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白似乎抓住了什么,臉色變的十分驚駭,似乎不可思議:“你……你和寧蕙說了我和一諾的事?”
唐川洛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只是和她分享了她女兒的心事罷了。我第一次去那見寧蕙的時候,你猜猜,她的病怎么樣?”
還沒等付辛白說話,唐川洛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她裝瘋,哈哈。為了彌補她的過錯,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以為裝瘋賣傻就可以了嗎?我就偏不給她好過。我給她看照片,那些足以讓她瘋狂的照片。”
“要算起來,那時候許一諾還沒滿十八歲吧,你當(dāng)時可算是強暴未成年人哦。嘖嘖嘖,寧蕙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臉都白的像張白紙。她沒想到自己情人的兒子,竟然拿自己的女兒清白來報復(fù)她,而且,他們之間還有著不可見人的關(guān)系……”
“夠了。”付辛白生生打斷唐川洛的話,不愿意再繼續(xù)聽下去,“今天到此為止。”
唐川洛看著付辛白越行越遠(yuǎn)的背影,含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可那笑看在別人眼里,卻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回去的路上,付辛白沒有讓趙海送他,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走一段路,好好想想。想什么呢?付辛白自己也不知道想什么,只覺得此刻心情特別的混亂。和唐川洛這一番談話下來,只覺身心疲憊。果然唐川洛是個心理戰(zhàn)的高手,他永遠(yuǎn)知道自己最介意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總是一擊就中。
寧蕙是因為知道了當(dāng)年真相被氣著了導(dǎo)致病情加劇,從側(cè)面來說付辛白何嘗不是殺人兇手?而愛默,卻是白婷的死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或者說她目睹了白婷的死,所以才可以為她處理后事?還有,付永建沒有死,可他在哪里?是不是找到他,就可以得知五年前的真相了?
天色漸漸暗了,路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將付辛白的身影拉的很長。不知不覺,走到了凌暄以前所住的地方,路口有對小情侶在吵架,付辛白忽然就羨慕起來,多好,至少還能吵架。可是他的一諾,卻再也回不來了。
六年前,也是在這個路口,許一諾在凌暄別墅前一直守株待兔等著他,但被宋紫瑜趕了出來。那時付辛白也一直在外面等著,他被嫉妒蒙蔽了心,見到許一諾第一句話卻是吼道:“讓你上車你磨蹭什么。又不是讓你上床。”
許一諾聽到這話后那過激的反應(yīng),還有那句,“如果總裁需要上床,我也可以為你服務(wù)。”都深深刺激到了付辛白。
也是在這個路口,付辛白和許一諾當(dāng)眾吵了起來。
有熱心的阿姨還在一旁小聲勸解道:“小伙子,就別和你女朋友計較了。你看她哭這么難過,也就算了。”
“別動。”付辛白的話雖還是霸道,但細(xì)聽之下已然有了幾分柔意,“我可不想再被別人指責(zé)說欺負(fù)女朋友。”
“誰是你女朋友啊。”
“剛剛那位大媽。”
“果然大媽是最八卦和想象力的。”
……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當(dāng)時的情況還深深的印刻在付辛白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付辛白抬起頭,S市總是很難看到明亮的星星,可今天似乎可以看到一兩顆特別亮的星星。
“一諾,我該怎么辦?”付辛白喃喃的問道,可根本就沒人回答他。
趙海就這樣開著車,一直慢慢的尾隨在付辛白身后。看到他現(xiàn)在這般孤單,憂傷,甚至還有些彷徨無助的模樣,趙海心里如刀割一般。自從跟在付辛白身后,他就從沒看過高高在上的冷笑總裁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而在付辛白的別墅里,愛默蹲在墻角,手里握著手機,頭埋在膝蓋處,隱約聽見幾聲哽咽。Alex,她的Alex,病危了。如今之際,只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才可以救他,可現(xiàn)在英國那邊找遍了,都沒有合適的骨髓。現(xiàn)在只能全球范圍內(nèi),在巨大的骨髓庫里找,看是否有合適的骨髓。
而愛默,也接到了新的任務(wù),說出真相的任務(wù)。
別墅外的鐵門咯吱開了,熟悉的腳步聲漸漸走近。愛默擦去眼角的淚水,站了起來。大概是蹲的時間太久了,竟是站不穩(wěn)險些就一個踉蹌摔倒了。
付辛白一把扶住愛默的胳膊,看到她微微發(fā)紅的眼眶,問道:“你哭過?”
“沒,就是眼睛干,滴了幾滴眼藥水。”
付辛白也不去糾結(jié)這個理由的真假,他點了根煙,站在愛默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就那樣一直靜靜地看著愛默,卻一言不發(fā)。
直到愛默被看的渾身起毛,漸漸不安起來,付辛白才滅了手里第四根煙,直接說道:“今天唐川洛找我了。”
愛默心里一個咯噔,但是面上卻有些驚訝:“他找你什么事?有沒有對你怎么樣?”后半句的關(guān)心,是實實在在心里發(fā)出來的,透過愛默的眼睛和她的語氣,付辛白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懷。
付辛白的臉也稍微放柔和了些,語氣放慢道:“他和我說什么先不說,我就問你,你胸前這個刺青,到底怎么來的?”
愛默脖子不自己的一縮,底氣有些不足道:“不是和總裁說過了嗎?是小的時候,修道院的一個修女給我刺的。”
“為什么要刺這個圖案?”
