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家庭中的丈夫如果告知妻子,他要在公司加班加點處理一大堆事情所以不能回睡覺,是不是也像凌晨朗如此這般告知我,真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我意會到,兩人的關系開始疏遠,是他以一種合理的方式特地隔開距離感,他在辦公室睡,我回家睡。
我靜靜聽完,忍住胸口那悶痛,淡笑著應道,“好,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嗯。”凌晨朗輕輕頷首。
就這樣,我離開了晨朗時代,回到慧星娛樂。
走進大堂的時候,前臺接待文員從柜臺拿出一大束香檳玫瑰迎出來,笑著對我說,“顧總,有人送花給您。”
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了,完全沒有收花的喜悅,“謝謝。”我頂著文員小姐訝異的目光接過花束,從花骨朵中找出小賀卡卻發現上面沒寫字,便問,“有說是誰送來的嗎?”
“嘖嘖,好大一束花啊!”身后傳來白月蓉故意拔尖的嗓音,那語氣里滿滿是挑釁和諷刺,“又是哪個對你一見鐘情的男人送的?!”
我驀地一轉身,誰知白月蓉已舉起手機“咔嚓,咔嚓!”照個不停了。
我身旁的一左一右兩個女保鏢立即上前去想奪下她的手機,可白月蓉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大喊,“別過來!你們碰一下我試試看!我一準告到你們坐牢為止!”
“回來!”我命令兩個女保鏢,然后定定盯著白月蓉,“你又來做什么?”
“你不幫我啟動宣傳攻勢,我只好自己制造宣傳效應,不行嗎?”白月蓉厲了我一眼,徑直越過去,踩著貓步走向電梯口。
“你過來。”我招手讓接待文員過來,“把花扔進垃圾筒里,然后拍照傳給我,你臉可以不拍到,但腰以前的部分最好拍到。”
白月蓉要是拿剛才拍到我拿著花束的照片造謠生事,我就把接待文員代我扔花束的照片回敬過去!
站定在梯門前的白月蓉聽到了,扭過半邊臉狠狠剜了剜我。
我這才領著兩個女保鏢走過去,發現她竟然不按梯鈕,女保鏢補按了,很快梯門開啟,四個人魚貫走進去。
我手機震動,拿出來看看,是薛圣燁!
白月蓉突然扭過頭想看我屏幕,我飛快一劃接聽鍵,把手機貼到耳側,“喂?”
“花收到了嗎?覺得香檳玫瑰跟你氣質挺配的。”薛圣燁沉靜如水的嗓音緩緩傳出。
“……”原來花是他送的,我以為是凌奕虎搞的鬼呢!
叮!電梯到達五樓,白月蓉不甘不忿地先走了出去。
“顧寧?”薛圣燁大約是見我久不回應,就喊我全名。
我踏出梯廂,當著白月蓉的面我不想暴露出花是他送的,于是蹙眉說,“謝了。”
薛圣燁輕笑出聲,聲音柔啞地問,“就這樣?”
越過辦公大廳,在眾目睽睽下我從牙縫里吐出字,“你想怎樣呢?”
“顧寧,你才二十歲,柔軟點不行嗎?或者活潑可愛點不行嗎?”他繼續柔聲問著,像是貼在耳邊說話一樣。
“對不起,我在忙著處理公事,有空再回聊,拜。”懶得跟他再多啰嗦,白月蓉正等著我跟她開撕呢!
“哎,我還沒——”薛圣燁揚高聲音試圖喚住我,我卻已一劃掛斷鍵,隨即站定在辦公室前。
白月蓉的小臉快要結起冰霜了,她轉過頭來瞪著我,“不讓我進門?”
“白小姐,你也知道你是客,我是主了?”我不客氣地回敬她,“客人要是沒有客人該有態度,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掃地出門!”
過道上,氣氛一下子變得出奇的安靜。
那么多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撒潑、謾罵,我真是受夠了她,這一次,再也不行!
我要讓她知道底線劃在哪里!
白月蓉的眉一跳,在聞聲看過來的眼神注視下,終是扭回小臉暫時收了聲。
我擰開了門,率先走進去,向后撂了兩個字,“請進!”
坐到辦公桌后,把包包放進柜子里,等女保鏢將電腦包放到桌面后,我自顧自的拿出手提開啟,就是不去看一眼已然坐到沙發上,并且翹起二郎腿的白月蓉。
有她在,我不能明目張膽的看股票行情,也不能登錄QQ跟好友們溝通交流,只好打開郵箱看有沒有郵件要處理。
白月蓉見我一直當她透明人不予理會,本來懶懶地靠坐著的身影,便有些耐不住了,悠悠站起身走到辦公桌邊倚著,“哎,給我準備好辦公室沒?”
“公司有給藝人提供休息室的,如果你現在要去看,我讓總監帶你去。”她好聲好氣我照樣待之,否則我一樣奉還!
