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更不安的是,立刻意識到這里分明就是三年多之前幾大集團一起合作興建的連鎖大醫院啊!!
特么的真想揍自己,好日子過爽了人都沒了防范意識!剛才怎么就沒問清楚麥醫生在哪個醫院就職呢?好吧,我都下車了卻光顧著看手機,連醫院招牌也懶得瞄一眼!
就在我暗罵自己的當口,凌晨朗刀削般的挺拔身影已逼近。
眼下躲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大大方方應對吧。
我抬起臉兒,眉頭朝他挑了挑,看著他掀唇道,“嗨,凌總。”
腳步放緩了站定在我跟前,凌晨朗凌厲的眼神明顯放軟,低低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我簡而短之地回應。
說著話的時候,眼角卻往門診大樓入口處飄,阿米拖佛!剛才急著進里面送文件的麥醫生已經匆匆走回來了!
凌晨朗目光專注地凝著我,大手伸過來,“寧寧……”
“麥醫生!”我揚聲喚人的同時,靈巧一側身避開凌晨朗想要來握我的大手,兩步上前去迎接麥醫生。
“顧小姐,我車就在那。”麥醫生指指停車的地方,目光卻不經意落到定定盯著我倆的凌晨朗身上,他當即望望我再看看凌晨朗,笑開,“誒?凌總?你和顧小姐認識啊?”
“認識。”我搶先一點頭承認,立馬又話鋒一轉,“麥醫生,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凌總,我先送顧小姐,回見哈。”麥醫生向凌晨朗打聲招呼后,去幫我提回早被我拋之腦后的那只行李箱,再輕扶著我腰后走向停車點。
媽的,我怎么一見那男人就慌了呢?連自個兒的行李箱都顧不上!
來到一輛銀色保時捷車旁,麥醫生先拉開了副駕座的車門扶我進去坐好,然后打開車尾廂幫我放行李。
可我剛一轉眸就發現凌晨朗已經來車門邊,頓時僵著坐在那。
他高大的身材無形中給人一股壓迫感,抬手輕敲兩下窗玻璃后還俯下身來隔窗盯著我。
千萬要穩住!回視他!
我降下車窗,低冷著嗓音問,“凌總,什么事?”
這時,麥醫生已一臉狐疑地來到凌晨朗身前的車頭處,不斷用研審的目光來逡巡我和凌晨朗。
“你要去哪?”凌晨朗微瞇了眸望進我眼底里,聲音低了幾度地問道。
我不看他,只對麥醫生微微一笑。
這笑容是催促性的,麥醫生意會了,走回到駕駛座車門邊拉開,坐進來。
“那套公寓每天都有人打掃,你就住那吧。”凌晨朗沉冽的嗓音壓下來。
本來麥醫生已想啟動車子,聽凌晨朗這么一說,大手一下頓住,側過臉又掃量起我和他。
“謝謝凌總關心和照顧,拜。”我說完,手指一按鈕,車窗緩緩升起。
凌晨朗清冷的薄唇抿緊,身軀不得不站直、后退。
麥醫生收回目光,啟動車子開出車道。
我靠坐進座椅里,眼神直直望著前方路況
,一句話都不想說,可又覺得車廂里的氣氛有點低,就沒話找話跟麥醫生說,“您覺得市里哪個酒店比較好就放下我吧,我三年多沒回來過,都已經找不著北了。”
“好。”麥醫生爽快點頭,兩秒后,再淡聲說,“剛才凌總——”
“我是他的同校學妹,曾經在他集團公司里任職過兩三個月,他大概是覺得我一個人回國沒地方住,所以讓我搬回以前他給我住過公寓,但我實在不想繼續打攪他。”我盡量詳盡地向他解釋。
“原來是這樣。”麥醫生淺笑道,那笑容里有一種莫名的釋懷感。
見他信了,我便望向車窗外,冬日的燦爛陽光灑落到熟悉又透點陌生的街道上,讓我有股沖動,想開了窗往外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鈴鈴!好像聽到我心聲似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看來電,是來討伐出逃者的薛圣燁,我一劃鍵接起,“喂?”
“你在哪里?!”薛圣燁氣急敗壞地質問。
“新手機關機了,開啟了國內舊手機,沒有如期回波爾圖,你說我會在哪里?”我施施然反問。
“你竟然!”薛圣燁說了三個字后猛地打住,壓低了聲音再接續說道,“你竟然瞞著我們一個人跑回國了!”