“不……不知道,我因為犯錯誤了本來要鞭打我的,后來她就說給我刺青了。”
很好,和上次的回答一模一樣。
付辛白的眼眸漸漸由淺轉(zhuǎn)深,別墅外傳來一陣保安巡邏才有的自行車鈴聲,似乎給這尷尬的氣憤帶來一陣緩沖。
“愛默,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你耳釘刺青的圖案到底是怎么來的?”
愛默就那樣抬起頭,承受著付辛白幾分探究,幾分期待,幾分懷疑的目光,內(nèi)心似乎在做著痛苦而又反復(fù)掙扎的決定。
付辛白也不急,就那樣靜靜的一直等著愛默的答案。似乎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等到花兒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愛默終于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咬著下唇說道:“是根據(jù)一對耳釘?shù)男螤畲痰摹!?
聽到這答案,付辛白心里似乎某個角落一塊大石頭落地了,那仿佛有個聲音在說,看,她還是在乎你的,還是會選擇誠實相對,而不是繼續(xù)欺騙。你開心了吧?
既然選擇不再隱瞞,愛默的心瞬間就感覺輕松許多:“機緣巧合下,我救了一個中年婦女,我見到那女子的時候,她幾乎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按照耳釘?shù)臉幼樱虃€刺青在身上。但是不能在顯眼的地方。她似乎很著急,看著我把這個耳釘刺青刺上去的,然后只對我說了五個字后就去世了。”
付辛白的心微微抽痛著,愛默說的這中年女子,是他的媽媽白婷沒錯。
“去找付辛白,她去世前就只和我說了這五個字。”
付辛白的眼漸漸變的暗沉,原本想不通的,似乎都開始慢慢鏈接起來了:“因為她讓你刻的刺青,還有說的那句話,所以你看到我之后,就主動來找我了?”
付辛白此刻明白了白婷的全部苦心。白婷因為某種原因受困于唐川洛,飛機轉(zhuǎn)機前她將一只耳釘塞給了服務(wù)員,讓他想辦法送個付辛白。后來脫困了卻因為受傷而命懸一線,恰好愛默救了她,白婷就讓愛默刻下隱蔽刺青,然后去找付辛白。兵分兩路,即使付辛白收不到那顆耳釘,也會對找上門的愛默多加關(guān)注。
只是,委屈了愛默,付辛白心里反倒生出了幾分愧疚,以為她上門是因為錢,卻沒想到受白婷所托。然而付辛白也沒想到的是,那次愛默主動找上他,以蕭碧的名義約他在酒店見面,原來并不是真的缺錢,而是早有目的,受白婷所托。
“也不全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重要的人需要照顧。所以當(dāng)時處理好她的后事后,我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你。直到五年后,我從蕭碧口中得知你就是她哥哥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來找你。”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不說實話反而騙我呢?”
“我有苦衷。”愛默垂下眼簾,要說還是不說?
“是因為Alex嗎?”
愛默倏然一驚,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付辛白,瞪著的眼睛似乎是在問,你怎么知道Alex的存在?
“你在別墅第一次發(fā)病的時候,不肯去醫(yī)院,你昏迷的時候嘴里一直喊著Alex。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付辛白的眼神暗沉了幾分,將不經(jīng)意間表露的嫉妒和醋意隱藏了去。
“是的,他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救他!”愛默毫不猶豫的承認(rèn)Alex的重要性,還是讓付辛白小小吃驚了一番,可聽到愛默說要救他的時候,又疑惑:“他,怎么了?”
愛默忽然抓著付辛白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塊救命的浮木,她已經(jīng)選擇不再隱瞞,就是把自己和Alex的希望都給予到付辛白身上,她決定賭一把,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心如止水的面對付辛白了,也做不到做出傷害付辛白的事,那主人還會留她嗎?還會善待Alex嗎?
“求求你,救救Alex!”
回到家里的唐川洛,卻意外在客廳看到了宋紫瑜。
“黃達(dá),怎么回事?”唐川洛似乎有些不滿黃達(dá)擅自將宋紫瑜帶過來的決定。
“主子,實在磨的沒辦法了,不給她藥,她就割自己手腕。”黃達(dá)一副為難的樣子。
“煩人的東西。給她兩瓶。”
“是。”黃達(dá)得到指示后,從書房拿了兩瓶藥給宋紫瑜,她這才離去。
“黃達(dá),讓小五開始吧。”
“提前這么早?”黃達(dá)似乎很意外。
“小六這沒用的東西。”唐川洛恨鐵不成鋼。
黃達(dá)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可唐川洛今天出去見付辛白誰都沒帶,即使被罵也要問點什么出來:“總裁今天找付辛白,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
可唐川洛似乎心情不錯,竟然沒對黃達(dá)這逾越的提問生氣,反而和黃達(dá)聊了些關(guān)于他和付辛白在咖啡館的事。
“總裁,您就不擔(dān)心她會告訴付辛白真相嗎?”
“哼,你覺得她現(xiàn)在還和我們是一條心嗎?我要她給我榆縣那塊地,付辛白的底價是多少。她倒好,到現(xiàn)在都沒給我。”
“或許是付辛白戒心重,不信任外人。”
“笑話,付辛白都對她動心了,她想要拿,還不容易?”唐川洛望著窗外,今天晚上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楚,還能看到幾顆閃亮的星星,“是不是一條心,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月票啊,打賞啊,評論啊,都給小思來點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