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朗!你說的是人話嗎?!”閔醫(yī)生仿佛從巨大的震驚中驚醒那樣怒吼,聲音都快把手機(jī)炸了,他歇斯底里的嗓音猶如字字滴血,“當(dāng)初她知道我們倆都愛上她,就跑來讓我放棄,勸我不要因為她而影響到我和你的友情!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子你不再愛她也罷了,只聞新人笑不管舊人哭也罷,現(xiàn)在竟然連她的生死都不顧了?!”
我默默凝著站得筆直的凌晨朗,隨著閔醫(yī)生的話傳來,他那一張俊臉早已經(jīng)變得冷冽而鐵青。
可他還是眸色平靜,里面隱藏著復(fù)雜的情緒,諸如憤怒和刺痛,等對方說完了,才輕啟薄唇道,“小閔!薛碧婷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她做出的事情,遠(yuǎn)不止你我可以想像得出的!!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會搜集齊全了一次性給你看!”
“不要為你自己的寡情薄幸狡辯了!怪只怪我當(dāng)初太輕易放棄了她,才有了你今時今日傷害她的這一幕!”閔醫(yī)生的嗓音極度悲愴,大聲疾呼,“凌晨朗,我宣布,從此以后你我再也不是朋友!!”說完,他一下掛掉!
凌晨朗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暗掉的手機(jī)屏幕,條條血絲在眸底里爆裂,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彈。
嗡嗡!我的手機(jī)在掌心里劇烈震動,連忙看看來電,是陳潔兒的,我也懶得避嫌了直接一劃接起,“什么事?”
“跟你報告軍情,璐璐在你們從海灘回程的路上把薛賤人派人去偷拍的事兒發(fā)到群里了!剛好我那時收到盯梢薛賤人的手下報料去到連鎖大醫(yī)院潛伏,及時拍到一些獨家花絮給你們看,你不妨跟凌總一起來觀賞。”陳潔兒小小聲的報備著。
“什么獨家花絮,你趕緊的說說前情提要啊!”我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凌晨朗的轉(zhuǎn)眸定定看我,注意力顯然是集中在我身上了。
“薛賤人不是要跳樓嗎?那當(dāng)然是作秀啦!可她又怕驚動了警方真的鬧得不可開交,就悄悄的在醫(yī)院四周布下哨崗阻止真有人報警!我拍的花絮自然是這些!”陳潔兒輕飄飄地解釋道。
“哦哦,快點發(fā)來。”我忙不迭說道。
“馬上就發(fā)!你先把蘭姐拍的那段給凌總看看,我這個做后續(xù)發(fā)展,保管讓他看清楚薛賤人的真面目!”陳潔兒提醒我。
我果然掛線,一邊登錄QQ將蘭姐后來發(fā)到群里的那段鐘琴跟薛碧婷對陣的視頻下載再播放出來,一邊說,“阿朗,其實今天上午薛碧婷來過我家,喏,給你看看蘭姐拍的這段視頻。”
凌晨朗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看到后面一把攥緊我的手腕。
薛碧婷在他記憶里,總是一身清純?nèi)缢呐樱绻嫦耜悵崈赫f的,她拍到了薛碧婷作秀的花絮,應(yīng)該完全顛覆了薛碧婷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不!他剛剛對閔醫(yī)生說薛碧婷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她做出的事情,遠(yuǎn)不止他們倆可以想像得出的!!他還說要搜集齊全了一次
性給閔醫(yī)生看!
唉!不管了!我接著一點陳潔兒發(fā)來的新視頻,和凌晨朗一同皺眉盯著看,那畫面有些抖動,但也不妨礙我看清楚人物的輪廓,一身白裙飄逸的自然是薛碧婷,她站在住院部外面的庭院角落里,身后不遠(yuǎn)處是那個看護(hù),然后一個黑衣男人快步走進(jìn)鏡頭里,聲音低沉地說,“薛小姐,我們的人都守好各個路口了。”
“好,一有風(fēng)吹草動,馬上打電話給我并且設(shè)路障延誤時間,知道嗎?!”薛碧婷的嗓音果斷有力,完全不像平常的怯懦和柔弱。
“是!”黑衣男人匆匆走離了。
“咳咳。”拿隱形鏡頭的人佯裝咳嗽,所以畫面抖得特別厲害,薛碧婷眼神銳利地盯過來,接著視頻就到此為止。
我抬眼看了看凌晨朗,他依舊站著并不作聲,可眼部四周顫動著神經(jīng)在在都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我繼續(xù)點下一個視頻,這畫面是追蹤那個跟薛碧婷接頭的黑衣男人,只見他大步流星來到停車坪上了一輛黑色福特,啟動車子的時候迅速往左右張望一下,畫面也隨之劇烈移動,顯然是為了躲避他的視線,隨后福特駛出醫(yī)院大門口,一輛白色面包車飛駛過來,拿鏡頭的人火速上了車,很快吊了福特的尾,福特來到離醫(yī)院不遠(yuǎn)處的三岔路口靠邊停在一輛白色小車后面,白色面包車掐準(zhǔn)了紅綠燈停下,正好捕捉到黑衣男人走去白色小車敲了車窗,對車?yán)锩娴娜烁蕉鷩诟溃竭@,視頻完結(jié)。
到這里我覺得再看下去已經(jīng)沒啥意義,干脆打了電話給薛晟堯,他那邊很快接起,我怕他對我用親昵的稱呼便馬上說,“薛老爺子,我是顧寧,薛碧婷又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了,她為了讓凌晨朗從臨海溫泉度假村趕回去見她,竟然在連鎖大醫(yī)院的天臺上威脅著要從那里跳下去!你快點去阻止她吧!”
