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這是我們老板準備給您的,這是您最愛的花。”
許一諾喜笑顏開的接了過去,又滿懷愉悅的享用了早餐,這才背起包出了房間門,臨走前將那一把小雛菊也帶走了。
榆縣近幾年改變很多,大部分的老房子都拆遷修建了公路,而那些拆遷戶都給他們幫忙建造了農家樂,不僅一點反對拆遷的情緒沒有,更是積極怕配合修路。一諾憑借以前依稀模糊的記憶,找到了榆縣的第二人民醫院神經分院。
其實所謂的第二人民醫院神經分院是比較官方的說法,也就是精神病院。許一諾越走近這醫院,原本好的心情就越來越差。總是能聽到瘋言瘋語,甚至還有些精神病人是被手腳都綁住的,以免自殘或是傷害別人。
許一諾和護士前臺包了病人名字,那護士仔細翻了翻病人本,看到是寧蕙的名字,忍不住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許一諾沉默著,內心不斷掙扎著才說出一句:“不,我……我是她女兒的好朋友。”
“她換到樓上的病房里。”護士合上本子,依舊碎碎念,“這病人的女兒還真是黑心,這病人來了十幾年一次都沒來過,倒是她女兒的朋友,前段時間也來了個。可憐啊,折磨著那樣,就想見女兒一面……”
護士再說什么,許一諾已經聽不見了。她沿著樓梯一層一層走上去,每走一層仿佛都耗盡一生的力氣。
我沒良心嗎?許一諾輕聲問了自己,我該恨你的,不是嗎?是你,害的爸爸慘死,是你親手毀了這個家,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你,有什么理由還繼續愛著你?你如今變成這樣,也只是因為你為了那個男人付出一切,卻不想他最終棄你而去,你無法忍受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神志不清。
還有一層樓梯就到了,而最靠近樓梯口的那間病房就是她現在住的。一諾的腳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抬不起來。當年離開的時候,我說過只有知道了林軒,我才會回來這榆縣,才會回來看你,既然林軒找到了,就當是兌現諾言吧,一諾對自己這樣說,似乎多了些勇氣,一口氣走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門是虛掩著,一個中年女子背對著房門,靠在椅子上,面朝著窗外懷里抱著什么,輕聲唱道:“乖寶寶,睡覺覺,一覺睡到天亮亮啊……乖寶寶,睡覺覺,一覺睡到天亮亮啊……”
許一諾的眼淚刷的就狂流而下。這首童謠,正是當年她哄自己睡覺的時候每天晚上唱給自己聽的。童年的記憶里,似乎都是在她柔美的歌聲中才可以入睡。
“諾諾,你來啦。”那女子柔聲細語說著,但這卻嚇的許一諾一轉身靠在了墻壁邊,大氣不敢出。
那女子似乎心情很好,說話也帶著幾天快樂:“今天給媽媽帶什么好吃的來啦?都和你說不要浪費這錢了,媽媽在這啊,什么都不缺。”
那女子興致高昂,似乎自己的女兒就在對面:“媽媽和你說啊,前幾天隔壁的花嬸說你偷偷在外面結婚了,還說孩子都很大了,我急的都和她吵起進來了,女孩子名節和名聲最重要,你可要多長個心眼,別和媽媽一樣。”
她還在說個不斷,許一諾卻是捂著嘴巴無聲的任眼淚肆意狂流,原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來了,她只是將空氣當成了自己,每天都幻想著自己來看她了,幻想著和以前一樣母女倆談著心。
許一諾沒來之前,原本以為自己恨極了她,現在卻發現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的怨恨似乎也沒以前那么濃烈了。
一諾站在門口邊靜靜的看了半個多小時,沒進去過,將手里的小雛菊放下才輕輕走了。她剛走,那中年女子轉過身,撿起那束小雛菊,早已是淚流滿面:“你終于還是來了。是找到他了嗎?”
許一諾在榆縣就當是旅游,她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土生土長的榆縣竟然當自己家鄉是旅游景點,還煞有其事的玩了起來。她每天早上拿到服務員給的小雛菊后,再去市郊醫院,靜靜站在門后半小時,放下小雛菊走人。
她在這悠閑著,S市那邊的戰火已經悄悄打響了。
不知為何,原本達成合作意向的付氏百貨和海諾集體,卻在今天早晨宣布彼此理念和目標不一樣,難以合作。成不了伙伴,那就只能是敵人了。這消息剛出,海諾旗下的百貨就率先給出三個誘惑條件,穩住自己的供貨商,送貨即可拿到貨款,黃金供貨商保證貨架一個月不變,生鮮禽蛋的產品如有破損就當給員工福利,不再向供貨商要求替換。
這三個條件,果然是讓不少供貨商眼紅了,有些甚至原本是付氏百貨的供貨商,也漸漸靠向了海諾旗下的百貨超市,付氏百貨不甘示弱,幾乎是同時也發布一個重磅消息,所有在付氏百貨的供貨商免貨架費,而且是終生的。
如果說海諾的優惠條件是開給黃金供貨商的,那付氏百貨的就是針對所有的供貨商,不論供貨能力一視同仁,這讓不少小供貨商心里感動不已,直言付氏百貨更有人心,免了貨架費,供貨商的價格自然會稍微優惠點,而最后的受惠自然是百姓。對于商業競爭百姓只有受惠,自然是樂得其中。
第一輪在輿論和人心上,付氏百貨勝!
凌暄辦公室,整個公司都下班了,只有凌暄一個人還在辦公室。
“你提的什么破建議,看付辛白得意的樣子!”凌暄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沖著電腦發脾氣。
凌暄在視頻。電腦視頻里的人背對著凌暄,坐在高高的皮椅上,手在把手邊來回摩挲著:“凌總以前可不是這樣,最近好像很心浮氣躁。”
凌暄冷哼一聲。
“法國人養鵝,都是先用各種養料把鵝喂的白白胖胖的,這樣的鵝殺了鵝肉才會香。你讓姓付的那小子嘗點甜頭,后面還有好戲等著他。”
“最好如此。”
那人雖看不清臉,話音不算嘶啞暗沉,但說出的話卻總讓人覺得有幾分陰森:“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