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大嫂。”凌晨朗淡聲打招呼。
凌美妍搶在我剛要開口接著喊人之前陰陽怪氣地說道，“三哥你還沒換畫？真難得啊，對一個替代品也這樣戀舊，更何況是對——”
“美妍！”凌江世薇低低斷喝一聲，眼神冷冽地厲著凌美妍。
驟然一顫，凌美妍萬想不到奶奶會這樣喝她，于是嘴角抽搐幾下就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開口講話。
凌江世薇這次肯維護凌晨朗，是看在大型合作案的份上吧？嘖嘖，我真替這老夫人感到可悲，連嫡親的孫子都要經(jīng)過她精明的小盤算劈啪撥算吶！
既然沒人關(guān)注我，冷淡到一丁點眼神都不給我，那我又何必去用熱屁股貼冷板凳？連招呼都可以順勢省下。
“晨朗，坐這里。”凌江世薇指指胡慧英對面的三人沙發(fā)招呼凌晨朗，嗓音刻意壓低，生怕人不知道她疼惜乖孫兒。
“謝謝奶奶。”凌晨朗禮貌道謝，輕摟我過去落座。
“你爺爺說你們要過來商量合作案的事，怎么？又有變化？”凌江世薇挑眉問道。
“……”凌晨朗木無表情，等傭人奉上茶水退下去之后，才淡定回應(yīng)，“是的。”
對面三個女人的臉色登時起了變化，凌江世薇的眉狠擰一下又飛快舒開，胡慧英緊咬唇片，凌美妍則偷偷撇了撇唇。
現(xiàn)在知道痛苦和難過了吧？！這叫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以前她們給予杜瑞姿和凌晨朗這對母子多少刁難和無情，如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凌晨朗薄唇冷冷抿著，像是事不關(guān)已似的惜字如金，只輕輕揉著我手背上的皮膚，然后側(cè)過頭在我耳邊沉聲說，“口渴了吧，喝茶。”
我對他回以晏晏一笑，先端起他那只茶杯想送到他手里，不料他對我嘮嘮嘴，示意我喂他喝。
這眾目睽睽下……好吧，說好的一切行動聽指揮，我縱然想惜身如玉像烈女，人家也不會給我立牌坊，所以乖乖兒聽話小心翼翼喂他喝就是。
“嗤！”一聲極輕的嗤笑聲在靜默的大廳里蔓延，顯然是發(fā)自凌美妍的口中。
“五妹，你笑什么？羨慕妒忌恨？”凌晨朗沉靜冷漠的眼眸直直凝視凌美妍。
凌美妍臉色微微斂起，想反駁卻又顧忌般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沒接過話頭。
就在這時候，廳外傳來幾道腳步聲，凌江世薇輕舒一口氣，慢慢站起身說，“應(yīng)該是你們爺爺和爸爸回來了。”
走進來的可不止是凌裕康、凌泉海父子，還有杜瑞姿、凌伊龍、白孝明以及白月蓉。
滿屋子人見面，少不了挨個逐一打招呼，隨后按輩份主客分層次坐下。
“晨朗，明天就要向外公布大型合作案了，怎會又有變化？”凌裕康迫不及待地問凌晨朗。
要的就是這份迫不及待，凌晨朗薄唇淡淡抿著，深邃的眸閃爍出耀眼的光亮回視爺爺，“因為我們當中有人要破壞合作案，所以我覺得有必要來這里把事情說清楚。”
大家一聽，眉頭都擰了擰，凌泉海更是第一個按捺不住開口追問，“誰要搞
破壞？”
我微微抬眼掃向正對面的三人沙發(fā)，只見凌伊龍臉上表情沒有波瀾，但擱在扶手上的大手微微抖了幾下又蜷起，試圖掩蓋真實情緒。
“……我讓大家看聽一些東西。”凌晨朗淡然地掏出手機撥號出去，“洪山，帶人進來。”
“怎么回事？晨朗你先說說看！”凌江世薇見丈夫和兒子都無法讓凌晨朗開口說清楚事情真相，便挺身而出追問。
“別急，您等會兒就知道。”凌晨朗不為所動，淺聲安撫她。
“三哥，你故意賣關(guān)子啊？！”凌美妍諷笑。
“美妍，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杜瑞姿立刻反斥過去。
廳外再次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廳內(nèi)各人表情復(fù)雜各異地一齊扭過頭去看，只見蕭洪山和蘇豪領(lǐng)著金特助、林穎和她大哥走進來。
蕭洪山沉靜著表情，喊了一圈人之后目光落在凌晨朗身上，“朗少，人都到齊了！”
凌晨朗冷冷一點頭，“嗯！”然后英挺的身影卻緩緩拔起，震懾力十足地環(huán)視在座各人，指著金特助低低聲說，“爺爺、爸爸、大哥，你們都認識他吧？”
“嗤——”這回忍不住發(fā)出嗤笑的人是杜瑞姿，她輕蔑又故意的拖長尾音，見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便說，“兒子，別玩了，我們這里誰不知道他就是伊龍的特助呢？”
“哦！”凌晨朗斷然應(yīng)一聲，深湛的眼眸忽然一睨睨住臉色已變得鐵青的凌伊龍，“大哥的特助怎會落在我手里，大家應(yīng)該都猜到了吧，要破壞我們合作案的人就是我的好大哥！”
