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能捉到洪敏珠審問出主謀是誰就行了,后續事情由我自己來實施報復,我真不寄望于他幫我報這一箭之仇,因為主謀極有可能是他的大哥凌伊龍啊!
再怎么樣撥算盤計親疏,人家都是兄弟,出自于同一個父親的兄弟倆!
凌伊龍或許恨不得將凌晨朗置之于死,但是凌晨朗真會為了我就把凌伊龍一刀給殺了?
別天真了,我只是他對外宣稱的女友,連女朋友都不是!
“在想什么?”凌晨朗低聲問。
我抬眸看著他濃密的睫毛,以及深邃的眸子里泛起的沉靜光芒,便輕吸一口氣,轉過臉去望望窗外,“很快就到了,大約還有十幾分鐘路程……”
抵達墓園的停車坪后,我和凌晨朗各提一個花籃步行到我姐的墓地前。
說得好聽是墓地,其實全是墓碑牌連片的地方,當時我手上只有十萬塊,就憑這點錢在廣州這邊的永久墓園能買到多好的地兒葬我姐?還有其他零碎的各種花銷支出已經掏空我的錢袋。
凌晨朗站定在那,目光緩緩掠一掠四周,落在身旁的我身上,薄唇輕啟,“明年清明前再選塊好墓地將你姐遷過去吧。”
我垂眸,唇淡淡抿著,不語,將花籃放到墓碑前供著,可是狹窄的地方放了我這一個,凌晨朗的那一個就沒地兒安放,只能擠著旁邊的。
靜靜肅立了一會兒,凌晨朗再度開口,“你姐的案子進展如何?需要我找人去催查嗎?”
別啊!那樣會打草驚蛇的!我磨了磨牙,淡聲回應道,“有我養母全權監管這事,我們應該尊重她,暫時不要插手吧。”
凌晨朗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再站了兩三分鐘,我輕聲說,“大太陽曬得厲害,您回車子里坐,我跟我姐單獨說說話就回去。”
凌晨朗將手伸過來,往我肩上用力揉了揉,默默回身走了。
我稍稍垮下雙肩,安靜地看著墓碑上我姐的照片,心里酸酸說道:以前有姐姐在前面幫我扛著擋著事兒,如今您丟下我自己走了,您要我怎么辦?啊?是誰殺了您那么狠!你真有靈性就該報夢給我,我去替您報仇雪恨吶!
劇痛,發自胸口處,哽住了呼吸。
滾燙的眼淚,嗒嗒地掉落在花瓣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姐姐啊姐姐,是誰喪心病狂殺了您?把永久的那份遺憾獨留了給我!!
死死地咬住下唇,深呼吸再深呼吸,感覺血腥在口腔里漫開,心緒才平伏了些。
盯著照片上姐姐的面容,我繼續默念: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來看您,但請您放心,您大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念完,轉身就走去停車坪。
空氣寂寂,熱辣的太陽當空照,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熱,反而由心到身都覺得寒冷。
我坐上后座里的時候,剛好凌晨朗跟人結束通話。
車子風馳電掣地往回駛,我倆卻陷入了緘默之中,莫名的疏離感在
兩人之間蔓延。
“……我下午要出國公干,”凌晨朗的嗓音沉冷平穩得異乎尋常,“要去一星期。”
“好。”我下意識地點頭,想了想又緩聲補充,“我會盡快熟悉慧星娛樂的運營。”
他定定凝視著我,沉聲道,“我不在的期間,你可以不用去集團公司上班,這幾天你自己自由支配時間和工作。”
他的話正中我下懷!我得火力全開大展拳腳了!
賓利車將我直接送回慧星娛樂,凌晨朗轉坐商務車趕到集團去處理一點事情,稍后才搭乘航班去德國。
我關了自己在辦公室里,立馬登錄QQ讓蘭姐給我代開一個證券帳號,拍了身份證號和給銀行借記卡號她。
再用手機打電話到銀行報黑金卡號和密碼進行提現五百萬到那個借記卡里,一輪的忙碌下來,午休時間快過了才由許秘書買來飯盒將就著吃了墊肚。
下午三點前,證券帳號開好了,五百萬也到位,我放下心去打電話約顧桂花去吃飯逛街,她很爽快一口答應了。
梳理慧星后勤脈絡到下班時點,坐上賓利車猶如衣錦還鄉般回到養老院。
聽到動靜走出門來的顧桂花和范科以及范水麗見兩個女保鏢護著我下車,豪華專車又由專屬司機來開,不覺都看呆了。
“爸,媽,我回來了。”我甜笑著招呼他們,獨獨刻意忽略范水麗。
“寧寧,朗少把他的專車給了你用啊?”顧桂花雙眼發直地走上前去摸豪車的車身。
“咳唔,寧寧,要不進屋坐吧。”范科極其罕見的和顏悅色招呼我。
“嗤!”范水麗見顧桂花和范科見財眼開,不由得輕蔑嗤笑出聲,繼而睨向我,“她分明是被凌晨朗虐的這里青那里紫的,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出來見人炫耀!真丟臉!”