“是的,可現在我不方便講電話,等入住酒店后再打給你。”我淡聲講完,不管不顧徑直掛斷。
這邊剛掛,凌奕虎接軸打來,我本想拒接的,可是想到薛圣燁一定會讓薛遠勝打電話給他追問我的下落,我總得給他個交代才是,便接起,“嗨。”
“嗨?”凌奕虎怪叫,“寧寧啊寧寧,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跟我在巴黎機場告別后就坐下一班飛機回到廣州來!”
“我確定是回到廣州了。”我篤定承認。
“為什么?你想回來就跟我一起回嘛,居然一聲不吭自己跑回來,還不告訴你公司的員工,害得人家打電話來問我,把我都嚇死了,想來想去還是試試打你這個號碼,你果然就開機了!”凌奕虎嗓門越扯越高。
“行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沉聲道。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凌奕虎急問。
“辦好入住再打給你。”我一經說完,如法炮制,掛線!
呼!我暗吐一口氣,低頭看屏幕,Q群里的幾個女人也都在不停問我在哪入住。
“酒店式公寓,喜歡住這種嗎?”麥醫生突然指指前方問。
我傾身向前,透過車頭玻璃望向那棟高樓,感覺還不錯,便欣然點頭,“好,就這吧。”
麥醫生將車子開進酒店的車道里,停在大堂前,下車為我拿了行李廂,我接過手拖著,向他快快一揮手,“謝謝您了,拜拜。”
“顧小姐。”麥醫生喊住我,掏出皮包夾了一張名片出來遞給我,“常聯系哈。”
還真的不記得他大名了,看一眼名片上的名字,麥振豪。
緊捏名片在手,我想了想,說道,“麥醫生,我在波爾圖曾找您治療的事……”
“你放心,在我這里你是朋友,別人怎么問都是這一句。”麥醫生目光炯炯回應。
其語意我瞬間明白了,他只會向外透露我是他朋友,而不是病患!
“再次謝謝您,回去小心開車。”我笑晏晏地跟他道謝,輕快拖箱走進了大堂里。
十分鐘后,入住單人豪華房,先去洗個澡,弄清爽后上Q把公寓地址發到群里,又引來了她們的刷屏,都嘆氣說可惜了不能去找我。
是時候打回給薛圣燁攤牌了,我撥號過去,他很快接起,“說話!”語氣是一派余怒未消。
把公寓地址告訴他后,我沉靜交代道,“我姐生前曾經到過北京,她偶然見到一個可以定時投送的地方,便想著四年后給自己和我一個交代,同時也為了保存她的日記本,就辦了相關業務,所以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她生日那兩天,蘭姐收到一把鑰匙和兩封信!”
說到這我深吸一口氣,以緩解心上壓著的氣,“蘭姐按照我姐信里的指引去健身中心更衣室柜子里取了我姐存放在那的日記本,可她壓著沒給我,她當時的想法跟你和外公一樣,覺得我在葡萄牙過得好好的,就別再復什么仇了,可是她看完了我姐寫的日記后終于扛不住,覺得我姐死得太慘了,她要為我姐做點什么,于是把日記本快遞給我!”
“……你姐在日記里寫了什么?”薛圣燁好半晌之后啞聲問。
“她把那些曾經殘害過她的一個個衰人都用筆記下了名字!”我咬牙切齒道。
“那你現在回來就是要正式重啟復仇計劃?”薛圣燁再問。
“這不是廢話嗎?還用得著問?”我厲聲詰問。
“顧寧!你這是什么態度?!”薛圣燁再也忍不住了,反喝問過來。
“還問我什么態度?薛圣燁啊薛圣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外公打的是什么樣的如意算盤!你倆有意要我日子過得特別好,都為我安排好一切不要我操心,名為派人暗中保護我,其實就是想要遙控和監視我,不讓我回國報仇!這我沒冤枉你吧?!”我將他們的陰謀一下子揭露。
“我這都為你好!”薛圣燁這話明顯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
“對!是為我好!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可憐的姐姐?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為了保護我,被人害得那么慘地死去!這能讓我安心過自己的好日子嗎?!”我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等等,我馬上過去找你!”薛圣燁吼了一聲就想掛線。
“不!你別過來!先聽我說!!”我喝住他,定定神再說,“你不能暴露了,你我一接觸,沒準馬上會被人識穿我們的關系!”
電話那邊只傳來薛圣燁略粗的呼吸聲,大概他也在平伏心緒當中,所以久久沒有說話,而我何嘗不是?!
還有些事情不想說,可不能不說,我漫聲道,“我回國時在航班上遇到那個曾經幫我做心理疏導的麥振豪醫生,他盛情邀我跟他坐專車回市區,所以我一不小心就隨他去了新興建的連鎖大醫院里,見到了凌晨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