“晨朗！你憑什么這樣指控你大哥，有真憑實據(jù)嗎？！”胡慧英急不可耐地尖聲質(zhì)問。
“一孕傻三年吶，大家嫂，沒證據(jù)的話晨朗會指出是伊龍干的好事？”杜瑞姿翻翻白眼，對胡慧英的質(zhì)問嗤之以鼻。
呵呵，看來豪門撕逼也不過如此，只差沒爆粗叉腰對罵而已！我心里不禁冷笑！
“金特助，你說說我大哥讓你做了什么事！”凌晨朗不耐地喝令道。
蕭洪山將把腦袋快要縮進胸口的金特助往前推，低低喝斥道，“快說！”
金特助被迫抬抬頭望一眼，又飛快垂下，小小聲交代，“是，是龍少他指使我花了三百多萬買通朗少的近身秘書林穎，讓她想辦法安裝竊聽器到晨朗時代的CEO辦公室里竊取核心機密信息，林穎接受了收買，就把竊聽器放到顧寧的電腦包里，成功竊取了部分信息……”
蕭洪山等金特助交代完了，接著又把林穎大哥往前推，林穎大哥只得再次交代如何接受收買的過程，以及充當接頭人幫妹妹和金特助遞送了三次機密信息。
最后到林穎，她小小聲抽泣著也將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招了個干干凈凈。
結(jié)束了招供，在凌晨朗的眼神示意下，蕭洪山和蘇豪押著那三個人退出去。
所以大廳上鴉雀無聲，誰都沒敢大聲透氣。
“就算大哥是竊取了三哥公司的核心機密信息好了，可這關(guān)破壞大型合作案什么事？”凌美妍尖著嗓子發(fā)聲詰問。
嗐！面對無知的
人，真是無語！我望了望凌晨朗，他瞥了一眼凌美妍正要說什么，杜瑞姿再度回嗆凌美妍，“你念了那么多年的書都念到哪去了？在國外留學(xué)就是鬼混啊？連商業(yè)常識都不懂？還有什么叫就算，明明證據(jù)確鑿就是你大哥干的！而你大哥指使人竊取晨朗公司的機密信息看似是另一回事，但他身為凌氏的副總裁，我們就有理由質(zhì)疑，他是不是也在受人指使才這么干的！”
高明！這樣的回答一石幾鳥！我暗暗記下了杜瑞姿的話。
“瑞姿，你話是什么意思？”凌泉海如被針蟄似的，當場瞪著杜瑞姿質(zhì)問。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懷疑這事是老爺和‘老公’你指使伊龍干的！”杜瑞姿一字一頓說得極清晰，尤其是特別咬重老公兩個字。
“你！”凌泉海氣得七竅生煙，大喊道，“荒唐！真是荒唐！你居然懷疑我和爸爸！”
“那爸的意思是，真的只是大哥一人所為？跟您和爺爺都無關(guān)？”凌晨朗盯著凌泉海再次逼問。
“晨朗！你媽不理智也就罷了，你竟然也這樣說？你有什么證據(jù)？”凌泉海漲紅著老臉死死盯住凌晨朗。
“都給我閉嘴！”凌裕康驀地怒吼一聲，把大廳上的人都吼得渾身一震。
狠喘兩口氣，他悻悻然掃視在座一圈兒人，沉聲斥責(zé)，“內(nèi)訌！我們凌家居然這樣內(nèi)訌！”
“老爺，您怨得了誰呢？內(nèi)訌早已存在不止一天兩天了，當初是您和婆婆助長這種歪風(fēng)邪氣的！”杜瑞姿半挑唇皮譏諷道。
“杜瑞姿！你什么態(tài)度？敢用這種語氣跟爸說話？！”凌泉海跳出來指責(zé)妻子。
“我實話實說而已，不平則鳴！”杜瑞姿忍無可忍地怒目相向。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還要不要商量解決事情了？！”一直端著當家范兒的凌江世薇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鎮(zhèn)場，卻把目光狠狠厲住杜瑞姿。
“不好好說話又怎樣？不商量解決又怎樣？！我們當初早說過，不合作不接受注資完全沒問題，是你們硬要求著來注資合作的！！”杜瑞姿也霍地站起身來反詰，臉上盡是不惜撕破臉的決然。
“咳唔！”從進門跟人打過招呼后便沒機會說話的白孝明適時發(fā)聲清清嗓子，看架勢就知道他是要充當和事佬的。
“凌世伯，泉海哥，嫂子，晨朗，看我白某人份上大家都一人少一句成嗎？”他滿臉堆著笑起身打恭作揖，“我先說說我的建議哈，既然嫂子和晨朗并沒有凌世伯和泉海哥指使伊龍的證據(jù)，那表示伊龍所作所為都由他本人承擔(dān)后果和責(zé)任，同理推，就不關(guān)乎大型合作案的事。”
“好，就算我承認伊龍對晨朗做出不恥的事是個人行為，但他繼續(xù)擔(dān)任凌氏副總裁這職位就不合適，我和晨朗都無法咽得下這口氣！更別說要跟他朝夕共事進行大型合作案！”這回杜瑞姿單刀直入，果斷戳中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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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