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手機(jī)回到辦公室,凌晨朗正跟人通電話,他目光望過來,“好,我下班后自己過去。”
他和誰約好了過去?我走去沙發(fā)那邊坐下,忍住不問。
收線后凌晨朗放下手機(jī),起身大步走來坐到我身邊,松松將我縈繞著,“不多睡一會兒?反正也沒什么事干。”
我抬手幫他拉整領(lǐng)帶,柔柔地說,“睡夠了。”
“剛才媽打電話來讓我下班后去跟她談點事,說你不用跟著去。”凌晨朗低聲交代。
他們兩母子要密談是正常的,我順勢也交代自己的行蹤,“哦,正好筱君打電話來約我到順意酒樓吃海鮮大餐,她說一個人在大宅里悶得慌。”
“你陪陪她也好,這兩天見家里鬧得不可開交肯定是受驚了,她還小,平常跟其他兄弟姐妹都有代溝,說不上什么話。”凌晨朗點頭。
我輕吸一口氣,對他笑笑,“曉得了,你放心吧,去忙你的公務(wù),我到秘書室再看看玲姐。”
輕輕撫了一下我臉頰,凌晨朗眸色深郁,低啞道,“辛苦你了。”
于是,他去埋頭批閱文件,我打電話到順意訂好包房后去探班凌韻玲。
準(zhǔn)點下班,凌晨朗和凌韻玲同車回杜家大宅,我由三個女保鏢護(hù)著,快步從大廈側(cè)門走去順意酒樓。
以為距離近,我會等上一會兒凌筱君,不料前腳剛進(jìn)包房,她后腳跟進(jìn)來。
“顧寧!”她喊叫著,從后給我一個大熊抱。
“咦,你這么早來了?”不太習(xí)慣跟陌生人這樣摟抱,我邊說邊推開她一點卻又拖起她的手走去圓桌邊坐下。
凌筱君不以為意,繼續(xù)笑得甜甜的隨我坐下,“五姐要是像你這么好脾氣就好了,我也不會這樣寂寞。”
“筱君小主,你這些話對我說就好,讓人聽到可不得了。”我對她呲呲牙。
她收起笑意,托著頭,“我也真的只能跟你這樣說,家里的長輩老是指著我,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沒趣死了。”
很好奇很想問她,回江玉倩那里她會不會沒趣死?但想歸想,不能真的問出口。
“先別光顧著說,我們先點餐。”我向她提議。
說到吃,凌筱君雙眼發(fā)亮,拿了菜譜來翻看,我按服務(wù)鐘喊來服務(wù)生開始下單。
各種海鮮點了個遍,不要量多,但求種類多。
“顧寧,我很羨慕你,自己能打理一家娛樂公司。”凌筱君等服務(wù)生走出去,便噘噘嘴說,“說實話,我不想回美國念書了,想跟你到娛樂公司去工作。”
我嚇了一跳,慌忙問她,“你這想法,有跟家里人說嗎?”
“我哪敢說?”凌筱君搖頭。
我松了口氣,勸她,“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不會放棄念書的,你珍惜念書的好時光吧,以免以后后悔。”
“我不是念書的料子,枯燥無味的工商管理學(xué)專業(yè),把我腦子都念成化石了,我只喜歡音樂,我愛彈吉他,可是我媽不許,把我心愛的吉他送人了……”凌筱君眼泛淚花地說。
這一段我可不知道,聞所未聞!
我沉默一會兒,安慰道,“等你大學(xué)畢業(yè)后,再去擁抱音樂也還不遲啊。”
“話是這
么說啦,唉~~”凌筱君還是輕輕嘆氣。
咯咯!門被輕敲了兩下,我以為是服務(wù)生送菜進(jìn)來了,抬眼望去。
門開處,凌奕虎高挑的身影篤定自若走進(jìn)來,他嘴角輕輕綻開的笑紋帶著一分得瑟。
我一下僵住,身邊的凌筱君站起身笑說,“顧寧,你不會介意四哥也來蹭飯吧?”
眼下我若說介意,他能馬上消失不讓我看見么?
“寧寧有點被嚇到了。”凌奕虎來到了我跟前,眼底碾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
心尖尖一緊,我淡然站起身比了個邀請的手勢,“請坐。”
小臉上浮起不知所措,凌筱君漸漸看出我和凌奕虎之間的異樣來,她淺聲向我解釋,“顧寧,我不是故意要隱瞞四哥要一起來的——”
“是我跟她通電話的時候知道她約了你來這吃海鮮大餐,卻沒跟她確定我要不要來。”凌奕虎一臉負(fù)責(zé)任的表情,向我詳細(xì)說出經(jīng)過。
笑,我冷著眼神,“兩位坐啊,不就是吃頓飯嗎?不要拘束。”
凌奕虎眸色深邃地盯了盯我,拉開我另一側(cè)身旁的椅子徑直坐下來,凌筱君微微睜大眼睛望著他有些明目張膽的動作。
“筱君,坐吧。”我拉她坐下來,側(cè)身偏向她。
“喝茶。”凌奕虎拿起茶壺給我和凌筱君倒茶,啞聲說道,“寧寧……我不來這,就真的見不著你了?”
凌筱君身體震了震,急問,“四哥你為什么要見顧寧?”
“我喜歡她,對她一見鐘情了。”凌奕虎毫不忌諱地表白。
凌筱君再次驚愕地看看他,又望望我,“你們——”
“筱君!”我打斷她,她要浮想聯(lián)翩是她的事,不要將我和凌奕虎混為一談才是!
