?!背磴“氩[著眸,繞過面前的桌子直截了當?shù)刈叩剿拿媲?,俯下身去,脣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是急於取而代之麼?!?
“楚總息怒,我……”
“滾出去?!?
王越顫抖著望著面前冷冽的楚祈恪,支支吾吾,無法解釋自己越權(quán)的行爲,他很明白,楚祈恪對於這種行爲深惡痛絕,然而沒想到由於自己的疏忽,幾乎要賠掉好不容易爬上的職位,不敢想象之後的後果,只是一味求饒。
楚祈恪後退幾步,望著搖尾乞憐的王越,莫名的怒火自心中燃起,身體半依在身後的桌子上,手臂若有若無地撐在桌面之上,傷口處突襲而來的疼痛令她不禁皺起了眉,面容愈發(fā)地蒼白,王越小心地擡頭,將這一瞬間捕獲於眼內(nèi),心中則是盤算起另一部賬來。
“楚總你受傷了?”
“還不走麼?”
王越快步上前想要扶住楚祈恪,卻被她的怒斥嚇退幾步,只好怏怏地望著痛苦不已的她,不敢有所行動。
“楚總,這樣下去不行?!蓖菨嵃仔淇谔帩B出的斑斑血跡,王越意識到楚祈恪傷口的嚴重程度,看這情況,傷口怕是裂開了。
“我說了,出去?!背磴∞D(zhuǎn)身走到椅子邊坐下,手指著門的方向,示意他立即出去。
“我想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
王越見情況不妙,只好暫時屈從她的命令,小心翼翼地退出門去,不再敢有所僭越行爲
。
在他出門的剎那,楚祈恪倒伏在桌上,一手緊捂著傷口處,緊緊攥著拳頭,氣息侷促不安,顯然疼得不能自已,傷口處的血跡逐漸變得暗紅,觸目驚心。
剛從分公司視察回來的安一陌正準備回辦公室休息,然而剛上樓便見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楚祈恪辦公室裡倒退出來的王越,思慮一會兒,她徑直上前,慢步踱至王越的身邊。
“這不是王總經(jīng)理麼?怎麼,楚總衝你發(fā)火了?”
王越前腳剛被楚祈恪怒斥,還沒有緩過神來,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被她倏然的開口驚得一抖,轉(zhuǎn)過身來才察覺到安一陌的存在,不禁長嘆一口氣。
“原來是安副總,剛纔楚總髮了大火,你看這不是把我趕出來了麼?!蓖踉綋u了搖頭,衝著安一陌尷尬地笑笑。
“難免有疏忽的時候,不必在意。”安一陌點了點頭,對於王越的業(yè)績也算是肯定,論資歷,王越在她之上,也總帶著那麼幾分尊敬。
“是啊。”王越嘆了口氣,然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安副總,楚總受傷的事你知道麼?”
“受傷?”安一陌微微皺眉,對於王越的話不禁有些疑惑。
“對啊,您和楚總相處的時間長,她受傷的事,難道沒和你說麼?”王越瞇起眸,漠然將心中的疑問減輕了一些,果然不出所料,安一陌並不知情。
“是麼。”安一陌抿了抿脣,眸有些低垂下去,心中則是對於楚祈恪的傷情感到揪心,而更多的,則是出於楚祈恪對她一次又一次的隱瞞,心疼的感覺從未停歇。
寞然地翻開那一份文件,將裡面一疊類似於相片的樣式取出,楚祈恪一張一張仔細地翻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攀上眉梢,的確如王越所述,越祁的工作完成得很是出色,有了這些,蘇聖徨提早回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一切都在按計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絕不允許出任何岔子。
傷口處隱隱的疼痛依舊牽動著她的心,小心翼翼地將袖子捲起,剛剛換上的繃帶已經(jīng)被膿水和血漬染得微紅,銀白色的剪刀艱難地將繃帶剪開。果然,如蜈蚣一般狹長的傷口猙獰異常,不住地溢出血漬,乾涸暗紅的血跡在一些部分凝結(jié),然而新鮮褐紅的血液覆蓋其上,層疊著,凝重不已。
“楚祈恪,你還要隱瞞我麼?!?
冷冷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楚祈恪聞聲擡頭,正與安一陌冷冽的眼神對上,有些閃避地撇了撇脣,側(cè)過頭去,並沒有準備有所迴應(yīng)。
“楚祈恪,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卑微,卑微到可以被你恣意踐踏麼。”安一陌走近幾步,脣由於過度的慍怒而顫抖起來,蒼白病態(tài)的面容有些扭曲,目光卻只是這那蜿蜒狹長的傷口,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的事不用你管?!背磴∽灶欁缘靥幚碇鴤冢瑳]有擡眼看她,不忍見她孤單落寞的樣子。
“不用我管?你永遠都只會對我說這一句,可是對許若凌呢?你也會這麼說麼?”安一陌慘然的笑容滲入她的心內(nèi),楚祈恪感到了莫名的心痛,卻說不出話來,她們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太深,解釋也是無用的,安一陌的心意她又怎麼會不知,只是不忍心見她一味地爲自己付出,想要轉(zhuǎn)移視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