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什么了?”
付辛白將耳釘放回盒子里,這才說道:“我當時也一直以為媽媽的死是意外,直到三年前一天,忽然有人找到了我,當時他已經身負重傷。”
通過付辛白敘述,簡杰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那天付辛白去見談投資,趙海和往常一樣到地下車庫去取車,卻發現付辛白的車底躺著一個人,若不是趙海心細發現了露在外面的腳,才沒軋過去。
這人幾乎是奄奄一息了,意識模糊嘴里一直輕聲叫著“付辛白,付辛白。”
趙海也不敢怠慢馬上打電話給付辛白,得到相關指示后將那人拖到后座,等車開到地面接到付辛白的時候,直接往付辛白公寓開去。
安康醫院的頂級外科醫生早已等在了別墅,一接到病人就馬上展開相關醫治,無奈病人實在是多出槍傷,流血過多,此刻已是瀕臨死亡邊緣了。
付辛白并不認識他:“你找我有事?”
那人哆嗦著手,費力的解開襯衫紐扣,露出里面掛著的項鏈,那項鏈的吊墜,赫然就是白婷的一只耳釘!
付辛白呼吸變得急促,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語氣凜冽:“這耳釘哪里來的?”
那人本就是奄奄一息,如今被付辛白這樣一抓,更屬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噎死過去。好在付辛白存著一絲理智,最后關頭松開了手。
“是……是你媽媽給我的。”那人忽覺脖子一松,一股順暢氣息而來,估摸著是回光返照了,說話也利索了許多,“當時在印度尼西亞,你父母已經被人挾持,在被轉移前,制造了混亂趁機將耳釘塞到我手里,讓我來這找一個叫付辛白的,我當時只是酒店的服務員,恰好那天給你父母送早飯而被一起帶走。”
“可對方實在是太恐怖了,我逃了沒一會他們就意識到少了一個人,馬上就追了出來,我當時躲在污穢之地才躲過一劫,但對方沒有追到我,竟是直接派了一個人追蹤我的下落。這一年多時間來,我就到處逃,和那人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那人說話漸漸不利索了,只剩最后一口氣:“黃天不負有心人,終于還是讓我找到你,把東西交給你。”他想接下項鏈,可手已經舉不起來了。
付辛白將那項鏈輕輕地從他頭頸上繞了下來,將耳釘使勁拽在手里,問道:“知道挾持你們的是什么人嗎?”
那人十分微弱地搖搖頭:“我只在轉移前似乎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和你媽媽在說話,說這些都是報應。大概一米八不到的樣子,偏……偏瘦,還有,好像有點殘疾。”
“還……還有,你媽媽讓我帶句話給你。”
“什么話?”
那人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瞳孔也失去光澤,道:“離……離可一諾,好好……好生活。”
付辛白痛心疾首,沒想到媽媽臨死前就這要求,他此刻才真正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離開一諾,即使不會愛上別人,也不用一輩子背負道德的枷鎖,更不需要害怕世俗批判的眼光。
“趙海,好好處理他的后事,查下他的家里,給筆錢。”
“是。”
白婷臨死的遺愿,付辛白自然隱去沒告訴簡杰。
簡杰神情逐漸凝重起來,聲音也透著幾分恨意:“如果當時不知道挾持姨媽的人是誰,可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唐川洛。”
“我那時根本想不到會是唐川洛,可如果按照我當時的實力,根本沒有把握可以對付他和之前一直存在的神秘人,所以我暗地里成立了黑夜組織,沒戲到神秘人就是唐川洛,還少了個敵人,未嘗不是個好消息。”
“媽媽當時出事后,甌海緊跟著被人趁虛而入奪走了股份,我當時調查那個收購股權之人卻查不出什么,后來唐川洛的出現,說在英國治好了腿,我就去查收購人的背景,發現他五年前妻子和一雙兒女忽然之間都移民去了英國,說是妻子去陪伴留學在外的孩子。”
“拿家人的性命做要挾,我看唐川洛最喜歡做的事就這件了。他要甌海干嘛?”
“洗黑錢。歐海早已改名,瑞奇投資公司,但確是個名副其實的洗黑錢公司。”
簡杰越聽越心寒,這唐川洛一個接著一個陷阱設計好,又在旁邊看著眾人一步一步走到陷阱里去,這人不僅陰險狠毒,而且還超級變態。
“所以你不讓我回國,就是知道會遇到勁敵,會有危險?”
“總要留個血脈,不是嗎?”
“姨媽對我和你沒什么區別,說她是我親媽媽也不為過,如果你真的沒讓我回國,你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些,哪天我知道真相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簡杰咬牙切齒道。
付辛白依舊沉默著。
“那這次闖你書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唐川洛的人。”簡杰掃了一眼書房,“他們為什么要來偷這耳釘?”
