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知道傳說中有一個詞叫驚艷,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傳說。
舞臺之上,大幕緩緩拉開,古箏被擺在最中央的位置,之后隨著后臺唐彩蓮的一揮手,一身白紗古裝的季香蘭便緩緩的走上了臺,燈光立刻追隨。
精致的妝容,紅唇皓齒,靈動的雙眼眼角被刻意畫得勾起,不媚,卻帶著古代女子的英氣,烏黑的長發被一根簡單的素簪綰起,顯得端莊嫻靜。
衣服大概是仿了唐服的樣式,胸口落得有些低,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頸,腰部的裝飾是一條碧藍描金的紗帶,很寬,也纏得不緊,可白一配藍,就顯得這腰身越發的纖細了,而手臂和小腿處紗料雖然重疊,但片片輕薄,若隱若現幾乎勾人魂魄,總而言之,這搖擺間是除了風情還是風情。何柏甚至在想,他們家會長只要這么一出場,估計就是不彈那《高山流水》,這臺下的男人也能讓口水流個叮咚歡暢。
“會長好漂亮啊 ̄”
“是啊!美女現世了!”
果不其然,周圍很快響起了一片情不自禁的贊美之聲,可在這贊美之中,何柏竟聽到了某人憤恨磨牙的聲音。尋聲望去,不做他人虛想,就見秦勝正握著拳頭怒視臺上。
“該死的唐彩蓮,老子這次要是放過你,老子就不姓秦······”
完了,何柏忍不住在心里念佛,祈禱一會兒秦部長不會火山爆發到拆了這間禮堂。
果不其然,一曲罷了,秦勝就躥進了后臺,何柏不放心,自然緊跟在秦勝身后,而此時大幕剛剛落下,季香蘭還沒下臺就被秦勝直接拉到了后臺。天涼,秦爺找來大衣先給她披上,然后便一臉墨黑的看向已經意識到大難臨頭的唐彩蓮。
“唐彩蓮!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說我能有什么意思啊?!”唐彩蓮知道來者不善,所以態度變得也有強硬了起來“秦部長,我說白了不過是為了力求效果,把會長打扮的好看些。至于你,秦勝,憑良心,你敢說我選的這身衣服不好看,我給會長畫的妝不好看?”
好看,可氣人的就是太他媽好看了!
秦勝咬牙,自知不能在這個時候窩里斗,可是這口氣堵在心頭,怎么可能會不火。
不敢大聲,怕動搖軍心,兩個人就只得這么冷嘲熱諷的互相攻擊,可即使這樣,周圍的低氣壓也還是讓同學們躲避不及。
何柏看了一眼季香蘭,他知道現在其實最急的人是他們會長,可無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現在誰也偏袒不得。
誰來救駕啊 ̄!某何心中哀號。
似乎上天是真的感受到了何柏的難處,所以,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從何柏的身后傳了過來。
嗯?聞聲轉頭,四個人頓時把目光全都投到了何柏的身后。就見前幾日還扭發扭發的小正太,哦,當然,此時要叫他的大名張毅峰。
就見此時的張毅峰同學竟然一臉專業的站在那里,手上還抱著一套紫色的古代男裝長袍。
說起來同行到底是同行,季香蘭只瞄了一眼那件衣服,就問張毅峰“你的意思是要我換男裝?”
“嗯哪!”小正太一臉嚴肅“季會長,我覺得您彈《高山流水》這種大氣的曲子要是穿成這樣,就沒什么氣勢了,當然······我不說您這樣不好看,我就是想說您這樣太漂亮了,容,容易奪了曲子的風頭·····不過,就這身行頭,要是彈奏《漢宮秋月》,那,那就無可挑剔了。”
結結巴巴,全然一個老實孩子,沒幾句話就紅了臉,季香蘭聽了點頭,老實說,她自己也覺得這身衣服嫵媚多于嫻靜,不太適合這首曲子的曲風,可是·····
“你說要改成曲伴舞,那么·····由誰來跳呢?”曲子到現在是不能改了,這個伴舞的提議也不錯,但現下誰能來跳這種名曲呢?總歸不能自己邊彈邊跳吧,這古箏又不琵琶,說抱走就能抱走,再說了,倒彈琵琶的那都是神仙,只有敦煌壁畫上才有的飛天,這人世間哪有人技藝能到達那種程度!
而面對大家的種種疑惑,張小正太再一次讓大家跌破了眼鏡,小孩兒數著手指,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我,我想試試。”
*******花花分割線****************
想來毛遂自薦也不過如此,但大家對此顯然都不太信任,可偏偏季香蘭換了衣服就重新上了臺。
素衣不顯身段,但專業的氣質卻全都顯現了出來。
何柏突然覺得這兩個人只要上了舞臺便不再是生活中的自己。最起碼,那種眉眼間的感覺已經將世人拋下了千里。
眼看著衣著簡單的張毅峰在臺上站好,季香蘭便開始撥動琴弦,而隨著高山流水寫意一般的磅礴大氣,張毅峰也讓全體工作人員驚掉了下巴。
何柏聽過音樂會,卻沒看過歌舞專場,而今天看了現場,他才明白什么叫震撼人心。
沒有任何娘的感覺,何柏甚至只覺得臺上只剩下張毅峰一人,那個幾乎纖細的男子此時仿佛化蝶,一縷煙塵一般環繞山水。柔時勝水,剛時若崖,一舉一動間全是力量和美,而音樂似乎是他踩踏的閑云,看似若即若離卻又時時糾纏不已。
一曲罷,琴舞始終好似知己,分合之間幾乎無可挑剔。
(花花:前幾天看電視,偶然看到一段男子的民族舞蹈,實在是美得不行,所以這里就忍不住寫了一下。)