“啊?碧婷要跳樓?!”薛晟堯尖叫一聲,緊接著一絲嘶吼在我耳邊炸響,“阿良!快點去天臺上面攔著碧婷!我來通知圣燁!!”
那邊阿良大聲應(yīng)了,腳步聲以及大力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薛晟堯這才顫聲問我,“你,你剛才說什么?你說她又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是的!我有她作秀的證據(jù)在手上!之后我把視頻發(fā)到您的郵箱里,至于您要不要給她本人看,悉聽尊便!先這樣子啦,您趕去處理一下,我來幫您通知薛圣燁先生!”我說完,一指戳下去掛線。
再撥號給薛圣燁,響了兩三下才接起,聲音有點喘,“怎么了?”
“您是已經(jīng)知道薛碧婷干的好事了?正在往那里趕?”我單刀直入問道。
“是的!我好歹還是陳潔兒的大老板,她出動社里頭所有能調(diào)動的人手去連鎖大醫(yī)院挖坑,我能不知道嗎?”薛圣燁的語氣里頭有暗諷和怨氣。
“聽您的語氣,好像反過來怪我們咯?”我不甘示弱地回嗆他。
薛圣燁在那頭沉默
了兩秒,終是緩下了語調(diào)說,“別誤會,我說過陳潔兒有獨立自主處理雜志社的權(quán)利的,這個無可厚非,我只不過是生自己的氣和薛碧婷的不爭氣而已!”
他這樣直白,倒叫我一時間不知該拿什么話來說他!
突然間,凌晨朗橫過大手來拿走我的手機(jī),嗓音冷冷的對薛圣燁說,“燁大哥,您盡全力去阻止薛碧婷再這樣胡攪蠻纏吧,我縱觀認(rèn)識的人里頭,只有您的立場比較適合去說服她,先勸她下來,等她情緒穩(wěn)定些了再告訴她怎么鬧都不會有用的,我是不會回頭的了!”
“好吧我懂你意思了,有情況再聯(lián)系,掛了。”薛圣燁匆匆結(jié)束通話。
被凌晨朗這樣一處理,我倏然冷靜下來,覺得剛才跟薛晟堯說要將薛碧婷作秀的證據(jù)發(fā)給他,有點不理智!
萬一薛碧婷不聽勸,把胡鬧的節(jié)奏拉長了,薛晟堯說漏嘴,說出有她作秀的證據(jù)視頻那就糟了,她一被刺激到果真跳下去,那豈不是壞事?到時候,我和凌晨朗就百口莫辯,不知道往后該怎么辦了!而且陳潔兒盯梢薛碧婷的事情一揚(yáng)開,薛家人指不定將我恨之入骨!
“老婆,來,坐下。”凌晨朗拉我坐到床邊沿,聲音已恢復(fù)平伏平靜。
我看著他眸色閃爍的雙眼,等著他向我發(fā)問。
關(guān)于這些視頻的來源,關(guān)于派人跟蹤薛碧婷的事。
可是沒有,他輕蹙眉心沉吟了半分鐘之后,才幽幽說道,“兩夫妻不言謝,我就不說謝了,你今天做得很好,沒有將薛碧婷的事壓著不跟我說,這是一大進(jìn)步,我心里的激動你是不知道的。”
頓了頓,他端端正正的望進(jìn)我眼底深處,問,“你有什么要問我的?”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剛剛跟閔醫(yī)生所說的,薛碧婷做出了什么事情是他想像不出的,可話到嘴邊卻又打住。
他都說了搜集齊全就——
瞬間,我腦海里閃過他在回程路上打的那通電話,他跟對方說德語,是不是表示他在向?qū)Ψ较逻_(dá)命令去搜集薛碧婷那方面的信息呢?
答案是,極有可能!
“沒有!”我搖了搖頭,篤定道。
到了愿意說的時候自然他會說的,就像,我也有苦衷也有說不出來的時候,那就讓時間來說明一切吧!
凌晨朗伸手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兒,柔聲問,“你明明有話想問,為什么不問?”
“我愿意等,并且我相信您會給我滿意的答案的!”我凝視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清晰。
一抹笑容在唇邊慢慢綻放開來,凌晨朗俯過來將俊臉貼在我臉頰邊,嗓音暗啞的低低道,“老婆,我真的很慶幸自己能遇上你,然后對你做了那么多的錯事,還能得到你的愛……”
我緊摟住他頸脖,將雙唇印上他俊臉,他立刻擁我在懷里死死的,低喃,“……相信我,很快我們就能無憂無慮在一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