“我也不知道。我推測的。”這一點,付辛白也是想不明白,“我這書房,如果說有嫌疑的,除了這耳釘,我還真想不出什么。”所以涉及商業的合同和機密文件,他都放在公司的辦公室,那辦公室也是裝有紅外線裝置,一般人根本闖不進去。
“保險柜里是什么東西?”既然他們來偷的是保險柜里的東西,那說明里面肯定有好貨。
付辛白一愣,看到簡杰詢問的眼神,當下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沒什么。”
“沒什么?”這小子的神情動作,明明就是有什么,“連我也不能說?”
“真沒什么。”
態度十分堅決,簡杰也就不再多問了,兩人當下又稍微商議了接下來的對策,看時間已經快天亮了,簡杰懶得回自己公寓了,才打著哈欠到樓上的客房間休息去了。
付辛白出神地凝視著保險柜,里面真沒什么東西,只有一枚戒指,還有一張照片。那枚戒指,是當年付辛白準備向許一諾求婚而買的,那照片是有年去巴厘島的時候,付辛白讓當地人幫忙拍的合影,那也是唯一一張合影,準確來說,是偷拍。
許一諾和付辛白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合影。那次在巴厘島,付辛白趁許一諾在出神的看海浪,自己站在她背后,做了個擁抱她的動作,讓別人幫忙拍了下來。
照片背后寫著一行字,若有歲月可回首,愿共深情到白頭。
這些東西,其實早就該毀了,可付辛白舍不得,寧可加重內心的道德枷鎖,也不愿意毀了。
就這樣胡亂想著,天已是大亮。付辛白也早已習慣通宵工作,下樓吃了王阿姨做的早點,又趕著回公司了。
快到公司時,付辛白覺得去買杯咖啡,車剛停在路邊,他透過車窗,看到了咖啡館里坐在落地窗旁邊那一對笑的歡樂的那女。
是凌暄和愛默。
“沒想到凌總也喜歡喝焦糖瑪琪朵,這口味偏甜,一般男生都不喜歡。”
凌暄笑笑:“我以前也不喜歡,不過我有個朋友很喜歡喝,她說每次分開點太麻煩,就都點一樣,久而久之也就習慣這味道了。”
“這位朋友對凌總來說肯定很重要,都能直接影響您的口味了。”愛默俏皮一笑,又拿起一塊蛋糕,“吃來吃去,還是慕斯蛋糕最好吃。”
凌暄看著小碟子上精美的蛋糕,喃喃著:“諾諾也最喜歡吃慕斯蛋糕了。”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凌暄抬眼一看,不由失聲而笑:“又沒人和你搶,慢點吃。”指了指自己嘴角,告訴愛默那有奶油。
可愛默擦了幾次,總也擦不完,因為沒鏡子看不到準確的地方。
凌暄抽取一張紙巾,捏著一角,輕輕給愛默拭去嘴角的奶油,還不忘叮囑幾句:“怎么說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在外面還是要多注意點。”
愛默燦然一笑:“凌總真體貼,做您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凌暄眼底有著濃濃的黯然和悲哀,如果他當年沒那么執著于仇恨,如果當年他沒有利用宋紫瑜,那他的一諾也不會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知道為什么,當看到凌暄給愛默擦嘴角的時候,付辛白覺得那動作讓他有些不舒服。他解開安全帶,跨步下車,朝著咖啡館走去。
“凌總,您怎么了?”愛默看到凌暄忽然之間沉默下來,眉目間滿是哀傷,“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沒你說的那么好。”
“怎么會。”愛默馬上反駁道,“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看到凌總我就覺得很親切,就……就好象我的哥哥一樣。”
剛走進咖啡館的付辛白,自然聽到了愛默那句哥哥一樣,心情竟然好像有那么一點點好了,不過這細微的變化,付辛白自然沒察覺到。
“今天怎么沒讓秘書買上去?”付辛白修長的身姿出現在餐桌前,愛默無形中覺得有股壓迫之氣迎面而來。
“剛在車庫那邊遇到愛默,就一起過來吃個早飯,這慕斯蛋糕還不錯,來一塊?”
付辛白搖搖頭,他不喜歡吃甜食,除了以前陪著一諾吃甜點外,他是一點也沒再碰過。
“今天看了黃歷說出門遇貴人,果然是,還遇到了兩個。”愛默笑的十分開心,那眼睛笑的彎起來好像那小月牙。
付辛白瞧著那眼睛,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過一陣電話鈴響拉回了付辛白失神的思緒。
愛默一看來點鈴聲,眉頭一皺,對付辛白和凌暄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話還沒說完,已經是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聽不清對方都說了些什么,只聽到愛默聲音有些急促:“怎么會,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