“誰稀罕呆在那種公用休息室啊?”白月蓉又禁不住拔尖了嗓音,我倏地厲住她,她接收到眼神了便猛地吞吞口水,壓低些聲調補充道,“我剛才說了,要辦公室,OK?”
我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直勾勾望著她,“當初你要加盟我們慧星的時候,可沒有要求我們給你準備辦公室這一條的,你現在突然間說要,我很難安排了!”
白月蓉死死盯著我,我不躲不閃跟她對視到底,她持久性沒我強,眸光一顫落敗下來,牙齒咬得咯咯響,隨后雙手一抱胸,在空地上踱來走去,嘴里碎碎念地威脅,“好了,你不給我辦公室我就天天來你辦公室里坐,看誰比誰更不方便!”
跟一個已陷入瘋狂狀態的女人較勁,其結果也是給自己制造無邊的麻煩。
我現在算是嘗到了這種被糾纏到想抓狂的滋味了!
“我剛才說了,你現在突然間說要,我很難安排!但是,沒有說不安排!”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跟她解釋,“這整層辦公區域已劃分好,上哪給你騰挪空間做辦公室呢?”
白月蓉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指向門口,“隔壁,把總監室騰出來給我!或者把秘書室讓給我也可以,那個許秘書沒事占著那么大一間房干嘛?”
我眸子瞇起,“嗯!我讓裝修公司連夜趕工,到新聞發布會公布你加盟的消息后,準會給你騰出辦公室來的!”
一絲得逞的流光閃過白月蓉的眼底,
她輕輕嗤笑,“這還差不多!告辭了!”
看著瘟神走了,我打內線召來許秘書,低聲向她吩咐了幾句,她頻頻點頭,領帶走出去關上門。
不一會兒,蘭姐和陳潔兒一起走進來。
我招呼她們坐到沙發那邊,將今天我去凌氏報到的所見所聽,以及凌晨朗的態度,白月蓉要辦公室等等全說出來,就是想跟好友們一起梳理眼前混亂的情況。
陳潔兒先發聲,“白月蓉擺明了要跟你爭搶凌晨朗到底的,凌奕虎看著看著好像對你有點真情實意了,薛圣燁我也感覺他想插一腳,趁著凌奕虎之亂攪渾你跟凌晨朗,至于凌晨朗,我開始討厭他了,反而喜歡起凌奕虎了,凌奕虎能替你說那些澄清話讓我莫名感動!”
“啊?”蘭姐愕然地跟我對望一眼,顯然被她前面非常理性分析,然后接了失去理智的一句給搞蒙了,“你為什么忽然間討厭起凌晨朗了?”
“我就是看到他就討厭!”陳潔兒忿然接著說,“一腳踏兩船,這就是男人,臭男人!”
蘭姐想了想,認真辯駁道,“他前女友是植物人,你覺得他有必要這樣守身如玉下去?”
“就是,他只是一直要照顧她,或許他以前承諾過要照顧她到底的。”我也忍不住替凌晨朗說話。
陳潔兒閉上了嘴,點點頭沒再說話,我頓時意會到,她這是借著情景互動對話,來解開我的心結。
蘭姐是聰明人,看看我,又望望陳潔兒,很快品出了個中函義,就話鋒一轉切回正題,“白月蓉就像一根插進我們肉里的刺,怎樣才能拔除它?”
“不止她這一根肉里刺,其他幾個都是,如果我們忙著這邊拔那邊拔,只會忙死自己,倒不如等傷口潰爛到一定的程度,再一次性料理干凈,又或者見招拆招,以靜制動為上!”我幽幽回答。
“贊成。”陳潔兒表態。
“好吧,只能先這樣了。”蘭姐也點頭。
短暫的碰頭會結束,她們退出去各自繼續工作,我默想了幾分鐘,肉刺可以容忍它們留得久一點,但是仇人不能!
拿起手機打電話給顧桂花,得時不時的跟她保持聯系,知曉胡家父子的動向。
那邊很快接起,我捏甜膩了嗓子喊她,“媽,是我,寧寧。”
“哦,是寧寧啊,什么事?”顧桂花興致不高,想必是因為受姚晶晶妹妹自殺事件的影響。
“今晚我想請您和爸出去吃飯,你們有空嗎?”我問道。
“這樣啊……我問問你爸先,等會兒再打給你。”顧桂花支吾著。
我爽快應承,掛了線坐等回撥,猜想她此刻會去跟范科還是胡文斌商量。
過了十幾分鐘,顧桂花撥了過來,嗓門明顯比剛才高調了些,“寧寧,今晚你爸要忙,抽不出空來跟我們吃飯了,我們娘倆自己吃吧。”
“好啊!”我當即爽應,跟她約好了吃飯地點才掛了。
我算是想透徹了,不能再一味沉浸在單戀里頭無法自拔,替姐報仇才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