我涼涼地掃量她脖子上淡紫的吻痕,“有本事你也試試被男人虐了之后,可以用私人司機開的賓利回家來遛一遛啊。”
“你!”范水麗氣結,胸口大力起伏不定。
“什么你呀我的,我倆不在一個等級你可千萬別拖著我后腿!”我調回目光望著顧桂花,“媽您說是嗎?傷哪里有什么要緊,重點是傷了也值回票值。”
“賤人狗嘴!”斗嘴架慘敗,范水麗惡狠狠地罵了句,倏地轉過身猛踩高跟鞋進門去。
“你看看你女兒,沒點禮貌沒教養!”顧桂花當即向范科發牢騷,“她哪像我家寧寧這么孝順吶,賺到撈到了也不忘本,肯回來請我吃飯帶我逛街,她呀混到現在連個小鉆戒也買不起給我!”
我趕緊虛笑著挽住顧桂花手臂,向范科發出邀請,“爸,我不知道您在家,您平常總是貴人事忙嘛,要不您和媽一起和我吃飯去?”
范科大約是覺得被顧桂花的話啪啪啪打了他老臉滅了他興致,面上再也沒了先前的笑容,他朝我擺擺手,“哎呀不了,你們娘倆幾年不見肯定很多私已話要說,你要真有孝心什么時候都可以請我吃。”說完,回身也走進了家門里。
“媽您別那么說咱爸。”我假意勸顧桂花。
“別管他們父女了,我們吃大餐去才是正經的。”顧桂花滿不在乎地拍拍我。
又由兩個女保鏢護著坐上車,賓利一路往繁華市中心的最大型商廈開去。
“媽您聽說了嗎?凌伊龍原來想收購彗星娛樂進軍娛樂圈!”我閑閑的拋出個話題。
“聽說了,昨天下午看到相關報道。”顧桂花沒啥表情的說。
“是胡總支持他收購的,還是他自己想接手來單干的?”我笑瞇瞇看定她。
顧桂花用眼角瞟我一眼,“鬼靈精,想從我這探口風啊?”
一句話,表示她知道了點內情!
我干脆打破天窗說亮話,“我好奇啊,凌伊龍和我家朗少是競爭對手嘛。”
顧桂花似笑非笑看看身旁那個女保鏢,卻不接腔。
我頓時心領神會,知道她不愿在外人面前談論凌伊龍的事,便不再往下深聊。
沒過多久,車子抵達了商廈地下停車坪,我挽著顧桂花在女保鏢的隨護下乘電梯直奔著名品牌珠寶鉆石專賣店去。
“媽,您喜歡哪款鉆戒?我都給您買!”我瀏覽著鉆戒專柜,豪爽地說。
顧桂花馬上睜大眼睛笑開,“哎喲我的乖女兒,你真孝順吶!”
“兩母女客氣什么,要不這款吧,夠大氣耀眼,非常配您的氣質。”我指點一款方鉆,示意導購員拿出來給顧桂花試戴。
顧桂花看著手指上奪目璀燦的鉆戒,笑得合不攏嘴,直說這款她鐘意。
是鐘意份量夠重吧?貪婪成性!我心里冷冷罵道。
給了她一個甜棗之后,我為自己買了一套日常可以戴出去見客人卻又不顯俗的鉆飾,刷卡的時候有意無意讓她看到足以閃瞎她狗眼的黑金卡,這才帶著她去預定好小包間的法式西餐廳吃晚餐。
經過這一輪曬哄騙,顧桂花看我的眼神已然不同之前了。
在低調奢華的胡桃木餐桌邊坐下,她露出少有的諂媚笑意說,“寧寧啊,朗少這是有多寵你啊。”
“嗯,他是很寵我,說要給我想要的一切,黑金卡還有那個從凌伊龍手里搶來的慧星娛樂。”我甜笑著回應。
“這事我也知道,”顧桂花忙不迭地點頭,但是她馬上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賠上更多的笑容解釋,“哦,我也是昨晚無意中聽到胡總跟凌伊龍說起的。”
“那,慧星娛樂是胡總支持凌伊龍收購的,還是凌伊龍自己想接手來單干的?”我再次追問這個問題,卻又補充道,“我想知道胡總是怎么想的,實在是不想得罪他老人家。”
顧桂花露出一副慈祥的表情伸手過來拍拍我,安慰道,“你有朗少作靠山,也不必太害怕胡總和凌伊龍,他們彼此之間互相顧忌著,這叫斗而不破的關系。”
這老女人也知道斗而不破的關系,真是不可小覷!心里罵歸罵,可我臉上仍然保持著還想不通的迷茫,張張嘴想說話又欲言又止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