凌筱君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瞪著凌奕虎說,“四哥,你知道的顧寧是三哥的女朋友!”
“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歡她不行嗎?我對她一見鐘情不行嗎?”凌奕虎一臉深情加無辜地反駁凌筱君。
就在這時候,包房的門又被敲響,這回真是服務(wù)生送來幾樣清蒸海鮮。
可是在座三個人,誰都沒了據(jù)案大吃的意欲,剛才被凌奕虎駁斥得暫時啞火的凌筱君,在緊咬幾下唇瓣,死忍著等服務(wù)生退出門外后,重整旗鼓再次質(zhì)問,“你、你這樣,三哥他知道嗎?”
我根本沒興趣去看凌奕虎的表情,像透明人似的坐在他們之間一動不動。
“這關(guān)三哥什么事?寧寧又不是他老婆。”凌奕虎輕描淡寫就又堵得凌筱君無話可說。
這男人擅長說些橫話,明明無理卻理直氣壯,說的就是他!
“吃飯吧。”我輕聲提議,拿起筷子先挾了一只滿滿都是黃膏的蟹蓋給凌筱君,“這是你點的,快吃。”
“你也吃。”泠不防,旁邊的凌奕虎照樣學(xué)樣給我挾了一蟹蓋到碗里。
討厭兩個字已經(jīng)躍在舌尖上,我生生吞下,輕撥開那只蟹蓋,自己挾了蟹鉗來啃。
媽的!要不是凌筱君在場,我沒準(zhǔn)就揮拳相向了!不是我崇尚暴力哦,實在是有人很欠揍!
凌筱君吞了吞口水,定定神,見我啃得好像很歡似的,便也挾起蟹黃來吃。
“筱
君,你每次吃蟹黃都要拌飯吃,說那樣才香。”凌奕虎邊說邊按了服務(wù)鐘。
凌筱君抬起眼,向他眨眨眼睛,可愛的臉蛋兒漾開一絲笑又像記起剛才跟他斗嘴的事,迅速收起表情,繼續(xù)低頭吃蟹。
看她不像演戲,跟我年紀(jì)相仿沒可能演技那么好,我覺得自己太多疑了,便抽了張紙巾給她。
服務(wù)生敲門進(jìn)來了,凌奕虎吩咐她送三碗飯來。
有美食當(dāng)前,吃吃喝喝之間氣氛就沒剛才那么僵。
“筱君,你是不是計劃偷偷去參加音樂選秀節(jié)目?”凌奕虎突然問道。
還有這么一出?我蹙眉看向凌筱君,她也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拿回來的格表。”凌奕虎敲敲桌面,“你想清楚今后要走的路,選擇好了以后不要后悔。”
凌筱君輕輕丟下吃剩的蟹鉗,靠往椅背上,長翹的睫毛覆下遮住眼眸,整個人靜得像是一幅靜態(tài)畫。
“你約寧寧吃飯,是不是想要她幫你往唱演事業(yè)上發(fā)展?我告訴你,她擔(dān)不起這種重大責(zé)任,你只會害她被我們家的長輩罵!”凌奕虎目光深灼地盯著她,單臂撐在我椅背上。
噗!我怎么聽著他們的對話,是完全往我想都想不到的方向發(fā)展呢?
凌筱君約我吃飯是有企圖的,凌奕虎知道她的企圖來阻止她,然后保護(hù)我免我受凌家長輩責(zé)罵?!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凌筱君羞惱地拔尖聲調(diào),接著拉住我說,“顧寧你別聽他的,我沒有,我找你真的只是吃飯!”
“好,我知道了,我們只吃飯,來來,這么多菜,一定要吃完哦。”我捏著她的話柄,打定主意不摻和到他們中間去。
包包里的手機(jī)震動,我擦擦手拿出來看看,是凌晨朗的,就故意向他們兩兄妹說,“你們?nèi)绱騺淼摹!闭f完一劃接聽鍵,站起身踱去待客沙發(fā)那邊,“晨朗。”
“我們這邊快吃飯了,你跟筱君點了什么好吃的?”凌晨朗關(guān)心地問道。
我回過頭朝凌家兄妹那邊微笑,回應(yīng)凌晨朗,“一大桌子菜,估計我們?nèi)齻€人都吃不完。”
“三個人?”凌晨朗執(zhí)著這關(guān)鍵詞問。
“不止筱君來了,你四弟也來了。”我淡定相告。
凌奕虎悠長清冷的眸光射過來,耳邊凌晨朗沉磁的嗓音響起,“你跟筱君飯聚,他來做什么?”
這話問得真好,我也不知道他來做什么的!
將手機(jī)換過另一側(cè)耳邊貼著,我幽幽回應(yīng),“原因我回去跟你說。”
“我跟他接觸很少,一向覺得他行為怪異,現(xiàn)在越發(fā)不懂他,”凌晨朗頓了頓,補充說,“算了,你吃完飯早點回家吧,我也不會在這邊耽擱很久的。”
“行,我先回家等你。”我特地咬重‘回家等你’四個字,掛線后淡笑著回去坐下。
嘴角勾著一抹笑,凌筱君說,“顧寧,看來我三哥真的很關(guān)心你,你倆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結(jié)婚?!”凌奕虎的手指在桌面上彈動幾下,輕輕嗤笑出聲,“嗤——”
凌筱君一下收起笑容,皺眉怒視凌奕虎,“四哥!開玩笑也要有個度!你跟三哥競爭是你們之間的事,別把顧寧夾在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